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雄风-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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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二表兄,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三郡主脸一沉冷笑了两声,“要不是怕连累你
们,我早已借你这座大宅安顿了,事实证明我的顾虑十分正确,连中山王府也因为我而被闹
得鸡飞狗走,如果你认为担当得起,我明天就搬来,如何?”
“这……”袁瑄大吃一惊,他怎担当得起?
中山王府有家将家丁,袁家只有三二十个仆人奴婢,中山王府也被闹得鸡飞狗走,被杀
死了好些人,如果曹世奇闹到袁家来,结果将令人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不要说些无谓的气话。”昊天道人阻止他嘲我讽,“天凤,你真应付不了
那个叫什么曹世奇的人?”
“仙长,如果我应付得了,还好意思前来求救兵?”三郡主摆出一脸苦相,“我的人损
失惨重,这个人误了我的大事。”
她从不称老道为师父,老道仅“指导”她武功而已,她另有师承,不能脚踏两门。
大明中叶少林武当琥式调教俗家弟子之前,武林与江湖道中,还没有所谓门派出现,会
社组织也仅具雏形。
各种武技秘学,都是艺以人传,或者艺以家传,一旦为人师表,便终身情如父子。比方
说:花佗五形拳,岳家拳;前者以人传,后者以家传。
中叶以后,少林僧兵受挫于山东响马,便暗中传授俗家子弟,以免后继无人。
武当自永乐大帝修建武当山始,武当便正式收俗家子弟传艺,久而久之,弟子愈传愈
多,有些艺成各谋生路,自立门户。
结果,三个人一门,五个人一派,搞得天下大乱,各门各派之多令人目眩。这些人挟艺
另投明师,不算大逆不道,一个人具有三五门绝学平常得很,因为有些人是以钱学艺的,与
往昔以情学艺不同。
但在门派不曾问世之前,师父不死另投明师,列为武林大忌,连寄名徒弟也不可另行拜
师,除非得到允许。
昊天道人当年也许迫于皇室情势,不敢收三郡主为徒,何况并非实质上的师父。三郡主
的老爹汉王朱高煦,也不可能让女儿拜一个家祠法师做师父,他本身就是武功盖世的万人敌
悍将,单手可举千斤大鼎的力士,刀枪不入的金刚。
一年后,他在山东安乐州造反举后兵,宣德皇帝(他的侄儿)御驾亲征。他兵败投降,
被囚逍遥宫用巨链钉牢手脚,用巨铜鼎覆盖放火焚烧,他居然能掀翻千斤巨鼎,几乎毙了前
来观看他的宣德皇帝。
四年前在山东造反的佛母唐赛儿,也是刀枪不入会飞腾变化的女霸。
三郡主可能暗中受艺于唐赛儿,也可能不曾正式拜师,所以对有同门之谊的心月狐几个
仙女,任意奴役毫无师门姐妹情义。
袁家对她已没有利用价值,她对这位武功不如她的表兄,也就失去利用的念头,失势的
袁家,毫无提供她任何帮助的力量,说的话也就相当刺耳。
这位家祠法师,还有利用价值,在她心目中,昊天老道的武功和道术,比她目下的众多
爪牙高明多多。在她亟需人手的情势下,她需要昊天道人助她一臂之力,或许能对付得了曹
世奇。
情势不利,她需要动员所能出动的人手,一个超绝的高手,比一群家将家丁管用多多,
对付神出鬼没的曹世奇,家将家丁再多也派不上用场。
袁瑄却不知趣,一见面就明白她的来意,说的话当然饱含讽刺味。
“好表妹,你不要把灾祸带来我袁家好不好?”袁瑄只好直接了当表示立场,“袁家这
些年苦撑,好不容易闭门谢客,总算不再引起朝廷的注意,让袁家安贫乐道过平平静静的冷
落日子。你如果一闹,锦衣卫的人,将重新在我家进进出出,你将坑了我们。”
“你少废话,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三郡主的脸色一沉,“你们家无权无,要人
没有人,要钱没有钱,你们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一点也不想把你牵进来。我是来找仙师
