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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上官鼎金令情潮-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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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天发道:“不要紧,一切都有我呢!”

  劲装青年道:“好吧,小弟这就替你带路。”

  说着,关上木门,转身往里行去。

  管天发扶着江寒青随着他身后而行,差幸这时正是晚餐时候,师兄弟们和镖局中人都在前进厅院用膳,是以并没遇上什么人。

  劲装青年领着两人,直入后进一座小院落中,才停步问道:“三师兄要不要小弟通报一声?”

  管天发道:“不用了,只是六师弟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劲装青年点点头道:“小弟自会记住的了。”

  话声方落,只听屋中传出一个威重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劲装青年慌忙躬身道:“弟子严幼信。”

  那威重声音问道:“有什么事?”

  严幼信道:“是三师兄回来了。”

  那威重声音哼了一声道:“叫他进来!”

  管天发低声说道:“家师就在里面,咱们进去。”

  扶着江寒青走上石阶,跨进屋去。

  江寒青举目打量,但见这是一间清静的敞轩,烛光熊熊,上首一张交椅上,坐着一个面如红枣,白髯垂胸的老者,不用说就是淮阳派掌门人,兼淮阳镖局总嫖头的金翅雕郭世汾了。

  管天发朝身后六师弟严幼信低声说道:“六师弟,你替我挽扶一把,我去见过师傅。”

  严幼信点点头,一手扶住江寒青的身子,管天发急忙走上前去,跪倒地上,刚叫了一声:“师傅……”

  金翅雕郭世汾突然脸色一沉,虎目中暴射威棱,大喝道:“孽畜!你还敢来见我?”

  管天发眼看师傅神色不对,心头大吃一惊,慌忙俯伏在地,道:“师傅息怒!弟子不知做错了什么,叫你老人家生这大的气?”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开口,老镖头的气可大了,双脚猛然一顿!厉喝道:“孽畜!你做的好事,淮阳派这点基业,在江湖上撑了几百年,都要毁在你这不肖孽徒一人手里!你……你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这话够严重,连严幼信都有些惴惴不安!

  管天发更是汗流夹背,连连叩头道:“弟子身受师门洪恩,十几年来,对你老人家的训诲,刻刻在心,不敢丝毫瞒越。若是犯了门规,甘愿领罚!还望师傅能够使弟子死的明白……”

  郭世汾虎目圆睁,没待管天发说完,喝道:“孽畜!你还敢强辩?难道你做了什么,还要为师说吗?”

  管天发嗑头道:“弟子斗胆,但愿师傅明白见示!”

  郭世汾怒哼一声,道:“好!为师问你,这次从直隶回来,去了哪里?”

  管天发道:“弟子押镖回来,途中听到恩公江大先生逝世,弟子要他们先回镖局,独自赶去金陵祭奠……”

  郭世汾道:“路上可曾遇上镇远镖局的人?”

  管天发道:“没有!弟子刚从金陵回来。”

  郭世汾道:“你身为淮阳门下做人,堂堂正正,何以要改变容貌,偷偷摸摸地回来?”

  管天发道:“师傅在上,弟子另有隐情禀告。”

  郭世汾喝道:“好个孽畜,为师面前,你还敢隐瞒?”

  管天发俯首道:“弟子说的句句是实!”

  郭世汾听得气往上冲,怒声道:“为师若不念你十几年来,尚无大错,早就一掌把你毙了!”

  伸手从桌上取过一封书信,使劲往地上一掷,喝道:“这是刚才镇远镖局万镇山专程派人送来的信,你自己去看吧!”

  江寒青看得暗暗奇怪,忖道:“不知万老叔信上写了什么竟有这般的严重?”

  管天发听师傅说出是镇远镖局万镇山来的信,心头不禁一凛,拾起信封,抽出信柬,只看了两行,不觉脸色大变,惊出一身冷汗!

  直等把一封书信看完,心头业已明白过来,当下依然把信笺招好,装入信封。

  郭世汾没待他开口,冷嘿道:“孽畜!你还有何说?”

  管天发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叩头道:“师傅,弟子另有下情奉禀!”

  郭世汾声色俱厉,喝道:“人家人证俱全,你还要抵赖?”

  管天发神色镇定,缓缓抬头道:“弟子也有人证!”

