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雄风-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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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之后,李堡主与两位土霸头头,返回前面的客房,显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惴惴不
安。
石参赞客气地要求他们,天一亮立即率领所有的人手,出动搜索城内外,并且传出信
息,各乡镇的民众留意陌生人的动静,有所发现立即用声号传出讯息。
三郡主似乎一改跋扈骄傲的作风,对李堡主一群土霸相当客气。
利用广大的群众耳目,陌生人寸步难行。
三郡主的怀柔手段,令这些地方蛇鼠大感动,深感光荣,对所允诺的高额奖赏,更感鼓
舞。
惴惴不安的,很可能面对惨烈的搏杀。
三个人不需仆人领路,穿越数座房舍,沿走廊接近前进的西厢客院,沿途皆有防风的小
灯笼照明,但光度朦胧,视界有限。
“胡三爷,以南至普州的地面,是你的地盘,你是辛苦些,要不要先派人快马加鞭,前
往普州知会飞枪陈王爷请他派人策应?”乾坤一鞭李堡主,一面走一面向同伴询问。
“何必多此一举?前天他就该接到信息,监视网早该布妥了,策应的人马随时可以出
动,用不着再派人通知他。”胡三爷不愿多事,拒绝派人传讯。
两人谈谈说说,忽略了身后的声息变化。
走在最后的人,也不知身后多了一个人。
脚步声中断了一下,前面的两个人毫无所觉。
黑影紧贴在最后那位仁兄的身后,扣指一弹,在后脑轻轻一击,伸手将人挟住,拖塞在
壁角下,顺便一脚踹在膝盖上,立即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这位仁兄昏迷不醒,膝骨碎裂右腿算是废定了。
黑影取代了第三个人的位置,并不急于动手。
“周老哥,你的人怎样分配?”李堡主扭头向身后的人问,“城南一带……咦……
周……”
附近没悬有照明灯,光线幽暗,终于看清身后的人有异,不是原来的周老哥。
“周老兄不能负责城南的封锁搜索了。”黑影打断了李堡主的话,抢前一步,一掌斜劈
在胡三爷的耳门上,胡三爷扭身便倒。
李堡主大骇,第一个反应是解腰间的长鞭,其次是张口想大叫示警。
来不及了,嘴刚张开,脖子便被坚强的手臂所锁住,肩尖挨了一重掌,右手一麻失去活
动能力,咽喉被锁住也发不出声音。
“我要和你讲理。”耳畔听到清晰的语音。
一阵拖拉,眼前一黑,被拖入一间耳房内,房门关上了,他一无所见,被按倒在地上。
双手被反剪,被脚踏住上臂锁牢。
制他的人跨坐在他背上,双脚控制他的手臂锁牢,双手搬弄他的脑袋,口鼻压在方砖地
上。
“哎……放……放手……”他依然可以发声说话。
制得死死地,仅双脚可以伸动。
这种压制很难解脱,近乎不能解脱的死制,除非他能缩起身躯,来一记空翻,把坐在背
上的人向前面翻倒,侧翻无此可能。
叫声中断,嘴被狠压在地上。
“放乖些,愈挣扎痛苦愈猛烈。”坐在他背上的人说,“我的双脚向前顶,你的一只手
算是完了,而且痛得你魂魄出窍,大筋拉长扭转废定了。李堡主,你要动脚吗?”“不!
不……要……”他完全绝望了,幸好头部的压力减少了些,“老……老兄,有……有话
好……好说,我……”
“我是来和你讲理的。”
“你……你是……”“曹世奇。”“哎呀……”“你出动两县的牛鬼蛇神,愚夫愚妇,
连小孩都出动了,要断我曹世奇的生路。”“我……”“我与你有仇?有怨?我根本不认识
你,也是第一次途经贵地。”
“天啊!我……我是不由已。”他哀叫,“三郡主是……是金枝玉叶,真定的文武官
员,都是她朱家的臣下,天下的人都是她朱家的百姓,我……我能拒绝她的要求吗?曹老
兄,讲讲理好不好?”“去你娘的胡说八道。”
“曹老兄,你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在这件你和我讲理,你一定是理亏的一方。”“他娘
的混蛋!”曹世奇大骂,“你们这些地方豪强,与官府挂钩共图奸利,难怪民不聊生,天天
有人想夺江山,安分守已的人都不用活了。”“曹老兄……”
“我不杀你,留你活现世,你那些牛鬼蛇神,我会杀得他们魂飞魄散。”
双脚前抬,喀喀两声怪响,李堡主的双肩因手臂绞转而拉断了。
“哎……嗯……”李堡主厉叫。
背上一轻,曹世奇已经走了。
三个最具实力的地方龙蛇首脑,在三郡主的住处,受到曹世奇的无情的袭击,两个毁了
右膝,不可能再外出,带了狐郡狗党耀武扬威啦!
