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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上官鼎金令情潮-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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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飘逸脱俗之感!

  一时不觉一呆,若非自己亲身经厉,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纤弱秀雅的少年书生,竟会是一位身怀旷代绝技的异人!

  一面连连抱拳道:“老朽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白衣书生俊脸忽然一红,微露羞怩,说道:“在下董若冰。”

  郭世汾道:“原来是董公子。”接着赶紧替任百川、管天发两人引见。

  董若冰略一抱拳,含笑道:“任二侠,管镖头请了,在下适才冒犯之处,两位幸勿见怪。”

  任百川连说不敢,郭世汾抬抬手道:“董公子请坐了好说。”

  董若冰道:“不用了,在下还有事。”

  郭世汾听说他要走,不觉怔得一怔,抬目问道:“江贤侄……”

  董若冰不待他说出,展齿一笑,道:“江二公子服下解毒灵药,剧毒业已尽除,只是本身元气,被慢性毒药长期耗蚀.虽经在下替他打通全身经脉,仍须稍作养息……”

  说到这里,紫玫手上取过白玉葫芦,递到了郭世汾手上.说道:“这是天风道长炼制的‘雪芝丹’,不失为目前武林中唯一大补真元的灵药,江二公子要大量服用,方可奏功。这里共有一百二十颗,每日三次,每次十颗,服药之后,必须立即运功调气,使药力行开,大约有四天时间,也就可以复原了。”

  郭世汾接过葫芦,迟疑的道:“这个……天风道长……”

  董若冰淡淡一笑道:“我已命紫玫留下了话,他知道是我所取,决不会对总镖头有所误会。”

  这话口气不小,但他说来自然,使人觉不出他有傲气凌人之处。

  郭世汾不知董若冰的身世来历,只觉这位少年公子气质高华、他说出来的话,不容旁人置疑。

  就随即点头笑道:“董公子既是如此说了,老朽自可放心。”

  董若冰又道:“在下方才点了江二公子睡穴,天亮之前自会醒转,有劳总镖头代为问候,在下告辞了。”说完,略一拱手,转身往外行走。

  郭世汾、任百川和他们只是初次相认,人家既说要走,自己自然不便挽留,郭世汾随手把玉葫芦交给了管天发,和任百川起身相送。

  董若冰走近门口,忽然脚下一停,转身说道:“江湖形势日非,贼党夜袭贵局非偶然,自己之事,不嫌交浅言深,总镖头也应该有所警惕了。”

  “董公子金玉良言,老朽自当谨记。”

  董若冰语声一落,等着紫玫,飘然而去。

  任百川一直站在大师兄身边,他干咳一声,试探问道:“董公子临行时,似有劝咱们歇手之意,大师兄觉得如何?”

  郭世汾突然回过头来,一手拂须,认真地道:“他说的的确是金玉良言,愚兄也有此感,咱们淮阳镖局,在江湖上能够几十年一帆风顺,第一是江湖同道顾全道义,第二是正好遇上江湖升平无事,真要说到武功,不是愚兄泄气,就凭咱们淮阳派这点功夫,实在是够侥幸的了。”

  任百川自然知道大师兄说出此话,心情极为沉重,凛然问道:“依大师兄之见呢?”

  郭世汾道:“目前江湖凶兆已萌,以南江、北李的声势,尚且先后出事,愚兄决意等回去之后,就收歇镖局,第一免得咱们淮阳派弟子在外发生意外,第二也可使人手集中,增加实力,以愚兄看法,黑旗令主既然找上咱们淮阳派,决不会就此甘休,再不收歇镖局,只怕意外事件,全接踵而来,到了那时,就来不及了。”

  任百川点头道:“大师兄顾虑极是,但黑旗令主既然找上了咱们,难道咱们淮阳派就此偃旗息鼓,退出了江湖了么?”

  郭世汾微笑道:“淮阳派自从创立门户,已历数百年,咱们几时怕过事来?只是眼前敌暗我明,人家要找上了咱们,目标显著,咱们却连人家一点影子也摸不到。再说南江府只怕已沦魔掌,江二贤侄纵然奇毒已解,但除了他单人只剑,已无可用之人,叫他如何办事?咱们收歇镖局,正好尽我淮阳派全为,不但要助他收复府第,清除贼党,最重要的,还有两件大事。”

  任百川道:“那是两件什么大事……”

  郭世汾仰首向天,徐徐说道:“第一件必须找出黑旗令主的幕后主持人物,把他们全部阴谋,公之于世……”

  任百川道:“第二件呢?”

