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雄风-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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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兄既在知道幻剑飞仙受到委屈,何不传侠义柬请诸同道主持公道?”
传侠义柬谈何容易?首先传柬的人必须具有极重的份量,有极高的声望。其次是涉案的
事由和证据必须周详,能让同道信服,困难重重,短期间根本无法办到。
所谓侠义柬,也只是抽象的名词,举目江湖,根本就没有人敢于认定,哪一位仁兄是侠
义道中人。阿猫阿狗甚至歹徒瘪三,都可以拍胸膛自称是侠义英雄,而且有一大堆狐群狗
党,举起双手加以承认。
至于那些真正的,德高望重的侠义高手名宿,也决不会做大笨蛋,高声疾呼,号召天下
侠义英雄,为某个倒霉的英雄向官府讨公道,也没有胆量认为自己够资格传侠义柬。
只要有一个人持柬上门,要求查证涉案的来龙去脉,指出某一件证据有问题,于法于理
不合,发柬人很可能因此而身败名裂。
摩云手把问题提出,已明白表示不可能参予此事,意思是说:那不关我的事。
“情势急迫,哪能迤延时日?看来,在下无法获得许兄相助了?”霸剑陈天昊失望地
说。
“很抱歉,兄弟毫无所知,委实不敢过问,请陈兄谅解。”摩云手歉然地说,“兄弟管
闲事的宗旨是,除非目击天理国法所不容的罪行发生,不然决不多管闲事,委实爱莫能
助。”
“行了。”霸剑叹口气,“每个人都独善其身,难怪道消魔长。许兄如果改变心意,在
下于前途相候,后会有期。”
七人转身上了坐骑,一挥手策马急驰。
摩云手目送七人去远,眼神百变。
“这位大侠到底在弄甚么玄虚?”摩云手满眼疑云向同伴问,“哪有这样随随便便邀人
主持公道的?简直荒谬绝伦,向王府的人马袭击,这可是拿身家性命,押孤注的豪赌,而且
胜自有限的愚行,他是凭什么博到一代江湖游侠的声誉的?”
“许兄,你认识霸剑陈天昊吧?”另一同伴问。
“闻名而已。”
“许兄,就算他真是霸剑陈天昊,也不足为奇,天下间浪得虚名的人多着呢,少他一
个,这世间同样乱糟糟,不会因多他一个而更乱。算了吧!咱们不能跟得太近,免惹是非,
在这里歇宿,如何?”
“唔!真的不能再走了。”摩云手同意,“我感到有点不妙,毛骨悚然,有大祸临头的
速,到店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借宿。”
路旁的荒村小店,必要时仍可接待赶不上宿头的零星旅客,人多就不便了,没有多的房
间容纳,尤其是隆冬季节,夜间哪有许多的棉被床褥供应?
他们还有马包,马包内有可露宿的褥具。
当这些人在店前打交道时,店旁的几株光秃秃的大树下枯草丛中,一个提了酒葫芦的老
村夫,蹲坐在枯草中目击所有的经过。
老村夫是来小店买酒的,看到六骑士便避到大树下旁观。
七骑士走后,四骑士也全部拴妥坐骑,入店与先入店的两同伴会合。
老村夫一直就蛰伏在树下,久久方站起整衣,正待举步离,突又向下一蹲没入枯草中。
七骑士去而复来,但没有坐骑,不走大路,越野而来快如流星,兔起鹘落悄然抵达。
一声暗号,七个人掀帘推门一涌而入,立即传出惨号声,里面的人大概骤不及防,毫无
反击的机会。
袭击快结束也快,七骑士片刻便急速退出,由原路撤走,消失在店侧的凋林深处。
好奇心人人都有,老酒鬼也不例外。
推开店门,老酒鬼吓了个魂不附体,店堂不大,六具男女尸体摆了一地,却没有鲜血流
满地,都是被暗器贯入体内致命的。
柜台内死了一个店伙,后面厨下也死了掌锅的。
“老天爷!”老酒鬼狂叫,扔下酒葫芦转身狂奔。
拉开门,撞落了外面挡风的重帘,突然看到外面有两匹马,马上的骑士一高一矮。
