周郎-红蔷薇-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香车已经驶远了,苏三才猛地一惊,醒了过来,茫然道:“啊……啊……,没……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边澄疑心大起:“那你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公孙奇冷冷道:“边小子,别往下问了,咱们还是走吧!”
公孙奇的神色也很不对,边澄更是惊诧:“公孙奇,你的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
“少说废话!麻子该回去休息了。”公孙奇显得很不耐烦地道:“你们要不去,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三定定心神,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两位前辈。
边澄,我要走了。”
“走?”边澄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
苏三苦笑道:“不是开玩笑,我真该走了。”
边澄十分不满地道:“我说苏三,你可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刚见面还没谈热乎,你就要走,这不是成心气我么?”
现在的苏三,已全没有“巧八哥”往日的风采了,边澄当然要生气。
苏三叹了口气,低声道:“边澄,我是真的还有急事,不得不走。过些日子,……我来找你谈个痛快吧!”
边澄怔了一怔,推心置腹地道;“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好不好?我给你帮忙还不行么?”
苏三苦笑:“我自己能行。”
边澄道:“你是不是见外了?”
苏三正不知如何是好,公孙奇抢过了话头:“边澄,别说了!”
他看着苏三,冷冷道:“苏小子,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能猜出来你为什么要走,你还是马上走了的好。”
公孙奇的目光仍是冷漠无情的,可苏三却发现,那寒冰一样的目光后面,却尽是温暖的阳光。
“告辞!”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好拱拱手,转身飞快地跑开了。他害怕再多呆一会儿,自己的眼泪就会流出来。
香车是往西去的,苏三却向东飞奔,很显然他是想避开香车和香车里的人。
“到底出什么事了?”边澄不解地问公孙奇:“那车有什么古怪不成?”
公孙奇冷冷道:“车本身并没有什么古怪,车里的人却有些古怪,我看你小子在少林寺呆了三年,武功没长进多少,脑袋却越来越笨了!”
“我还是不明白!”边澄摇头苦笑道:“大车里的人有两个,一男一女,显然是夫妇,跟苏三又有什么关系?”
公孙奇冷笑道:“你看没看见车帘上挂着什么东西?”
“看见了。”
“是什么?”
“一朵红色的蔷薇花。”边澄挠挠头,不解地道:
“不就是一朵花吗?”
公孙奇缓缓道:“红蔷薇花是一朵花,也是一种标志,代表了蔷薇园,车里坐着的那个女人,大约是蔷薇园的新主人。”
“蔷薇园是什么地方?”边澄还是在问:“莫非苏三跟她有什么过节?”
“蔷薇园的主人很不好惹,武功深不可测,性格也很狭隘偏激。”
他叹了口气,又道:“至于苏三和她有没有仇,我不敢肯定。”
边澄一面扶着钱麻子往前走,一面喃喃道:“蔷薇园主人?……来干什么呢?……找苏三?不像啊,……要是真的来找苏三,就一定会停车的……”
公孙奇冷笑道:“他们是来找我公孙奇的!”
边澄一下子停住了。
钱麻子也一下睁大了眼睛,醉意全消:“找你干什么?”
“是为了一笔旧账,二十年前的一笔旧账。”
公孙奇的声音仍很平静,只是脸已绿了,手也绿了,眼中也闪出了荧荧的绿光。
现在的公孙奇,就像一头在野地里彷惶了很久之后终于发现了猎物的狼。
一头老狼!
边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苏三现在颇有点像“丧家之大”了。
他不明白红蔷薇为什么会在余姚出现,而且她会和霍名山同坐在大车里,一路调着情从他身边走过。
她是想气气自己么?
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呢?