  郭世汾脸色突转凝重,双手握拳,低沉的道:“我要找出江大先生的死因。”

  任百川骇然道:“大师兄是说江大先生是被人害死的?”

  郭世汾点头道:“不错,愚兄金陵吊丧回来,内心一直觉得江大先生死得太突然,自从江贤侄到了咱们镖局之后,这一疑念,已使我逐渐加深,今晚目击河北李家发生的变故,江大先生道人暗算,已是无可置疑的事了。”

  说到这里,忽然神色一正,接着低声道:“此事只是你我兄弟交谈,目前还不宜让江贤侄知道。”

  任百川连忙点头道:“小弟省得。”

  两人回进客室,只见五具贼人尸体,已经化作了一滩黄水。

  管天发敢情没有师傅吩咐,依然垂手站在那里。

  任百川回头朝管天发问道:“你进去看过江二公子了么?”

  管天发躬身道:“弟子进去看了,二公子睡得极熟。”

  任百川道:“不知他身上的几种奇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郭世汾莞尔笑道:“自然真的解了。”

  郭世汾微笑道:“这位董公子,一身武功,无一不是旷绝江湖的奇学,如果愚兄猜得不错,他可能和东海双仙有着极深的渊源。”

  任百川点头道:“小弟也觉得这位董公子是个大有来历的人……”

  郭世汾回头看去,管天发依然垂手侍立,这就说道:“时间不早,你依然可以休息了。”

  管天发应了声“是”,接着说道:“弟子方才想到了一件事,想禀知师傅,师叔两位老人家。”

  郭世汾目光一注,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管天发道:“弟子方才听你老人家说起,河北李大庄主被贱人以假换真之事,弟子有一点愚昧的看法,不知对不对?”

  郭世汾点点头道:“你的看法如何,不妨说出来听听?”

  管天发道:“弟子觉得身中奇毒,在这里养病的李大庄主,并非贼人所乔装,青旗今主故意把他说成假的。也许是他们的一种手法……”

  郭世汾虽知管天发为人机智,平日颇有见解,此刻听他说出仙人掌李光智并非贼人乔装的话来,不禁愕然道:“此话怎说?”

  管天发道:“弟子觉得李大庄主名列武林四大世家,武功阅历,必然超人一等,被人下毒的机会,应该不多,但他竟被人下了奇毒,这和江二公子的情形,定然极相近似,那就是家中已有贼党卧底,而且此人必然也是李大庄主的心腹之人。”

  郭世汾听得微微点头。

  管天发又道:“李大庄主平日很少出门,而且中毒之后,也必有许多人守护,即以这次前来白云观养病为例,除了李大公子随侍在侧,还有燕山汉杰和李家四虎将等人随行,纵有贼人卧底,但要偷天换日,以假易真,把他劫持出来,应该是绝无可能之事。”

  郭世汾一手拂须,沉吟道:“你说的虽颇合情理,但为师方才看到李公子手中持着一张人皮面具,那自然是从假李光智脸上揭下来的,再说那躺卧在门板上的李光智,身材虽和李光智相似,但却非李光智本人。”

  管天发道:“据弟子推想,贼党要在黄河两岸,扩展势力,河北李家,自然是最大的阻碍,他们也自然不仅仅以李大庄主退出江湖,就会满足。要在黄河两岸扩展势力,必须清除李家的势力,但消除李家的势力,不如把李家的势力收为己用,这就是贼党要千方百计,把李大庄主换出来的主要目的。”

  任百川道:“天发说得不错,他们此一明谋,正和金陵江府的被贼人控制,颇相近似。”

  郭世汾听得耸然动容,说道:“你不是说李光智不可能被贼人换出来么?”

  管天发道:“是的,就是因为贼党必须掌握李大庄主,他虽中奇毒,昏迷不醒,但又无法把他偷运出来。因此才由青旗令主出面,指目前毒迷的大庄主,并非本人……”

  郭世汾道:“此话如何解释?”