  郭世汾脸上余怒未歇,目射威凌,沉喝道:“孽畜!为师面前,你还敢强辩?”

  管天发道:“弟子不敢!”接着说道:“弟子此次易容回来,实因此事关系重大!你老人家可否教六师弟在门外站定,所有本门师兄弟和局中镖头,未奉呼唤,不准擅入,弟子才敢禀明。”

  “好,幼信,你去门外站定,未奉为师呼唤,不准任何人进来!”

  严幼信应了声“是”!管天发站起身子过去挽扶住江寒青,严幼信立即退出屋去。

  郭世汾目光转到江寒青身上,问道:“此人是谁?”

  管天发先拉过一张椅子,低声道:“二公子先请坐。”接着回身朝郭世汾答道:“师傅,这位就是江府的二公子了!”

  郭世汾听得大奇,两道目光注视着江寒青,口中方自“啊”了一声!

  江寒青慌忙作了个长揖,道:“晚辈江寒青,拜见郭世叔!”

  郭世汾失声道:“你是江二贤侄?这……这……”

  老镖头显然大感意外,连说了两个“这”字,底下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管天发慌忙接口道:“师傅,此中情形,甚是复杂,二公子易容而来,先让他洗去易容药再说。”

  江寒青揩去易容药物,顿时露出一张略带病容的清俊面貌。

  郭世汾看清江寒青面貌,怔了一怔,连连拱手,笑道:“江二贤侄远来,老朽多多失礼。”

  接着朝管天发喝道:“天发,江二贤侄和你同来,怎不早说?”

  管天发道:“弟子和二公子易容而来,情非得已,你老人家多多原谅!”

  郭世汾皱皱浓眉,一手拟须,困惑地道:“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管天发就把自已经历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郭世汾面色凝重,凛然道:“这就奇了!步青贤侄平日为人敦厚,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管天发道:“师傅,弟子觉得其中只怕另有文章。”

  郭世汾目光如炬,望着管天发道:“你的意见如何?说出为师听听!”

  管天发道:“弟子觉得那黑衣令主,大是可疑!”

  郭世汾道:“如何可疑?”

  管天发道:“那黑衣令主,极可能……唉!只是事无佐证,弟子总觉得他……”

  郭世汾道:“你认为黑衣令主就是江步青么?”

  管天发道:“弟子不敢确定,只是从他身材和口音想来,大公子应该是嫌疑最重的人了!”

  江寒青身躯一震,凛然道:“管兄听出黑衣令主的口音,真的和大哥很相似么?”

  管天发道:“黑衣令主口音极为冷峻,但后音却和大公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江寒青心情一阵激动,含泪道:“大哥这是丧心病狂了!他……他居然连亡父的灵柩,也不肯放过?”

  郭世汾道:“江二贤侄但请宽心,仅凭声音,也未必作得了准。老朽和令尊交谊非浅;此事老朽既然知道了,淮扬派决不袖手!只要侦查出黑衣令主下落,真相即可大白。倒是贤侄身中慢性奇毒,功力未复,应该好好调养。泰县有一位姓唐的国手,医道极精,善治疑难杂症,明日老朽使人把他请来,看看贤侄的病症。”

  江寒青含泪道:“多谢郭世叔!”

  管天发道:“师傅,镇远镖局万老前辈这封信,你老人家要如何处置?”

  郭世汾浓眉一拢,沉吟道:“此事确也大有蹊跷,万镇山亲自押送的镖,竟然会在龙都附近出事……”

  江寒青心头暗暗一怔,想道:“原来万世叔的镖局里也出了岔子,莫非就是那只小铁箱?”

  只听郭世汾续道:“他认出十几个蒙面人中,有一个使的是本门“九宫刀”,而且有一名伙计,伤在“鹰爪功”下,你大师兄、二师兄平日都不使刀,这明明指的是你了!此事为师打算先敷衍他一阵子,慢慢再说。”

  管天发抬国道:“你老人家觉得这件事,是否和黑衣令主有关?”

  郭世汾愕然道:“怎么,你认为这也是黑衣令主干的?”

  管天发道:“师傅莫要忘了,江大公子三天之前,并不在家!”

  郭世汾微微摇摇头道:“这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镇远镖局,金陵江家还是大股?”

