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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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晓天和江寒青也各自落坐。
卫太君两道目光,缓缓转到了江寒青脸上,含笑道:“二公子一表人才,果然不愧是南江后人,今年几岁了?”
江寒青答道:“晚辈今年一十八岁。”
卫太君点点头,回头朝身一名使女吩咐道:“你到楼上去把夔龙剑取来。”
那使女领命而去,不多一回,只见她手中棒着一柄软剑进来,送到卫太君面前。
卫太君接到手中,含笑朝江寒青道:“这夔龙剑,据说原是前朝大内之物,自从宋室覆亡之后,这柄剑流落民间,已有百年,因为它是一柄软剑,如果没有深湛内功,和对剑术有相当火候的人,就无法使用,不用的时候,可以束在腰间,当作腰带,行走江湖,最是方便,算是老身一点薄礼,二公子把它收下了。”
说着,把软剑递了过来。
江寒青起身道:“太君厚赐,再晚如何能收?”
卫太君笑道:“二公子已得竹老真传,练剑的人,自然得有一柄趁手的兵刃,古人说的好,宝剑赠烈士,这柄剑,除了二公子,还有谁配使用?再说,老身和你外婆多年老姊妹了,托大些,老身还长你两辈呢,就算是老身给你的见面礼吧。”
江寒青只得走上前去,双手接过软剑,道:“承蒙太君厚爱,晚辈只好拜领了。”
这才看清这柄夔龙软剑,剑柄是雕刻精细的一个龙头,可作扣带之用,光是颔下镶着的一颗明珠,就有樱桃那么大小,闪烁着宝光!
剑鞘不知是什么皮制成,隐隐有着细鳞,层次分明,闪闪有光,但入手却是柔软无比。
卫太君慈祥一笑,道:“这柄软剑,在咱们这里已经收藏了几十年,今天才总算找到它的主人了。”
江寒青道:“太君过奖,晚生愧不敢当。”
谈话到此为止,两人就起身辞出。
踏上长廊,江寒青低声问道:“在下要请教单堂主,贵属之中,可有精擅易容之人?在下脸上易容药物,已被洗去,就须重新易容了。”
单晓天笑道:“二公子但请放心,昨晚早就替你恢复原状了。”
江寒青摸摸险颊,道:“原来如此。”
回到前庭,宫君武已在花厅等候,见了两人,已即起身相迎,说道:“堂主原来陪二公子前去晋见太君了么?”
单晓天道:“是太君听说二公子来了,打发丫环来请的。”
接着问道:“对方可有动静?”
宫君武道:“没有,圣果寺还看不出一点动静,只是……”
单晓天道:“江二公子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宫君武道:“方才有几名游客,在卫府左右徘徊,却是大有可疑,也许咱们这里,已被贼党侦知,兄弟觉得李老庄主中毒昏迷,始终不曾清醒,还是把他运送出去,较为妥当。”
单晓天道:“本座已经飞报谷主,大概近日之内,天风道长即可陪同毒叟朱潜兼程赶来。”
宫君武沉思了下,抬目道:“但咱们这里,人手不多,对方……”
单晓天捋须笑道:“宫副堂主可是怕五凤门调集高手,向咱们突袭么?”
宫君武道:“兄弟正是此意。”
单晓天独目人动,大笑道:“五凤门纵然齐集高手,本座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南屏世家作对。”
江寒青听他说出“南屏世家”四字,心里暗暗一动,自己仿佛听师父说过。
宫君武道:“堂主此话,兄弟就不懂了,五凤门对声势显赫的武林四大世家,尚敢下手,对南屏卫府,又有何顾忌?”
单晓天笑了笑,道:“五凤门纵然实力强大,目前还不敢和九大门派公然为敌。”
江寒青暗暗忖道:“不知这南屏世家,和九大门派有何渊源?”
宫君武道:“堂主说的极是。”
单晓天说道:“倒是那郭延寿,咱们要多加注意才好。”
宫君武吃惊的道:“堂主莫非看出他有什么地方不对?”
