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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上官鼎金令情潮-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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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友三立时刹住身形,举目望去,果见亭外挂着两匹坐骑,其中一匹,正是自己的枣红马,心下不觉一怔,暗想:“他们既已到了金陵城下,怎不赶进城去,留在这里作甚?”

  心念方动,只听秦姑娘娇滴滴地声音问道:“严伯伯,咱们干么还不进城去?”

  韩世荣含笑道:“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秦姑娘奇道:“等人?严伯伯究竟和谁约在这里会面?”

  韩世荣伸手朝亭外一指,站起身笑道:“咱们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但听亭外有人朗朗一笑,道:“管兄辛苦,时间不早,咱们该走了。”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已然到亭前,一个面蒙青纱,身材欣长,另一个赫然是红脸蓝袍,背负长剑的红脸判官严友三!

  韩世荣伸手从脸上扯下拂胸长髯,朝秦姑娘抱抱拳笑道:“严大侠已经赶到,在下失陪了。”

  神秘客也朝严友三抱拳笑道:“在下记得曾在老英雄面前,一力承担,保证秦姑娘安然回来,总算幸不辱命。”

  话声一落,陪同那个假韩世荣,飘然而去。

  严友三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这假冒韩世荣的人,就是在句容酒楼上冒充自己的人。

  他骑了自己马匹,赶赴大茅峰,那时也正是神秘客从树上悄然离去,敢情在山下,接过马匹,假冒自己赴约。

  那姓管的制住隐伏林间的韩世荣,悄悄藏到树上,等神秘客追扑入林,迅快地以韩世荣,代替了神秘客,再以韩世荣的身份出现。

  这中间虽有许多小节不尽相符,但大致已是不会错了。

  心念闪电转动,一面急忙大声说道:“两位请留步。”

  神秘客和那姓管的两条人影,已然飞掠出十数丈外。

  只听神秘客回头笑道:“时间不早,老英雄请回吧,近日内,自当专程造访……”

  声间渐远,两条人影也很快的在黑暗中消失。

  秦姑娘怔怔地站在亭中,一双凤目之中,异采连闪,直等到两人去远后,才娇声问道:“严伯伯,这两人是谁?”严友三苦笑道:“老夫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秦姑娘噘起小嘴,不依道:“严伯伯一直把侄女当作小孩,江湖上的事情,从来也不肯和我多说。”

  严友三笑道:“贤侄女,老夫几时骗过你来?”

  秦姑娘依然撇撇嘴角道:“他们一个假扮严伯伯,把我从贼人手里救出来,一个和你一路来的,不是你朋友还是什么?你老人家不认识他们,我才不相信呢!”

  严友三摸着长髯,低声说道:“老夫真的对他们一无所知,今晚之事,说来话长,且待回到客栈,再告诉你。”

  秦姑娘眨眨眼睛道:“回到客栈,严伯伯一定要告诉我。”严友三笑道:“这个自然。”

  秦姑娘回嗔作喜,嫣然笑道:“严伯伯,那么我们快走吧。”

  两人骑上马匹,赶到城下。

  一会工夫,便已回到盛记客栈。

  只见店门前人影一闪,一名青衣汉子赶了过来,躬身道:“老掌柜,姑娘回来了么?”

  严友三点点头,让他牵过匹马,自己和秦姑娘就直往店中走去。

  一路进入后院,严秀侠和几名壮丁,全都不曾睡觉,一见严友三领着秦姑娘回来,立时一齐迎了上来。

  严秀侠喜道:“二叔把姑娘救回来了,不知五凤门江南分坛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严友三微微摇头,没有作声,一脚跨进客堂,急着问道:“秀侠,那韩少山在不在店中?”

  严秀侠听得暗暗一怔,心中觉得奇怪,二叔一进门就问起韩少山来了?一面问道:“侄儿要孟武去看了两次,那姓韩的早就睡了。”

  严友三道:“你自己可曾去看过?”

  严秀侠道:“屋上和前院都派了人,侄儿自己并未去看。”

  严友三轻哼了一声。

  秦姑娘道:“严伯伯,你问的韩少山,又是谁呢?”

  严友三道:“老夫怀疑他可能就是方才你看到的那个蒙面人。”

  秦姑娘道:“严伯伯,说他是贼人一党?”