两骑士的风帽系了掩耳,所以仅露出一双眼睛,本来准备下马,看到有人冲出撞坏重
帘,眼神一变,不再下马,盯着老酒鬼满眼疑云。
“不关我……的……事……”老酒鬼颤抖着大喊大叫。
“怎么一回事?”高身材骑士跃下马讶然问。
“是……是……那些人……七……七个人……”
“慢慢说,老人家,不要怕。”
“天啊……”老酒鬼跌倒在地。
唐校尉似乎袖里乾坤花样繁多,令人莫测高深。
动身走不了多远,他就传令准备宿营。
前面路尽头,小小的拓城县在望。
两天,仅走了五十里左右。也许,是被情势所迫吧!一而再受到袭击,袭击的人神出鬼
没,部署反击和重整行装皆需要时间,自然会耽误行程。好在只需两天便可赶到毫州指定交
人地点,不需赶得太急,步步为营慢慢走,小心戒备定可减少损失伤亡,这也是策略手段之
一,唐校尉的手段运用有其长处。
但走得慢,受到袭击的机会也多。唐校尉是军伍世家,应该明白有利有害的道理。
骠骑尉是武官十二勋之一,官品相等于从五品。只有武臣世家子弟,才能拥有世袭的勋
位。
从五品等于文官的二等府的知府大人,官职已是相当高了,所以唐校尉根本不理会无双
剑客,无双剑客还不他平起平坐,虽则无双剑客是汉王府的红人。
一进城,立即找到柘城县的李知县,不但进驻位于城内西隅的宁陵驿,而且征住宁陵驿
旁的民宅,征全县的治安人员,担任外围的警戒。
李知只是小小的三等县九品官,对赵王府远来公干的亲军当然百般巴结。柘县真是小,
低矮的土城墙(那时还不曾改砖墙),仅有十余条街巷,居民不及千户,一旦挤入两三百名
雄赳赳气昂昂的铁骑武装亲军,全城轰动,气氛紧张。
安顿停当,已是未牌末,天色早着呢!但天宇中浓云密布,气温低罡风呼号,全城似乎
家家闭户,在外行走的人稀稀落落。
全城仅有一家稍像样的食店,那就是县前街近西大街的宋邑酒坊。但酒菜最有名的,却
是东大街的太白居,店面小,下酒菜不多,仅有几味烧卤炒烩,但公道实惠,吸引真正的酒
客,上门的老主顾为多。
远道来的军爷讲派头,宋邑酒坊座无虚席。太白居也同样高朋满座,老主顾似乎都捧场
聚会。
当然食客中并非全是老主顾,由识途的主顾引来的酒客也不少。
小店堂仅有八副座头,食客三三两两各就座位,识与不识不要紧,有地方坐,挤一挤哈
哈一笑,坐上位置就是朋友。
近门边的一桌,八位食客似乎彼此都素不相识,各自叫来酒菜各吃各的,两三味下酒菜
占不了多少桌面,三杯老酒下肚,彼此客气一番便套上了交情。
上首的两位中年食客一表人才,两人是同伴。酒是两壶徐沛一锅头,菜是一盘烧兔肉,
一碟神仙肉(驴肉)脯,一碟卤牛肉,一盘龙芽豆,实实在在,过酒瘾又可充饥,喝完酒再
来一碗牛杂汤,加烙饼硬馍,保证浑身暖洋洋十分惬意满足。
“太白居这种高梁烧真够劲。”那位自称姓张的食客,喝了一大口酒大声称赞,“真像
一道火直下丹田。诗仙李太白也号称酒仙,斗酒诗百篇,千杯不醉,老天爷!那怎么可能?
百杯酒足可醉倒十条牛,他一定是真仙。”
“别外行了,老兄。”下首一位粗壮的大汉说,“我是沛县人,这种高梁烧出在我家
乡。”
“那又怎么啦?如何外行?”姓张的酒客笑问。
“我家乡的酒,发展不到两百年,与山西的汾酒,几乎是发展年代相当的,这种酒是蒸
出来的。而诗仙李白是唐朝人,距今已有七八百年。那时的酒,是酿出来的,与现在的江南
甜酒方法相同,直接从酿好的坛桶内滤出饮用,这哪能算酒?喝一千小杯,劲道也比不了一
碗高梁烧。诗仙如果活在今天,一壶高梁浇保证可能让他躺下来。别说念不出诗,连他姓甚
么也记不起来了。”
引来一阵哄笑,谁也弄不清楚酒的历史发展,也很少有人知道谁是诗仙李太白,更没有
人知道李太白喝的是哪一种酒,虽则店名取为太白居,店东也不知道李太白喝不喝徐沛高
梁。
关中地近山西,山西出了汾酒,李太白是否喝过山西汾酒,知道的人恐怕也没几个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代山西出产的汾州汾酒,决不可能是用蒸馏法制造的,那时还没有发明
出蒸馏技术呢!