苏三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地疼痛难忍,蔷薇园中和红蔷薇嬉戏时的情景,一齐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地去爱过一个女人,而当他真的爱上一个人时,那个人却已不属于他了。
不管怎么说,他永远也忘不了红蔷薇了,而他也不愿意再见到红蔷薇了。
第四章 燕双飞
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人挡住了去路。
苏三却没有抬头看拦路的是什么人,径自往前闯,他知道,只要自己装作没看见直闯过去的话,那人一定会闪开的,这个办法他试过许多次了,百试百灵。
果然,就在他的额头差点撞上那人鼻梁的时候,那人轻飘飘地闪开了:
“苏三,你怎么了?”
“怎么是个人就认得我?”苏三怒叫起来,转身抬头,一看那人,却呆了一呆,面色也马上变灰了。
小秀才手里摇着扇子,斜着眼睛看着他,神情又冷又傲。
“你……你来干什么?”苏三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扭头就跑:“老子不想见到你!”
小秀才代表了红蔷薇,苏三当然不想也不敢看见她。
小秀才怔了一下,提气急追,大叫道:“苏三!喂,你等等——大事不妙了!蔷薇园主人出大事了!”
苏三本已奔出二十多丈,这时一下僵住不动了。
小秀才追上他,道:“苏三,你就那么恨金姐姐?”
“你管不着!”苏三恶狠狠地吼道:“我没空跟你磨牙!快说。她出什么事儿了?”
“看来你还算是个良心不错的人,一听说她有事,马上就不走了。“小秀才幽幽叹了口气,道:“难怪她那么……那么喜欢你!”
苏三的脸色已跟脚下泥土的颜色没什么两样了,他的声音也像是挤出来的:“姑娘,请你积些口德好不好?
有什么话快直说,我还有要紧事,不能耽搁。”
“我怎么没口德了?我说什么话得罪你了?”小秀才也急了:“你说出来,咱们俩好好评评这个理儿!”
“行了!”苏三吼了起来:“快说实话,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秀才咬住嘴唇,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道:“如果她实际上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出,只是想见见你,你去不去?”
苏三看着她,突然笑了:“我不知道你这个‘如果’的真实程度有多少。”
“八成,你去不——喂,苏三,苏三你回来——!”
苏三这回跑得飞快,转眼间就跑得没影儿了。
小秀才追了半晌,怏怏而停,骂道:“这臭小子犯什么毛病了?下次再看见他,一定得狠狠整整他!”
苏三发现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无论走到哪里,他总感到红蔷薇的笑声在追踪着他。
他只有拼命乱跑,跑得越快越好。最好能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一个人呆上几个月甚至几年。
苏三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去喝酒,虽然喝酒并不管用,但总比不喝酒好受些。
前面就是“燕子楼”,一个很有名的地方。燕子楼是一个酒店,酒店主人是武林中非常有名的人物——人见人怕的“微雨”燕双飞。
苏三一头钻了进去,抬脚就往雅座上跑,口中大叫道:“燕双飞呢?燕双飞呢?叫他来见我!”
雅座在楼上。
雅座里居然静悄悄的,一个酒客也没有。看来,燕老板燕双飞的生意不怎么景气。
苏三金刀大马地往一张躺椅上一躺,跷起了二郎腿,哼哼卿卿地唱起了小调,也不知他唱的是些什么词。
好半晌,没人上来,苏三生气了。
“燕双飞,老子叫你,你为什么不出来?”
苏三直着嗓子吼了起来,震得酒楼里一阵嗡嗡乱响。
还是没有人士来,连小二都没有一个上来应差的。
“燕双飞,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老子砸了你的家当,烧了你的楼,让你生意做不成!喂,燕双飞,你出不出来?”
无论苏三怎么威胁,还景无人应声,苏三一声大叫,跑下了楼梯口。
跑到楼下一看,苏三立刻就傻眼了。
方才还坐了不少客人的酒桌边已是空无一人,连小二居然也没了。
“犯什么邪了?”