单晓天道:“目前还看不出来。”
宫君武道:“但李老庄主和江二公子,却是他救出来的。”
单晓天笑道:“本座只是叫你多加注意。”
宫君武道:“兄弟已派张得禄在宾舍伺候,原有监视之意,兄弟再关照他一声,要他暗中留意就是。张得禄为人机警,郭延寿在行动上如有可疑,咱们立刻就可发现。”
单晓天微微摇头,道:“此事还是由你自己注意才行,不宜告诉张得禄,郭延寿成名多年,经验何等老到,只要张得禄稍露形色,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说到这里,回头朝江寒青道:“二公子住处,和郭延寿只有一院之隔,老朽希望二公子能就近协助。”
江寒青道:“单堂主言重,在下自当稍尽绵薄。”
这时已过晌午,两名使女在厅上排好酒菜。
单晓天道:“二公子,咱们还是边谈边吃吧。”
江寒青道:“郭延寿呢,是不是也来共进午餐?”
富君武道:“他叛离五凤门,似是极为凛情,心神不宁,不敢下楼一步,饮食全由张得禄送上去吃的。”
单晓天抬手道:“二公子不用客气,咱们坐吧。”
当先在主位上坐下。
江寒青和宫君武一同落坐,使女替三人斟上了酒。
单晓天一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问候了。”
两名使女躬身退出。
单晓天举杯道:“二公子请。”
江寒青连忙举杯道:“在下不善饮酒,以此一杯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单晓天笑道:“不错,咱们不必俗套,还是随意饮食,边谈连吃的好。”
一面回头朝宫君武笑道:“二公子原是急于回转金陵,老夫觉得对方既然派他来此,必有后命,因此硬把他留下来
宫君武听得一怔,问道:“二公子急于赶去金陵,不知有何重大之事?”
单晓天道:“据说大公子仍在对方手中,而且被囚禁在金陵一处贼巢之中。”
宫君武惊奇的道:“会有这等事?不知大公子被囚禁在何处?”
江寒青道:“是在雨花台一处古墓之中。”
宫君武道:“只要有确切地方,何用二公子亲去?”
单晓天含笑道:“老夫原也这么说,但二公子却坚持非亲自赶去不行,这个咱们不用再说,目前最主要的,只有两点,一是希望对方对二公子有何指示?二是郭延寿身份咱们必须速澄清……”
宫君武道:“堂主说的极是,只不知咱们该如何?对事只能听其自然,无法勉强,因为传递消息,必须由对方传来。至于郭延寿,他如系对方派来卧底,必有消息传出,这是从咱们这里传出去的,只要咱们严密监视,定可发现,此事就交你负责。”
宫君武道:“堂主放心,此事就交给兄弟办了。”
接着回头朝江寒青道:“堂主方才曾要二公子就近协助,二公子也一口答应了,兄弟就要请二公子多多帮忙。”
江寒青连忙摆手道:“宫副堂主好说,若有差遣,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宫君武大喜道:“有二公子这样一位帮手,兄弟就不虑交不了差。”
饭后,江寒青回转宾舍。
香兰笑吟吟地迎着欠身道:“江大公子用过午饭了,小婢给你泡茶去。”
江寒青道:“不用了,在下要休息一会。”
登上楼梯,推门而人,随手掩上房门,取下夔龙软剑,轻轻抽了出来。
但听一声细长的龙吟,一道淡淡的青光,应手而出,一股发自剑上的森森寒气,直砭肌肤!
江寒青暗暗说了声:“好剑!”
返剑入鞘,往桌上一放,正待上床做一回功夫。
这一近床前,瞥见枕角下露出一点纸角,心中觉得奇怪,伸手取过,原来枕下压着一张纸条。
低头瞧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细字,那是:“进入南屏世家,为保密计,不可随意行动,暂时亦不必急于与上方联络,今后你由朱鸟五使直接指挥,此令。”
下面盖着一颗朱红小印,并无文字,只刻了一头麻雀。
江寒青看了一怔,忖道:“自己听靳绍五说过。朱雀坛专门负责派遣卧底事项,这颗朱印,敢情就是朱雀坛的记号,自己由朱鸟五使直接指挥,不知这朱鸟五使是谁?”
