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 作者:公子无耻(晋江2014-06-10完结)-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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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齐医馆的?”
顾默捂住了右脸,再次点头,“嗯。”
男子掀开轿帘,憨厚地笑道:“我是普罗州知府的管家吴用,是奉知府大人的命来天齐医馆送一封信的。不知可否请姑娘一同坐轿子,顺便带个路?”
“普罗州?”顾默喃喃着,想起小时候母亲曾提过那个地方。
普罗州是大夏国最美丽富饶的一块大宝地,因州中有一块硕大的海洋,而盛产珍珠。在那里生长的女子皆是美若天仙,在那里生长的男子则是才貌双全。据说,京都的许多大官退休后,都到那里颐养天年,甚至,历史上有几位皇帝退位后都在那里度过晚年。
所以,普罗州的知府一般都比其他州的知府官品大上好几级。
因着那些神乎其神的传闻,普罗州俨然成为一块犹如蓬莱仙岛般的地方,人人向往之。然而因交通不便,且在那里花费高昂,不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根本去不了那里。
顾默也曾一度想去那里,只因那里距离京都遥远,又后来发生诸多事件,而没有去过。普罗州,对她而言,渐渐成为了她所向往的天堂,为她所憧憬。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从普罗州来的人,顾默心中满是敬重,可是想到对方是官府的人,又有了几分戒备。思着对方只是来送信的,应该与朝廷派人缉拿聂龙之事无关,而自己此刻又急于到达天齐馆,顾默便答应了下来,上了轿子。
☆、第十五章:离开
颠簸的轿子中,顾默小心翼翼地问对面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请问您去天齐医馆送信给何人?”
吴用知晓了顾默是天齐医馆的学徒后,态度略显恭敬,道:“姥爷是让我将一封邀请信交给一位天师大人,说是应三年之约。”
“啊?天师?”顾默惊讶得狠,“这……这怎么可能,天师怎么可能会在医馆?”
吴用苦笑:“呵呵,这我一路上也疑惑着呢。可当初,那位天师大人便是给了姥爷这么个地址,说若有事,便可寄信于他。姥爷不放心,特要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把信送过来。”
顾默忽地想起了马若曾说过夏大夫有四个名字。既然有四个名字,也当是有四个身份。一个身份是大夫,一个身份是厨子,一个身份是杀手,难道最后这个身份是超度死人的天师?
“请问,您可知道那位天师的名字?”
吴用想了想,拿起袖子中的书信,看了看,方笑道:“噢,那位天师大人复姓东方,名晟。”
“东方晟?”顾默喃喃。原来这就是师父的第四个名字啊,真好听。东方……东方……如何那么熟悉……好像在母亲死时,父亲为母亲请的天师也姓氏东方,难道那个天师与夏大夫是一家子?难道东方才是师父真正的姓氏?!
察觉到思维有些倒乱,顾默急忙从脑海中除去了那些个碎碎念。
不久到达了医馆。负责传师父话的阿陶在正堂接过吴用递过来的信,拿与还在密室的师父。顾默见阿陶离开,连忙跟了上去,急道:“师兄,我有重要的事想与师父说,快带我去见师父。”
阿陶却拦下了顾默,嬉笑道:“师弟,莫着急,师父要我与你说,官府派人来缉拿杀手聂龙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你先去找马若师兄,他一人在柴房忙着熬药。师父一会就去那里见你。师父看样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呢。嘿嘿,你就放心等着师父。”
听此,顾默松了口气,乖乖地去寻了马若。
马若正被煎熬药的柴烟呛得咳嗽,迷蒙中,看到顾默走来,欣喜道:“顾默,你是师父派来帮我分担些任务的么?”
看着马若一人忙着同时煎熬三罐药,顾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思着方才在正堂见到的诸多闲人,一边接过马若递过来的煽火的扇子,一边疑惑道:“师父叫你一个人做这些事?”
