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五味-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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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被誉为中国四大古典戏剧之一,而其作者汤显祖也在戏剧史上拥有不朽的地位。其实认真想来,若是没有文明做为载体,谁又能真正地不朽呢?
而依附着这位戏剧界不朽之大家,来成就自己和他人的非凡,许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恰当。因她以为,文明的传承,在乎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不敢说集于她一人之身,可前世的二十几年间,她却是受其影响颇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它深深的烙印。
也因此在这方面,许沅愿意做一个讲解者、一位宣传员。
然而那些文明,毕竟不是发生在这里,甚至其中许许多多的典故,就是连许沅自己都说不清。既然说不清,许沅便沉默着,任谁来问,都是微笑着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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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长。即使是范祈等人也都习以为常。反正诗句是好诗句。文章是好文章。模糊地地方。就当是天外飞仙。神来之笔好了。本来为人行事地最高境界便是难得糊涂。
当然。这个所谓地最高境界。也是许沅某日被逼得急了。信口说出来地。偏偏是这个不是解释地解释。让许沅地耳根子很是清静了几天。
许重拉过一把椅子。半是讲解半是汇报地说道:“书局目前请工匠刻好地木活字一共有三万多个。常用字选了六千。制了三副。高频率地之、也等字。每字都制有二十多个。以备一版内重复时使用。”
此时虽没有毕升。却有张升、陈升什么地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不过仅有理论。未见成品。世人对于泥活字地可行性还在表示怀疑。而新新创立地常青藤书局。却大胆地采用了这一新式技术。只不过变泥活字为木活字。
许重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另外。排字地工人现在还招不到。只好先用甲戌级地学生。但是这样一来。每月至多能印一百册。刊印地进度怕是要缓上一缓了。”
之所以活字印刷术很好很强大。却依然不及雕版印刷。迟迟得不到普及。最重要也是最难地一点。便是对工人地文化水平要求较高。而因为受到当时教育地局限。是以这个难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地。
至于中州城内大多数的老百姓,要是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对外就可以宣称自己是识字的,然而很明显的是这种意义上的识字,距离常青藤书局对于排版工人的要求,还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于是,常青藤书局开张之后,面临的首要问题便是一位工人都招不到。
牡丹亭定于三十七年正月初一在国粹厅堂大剧院进行首场演出,这出折子戏经许沅口述,徐少长历时七个月整理改编之后,共计三十折,准备分为十场,在十日之内连台演完。
所以徐少长还未做表示,许沅便有些急了,“时间太赶,等过几日考试结束,让那些留校的乙亥级学生也过来帮帮忙。”在压榨和使用廉价劳动力方面,许沅深得前世资本家们的真传。
徐少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着身边的女子,“其实不用如此,哪怕到时只有一位观众,梨园也会坚持演出全场的。”
梨园乃是徐少长的梨园,想那江宁侯家有良田百顷,如今府上培养的梨园子弟也已愈百人,自是不在乎和剧院演出合同上约定的那六成门票收入。
但是熟知清末京剧艺术是何等光辉灿烂的许沅明白,四六分成十三行是占了大便宜的,所以她笑着摆摆手,“这事有十三行操心呢,你就甭管了。再者说,这本剧本小说刊印出来,也能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不是?”
日复一日的生活太过乏味,因此从上到下都极其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
许重也道:“从刻字、选字、排字、印刷,我都是亲历亲为,徐兄尽可放心。”
这一年多来,十三行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加之许沅的想法又多,只把个许重忙得脚打后脑勺,用他贴身小厮许诺的话来形容,就是十二掌柜的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可还是不够用。
然许重自己倒不觉得辛苦,虽说他事事都是从头学起,累是累了一些,但好在成绩却是很快便能显现出来。他这样一边摸索一边前行,既能看得到结果,又能随时纠正错误,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看着许重的身子越发地显得消瘦,许沅的神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那些事让袁本斋带着赵三七就可以做,你何必亲自去跑?”
瞧见许沅动怒,许重在坐上不安地侧了侧身子,赔笑道:“常青藤书局刚刚起步,不亲自盯着总觉得放心不下,您也知道,我是天生的劳碌命……”
许重的身份,便是在青台官邸,也只有极少数的几个知情人,是以人前人后,对待许沅,他都谨守本分。
虽然许沅不喜他在她面前做出下人的样子,但他自幼为仆,一切都是做惯了的,而骨子里带的东西往往很难改变。
许沅瞪了他一眼,待瞧清楚他下巴处新生的胡茬儿,深深凹陷但又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又觉说不出的心疼这个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平和淡然的男子。
“事儿总是一件接一件,没有忙完的时候,可身体终究自己的。”她幽幽地说道:“现下我说话你只当是耳边风,等过了这一阵,早晚我定要找个人,好好地管一管你。”
徐少长这时已将新书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果然一个错处没有,心说许重办事确实让人放心。
他心情大好之下,倒也没听出许沅这话说得有何不妥,反而轻笑着打趣道:“许兄真是好福气,竟是十三先生主动要为你做媒,啧啧,同样姓徐,不知徐某有没有这个福气。”
话音落时,两个人难得在许重一向淡然而苍白的脸上发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什么福气?”却是钟景庭一身风雪,飘然而来。
俺睡了一觉,就把批评的话全忘了……
嘿嘿,反正俺是厚脸皮,抬头挺胸ing,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挤诗
很雷,但是表拍俺
俺是觉得这章写得最好的,得意中
另,还要谢谢星月飘萍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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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长便又笑着将方才学说了一遍,然后似是无意地问道:“钟兄以为如何?”