  管天友道:“弟子认为李家既有贼党卧底,这人又是李大庄主平日极为亲近之人,他们可能预先依照李大庄主的容貌,做好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在李大庄主脸上加以易容,装成另一个人,再覆上人皮面具,真的岂不就变成假的?”

  “李公子听了青旗令主的话,心中已有先人之见,匆匆赶回去,揭开人皮面具,一看果真不是乃父,心情定然十分激动,自是不可能仔细察看,任由贼党抬走,以真换假,河北李家从此就轻易落入人掌握了!”

  郭世汾听到这里,不禁脸色大变,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确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南江、北李一旦被贼党掌握,武林大势至少已有三分之一受控制了!”

  任百川道:“大师兄,咱们既然知道,那就不该坐视。”

  郭世汾摇头道:“已经迟了,此刻前面早已不闻声息,贼党想已计逞而去。”

  任百川道:“李公子纵然接受了贼党条件,咱们如能及时告诉于他,也好早作准备。”

  郭世汾依然摇摇头,道:“咱们除非当场就指出贼人阴谋,洗去李光智脸上易容药物;如今既无证佐,仅凭天发推想,那能去告诉人家?再说贼党卧底之人,既是李光智的亲信,打草惊蛇,反而使贼人有了警觉。”

  任百川道:“那该如何?”

  郭世汾道:“此事只有等明天见了天风道长,向他略作暗示,以天风道长和李光智的交情,由他转告李公子,较为妥当。”

  说着,起身道:“大概快四更了,天发去睡吧。”

  再说江寒青奇毒初清,在这四天当中,一日三次服用“雪芝丹”,必须及时运功行气,使药力迅速行开。因此除了整日静坐行动,不用进食。

  中午时分,两名道童手托木盘,在桌上摆好了素菜,一齐躬身道:“郭老施主请用饭了。”

  郭世汾道:“观主很忙么,今日一朝怎的不见观主前来?”

  一名道童躬身答道:“观主有事下山去了。”

  郭世汾听得一怔,道:“观主几时下山去的?”

  那道童道:“观主是昨晚走的,因时间已晚,去得仓促,不便惊动,曾嘱小道,一二日内即可回转,务请郭施主四位,安心留在敝观。”

  郭世汾接首问道:“李家的人也都走了么?”

  那道童点头道:“郭老施主说得极是,李家的人,今天早就下山去了。”

  一连四天,白云观在宁静中度过,但天风道长却一直没有回山。

  江寒青在四天当中,服下了一百三十颗“雪芝丹”。

  江寒青一口气就服下了半炉“雪芝丹”,难怪他能在极短暂的时日之内,神光焕发,功力尽复了。

  第五天,郭世汾手上托着一只白磁茗碗,悠闲地站在阶上。

  任百川一清早就装了一筒旱烟,手势旱烟管,口中吐着白烟;两人站得很近,似在低声说话。

  这时但听一阵轻快的步履声,传了过去。两人同时回头去,只见江寒青青衫飘忽,潇洒地走了出来,一见两人,立即拱手作揖道:“郭世叔,任二叔早。”

  郭世汾这一回头,但见江寒青脸色红润,星目含光,数日前的满脸病容,业已一扫而清,越显得唇红齿白,英气逼人,不觉呵呵大笑,道:“恭喜贤侄,在短短四天之中,奇毒尽除,体力全复了。”

  “贤侄奇毒初愈,仍然好好休养,老朽之意,贤侄还是暂回敝局,住上些时,等老朽稍作摒挡,淮阳自当竭尽全力。协助贤侄……”

  江寒青没待郭世汾说完,目含泪光,作了个长辑道:“寒门不幸,先严遗体遭盗,家兄不顾手足之情,毒害小侄;而且从种种迹象判断,黑旗令主极可能就是家兄,他这等倒行逆施,其中必有隐情。每念及此,真叫小侄一刻也安不下心来!如今小侄奇毒已除,身体也复原了意欲立即赶去金陵,郭世叔这番盛意,小侄只有心领了。”

  “贤侄既然如此说法,老朽也不便多说;只是贤侄一人前去,总究人单势孤,老朽之意不如要天发和你同去,他的武功不济,就在江湖上走了多年,为人思密细心,遇事也好有个商量,再则天发略谙易容之术,对贤侄此行,不无帮助,不知贤任意下如何?”

  江寒青拱拱手道:“郭世叔设想周到,能得管兄同行,小侄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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