马若叹道:“师父这是在惩罚我,因我前些日子没有照顾好你,害你险些因为重度发烧而死去。师父估计是气坏了,罚我做这些事已经是轻的了,没把我杀了,真是得万幸。”
想到夏大夫除了大夫这个身份,还有杀手的身份,顾默深知马若那一句没把他杀了真是万幸的话并不假,不由尴尬,“真……真对不起。”
在顾默的帮忙下,那充斥整个房间的烟雾终于散去。马若长长地松了口气。
顾默忽想起了普罗州知府派人送来的信,疑惑道:“对了,东方晟,也是师父的名字么?”
马若一愣,“师父还有这么个名字么?”
顾默方想起马若只知道师父两个名字,叹了句:“没事,当我没说。”
就在这时,阿陶跑了过来,站在门前喊道:“师弟,师父叫你去密室见他。”
顾默跟着阿陶前往密室,一头雾水地问:“师父不是说要在柴房见我的么?”
阿陶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师父才不会去柴房呢。师父是有洁癖的。”
“啊?师父……他……他有洁癖?”顾默不可思议道。
阿陶道:“是啊,师父他老人家超爱干净的,沾不得一丝脏。”
想到夏大夫总是一身白衣,顾默终于明白了其中原由,却又挠头不解:“那你之前不是说师父会来柴房见我?”
阿陶皱起了小眉头,喃喃道:“我也问师父这个问题了,师父说,是想让你看看弟子犯了错误要接受惩罚的例子,又说,让你明白师父他关心你的心意。”
顾默连忙捂住阿陶的嘴,尴尬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是要对师父产生误会了。”
“唔,好的。”阿陶点头。
密室中,夏大夫正在翻着书桌上一大摞的书信,其中,普罗州知府的信件被放在所有信件的上面。
“师父。”顾默轻轻叫了声。
“哦,你来了。”夏大夫抬起头看了看顾默,又埋头整理书信,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出于关心,顾默道:“师父的病已经痊愈了吗?”
“嗯,吃了你连夜煎熬的药,第二日便已经全好了。”夏大夫回答道,却因没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皱起了眉头。突然,他泄气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坐下,定定地看着顾默,“为师现在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见顾默点头,方接着道:“你那日与我煎熬的药的药方子,是叫续谷经吧?”
“师父如何知道?”顾默呆了,并不记得自己曾与何人说过药的名字。
夏大夫却没有理会她的话,接着道:“你可还记得是谁给了你娘亲的?又是什么时候给的?那人交给你娘亲药方的时候,可曾说了什么话?”神色认真得可怕。
顾默不曾想师父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吃惊,但作为弟子,只有乖乖回答:“我只隐约记得是个冬天,大抵是十一年前的冬天,那时大雪下得很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突然来找我娘,给了我娘这个药方,嘱咐的话我记不得了。只是,听娘说,那位老人家是我和娘的恩人,但为什么是我和娘的恩人,娘并没有告诉我。娘将药方托付给我的时候,说了药方的利处与弊处,并要我不要随便将药方给别人。”
“那位老人家是我的师父,姓聂,名禺。十一年前的冬天,死于非命。”夏大夫突然悲伤道,“我从小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师父收留了我,并倾尽所学,教我医术。那副药方是师父特地为我所做。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至今未能查出杀害他的凶手。我继承了师父的姓,取了聂龙这个名字,便是想着有一天找到杀害师父的人,亲手杀了他!”
顾默吃惊的同时又黯然神伤,她不敢以下犯上地劝师父放下仇恨,莫再杀人,只得紧张地沉默。
夏大夫忽又道:“你的娘亲与我师父的渊源我以后自会查得水落石出,既然你的娘亲与我师父有过交往,便也有可能是害死我师父的人。”
“我娘没有害过任何人!”顾默突然生气道,却因为一霎那的生气,而失去了嗓音,只是徒张开了嘴,浑身颤抖。
虽然她只记得七岁以后的事情,而七岁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丝毫。然而,她清楚地知道,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从不会有任何的害人之心。
只是,现在没有了声音,她无法解释。
见到顾默激动的模样,夏大夫却笑了:“呵,终于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了。这样子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表现。”
顾默愣了。敢情那一句话是夏大夫在捉弄她?
夏大夫却再度道:“你这个表情也不错,值得记下。”口中说着戏谑的话,目光却严肃地落在桌上那封普罗州知府的信上,沉思了一会,道:“顾默,愿意陪我去普罗州吗?”