李堡主乾坤一鞭更惨了,双手都废了。
打蛇打头,城狐社鼠没有首脑号令,无法统合行动,纷纷躲起来暂避灾祸。
灵幻仙姑的信徒们,绝大多数是愚夫愚妇,没有城狐社鼠做靠山,没有武力做后盾,也
就提不起劲,起不了哄,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三郡主气得七窍生烟,也悚然而惊。
石奇峰是所有的随行人中,地位仅次于三郡主的人,也是事实上的指挥,更是气得暴跳
如雷,把曹世奇恨入骨髓。
现在,他们一切得靠自己了。
总人数仍可派用场,三十余名男女分为三批,三个打击小组实力相当,坐骑备鞍相候,
随时均可迅速地出击,另有备用的马匹随时待命。
按李堡主受到袭击的估计,曹世奇仍在城中潜伏已无疑问,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潜伏处找
出来。这得靠三位仙姑仙子的信徒合作,由街坊的愚妇提供消息,留意哪一家有陌生人逗
留。
巳牌初正时分,南面普州大道的一座路旁村落,用声号传来消息:在路旁凉亭喝茶水的
一个旅客,自称姓曹,没有坐骑,很像是捉拿的疑犯。
第一批男女骑士立即出发,飞骑急赶。
曹世奇的坐骑留在客栈,客房已空,可能是一看风声不对,遗弃坐骑溜之大吉。
十里、二十里……十二匹坐骑皆口喷白血液沸腾,快要不支了。
前面村落现在路西,路口的大槐树下,有一个人倚坐在树下歇息,烈日炎炎,大树下正
是歇脚的好地方。
旅客穿的青衫,已代表是颇有身分的人。
村口栅门距大道约半里地,栅门的高竿上,悬了三角与方形的红白旗。远在里外,已可
看清旗帜。
十二位骑不会兴奋地猛鞭坐骑,向村口的树林急冲。
在树下假寐的年轻书生,猛然惊醒,骇然变色。
十二个骑装的男女围住了他,所佩的刀剑令人害怕,十二双怪眼狠盯着他,也让他惊得
魂不附体。
一男一女上前,首先便抓住搁在一旁的行囊。
行囊不小,是背式的,止方是一只书簏。一侧,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饰剑。
饰剑,是不能用来杀人的,剑身轻薄,不开锋,开锋也不能切割砍劈,铁质太差了。这
种剑可当装饰品,或者用来当运动器材:舞剑。
当时挂剑游学风气很盛,私人兴建的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地府州兴建,读书士子至
各地游学蔚成风气。
各府州的官营学舍,学府、州县学,骑射是重要的课程,学员一旦中举(大比上榜),
很可能派在国子监就读,尔后可能外放知县。
知县一旦地方有警,就是当然的带兵指挥官,与州县共存亡,不懂骑射岂不成为废物?
因此读书士子会舞剑,是必然的基本技艺。
学生挂剑游学,也就成了读书人的特权。
这位年轻人穿儒生的青衫,带了饰剑,行家一看便知,是家境不怎么宽裕的游学书生,
没有书童仆人,行囊得自己背。
背囊被拆开检查,衣物书籍丢了一地。
饰剑呈交头领检查,被首脑一指头敲成两段丢在地下。
“你……你们……”书生惊恐地叫,脸无人色,倚躺在树下发抖,无力站起。
能站起,不敢妄动,一刀一剑左右指向他,两个男奇士像天神,刀与剑距体不足半尺,
只要他有所异动,刀与剑可能贯入胸腹毫不留情。
首脑正是燕山三绝的老大,刀绝洪荒。
“长上,没有任何可疑事物。”检查背囊的男骑士上前禀告。
“搜他!”刀绝用剑指向书生的男骑士下令。
男骑士收了剑,手一伸,抓住书生的领口,将上向上提。
“哎……你们……”书生再次竭力大叫。
骑士一耳光把书生的叫声打断,开始剥衣搜身。腰囊搜出的路引,呈交到刀绝的手中。
是京都顺天府发的路引,最远目的地是河南府洛阳。
姓名:赵国忠。身分:大兴这附学生员。事由:游学半载。
所有的人皆傻了眼。十二个男女,都不曾遇过曹世奇,不知道曹世奇是高是矮,是圆是
方。看这位赵书生,也不像一个会武功的人。
刀绝脸色难看,向书生走近。
“你姓赵,不姓曹?”刀绝厉声问。
赵与曹,发音相差不远,如果夹杂一些土腔,那就没有多少分别啦!