  管天发看了江寒青一眼,道:“弟子知道,但弟子总觉得这封信,也许是江大公子授意的。”

  郭世汾摇头道:“万镇山为人,为师最是清楚不过,除非有人假冒淮阳派门下,否则他不会给为师送这封信来,江步青是他后辈,左右不了他的。”

  江寒青道:“郭世叔说的极是,万老叔对晚辈兄弟,爱护备至,先父面前,也只有万老叔能够说话,是以晚辈兄弟,平日对万老叔甚是尊敬,大哥纵有对管兄移祸之意,这话决不敢在万老叔面前提起。”

  郭世汾点头笑道:“江二贤侄这话就对了,万镇山既然送了信来,必有其事,为师明天要你二师兄去一趟镇江,问清楚了再作道理。江二贤侄远来,想必尚未用饭,你快去吩咐厨下,整治酒席,算是为师替他接风,然后再把为师隔壁那间房腾出来,作为二贤侄下榻之处。”

  管天发迟疑了一下,道:“师傅,弟子觉得这样似有不妥!”

  郭世汾道:“如何不妥?”

  管天发道:“二公子离开江府之后,易容改装,就是要他们认为二公子已经葬身火窟,这样才能不引人注意,便于暗中查访恩公遗骸。就是在咱们局中,也不宜声张出去。”

  郭世汾一手捋须,顿首道:“晤!这话不错!”

  管天发续道:“再以弟子来说,江大公子只要知道下落,定然会以全力对付,那是因为弟子至少已经知道了他部分密秘,必须杀以灭口,因此弟子暂时也不宜露面!”

  郭世汾不住点头,口中“晤”了两声,说道:“这话不错,你和江二贤任,就说是为师内侄,投奔为师来的好了。”

  话声一落,抬头喝道:“幼信!你进来。”

  严幼信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郭世汾道:“今晚之事,你不准对任何人泄漏,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洪泽湖小王集来,知道么?”

  严幼信恭谨地说:“弟子知道!”

  郭世汾道:“好,你去关照厨下,做些酒莱来,另外把为师卧室左侧,那个房间收拾一下,给你三师兄两人下榻。”

  严幼信连声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管天发取出易容药物,重又替江寒青易了容。

  不多一会儿,一名小厮,送上酒菜。

  两人也不客气,吃过晚餐。

  郭世汾道:“你们路上辛苦,早些去安歇吧!明天,老夫就着人把唐华伦请来,最要紧的还是二贤侄早日恢复健康。”

  当下就由严幼信领着两人,到左首府中安歇。

  管天发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寐,披衣而起,悄悄开门出去,走到师傅房门口,正待举手叩门……

  只听师傅的声音,在房中问道:“是天发么?”

  管天发应了声“是。”

  郭世汾道:“进来。”

  管天发推门而入,黑暗之中,只见师傅独自坐在椅上,目光炯炯,望着自己,问道:“你此时来见为师有什么事么?”

  管天发慌忙趋前几步,噗地跪了下去,说道:“弟子正有一件事,来求你老人家成全!”

  郭世汾一手然须,颔首道:“你起来,有什么为难之事,自有为师替你作主。”

  管天发道:“弟子再三思虑,想恳求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门墙!”

  “师傅总该知道,江大公子究竟是不是黑衣令主?尚难确定,就算他真是黑衣令主,但他仍然是金陵江家的大公子,淮阳派总不能和“南江”府为敌。”

  郭世汾一手捋须,沉吟不语。

  管天发又道:“师傅明日公告江湖同道,把弟子逐出门墙,一而卖了镇远镖局万镇山的面子,一面也好稳住江大公子,使他们不再防范淮扬派,不但对弟子有利无害,而且二公子留在咱们这里,也不致再惹人注意。”

  郭世汾浓眉微拢,问道:“你呢,有何打算?”

  管天发道:“弟子蒙古老师傅传了易容之术,自信还无人认得出弟子面目,二公子留在这里,有你老人家照应,弟子准备潜回金陵,暗中查访恩公遗体,和黑衣令主这帮人的动静,相信总可找出一点眉目来。”

  郭世汾微微叹息一声,领首道:“徒儿,你用心良苦,为师成全你这番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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