  严友三微微摇头道:“不是。”

  严秀侠倒了一蛊茶,送到二叔身边,一面接问道:“二叔遇上了什么人?”

  严友三叹了口气道:“今晚之事,当真是老夫从未遇到过。”

  秦姑娘一双秋水般眼神,只是望着严友三,说道:“严伯伯,你不是说回来告诉我的么?现在可说了。”

  严友三徐徐说道:“今晚把你从贼党手中救出来,其实并不是严伯伯。”

  秦姑娘道:“这个侄女已经知道了,那是假扮严伯伯的那人。”

  严友三微笑说道:“今晚,除了严伯伯之外,还有二个人假扮了严伯伯。”

  秦姑娘身躯微微一震,吃惊道:“有三个人假扮了严伯伯?”

  严友三道:“说来惭愧,严伯伯今晚虽是去了大茅峰,其实却只是袖手旁观……”

  严秀侠愈听愈奇,问道:“那是贼党另有对头赶去了。”

  秦姑娘催促道:“严伯伯,你快快说吧,真急死了。”

  严友三取过茶碗,喝了一口,接着就从句容酒楼起,一直到自己和秦姑娘回店为止,详细说了一遍。

  直所得秦姑娘凤目异采飞闪,偏头问道:“听严伯伯说,这神秘蒙面人的武功,那是十分了得了。”

  严友三一手拈须,徐涂说道:“此人武功之高,当今武林,只怕绝不在少林方丈大觉禅师之下!”

  秦姑娘问道:“比严伯伯又如何呢?”

  严友三芜尔笑道:“严伯伯和人家差了一大截。”

  秦姑娘不信道:“我听爹说过,严伯伯的武功,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了,我不信他会高过严伯伯。”

  严友三道:“事实如此。”

  秦姑娘道:“我不信,几时我非找他试试不可。”

  严友三正容道:“贤侄女千万任性不得。”

  严秀侠道:“二叔怀疑他就是韩少山么?”

  严友三沉吟道:“第一、韩少山昨天来得未免突兀,我总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第二、他和蒙面神秘人的身材,也颇有相似之处……”

  严秀侠道:“侄儿这就去看看他是否真在房中睡觉?”

  严友三摇头道:“这时还去则甚?他真要是神秘客,也早该回来了,时间不早,你们都去睡觉吧。”





金令情潮十四 再揭阴谋



十四 再揭阴谋

  第二天一早,韩少山洗漱甫毕,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韩相公起来了么?”

  韩少山应道:“是哪一位?”

  一手拉开房门,只见铁书生严秀侠一袭青衫,当门而立慌忙拱拱手,含笑道:“原来是严兄,请到里面坐。”

  严秀侠拱手还礼,笑道:“家叔昨日和韩相公一度清谈,深佩相公学识,今日一早,怕相公有事出门,特命兄弟前来奉邀,务请移至后院一叙。”

  韩少山微微一笑道:“不敢,令叔武林前辈,承蒙不道,兄弟自当赶候。”

  两人相偕下楼,进入后院,严秀侠刚把韩少山让进客室。

  但听一声大笑:“韩老弟早。”

  一阵橐橐履声,从屏后转出一个蓝袍紫脸的老人,老人左肩,跟着一个一身紫衣,柳眉微挑,凤目含星的美姑娘。

  蓝袍老人自然就是红脸判官严友三。

  那紫衣少女,正是西秦太平堡主的独生女儿萦飞燕秦素珍秦姑娘!

  韩少山抱拳一揖,说道:“老丈早。”

  严友三呵呵一笑,回头道:“贤侄女,这位就是韩少山韩相公。”

  接着又抬目朝韩少山道:“韩老弟,这是敞堡主的女公子。”

  韩少山慌忙抱拳道:“原来是秦姑娘,在下失敬了。”

  秦素珍瞟了韩少山一眼,敛衽施礼,低着头,低低地叫了声:“韩相公。”

  严友三立即摆手肃客,笑道:“韩老弟请坐。”

  大家落坐之后。韩少山目光一抬,朝严友三问道:“这位秦姑娘,可是……”

  严友三没待他说出,就接口含笑道:“敝堡主膝下,只有一位女公子,昨晚才脱险回来。”

  韩少山爽朗地笑道:“老丈武林前辈,威名显著,这些狗强盗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贵堡,秦姑娘安然归来,原是意料中事。”

  严友三只是含笑聆听,但昨晚那位神秘客一直以“千里传音”和自己交谈,不易听得出口音,只觉那神秘容声音较为清朗,而眼前这位韩相公却是口齿清朗,音如其人!

