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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天使的微笑-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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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告诉我她想我。 
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心情,把母亲送进了医院。 
消化内科。同病房有三张床,母亲笑着跟临床的人说自己不过是胃病。 
相互说着早点出院的话,很快乐的样子。我倒好像是多余的。 
“你儿子真孝顺啊,鞍前马后的伺候您,您老有福啊。” 
“呵呵,您别夸他,他皮着呢,现在来挣表现。”母亲依然溺爱的看着我。 
“不像啊,文质彬彬的样子,很乖巧的孩子嘛。有婆家没?” 
“有哦。”母亲居然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吓的我一口水差点没呛着。 
“妈……别乱说……哪有……”我脸红红的说。 
母亲不理我了,转头去和临床的人讨论今年春节的见闻。 
我讪讪的呆了半天,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刚要出门的时候,母亲突然叫住我。 
“小云,跟医生请个假。清明的时候我想外出。” 
“啊?什么事啊?这种假不好请吧……” 
然而母亲又不理我了,转头继续聊上了。有时候母亲就是这样,还跟小孩一样任性胡为,想一出是一出的很让人头疼。 
还能再任性几次呢? 
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我连忙回过头,关门出去。 

母亲的病情恶化的很快,她很快就被送到了加护病房,换房间的那天临床的人还傻乎乎的问她是不是要出院了。 
母亲笑着说对呀,也祝你早日康复。 
我用我隐藏的泪来衬托母亲绚烂的笑容,无比的绚烂。 
母亲在加护病房里依然像一道明亮的阳光,很多人包括医生和护士都好喜欢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我感觉母亲微笑的背后,她,只求速死。 
她不只一次的跟我讨论过安乐死的问题。 
“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她静静的这样说。 
医生坚决不同意清明的计划,她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外出。 
母亲先是哀求,然后是争论,后来她拒绝治疗,躺在床上死活不吃药。我劝她,我训斥她,我跪在她面前。我说妈求您了您让我再多伺候您两天好吗? 
母亲背对着我流下泪来。 
孩子,我想去祭祭你爸的坟。我想最后一次祭祭你爸的坟啊 
我又一次屈服于她的任性,我告诉医生,我们一定要清明的时候出去,不然我们转院,或者回家治疗,反正要去。 
医生冷冷的看了我很久,扔给我一张空白的表格。 
“知情同意书。签了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愤愤的转过头去和护士谈工作,谈来谈去却谈不到重点上。护士说医生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医生怔了怔,说,自己好像在拿着良心犯罪。 
拿着良心在犯罪的那个是我。我生硬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逃命似的离开。 
再然后就是清明了。母亲抱着一大束小白菊心满意足的和我踏上行程。 
一路上我的神情都有点恍惚。我依稀记得谁不停的提到小白菊,提到这种纪念的花,但我想不起来缘由,也许我刻意的忘记了。 
我们在尽量靠近墓园的地方停了车,我扶了母亲慢慢走。尽管只是一段短短的距离,但母亲依然走得很辛苦,很慢。我很怀念去年春节那个健步如飞的她,她笑着,用手指狠命的戳我的额,用锅铲一下一下打我的头。 
“小云啊。在见你爸爸之前,我有话要跟你说啊。” 
“您说吧。” 
“在你记忆里,我们是怎么样的夫妻呢?” 
我仔细的想了想。很普通的夫妻。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辛苦的劳作,微薄的工资,因为没有娱乐很早就会上床睡觉。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我们结婚的时候很是暴动了一下的。”母亲得意的说。 
然后母亲开始讲她的过去,讲年轻气盛的她,和年轻气盛的爸爸。 
我是在大学里遇见你爸爸的。第一次见面是他批斗我。那个时候你爸爸是学校里很有名的高干子弟,而我是最闹腾的黑五类。那个时候我的泼辣是很出名的,他们批斗我,我就甩开膀子跟他们辩论,经常气得你的父亲直跳脚。你父亲最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看我不服管就天天给我开小灶揪着我学习政治。学来学去的居然他被我说服了,于是他的政治教育变成了我的文化指导,纲领政策变成了英汉互译的小说……你父亲怎么想也没有想通,马克思怎么就变成了茶花女? 
