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授的权杖-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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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吧!这场悲剧也许可以藉由咱们的较量,拉下帷幕!”
“那不可能,”豪尔根大叫道,“喀丹已经死了,谁也救不活他!战争已经爆发了,必须分出胜负!”“你这个懦夫!”我继续刺激他,“喀丹因为有这样懦弱的父亲会感到羞耻!你不敢和我较量吗?”
“不,我很乐意和你较量!”豪尔根咧开大嘴,“布隆姆菲尔德,隆特姆长老曾说只有你才能打败褒曼尼尔,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领吧!”
第三卷 莫古里亚的溃灭 第40章 阴谋
关于希格蒙德和豪尔根这场战斗的开始,《英雄之歌》中这样描述道——
谁能追寻闪电的轨迹,谁能计算弩箭的速度,
谁才能看清他的身影,仿佛利剑划开破碎的虚空。
如同苍隼从云层敛翼俯冲,利喙啄向奔跑的猎豹,
战场上回响着金属嘶哑的可怕咆哮……
《英雄之歌》被称为“文采斐然的无聊神话”,它把传说都无限度地放大,结果搞得不伦不类。其实这场在卡提兹城下的较量,希格蒙德开始是骑着战马与豪尔根决斗的,怎样也不可能用闪电来形容他的速度。倒是用苍隼和猎豹来比喻两人的身形大小,倒是非常恰当。
古柯伦是莫古里亚兽人中很少会驾驭坐骑的部族,他们骑乘一种俗称“驼龙”的两足肉食兽。豪尔根在与希格蒙德决斗的时候,也骑上了驼龙。但希格蒙德还没等他舞动精钢的双手巨剑,先疾冲过去,抡起钉锤,打向对方的头颅。
古柯伦族的战士是从来不戴头盔的,因此头颅成为他们最大的弱点。豪尔根看敌人来得迅速,急忙摆起巨剑,横在自己眼前。“当”的一声,钉锤砸在剑身上,迸出点点火星。两骑一合,立刻分开。
第二个回合又是希格蒙德抢先进攻,豪尔根仍采守势。又是“当”的一声,兵器相交,难分胜负。希格蒙德觉察到身穿银色鳞甲、骑着驼龙的豪尔根,其招术的灵活程度,要比和褒曼尼尔格斗的时候下降了很多——争夺国王的格斗,双方都是不能穿甲,更不能骑乘坐骑的。
因此希格蒙德利用他惊人的速度、灵活性和超卓的控马技术,抢先发起了进攻,并且如急风暴雨般连番敲打敌人的剑身,牢牢把握住了主动权。豪尔根没有得到反击的机会,一连七八个回合都被敌人压制住,不能扳回先手。
四周格杀的士兵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重新排起阵列,让开一块空地,静观这场百年难遇的高水平较量。他们都很清楚,如果希格蒙德战败,这千余名风骑兵都将很难再冲出敌人的包围圈,而一旦豪尔根失败,出于莫古里亚的尊严,他必须勒兵撤退,结束今天的战斗。
风骑兵们脸上全都显露出紧张然而兴奋的表情,兽人们的脸色却越来越是难看。眼看国王被敌人疾风般的进攻打得束手束脚,竟然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的信心如同阳光下的冰山一样,正一点一滴地融化着。
莫古里亚是个崇敬勇士,追求力量的国家,否则国王选举的最后一个步骤,也不会是格斗了。
豪尔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国王,即使最后赢得胜利,这样被敌人反复压制,也会使他声威大挫的。他必须寻找机会抢回主动权,他必须在某一个回合抢先发起进攻。
驼龙是一种耐力和速度都相当优秀的坐骑,但比起战马来说,它的灵活性却要大打折扣。想到这一点的豪尔根,突然翻身跳下驼龙,准备用自己娴熟的步法去应对敌人奇诡莫测的攻势。反正他的双手巨剑足有六尺多长,挥舞起来,足以笼罩住马上的敌人的全身。
跳下驼龙后的前三个回合,豪尔根依旧处在下风,不由气得“哇哇”大叫。希格蒙德成功地激怒了对手,更成功地将其暂时压制住。他知道这种压制只能是暂时性的,双方实力的差距,使得豪尔根迟早会扳回劣势。但只有不停地进攻,才能在消耗豪尔根气力的情况下,使自己不致于为其巨剑所伤。他很清楚在压制中的反攻,将比占先手进攻敌人,消耗力气和精神更为巨大。他现在并不想取胜,消耗对手,是唯一的目的。