利用沿的村民留意陌生人,村民怎敢设路障拦住旅客盘问?村民识空字的人不多,把赵
与曹能清晰划分的就没有几个。
利用声号传递消息,相当原始,不怎么可靠,仅能传递简单的信号,出了差错平常得
很。
“我是大兴县大忠坊赵家的人,城里在好像没听说有姓曹的人。”赵书生总算神魂还在
体内,说的话居然清晰,不至于赵曹不分。
刀绝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其他的人,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大家心里有数:消息
传递错误,眼线弄错了目标。
如果这位赵书生,是他们要捉的曹世奇,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曹世奇不人但慑伏了三个仙姑仙女,而且接近三郡主一群高手,把三个土废了示威,岂
会束手等他们围住宰割?
“把他拖到对机林子里毙了!”刀绝愤怒地挥手下令,“害咱们白跑一趟,他该死!”
“遵命。”
“回程时把那个传假消息的村庄负责人,首要的人全部处决以儆来兹。”
这一道命令,有一半属下大感不安。
“长上,如果把那些人处决。”一位中年骑士惶然说,“尔后,没有人敢和我们合作
了。在这里,我们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人。”
“责任会由那些妖女们担,与我们无关。”刀绝乖戾地说。
公报私仇,就是这么一回事。
土霸们不出面,出动村民由仙姑仙女们负责。村民出了纰漏犯了错受到处决,当然会被
认为处决出于妖女的命令,必定会迁怒妖女,与执行处决的人无关,村民怎知执行人是何来
路?
“救命啊……”被拖走的赵书生,拼命大叫求救,希望不远处的村落,有人出来相救。
路对面不远处,是茂密的松林,正是秘密杀人的好地方,尸体很可能被野狗吞噬。
村民发现了,如果距城过远,通常也不会报官自找麻烦,悄悄掩埋了事。
沟死沟埋,路死插牌,这就是外地浪迹的人,可能遭遇到的最后归宿。
村口本来有两三个村民,这时已经不见了,甚至闭上了村栅门,不可能有人出来干预。
蹄声得得,北面来了两马两驴。两马是两村夫打扮的中年人,鞍后有马包,鞍前有鞍
袋,村夫装毫不出色,遮阳帽戴得低低的。
两头小驴跟在马后,是草(牝)驴,难怪如此乖。
驴背上是两位年轻的小村姑,也戴也遮阳帽,两只驴袋大概盛了行囊,小草驴驮得吃
力。
“灭口,把这些人也宰了。”刀绝凶狠地指着已接近至五六十步内的四男女,“他们是
目击者,决不可以让他们胡说八道。”
男女两骑士已将赵书生,拖死狗似的远出三十步外,即将接近树林,却没发现松林内,
有一个人影躲在松树后,那人仅露出半个面孔,即使留心察看也难以发现。
九名男女骑士纷纷撤兵刃,在路左散开等候马和驴接近。
刀绝是唯一站在树下的人,杀四个村夫用不着他动手。
“咦!你们在干什么?”策马走在前面的村夫,勒住坐骑高声问。
马与驴在二十步外勒住了,不再接近。
九名骑装华丽的男女,在路旁亮刀剑相候,那会有好事?所以不敢接近。
不远处被拖近松林的赵书生,仍在声嘶力竭叫救命。
“过来,乖乖接受盘查。”剑绝古风向四名村夫村妇招手,“这里是盘查奸宄的关卡,
不为非作歹的人洒怕。下马,过来。”
村夫首先下马,但从鞍袋中拔出长剑。两男两女,四支剑。
“他们没追上,却在这里残害无辜。”第一位村夫低声向同伴说,“不能退,他们必定
穷追我们到天尽头,唯一的生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