我噗呲一声笑开了,小心的带着母亲越过一个小小的水洼。 
后来你父亲就坚定了自己将来的路线,一定要我在旁边陪伴。他是高干子弟啊,别说娶黑五类的女子了,就是政治身份低一点,在那个年代也是不可以的。 
那个时候你父亲采取迂回政策,也不跟家里人说我们的事,巧妙的周旋着不结婚。那个时候我真的挺悲观的,我不知道这样的革命要持续多久,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到底有没有结果。我很快申请去艰苦的陕北接受再教育,我想离开他想逃离这份痛苦。然而没想到我跳下车见到的第一个陕北的同志就是你的父亲……他居然为了我,提前就申请了陕北的锻炼……他笑嘻嘻的跟我说,他是我的大队长,今后就是他负责管理我们这群接受再教育的人,他说我要好好接受他的再教育,接受劳动的洗礼,接受无比艰苦的生活,要有充分的思想重视,要充分的理解,和他共沐风雨的人生本质…… 
然后。我们就在陕北结婚了。政委不同意我们的婚礼,告诉他如果结婚就一辈子别想回城里。再后来你爷爷也知道了,发来电报说如果我们结婚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永远不要这个不孝子。政委在我们的结婚证书面前得意的宣布了这个决定,并表示坚决执行上级指示。当时你父亲笑嘻嘻的说,不回就不回,发结婚证就行……你父亲总是这么嘻嘻哈哈的没正经的样子,但他骨子里是最有主意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会不顾一切的坚持下去……在他看来,纵然千人骂尽万般不是,只要自己觉得对,他就会努力的走到最后…… 
我认真的听着,思考着。父亲笑嘻嘻的在天上注视着我们,脸上是最干净的笑容。 
看见父亲的骨匣了,在爷爷的旁边。 
母亲居然笑了笑。说,可惜啊,自己永远进不了这个地方。 
父亲在照片里朝气蓬勃的笑着,神情很像以前的我。 
母亲在骨匣前放下大把的白菊,很虔诚的磕头。很虔诚的说话。 
“军,我来看你了。也许……是最后一次给你扫墓了哦……” 
“你一个人在那边……有没有想我们母子俩?你孤单不孤单啊……” 
我悄悄的走开。 
不知道是母亲的故事刺激了我,还是别的什么,我脑子里满是父亲那照片上的微笑,他笑的如此的自信,笑的如此的张扬,笑的让所有爱着他的人,都感觉到幸福,并获取了某种力量。 
我知道母亲的潜台词。大家心照不宣。这个扫墓的结果固然重要,而其过程,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母亲不担心自己的离开,她不止一次的告诉我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且可以去见父亲,她觉得非常的安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一次比一次年轻,恍惚着,回到20岁的青春昭华里,泼辣而又温柔的坚持。 
她担心的是我她了解我,她知道我这一生只有一次幸福的机会,而现在,我正在努力的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在她看来,再没有比,自己的孩子获得幸福更重要的事情。 
居然……有这样开明的母亲。我的眼睛又有点潮……如果,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宽容,我和奕啸,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幸福? 