这是他思索了相当长时间才得出的策略,手法虽然卑鄙,外人却根本无法看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希格蒙德的实力要在豪尔根之上,更利用占优势的速度,一直处于上风。但实际上他的每一招都旨在牵制豪尔根,使其难以挽回劣势,而根本没有想要伤到对方,他的每一钉锤,也都没有用尽全力,只求震动敌人的巨剑,延迟对方由守到攻的变化速度而已。
豪尔根跳下驼龙的第四个回合,终于得到了反击的机会。现在希格蒙德需要控驭战马来回兜圈,他却只要转身和变换步伐就可以了。大范围机动的灵活性依旧是希格蒙德占优,小范围的机动权,却逐渐转握到了豪尔根的手里。在得到反击机会以后,豪尔根大吼一声,挥动巨剑,一剑劈向希格蒙德的后心。
希格蒙德听到脑后尖锐的风声,把身体一蜷,两腿一夹马腹,战马喷了个响鼻,猛然加速。豪尔根这一剑擦着马尾,砍到了地上。希格蒙德及时一驳马头,转过身来,从侧面向豪尔根冲了过来。
豪尔根冷哼一声,抬起巨剑,把腰一拧,面向希格蒙德。谁料希格蒙德又一转马头,改变了冲锋的方向。豪尔根一剑劈去,被对方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挥起钉锤,把剑打歪。
豪尔根浑如未觉,希格蒙德却手腕一震,急忙暗中把右臂抖了一抖。幸亏他现在手持的是从地下公会订购的矮人打造的精钢钉锤,否则,恐怕武器早就在巨剑的锋锐和重量下损毁了。
下一个回合,双方武器再度交碰,绵长的响声中,希格蒙德刹那间在剑身上连敲了三下。三击并为一击,力量凝聚为一道,豪尔根也不由将腰部往后一挫,感到双手手腕一阵发麻。
豪尔根知道自己的力气已经开始衰退了,肩膀一阵阵发紧。刚才为了夺回先手,使用了过大的力量,虽然这些力量每每被敌人牵制住,未能发挥应有的效果,但那和狠狠劈出数十剑,对身体造成的疲劳却是相同的。既然先手已经抢回,自己就必须快速发起进攻,以免再次被敌人压制住。
于是他咆哮一声,拔腿向希格蒙德离开的方向追去,同时狠狠一剑挥下。希格蒙德及时一驳马头,躲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剑。豪尔根一拧腰,第二剑挟着劲风劈下。这次希格蒙德未能完全躲过,战马臀部中剑,悲嘶一声,把背部一耸。
借着战马耸背的力量,希格蒙德离鞍而起,转身向豪尔根扑去,居高临下,往敌人空虚的颈后一锤打下。豪尔根把头一扭,巨剑上撩。“当”的一声,希格蒙德又借力纵开一丈多远。
乍看之下,希格蒙德仿佛是被受伤的战马甩离马背的,如果是正式的决斗,这样应该就算是失败了。但最先离开自己坐骑是豪尔根,围观众人因此在潜意识中忽略了这一点,一声不吭地继续观看两人步战。
豪尔根连声大吼,挥起双手巨剑,如迅雷般连续劈下十数剑。但这时候,希格蒙德却完全改变了刚才的作战方式,只是利用灵活的身法,在巨剑的缝隙中跳跃躲避,偶尔才挥出一钉锤,以迟滞敌人的进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豪尔根的速度和力量都已有所下降,这是对方体力下降的结果——时机,终于来到了。
看到国王终于抢回了先机,杀得敌人只能躲避,无暇还手,兽人群中暴发出一阵喝彩。这次,轮到风骑兵们担心了。杉尼?佛克斯关照身旁的几名骑兵:“准备好一匹马,布隆姆菲尔德先生若是失败了,就立刻保护他离开。”
豪尔根一连十数剑都未能伤到敌人,心情开始焦躁起来。他觉得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头部,身上即使中一两钉锤也无关紧要。而敌人一旦得手,速度就会有刹那的停滞,利用这个机会,很轻易就可将敌人一劈两半。甚至围观众人还未能注意到自己已经受伤,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了。
因此,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希格蒙德向自己背部发起进攻。果然,希格蒙德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肯轻易错过,将身一纵,钉锤挟着一道劲风,直打向豪尔根的后心。
豪尔根将背一耸,明显感觉到一阵震颤和剧痛,他利用这个机会,突然一拧腰,巨剑如风般横斩过来。虽然心中猛然产生出一丝疑惑:“他的力气变小了……”但却已经来不及变化招术了。
希格蒙德这一钉锤并未使出全力,他早就防备着豪尔根受伤后的迅猛一击,因此才一大中敌人,立刻纵身后跃,几乎是从剑尖上倒跳了出去。双手巨剑并未碰触到他的身体,但锐利的劲风却划裂了他身上的皮甲。