  严友三等他说完,低沉一笑,道:“这是老弟过奖,昨晚若不是高人指点,老朽筋斗可就栽大了。”

  “昨晚?”韩少山睁大双目,吃惊说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笑晚生倒头便睡,竟会一点也不知道。”

  严友三心中暗想:“看你装到几时去。”一面说道:“事情并非发生在客店里,昨日旁晚,老弟不是看到伙计送来一封信么?那是一个叫做五凤门的江南总分坛送来的。”

  韩少山口中啊了声,攒攒眉道:“可惜晚生对江湖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严友三接着又把昨晚经过,述说了一遍,说话之时,暗暗注意着韩少山脸上神色。

  但这位读书相公,除了面露惊讶,不住地摇头晃脑,作出惊叹之状,根本看不出有何异状!

  一时倒把红脸判官看得心头暗暗嘀咕,想道:“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

  韩少山望望严友三,沉吟道:“这两位侠士,神龙见首,确是奇人,老丈见多识广,莫非也看不出他们的路数来么?”

  严友三突然心头一亮,这“路数”二字,乃是指武术家的门派路子,和使用的招数而言,韩少山一再表示他是读书人,从没和江湖上人来往,就不可说出“路数”二字来,这是他无意中露出来的口风。

  严友三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摇摇头,捋须道:“老朽看不出两位少年侠士的来历,只听那神秘客称另一位侠士管兄,江湖上姓管的人不多,只要查出那姓管的侠士,两人来历,也就不难查出两人的底细来。”

  韩少山的身躯微震,口中“啊”了一声。

  严友三看在眼里,接着又道:“据舍侄说,昨晚四更左右,发现老弟住的屋上,似有夜行人一闪而没,当时老朽尚未回转,舍侄怕有宵小港人,曾去老弟房上察看……”

  韩少山一惊,接这:“晚生那时睡熟了,不知严兄可有发现?”

  严友三道:“此人身手绝高,等舍侄赶去,已经不见了。”

  韩少山搓搓手道:“会有这等事?那是贼人?”

  严友三笑了笑道:“老朽回转客栈,差不多就是四更稍后,此人和老朽先后不过一刻之差,据老朽猜想,他可能也是住在店中……”

  韩少山淡淡一笑道:“招商客栈,三教九流,人来人往。原来卧虎藏龙的场所,严兄看到的夜行人,在店中落脚,那也无足为奇了。”

  严友三目光深注,呵呵一笑,道:“老朽走南闯北,自信老眼不花,以老朽看来,你韩老弟恐怕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少年游侠!”

  韩少山先是一怔,接着爽朗地笑道:“老丈这可看走眼了,晚生一介书生,可说是读书学剑两无成,如何当得少年侠士四字?”

  秦素珍姑娘坐在严友三身边一把椅子上,一双俏目,只是不住地打量着韩少山,这时嫣然一笑道:“韩相公自称读书学剑两无成,那是学过剑术的了。”

  韩少山赧然道:“在下只是引用古人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的成语,作个譬喻,像在下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怎像是学过剑术的人?”

  秦素珍道:“我不相信严伯伯会看走眼。”

  韩少山淡然一笑道:“事实如此,古人说的好,智者于虑,必有一失,严老丈见多识广,错把在下看成会武之人,就是那千中的一失了。”

  秦素珍回头道:“严伯伯,如此说来,那真是你看错了。”

  她人在和严友三说话,突然右手轻轻一仰,指疑中射出一缕极细的寒芒,却向韩少山眉心打去。

  严友三急忙喝道:“贤侄女不可造次。”喝声出口,已迟了一步。

  说来可也真巧,韩少山眼看秦姑娘回过头去和严友三说话,就端起来茶盅,低头轻轻喝了一口,这一低头,飞射而去的一支钢针,正好接着他耳朵飞过,打到了粉墙之上!

  韩少山一口茶还未咽下,突然听到严友三的喝声,手上一抖,几乎把茶盅打翻,一口茶水,喷到地上,惊惶失措地张目问道:“老英雄什么事?”

  他一直称呼“老丈”,这一慌张,却叫出“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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