如果你决定了某件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要不顾一切的坚持下去……纵然千人骂尽万般不是,只要自己觉得对,就要努力的走到最后…… 
我抬头向天,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好像自己长了翅膀,能飞起来。 
以前,我只是笑而已,而现在,我因为觉得快乐而微笑。 
突然觉得母亲也是幸福的,哪怕是父亲离开的这许多年。因为她相信,父亲一定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耐心的等着她的,共同去走更遥远的路……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掏出手机,开始不自觉的拨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看着电话显示的是接通中,我突然觉得无比的幸福。原来等待,是可以这样幸福的。 
我的手在抖,我的心在抖,我的灵魂在深处发抖。什么东西扬过我的脸颊,送来一股白菊特有的清香。 
“嘟……嘟……” 
电话发出这样美妙的声音来~~~~~~ 





34 
“嘟……嘟……” 
  电话发出这样美妙的声音来~~ 
  心脏不会跳了,但手掌却不住的颤抖,它代替了神志具有独立的灵魂吗?我觉得嗓子眼发干。 
  事实上,我不知道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我将说什么。 
  电话没有人接,它孤独的响着,仿佛在击穿空灵的天空。 
  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弈啸上课最认真了,是绝对不带手机的。现在这个手机还不知道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执拗的呼叫呢…… 
  呵呵的傻笑两声,按了关闭键。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好傻,决定去做的事情,居然还会害怕。我拿着电话自嘲的笑了——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人类,对幸福总有一种虔诚的畏惧。 
  手机里传来一声啪嗒的声音。 
  我的心也同时跟着啪嗒的一声。 
  然后,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 你好。” 
  是他的声音。 
  一下子。 
  我的眼泪就留下来了。 
  就那么傻傻的。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他,而真正听见他声音的时候,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沈,有波澜不惊的平稳。 
  “喂你好,听的见吗?” 
  电话的那边等的不耐烦了,他催促了一句。 
  我张张嘴,却完全没有声音。 
  声带好像是被人抢走了,我一次.次的努力,却无能为力。 
  于是电话断了。机器里传来空虚的盲音。 
  我眼望着天空调整呼吸。我想有人正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母亲跪坐在父亲的坟前,一边笑一边絮叨着什么。她没有看向我这边。她似乎完全不关心我在干什么。 
  于是我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拨了那个号码。 
  “喂你好。哪位?”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也许他以为刚才的空洞不过是信号的问题。 
  我转了一个方向,让自己的脸冲着一个无人的角落。 
  “我。 陈墨云。” 
  我想我已经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了,不过我猜测弈啸还是听出了我喉咙里不由自主的颤音。 
  对方的话机一阵沉默。 
  然后突然信号就断掉了。 
  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关机了,我站在阳光下发愣。 
  是故意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无法判断。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沉默里有些刻意,就像我一样,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在我家里等我的弈啸——你的心情是否如我一般,激动到危险的边缘?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看了一眼就马上接。 
  “弈啸,是你吗?刚才电话自己断了,我打过去说你关机了。”我很怕他又挂电话,于是抢着说出了心里的话。 
  “是的。我手机没电了,刚换了一块电池。”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完全没有起伏。 
  手机没电了吗?也许只是关了手机坐在那里发呆吧。 
  想到这一点我又重新找到了语言的勇气。我紧紧的抓住话筒,让我的每个呼吸都传了过去。 
  “啸,我知道你曾经去过我家,母亲告诉我你在生日的那天等我……” 
  那边传来一声鼻翼的哼呜: “你想说明什么?嘲笑我吗?” 
  “不是。”我抓紧话筒,抓的指节发白,“我知道我辜负过你,伤害过你,可是我现在想通了,我想见你,我真的好想见你!” 
  “干嘛?”他粗声粗气的问。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阵激动让眼泪又出来了,但那一刻我真的只有这么直接的想法。 
  “弈啸,弈啸……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没有他的答复我也一样坚持的重复着,我想我抽泣的声音一定传了过去,但我不在乎。我想让弈啸知道我的心意,不管用什么方式传达。 
  那边一阵难耐的沉默。差点让我觉得手机挂掉了。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很奇怪的声音。 
  “陈——墨——云——” 
  我怔了一下。他很少叫我全名的,他说那是太正式的叫法所以失去了人和人亲密的空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悄悄浮上心头。 
  “很高兴你还挂念着我这个旧情人。是你真的打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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