就在这一瞬间,豪尔根在敌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头部。希格蒙德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钉锤脱手飞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豪尔根的额头被钉锤狠狠打中,闷哼一声,左手松开剑柄,向虚空抓了一下,颓然坐倒。
希格蒙德脚尖在地上一点,改变方向,又纵跃了回来,速度之快令人目眩神迷。钉锤的铁尖楔在豪尔根的额头上,并未跌落,希格蒙德一把拔出钉锤,又狠狠地向豪尔根脑后打去。
“碰”的一声,钉锤中脑,鲜血飞溅。但豪尔根猛然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左臂挥起,奋力一拳,把希格蒙德打倒在地。
希格蒙德就地一滚,喘着粗气,踉跄地站起来。豪尔根右手依然握着双手重剑,眼神有些迷离地站着不动,慢慢地咧开了嘴:“你……是一名勇士。”
希格蒙德和豪尔根相距十尺,双腿微曲,腰往后挫,钉锤横在胸前,警惕地望着敌人。他发现豪尔根的双膝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几名古柯伦族的战士想要冲过来,被豪尔根摆摆手,制止住了。他向希格蒙德微微一笑:“但是,战争已经开始了,再无法结束……即便打倒了我,也无法结束……”
说到这里,他突然右腿一曲,坐倒在地。希格蒙德踏上两步,只听豪尔根口中喃喃自语:“隆特姆大人……你要我看到百年后国家的未来,我看到了,但却无法象你一样,即便背负千年骂名,走一条足够理智的道路……”
这位莫古里亚的新国王,古柯伦族的勇士豪尔根,就这样猝然停止了呼吸。佛克斯策马过来,挥起才捡回来的弯刀“血月”,一刀向豪尔根后颈劈下,却“当”的一声,被希格蒙德抬起钉锤格住了。
“取下他的头颅,可以威吓敌人退兵。”佛克斯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希格蒙德却摇摇头:“不需要了,你看——”
以休思族为首,许多部族的兽人都掉过头去仓惶后退。连并未因国王战死而完全丧失斗志的海勒恩等部族,阵列也都被冲散了,只有数百名古柯伦族战士嘶叫着冲过来,想要抢夺国王的尸体。希格蒙德手足俱软,艰难地爬上佛克斯为他准备好的坐骑,指挥风骑兵:“撤退吧,可以撤退了。”
这时候,太阳才到天顶,正是中午时分。
豪尔根战死的时候,隆特姆还在苏里满城中的官邸里。他无法阻止豪尔根的出兵,也不愿再踏上战场,于是心情沮丧地留在了首都。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此次人类袭击喀丹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存在,他隐约看到一只巨大的黑手正笼罩在苏里满城上。他必须要尽快查出真相,以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老人盯着地图已经看了整整七天,不时用木尺丈量从苏里满到喀丹遇难地,以及从此地到夏尔登山的距离。不管怎么分析,都无法解释人类如此清楚地了解喀丹的行程,并且深入数百里将其狙杀的原因。
“果然没有这样顺利呀……”隆特姆柱着紫蛇藤的拐杖,不停地喃喃自语。
豪尔根战死的时候,老人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猛然觉得心跳加快,格外烦躁不安。他慢慢地离开书桌,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淡酒。才刚喝上两口,突然听到窗外隐约传来嘈杂的响声。
隆特姆缓步走到屋门口,招呼自己的随从:“怎么了?是前线有消息回来吗?”几名随从应声前往探查。隆特姆越发的心绪不宁,干脆柱着拐杖,自己也慢慢向大门外走去。
“大人,不好了!”一名随从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褒曼尼尔……褒曼尼尔回来了……朱阔族已经接管了苏里满城的防守……”
“你在做梦吗?”隆特姆极为厌恶随从嘴里的那个名字,不由皱紧了眉头,大声喝斥道,“前国王已经被放逐了,他现在应该在西方戈壁上才是!”
“不,我回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个曾高踞莫古里亚王座整整二十年的高大的朱阔人,在数百名朱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