的,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
“你……”
“你滚!你走不走?”三郡主凶狠地逼进两步。
袁瑄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即使早年老侯爷仍是朝廷掌兵符的红人驸马爷,也不
敢在皇家世子面前充人样。
他小时候在三郡主面前,也低了两三级,三郡主吃定了他,长大了情势依然不改,甚至
更为低下,一口怨气永远没有呼出的机会。
“好吧!我走。”袁瑄一脸无奈,惶然后退,“师父不会答应你的,你们所做那些大逆
不道的事,已经令人心惊胆跳了,如今又和一些亡命闹翻了天,谁沾上了你谁倒霉,今后靖
不要来我们家,袁家不欢迎你这女暴君。”
三郡主疾冲而上,袁瑄早一步飞奔而走。
不论是参与兴兵造反,或者与江湖亡命周旋,没落了的袁家,皆毫无利用价值,所以三
郡主那些密厌们,策反与收买的活动对象,没有袁家在内。
老侯爷年老多病,三个儿子不成材,在南京的皇亲国戚中,自从永安公主去世之后,袁
家已是名存实亡的皇亲,名实不符,令人不屑一顾的破落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没落皇
亲。
袁瑄一走,厅内只剩下昊天道人和三郡主了,任何密谋,也只有你知我知不传六耳。
“我为何要帮你?”老道先前庄严的神情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诡谲的阴笑,“我在袁
家担任家祠法师十六个年头,侯爷和公主待我不薄,南京左近都知道我的身分,把我看成活
神仙。我如果帮助你,势将连累袁家,以后的吉凶祸福,更难以逆料,天凤,你不该来
的。”
“当初迁都京师时,如果公主肯迁府京师,仙师仍然愿意就任袁家的家祠法师吗?”三
郡主也阴笑,“我来,也是为了双方的利益呀!”
“公主不愿北迁,侯爷也受不了京师的酷寒酷热天气,所以决定留在南京,我的去留与
此无关。呵呵!我倒有兴趣知道所谓双方的利益是什么。天凤,你是愈大愈聪明美丽,才华
更令人刮目相看,所说的双方利益,一定立论与众不同,定有惊世的高论。”
“去留一定有关,仙师心中明白。”
“咦!我该明白吗?”
“高桥镇高桥门东北半里地,那座规模不小的炼真宫,建宫花了三年岁月,山门开了十
二年,如果侯爷肯北迁,仙师怎么可能一同北上?哦!炼真宫目下的住持宫主,是不是丹霞
真人?他的火器练得出神入化,用来施法功效如神。我想,他会把宫主的名分奉让给仙师,
是吗?”
昊天道人脸色一变,鹰目中冷电炽盛。
“你怎么可能知道炼真宫?”老道阴森森地问。
“丹霞真人是仙师的师弟吧?”三郡主答非所问,“据我所知,炼真宫建了一座太真迷
宫,秘密建在某一处巨宅内,有不少仙姬在内参修。仙师不与外客接触,袁侯爷也很少过问
家祠的事,他根本不过问仙师是否在家参修,更不可能知道其实在太真迷宫逍遥。”
昊天道人沉不住气了,推案而起。“我希望仙师率领炼真宫的人,暗中助我一臂之
力。”
三郡主不为所动,更为冷静沉着,“我不会奢求你帮助我策反南京的皇亲国戚,不会干
涉炼真宫的所作所为。杀死了我的仇敌曹世奇,我乘船回山东,我不知道炼真宫的的事,一
切的事都不曾发生过。如果不……”
“那又怎样?”
“高桥镇属江宁县,明早,或者午后,江宁县的捕房,应天府的推官,南京守备府的中
将军,将齐集炼真宫,以及某巨宅的太真迷宫。”
“该死的女人,你是这样回报我的?”昊天道人勃然大怒。
“没什么啦!”她得意地娇笑,“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志比天高,只要我想要的,我
一定可以得到。怎么样,那是我的智慧。炼真宫的事,在我家北迁之前,我就知道了,我那
些家将不是饭桶。”
“你认为明天真会发生兵临炼真宫的事?”
“嘻嘻!我明白你的意思。”三郡主笑得花枝乱抖,“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好吗?如
果我不回去,计划执行人定会按计执行。而且,你留不住我,你不相信?”