突然心中一动,又想:“莫非朱鸟五使就是郭延寿?宫君武已派张得禄暗中监视,他如何进来的呢?”
心念转动。立即收起字条,开出门去,正待下楼。
香兰已经闻声上来,欠身道:“江大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江寒青问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请问姑娘。”
香兰嫣然一笑,道:“江大公子要问什么,只管请说。”
江寒青道:“在下出去之后,不知可曾有人到过在下房中?”
香兰听得一怔,道:“没有啊,宫副堂主曾吩咐过小婢,江大公子若是不在房中,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江寒青心中暗道:“这就奇了。”
但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香兰看他没有作声,眨动眼睛,问道:“江大公子丢了什么东西?”
江寒青笑着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在下只是随便问问,姑娘不必介意。”
香兰嫣然一笑,回身退了下去。
江寒青本想立时去找宫君武,但继而一想,觉得字条上既写有‘为保密计,暂时不必急于联络’之言,事情不急,不如先回房再说,这就忍了下去,大步行回房中。
掩上木门,缓缓登上木榻,盘膝坐好,想要静坐一阵。但心神却一直安静不下来。
突然间,忽闻了一阵叩门之声,传入耳际。
江寒青徐徐睁目问道:“什么人?”
室外传来宫君武的声音答道:“兄弟宫君武。”
江寒青一跃下床,开出门去说道:“宫兄来得正好。”
宫君武步入房中,问道:“二公子有什么事么?”
江寒青道:“在下收到了对方一件密令。”
宫君武吃惊道:“公子几时收到的?”
江寒青道:“就在在下回房时,在枕下发现的。”
宫君武神色一变,道:“会有这等事,兄弟曾经关照过香兰,二公子不在,不准任何人进入此室,她……”
宫君武忙道:“这也许是香兰带领在下上去拜会单堂主之时,有人潜入室中所留,收到密令总比没有收到好。”
说话之时,已从怀中取出那张字条,递了过去,一面说道:“宫兄且请过目。”
宫君武接过字条,看了一遍。不觉剑眉微皱,问道:“二公子可知这朱雀坛负责,这朱鸟五使,当是朱雀坛的人了。”
宫君武目光闪动,问道:“何以见得?”
江寒青道:“这是在下推测之词,但依朱鸟五使的名称来说,证诸二十八宿,正南七星,也称朱鸟七星,朱雀坛下,有七位使者,负责指挥各地卧底之人……”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河北李家的沈姨娘,不也是“使者”么?
宫君武听的目中寒星飞闪,点头笑道:“二公子博学强记,此一推断,甚是有理,咱们如能查出谁是朱鸟五使就好。”
江寒青笑道:“在下即已收到密令,由朱鸟五使直接指挥,他迟早总会和在下联络。”
宫君武随手把字条递还给江寒青,郑重说道:“二公子且把密令妥为收藏,单堂主有事外出,要明午才能回来,此事须等堂主回来,再作安排。”
接着微作沉吟,又道:“兄弟觉得这张密令,郭延寿的嫌疑极重。”
江寒青道:“在下也有此感。”
宫君武道:“单堂主要明午才能赶回,今晚咱们这里人手不足,兄弟此来,原是想请二公子赐予协助。”
江寒青道:“宫兄不用客气,需在下效劳之处,但请吩咐。”
宫君武抱手道:“二公子言重,单堂主原把监视郭延寿行动,交由兄弟负责,只是今晚单堂主外出未归,李老庄主始终昏迷不醒,需有人保护,兄弟一人,就无法分身,二分子和郭延寿住处,只有一院之隔,因此今晚想请二公子偏劳。
江寒青道:“宫兄放心,此事就交给在下好了。”
宫君武喜道:“这里既有二公子负责,兄弟就放心了。”
话声甫落,人也跟着站起,抱道:“二公子请休息吧,兄弟还有事去。”
江寒青道:“宫兄只管请便。”
宫君武走后,江寒青在榻上做了一回功夫,已是上灯时分。
香兰一见江寒青下楼,立即替他拉开椅子,含笑道:“大公子那就请用饭吧。”
江寒青不再客气,接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