钟景庭先是哦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惊讶,随即笑着说道:“岂不闻欲速则不达乎,又有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文一白,他说的极是随意自然,且边说还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许沅的脑袋,道:“你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似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即便是平日里两人私下相处,也少见得紧,和他一惯的含蓄隐晦大相径庭,亦让许沅很不习惯。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两位佳公子,叹了一口气,你们斗嘴就斗嘴,为什么次次都要带上自己呢。
所幸这一回,徐少长并没有和他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借机微笑着起身,然后和三人告辞出门。
在几个人的面前渐行渐远的,是他略显落寞的身影。
钟景庭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左侧的脸上便隐隐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年多来,许沅旁的事做得太少,然观察他却是做是太多,揣摩他也做得太好,以至于他一皱眉、一抬眼、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这各自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有她能正确理解,并做出最适当、也是他最需要的反应。
酒窝乍现。代表了钟景庭此时正在生闷气。为斗智斗勇未能如愿展开而不甘。
许沅忙将欲要出口地话又咽了回去。体贴而温柔地说道:“既是上完了课。我们便回家吧。”
即使是外有寒风刺骨。内有劲敌环伺。可是又怎敌回家这两个字地脉脉温情。钟景庭瞬间暖了身心。却又想起还有正事未做完。便故作严肃地问道:“诗三百可凑齐了?”
常青藤书局不是仅为徐少长地牡丹亭而设。另有一出重头戏。便是常青藤学院因专就古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为家塾编选所著地课本《诗三百》。这是许沅有感于唐诗三百首而提议编撰地。但如今牡丹亭已交付刊印。而诗三百却还在许某人地腹中打着草稿。
所以这也就成了两人每日必要上演地逼诗戏。虽许重和屋内几个负责编撰地学生日日可见。但此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大家都低着头。假装各忙各地。免得那两位演员因为不自在而不肯继续演下去。
许沅只得又将手上地鹤氅放下。装模作样地拿了毛笔。咬着笔端做凝神苦思状。
钟景庭看着好笑,隧道:“罢了,还是你来说,我来写,免得毛笔也要跟着遭殃。”
许重摇摇头,心下腹诽,不舍就是不舍,何必费力寻这种糊弄小孩子的借口。
脑汁将要绞尽的时候,许沅才低声吟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难道这首也已经说过了?”
“不是。”
“那你这副表情……”
一旁正在整理书稿的周陵忍不住开口道:“许先生,这首《生年不满百》出自昭明太子所著《文选》之古诗十九首。”
许沅的眉毛拧成一团,嘻嘻一笑,后又自嘲地说道:“前人都已经编成卷了啊,那确实用不着我再去画蛇添足了。”
可是三百首,她哪里背得出那么多,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古之人诚不欺我。最可恨的还是钟景庭,昨晚在床上明明答应不逼她了……
小小声地问一句,“现下有多少了?”算是给他提个醒,省得这个猫科动物的爸爸睡一觉就忘记了。
回答的还是那个嘴快的周陵,“再有三首便是一百整。”
算盘落空,瞪了他一眼,许沅夸张地拍着胸脯,自我吹捧道:“不错不错,能想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钟景庭依然正襟危坐,不受其扰;许重则还似先前那般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他的账册;便是周陵,这会儿也借故转身,以使自己离这张桌子再远一些。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认命中,咬牙想……
“漠漠纷纷不奈何,狂风急雨两相和。晚来怅望君知否,枝上稀疏地上多。”
直到他品味之后落笔,许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被这帮人的博学吓到了,保不齐《文选》的每一个标点他们都知道点于何处。
可能这就是著作太少的悲哀之处吧,不过今后有了常青藤书局,这种状况一定会有所改善的。四库全书,不行,这个太大,弄不出来。不如找些枪手编个穿越小说集吧,嗯,不错,这个可以有。
“出处?”钟景庭头也不抬地问道。
“呃,”这个得想想,“似乎是白居易的惜落花,赠崔二十四。”
她说似乎便等于是肯定,因为除了她,别人都不知道,于是钟景庭再度落笔写下题目。
“还有两首,”他写好后吹干墨汁,突然笑着对许沅说道:“另外的,就选些前朝中兴时的佳作凑数。”
如果对她再严格一点呢。
钟景庭相信,依许沅的懒散又好面子的性子,若是被他逼迫得急了,必定还能想出一些。只是他看她费心伤神,自己却先有些不忍心了,一百首,也很好了,就这些吧。
而且北裴中兴也不是一无是处,找些名篇佳作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虽两者比较起来,相差极大,于全书而言,也多少是为遗憾。但那些,都不是钟景庭在意的,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文人。
许沅被他感动地无可不可,正激动间,又听他说道:“顺着落花的思路想,可能会容易些。”原来买一赠一,钟景庭还附送给了她一个提示。
落花,嗯,宋代倒是有一首叫落花的诗,许沅想着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不是唐诗,就拿来凑个数吧。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沧海客归珠迸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会芳心与蜜房。”
“咳……咳,”许沅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许重掩了账册,咳得脖子都红了。
只是一点点小暧昧,这孩子至于吗?瞧瞧钟景庭多自然,结了婚的和没结婚的,真是差不少事,他怎么就那么纯洁呢。
“这首乃是无名氏的落花。”这位作者,许沅心说对不起了,您的名字我实在是没记住。
还有最后一首,想到身上的枷锁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