“呵呵!”身旁来了一个人,拖一条长凳在桌角落坐大笑,“你们在把盏论英雄吗?”
“狗屁!你看我们像一个英雄吗?”另一位自称姓李的食客,粗野的话脱口而出,“看
你老兄大袄里面,藏的不是刀就是剑,一定自以为是英雄。他娘的!可惜你没有英雄命。”
“怎么说?”这位不速之客也没生气,反而笑吟吟毫不在乎李兄的讽刺。
“你不是军户,命中注定不能参加王府护军。那人才是英雄,可以公然佩军刀神气得
很。哦!你该不是驿站出来的军爷吧?”
“你可以猜三次。”不速之客嘲弄地说,“听说那些远从彰德府来的赵王府护军,携有
不少珍宝前往南京,弄上一些抓上一把,保证可能快活过一辈子好日子,有人愿意参加
吗?”
“他娘的!你是吃多了撑着了,活得不耐烦,这种杀头的事也敢在大庭广众间穷嚷
嚷。”姓张的食客说,“你这混蛋没好心,想连累咱们陪你上法场吗?”
角落的一桌,站起一位年轻人。
“你们不要起哄。”年轻人大声说,“我是杨巡捕,这是我的事……”
听是巡捕出面,不速之客风似的钻出店门走了。
张、李两位食客,向那位自称杨巡捕的年轻人,打出只自己人才了解的手势,也钻出店
门溜之大吉。
不速之客出了大街,老鼠似的窜入一条小巷。
街上有三两个人走动,天气太冷都蒙了脸埋头急走,哪有闲工夫管闲事?也没留意街上
发生的事。小巷中更是暗沉沉,鬼影俱无。
人影自天而降,飘如鸿毛奇准地落在不速之客的顶门上空,一脚踢中不速之客的脑袋,
降下时已将人扑倒,擒住双手立即上绑。
踢的力道并不重,瞬间昏眩失去抗力而已,被按住时神智已恢复清明,首先便发现从上
空飘落的人有两个,而且不算是陌生人。
“咱们将人带往宁陵驿,交给那位姓唐的将爷领赏,最少也可以赚百十两银子。”帮着
压住双脚的人兴高采烈地说,是姓李的食客。
“不能急,进了网的鱼,急甚么?”是姓张的食客,用牛筋索开始捆人,套脖缠臂,用
的是五花大绑死捆式手法,“先好好逼供,再押给彭老大盘问,口供愈详尽愈好,最好把同
谋共犯追出来,这一来赏金必定多好几倍,咱们发财啦!”
“放开我,你这两个混蛋!”被按住上绑的不速之客居然恶狠狠地大叫大骂。
“你他娘的还敢发横?揍死你这狗王八。”姓张的也大骂,狠狠地连劈两掌。
“住手!”不速之客厉叫,“你两个混蛋,是城北赤练蛇彭老大的弟兄?”
“咦!你这家伙……”
“我是唐大人派出的密探朱桂,赵王府的护卫。”
“甚么?你……”姓张的停止上绑,显然大为吃惊。
“唐大人已经要求欧巡检,通知本城的权势人物,留意不肖歹徒,彭老大必定接到通
知,所以你们才出动踩探侦查,对不对?”
“去你娘的!你要我相信你的话?你们刚来乍到,人地生疏,敢派密探在外走动?
你……”
“不但我们派人在外走动,京都来的人也派有密探明查暗访。本来我们不需派人的,但
京都来的人,派人引诱一些特定的人出面劫囚,以便加以歼除。我们也就不想人后,也派人
出面活动,希望也将一些歹徒引出,以免让京师来的人一手包搅笑咱们无能。”
“哦!这……”
“把我送返驿站,就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了。本来咱们听说那些歹徒,会有人在太白居
进食,所以我前往侦查看能不能将歹徒引出。真倒霉,怎会碰上你们两个混蛋?误了我的大
事,你两个混蛋一看就知不是好路数,快放开我。”
“你侦查甚么?胜任吗?你知道歹徒是些甚么人?”姓张的食客无意放人,要先盘问清
楚。
“不知道是些甚么人,反正是从京师来的,咱们那些从京师来的人,是追踪这些歹徒南
下的。歹徒人手不足,必定沿途号召同道相助。所以……”
“所以,你们也用号如的手段玩弄诡计?”
“去你娘的!甚么玩弄诡计?兵不厌诈……”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