“信不信立可分晓。”老道冷笑,大袖一挥,蓦地灯火摇摇,异声四起。
三郡主身形一转,香风四荡,裙袂飘扬中,身形逐渐缩小。
一声怪啸,金蛇满室。逐渐缩小的倩影突然消失,灯火倏熄,满室幽光八方流泻,隐隐
风雷声发自虚无,也像是从云中深处传来,渐降渐近。
一声霹雳,房舍摇摇,蓦地万籁无声,厅中死寂静得怕人。似乎,连窗外的风声也听不
见了。
并非全然的死寂,一种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黑漆的虚无中传出。
先是细如蛇鸣,然后逐渐缓慢地扩大,像是一种异物,从遥远的地方,一面吼叫一面接
近,终至震耳,令人心向下沉,浑身收缩神智渐昏,被异物咬噬,撕拉……
风声再起,黑暗中可以感觉出家具在移动。
一声怪响,厅中重归沉寂。
天涯孤萍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三十一章 沆瀣一气
云中岳《虎胆雄风》 第三十一章 沆瀣一气 久久,一声轻暴,火光一闪,点燃了案桌上烛台中的一枝蜡烛,然后是第二枝、第三
枝。是三柱烛台,三枝烛光芒渐盛。
厅中重放光明,昊天道人披发屹立,双手左右平伸,鹰目中冷电湛湛。
另一侧,三郡主也斜身卓立,右手上抬,左手立掌当胸,脸色冷森,凤目中似有奇异的
光芒闪动。她本来挂在手臂中的狐裘,展开在她高举的右手上,似要作势飞扬而起,其实并
没有可以将狐裘吹起的风入厅。
昊天道人平举的双手中,掌内可看出藏有某种可以随时挥出的小形物体。
“整座静室毁了,对我毫无损失。”老道一字一吐,声虽小但直撼脑门,“对你所造成
的伤害,也与我无关痛痒。”
“你不会出此下策。”三郡主的语气也阴森慑人,“水火既济如果再起突变,你也无法
逃出劫外。”
“是吗?”
“何必呢?毕竟这是有关双方利益的事,如果闹至双方皆有损害,值得吗?”
“你恩将仇报,已经犯了大忌。而且,我实在看不出,接受你的要求,我能得到什么实
质上的利益。”
“可以保全炼真宫,不是实质上的利益?”
“炼真宫有周全的应变能力,查不出什么违法证据的。丹霞宫主在南京,仍有不少权势
施主撑持。而且,迁走重建的能力也绰绰有余。”
“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
昊天道人慑人的目光,不转瞬地逼视着她。厅中死寂,显然双方仍在以奇功相持不下。
久久,老道哼了一声。
“权贵的支持,金银的资助……”三郡主加以补充。
“我要你。”昊天道人提出惊人的要求。
如果三郡主曾经拜他为师,他该遭雷打火烧。假使这句话传入汉王耳中,汉王要剥他的
皮。
这次,轮到三郡主沉默地向他注视良久了。
三郡主已经是二十三的女人,八年前汉王被迫至山东就藩之前,她芳龄十五,便已和一
些世家子弟交往密切,但没有一个人获得她的芳心。
这些世家子弟中,也没有一个人在她老爹的眼中,配做汉府的仪宾,都是些庸才。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需要非常的男人。若有合适的对象何至于等到现在。
以后这八年中,她一直为她老爹为谋夺江山而奔忙,指挥一些密谍秘密在天下各地出
没,身边有不秒英俊雄伟的男人听侯使唤,只有她身边的亲信仆妇侍女,才知道她的私生活
秘辛。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连追随她两年的无双剑客,也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问题是,哪一种男人,才能够资格介入她的感情生活,能让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并不多。
无双剑客文武双全,很有耐心地等候机会作入幕之宾,却不知她已经知道他这个剑客,
是个好色的风流人物,在她这个女中丈夫的眼中,好色风流不是好德性。这种女人眼高于
顶,独占性极强,哪容得下好色的男人?所以一直就不假以辞色。
昊天道人年已半百出头,提出这种要求确是有点不自量力,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
会把他看成疯子。
双方所提的条件不但够苛,而且够狠够毒,要的是彻底的控制,不是你就是我,都不是
可以立即答复的苛刻要求,当前的情势也不许可不立作决定。
“你要的是权势,而权势在我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我要的是实质上的利益。”久久,
昊天道人打破沉寂,“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