苏三唠叨着,见桌上酒菜俱全,先端起一壶酒,灌了几大口,又挟了几筷子爆鳝丝扔进嘴里,嚼了没两下,又猛一拍脑门,转身就往后院跑。
后院里倒是十分优雅精致,只可惜还是没见人影。
苏三径直朝院中那棵老槐树奔了过去,满面堆笑,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似的。
这是一棵粗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老槐树,整个小院,差不多都在它的浓荫庇护之下。
苏三笑嘻嘻地对着树根叫道:“燕双飞,我就晓得你躲在地洞里!喂,老燕子,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可别怪老子用烟熏了!”
树根下传出了一个低低的叫声:“苏三,是不是你臭小子?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苏三大喜:“燕双飞,大白天你躲地洞里干什么?是不是抢了个漂亮姐儿,正快活呢“’
那人骂道:“放你妈的屁!”
苏三大笑道:“老燕子。你也太不仗义了!老子大老远跑来看你,你也不肯出来陪我喝酒!”
燕双飞吼道:“滚蛋苏三,老子的仇人要来了,你要我出去送命?’”
苏三大吃一惊:“你的仇人?你开什么玩笑?你小子是被吓得躲进地洞里去了,真他妈的没出息!”
燕双飞的声音一下高了一倍不止:“老子爱呆在地洞里,你管得着吗?我劝你还是赶紧逃命吧,再不逃,当心我的仇人来了,把你宰了!”
苏三又好气又好笑:“你仇人是谁?告诉我,我不相信他有多厉害!”
“告诉你顶屁用!你快滚好不好?你小子守着洞口说话,是想帮我仇人的忙是不是?”燕双飞大骂起来:“老子让你滚!听见没有?”
苏三嗷地跳了起来,指着树根大骂:“燕双飞,你竟敢让老子滚!你竟敢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老子要不把你熏个半死,老子就不姓苏!”
他也不管燕双飞在下面如何求饶,奔到厨房抱了一大堆干草堆在树根下,想了想,又笑眯眯地回到厨房,找了一串干辣椒和一把扇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树边,笑道:“燕双飞,外面好像有人来了,没准是你的仇人,你可千万不要出来,让咱苏三替你抵挡一阵子。”
燕双飞道:“多谢,多谢!”
苏三一面点火,一面笑道:“谢倒是不必谢了,自己哥们儿,不必客气,一客气就显得生分了,对不对?”
干草易燃,转眼间已是浓烟滚滚,苏三忙将干辣椒申扔进火里,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一阵猛煽。
地洞里传出了燕双飞的咳嗽声和怒骂声:“苏……苏三!咳咳咳……你狗日的……咳咳……不得……咳咳……好死!”
苏三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不料一团辣烟冲入鼻口中,呼吸不由一窒,手上一松,浓烟顿时冲他扑了过来。
这下可该着苏三惨了,他一面扼住喉咙拚命咳,一面拔脚往上风头跑,眼泪鼻涕一齐下来了。
老槐树的树根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浓烟中,-团黑影箭一般射了出来。
当然,和黑影同时出来的还有咳嗽声。
苏三拼命忍住咳,道:“老……老燕子,咳咳……,知道……老子的……咳咳……厉害了?”
燕双飞闻声扑了过来,苏三笑着跳了开去:“咳咳……你干什……什么?”
燕双飞却只抢占了上风头的有利地形,拼命咳嗽。
好容易,于草燃尽了,浓烟散了,燕双飞匀过气儿来了。
苏三自然也早匀过气儿来了。
燕双飞突然一闪身,一把抓住苏三的领口:“你是找……咳咳……”
他的气是匀过来了,可嗓子还是很不得劲儿,不能大声说话。
苏三急了:“你抓我衣裳干什么?”
燕双飞瞪着被熏得血红的眼珠子,面上鼻涕泪水横一道竖一道的,煞是好看。他虽仍是咬牙切齿地骂苏三,但声音低了许多:“老子……宰了你个狗日的!”
苏三可怜巴巴地道:“我不也呛得就这模样了吗?有福同享,有烟同当,你好意思杀了我?”
燕双飞气得跺跺脚,推开他:“你小子一来,什么菜都坏!”
“你当老子是什么?是老鼠屎吗?”苏三不高兴了。
“不是,当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