“师父要离开医馆?”顾默惊道。
“嗯,”夏大夫点头,“朝廷突然派了大批官兵来这边抓我,而且带头的是你的好夫君。你和我暂时都需要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
顾默知道,夏大夫这是怕自己被高梵陌认出,强行带走,届时,村子里姑娘身上的病就没得治了。为了完成救治村子里女子所患的病的承诺,她点头道:“我愿意和师父一起去普罗州。”自然,她也是相当高兴可以去大夏国闻名的宝地观光。
“那你便先回去与家人道一声,并准备好行李。我们今天便要出发,不久,我会去接你。”夏大夫道着,再次整理起书信,又唤着门前的阿陶,吩咐他好生安置知府的管家吴用。
顾默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时分,进入院子,只看到娘在院子中修理着似乎因为什么撞击而散架的木桌。想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天都不再见到娘和哥哥,她的心中突然多出了些伤感和不舍,问道:“娘,哥呢?”
杨氏正在砸着木桌上的钉子,听到顾默的声音,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顾默,却是愣了好久,眼神飘忽不定道:“荆棘他……他下午随他的老板去外地购买做菜的材料的了,估计得好些天才能回来。你知道,你哥这些天厨艺大有长进,深得客栈老板的喜爱和器重,连出外买材料都要带上你哥。”
“是这样子……啊……”离别的最后的时间见不到哥哥,顾默大为失落,见杨氏一副游神的忧色,她不由想起昨晚娘与她说的话,心中叹着娘也许是在为那件事伤怀,怪罪了她。然而,她并不是有心想伤害老人家,更本无心害了哥哥单相思不愿娶妻。她若是留下来,与哥哥好,以她的容貌,以她的身份,以她所剩不多的寿命,带给他们的,是更可怕的伤害。
她想她是自私的,因为她希望能够一身轻松毫无挂念地离开世事,所以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为她难过的模样,所以,她害了娘有现在这样的神情。
“娘,对不起。”她轻轻道。
然而,顾默大错特错了。人心也好,命运也罢,她永远都只猜得了其一,猜不得其二。当时光岁月流逝后的某天回头她方发现,这样的一句对不起,道一遍岂够。
☆、第十六章:晕船
听了顾默道要与夏大夫去普罗州过些时日,杨氏却仿佛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催促道:“那快些去准备行李啊。”道着,推着顾默进了屋。
杨氏这样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开的态度,教得顾默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杨氏的帮忙下,一大包的行礼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这边行礼刚收拾好,那边接人的马车已经赶到。是普罗州知府管家吴用的马车。车轿子中坐着夏大夫与管家吴用。
顾默与杨氏挥泪道别了一番,多句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重之后,方上了马车。
车轿中,顾默欲问夏大夫医馆没了师父会不会有事,却被夏大夫捂住了嘴巴。夏大夫瞅了瞅对正望着窗外风景的管家吴用,伏在顾默耳边道:“现在我是东方晟,还劳烦顾默小姐尊称我一声天师。”
顾默方明白现在夏大夫的立场,再不敢叫师父,也不敢再问天齐医馆的事。
夏大夫对顾默乖巧的模样似乎很满意,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映着零星几朵桃花的半脸面具,卡在了顾默的右脸上,微笑道:“这是对你听话的奖励。嗯,大喜的手艺非常不错,做得很适合你。”
面具的质地很柔软,卡在脸上非常舒服,而且完美地遮住了那吓人的半张容颜。顾默摸着脸上的面具,感动得鼻子发酸,“谢谢师……天师,谢谢天师。”
夏大夫清淡一笑。
吴用这时回过头来,见到带着面具的顾默,眼神再次颤了颤,惊叹:“这位姑娘带了面具,真是美若天仙,清新脱俗!”
顾默羞红了脸,夏大夫笑道:“面具的功劳不浅!”
吴用目光又转向了夏大夫,无比恭敬道:“三年前,天师大人在姥爷府上做客,我还只是个初入府中的下人,很可惜没能见到天师大人的面容,只是一直听着别的下人议论纷纷,说您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我当时,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