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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雨梦迟歌-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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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执拗地摇晃他的手,“不要避开话题,你答应我。”
  
  余洛举手轻抹我眼角之泪,叹息道:“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傻迟歌,其实我现在比平常好多了,段先生他为了调治我的身体,花了很多心思,前几日嘴角还起了小泡,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再添一分忧了。”
  我扁嘴,偏过脸擦掉眼泪,“你多想想自己身体才是,别人你就少操心了。”
  
  “好了好了,”余洛摇头失笑,“回头问段先生有没有治爱哭的药,要不你经常掉眼泪,身子哪经受得起。”
  
  知道他在逗我,以宽我心,我一阵心痛,他脸上的笑越是淡远清透,我就越揪心。
  
  他的脸和嘴唇都是苍白色的,没有一丝血气。眉宇淡远,模糊美好却不真实。
  
  “我才不要变成他那样冷冰冰的,不知道他的脸是不是冰做的。”
  
  “他从来以面具示人,我也没看到过,想必容颜绝世,迟歌想见识一下?”
  
  “去你的,说得我跟什么似的。”我飞一记白眼。
  
  他忍俊不禁,牵起我的手,在素手腕上套了一串红色木佛珠,很有年代的模样。
  
  “希望能保你平安。”他轻轻说,低咳了几声,满眼的期待。
  
  圆滚滚饱满的木珠子,被人抚摸得异常光滑,色泽有点黯淡,有沉沉的暗香,一颗颗串联在红色丝绳上。
  
  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低头把玩着爱不释手。
  
  “真合我心意,谢谢。”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他看着我,淡淡一笑。
  
  我浅笑,垂下眼帘,“的确。”
  
  注①:大耳窿:粤语方言,意为“放高利贷的债主”。


21。离潇怪人

  转眼七月份快完了,天气依然炎热。
  
  “雪池,你这样折腾,累坏了怎么办?”
  
  我叫住匆匆要离去的少年问道。
 
  听他说城东米铺雇他做搬运工,管中午一顿饭。昨天他辛苦劳作一整天,夜晚回来看书直到深夜,劝他他就答背完这一段文章立即去睡,结果半夜我惊醒时他厢房里居然还闪着微弱的烛火。最后还是我亲自去没收了书本,他才老实躺下。今天一大早的他又爬起来,要赶到城里上工,如
  此天天劳累,瘦弱的少年怎么受得了?
  
  雪池四下张望一下,近旁只有月落候着,他讷讷瞟一眼严肃的我,低声道:“乔姐姐……这点苦不算什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更苦更累的时候我都熬过呢,现在吃得好住得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毫不含糊,“现在有条件了就先把身体养好。你已经错过了很多时日,再不认真调理,连最后长身体的机会都失去了。年纪轻轻亏空了元气,老了怎么办?”
  
  雪池憨憨一笑,黝黑的手抓着衣摆,“姐姐不要生气,我以后早点休息就是了,昨天带回的东西够吗?”
  
  眼前的少年有着清澈如水的笑容,黑黑瘦瘦的脸庞如此纯净不染尘土。
  
  我暗叹,心满意足?又何必汲汲于功名秋试?心已变了,连自己都未曾觉察。
  
  “多准备十公斤吧……在别的地方藏好,不要带回这里。这是五十两银子,你还给我弄点白火石和褐火石,两小块就够了。”
  
  我陆陆续续让他偷带点材料回来,着手准备逃离。
  
  “嗯,我记住了。”
  
  他小心翼翼,比我还要谨慎。
  
  我上前为他理顺粗麻布的褂子,最后叮咛了一句,“别太卖力,天黑前回来。”
  
  “知道了。”
  
  琉璃般透澈的眼睛往我身上深深盯了一下,雪池转身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牌匾上书着苍劲的隶体:玖莺居。
  
  这里是段先生独居的院落,连下人都没有。金兰说他除了给余洛例诊,绝少露面,甚至难得踏出玖莺居一步。膳食都是放在院门口,待他自己拿的。
  
  我接过月落手中的白瓷碟子,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月儿,兰儿,你们都到那边亭子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月落眼神一凛,“小姐……”
  
  “放心吧,”我悄声回答,“要杀我,之前早杀了,你还昏迷不醒呢。你和云儿的伤,都是靠他的。”
  月落无奈瞅我一眼,只得道:“小心。”
  
  我笑着催她离去,转身踏进玖莺居。
  
  极目力望去,没有人影,潇潇落落的青竹,洒下阴影,几块灰色巨石,弯弯曲曲的卵石小道,陡生阴寒之意。
  
  我扬声清喊,“段先生,段先生,小女子莫迟歌贸然拜谒,请现身相见。”
  
  清脆的回声一圈圈在清冷的院子里荡漾,风吹过竹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再没别的动静。
  
  我端着碟子一步步走进去,心里嘀咕:大白天的可千万别装鬼吓人,轻功好也不是这么秀的。怪人就是怪人,住所也弄得森森冷冷的,还好我是二十一世纪坚定的无神论主意拥护者,否则不得吓破胆子。
  
  腹诽不断,继续高喊,“段先生,你在吗……”
  
  “干什么?”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个激灵,迅速转身。果然是神出鬼没的面具人。
  
  淡青色素服,简单半束的长发,高瘦而淡漠,似与周围浅绿竹枝融为一体。
  
  他站得离我远远的,无半点声息,银质面具下冷冽眼神直射向我,唇线抿得僵直。
  
  我半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竭力保持声音正常,稍曲了膝道:“段先生,恕小女子冒昧打扰,我今天来是给您送西红柿的。”
  
  我略抬高手中的碟子,暗中佩服自己手没有发抖。
  
  谁知道冰山怪人仍是那三个字,“干什么?”
  
  我偷偷看他窈然深邃的眼睛,明亮的琥珀色,像美丽的玛瑙宝石,可是眼底峰棱狂肆,如一把利刃直逼心底,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的闷痛。
  
  孑然独立在竹林间的身影,清扬遗世,孤高淡远。
  
  我维持脸上平和的微笑,硬着头皮解释:“前几天听余公子说先生嘴角起了小泡,十分不舒服。这种小病多吃几片西红柿就能好的。我知道你们都当这种果子为观赏植物,其实它含有很丰富的维生素,对人体绝对有益无害。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我加了白糖进去的,这样子就好吃多了。”
  
  为了证明无害,我拈起碟子里的一小瓣西红柿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下肚。
  
  段怪人漂亮的瞳目闪过清泉般的波动,身形轻飘飘掠到我跟前。
  
  沮丧地发现我个头只刚够到他肩膀,虽说娇小玲珑也是女孩子一大优点,可是我不喜欢被看成未长大的小女娃,要知道莫迟歌已经快而立了。
  
  我努力仰视他,竹叶漏下的光斑点点,清晰照出他长而敲的黑睫毛,线条明晰的薄巧唇形,轮廓刚毅的削尖下巴。泛着冷光的银质面具神秘而寒酷。
  
  他的骨架很像胡人?
  
  心里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他只是表面上冷冰冰的吧。
 
  “谢了。”他吐出简短有力的两个字,接过白瓷碟子。
  
  他的声音冷硬僵直,但低沉磁性,如果能放柔语调的话,不知会迷惑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见他接受了我的一番心意,也没有想象中的九阴白骨爪,我不由开心地笑起来,连带着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用谢,应该是我来谢你的。余公子告诉我月落和启云的伤都是你治好的,为了启云受伤的六脉你还耗了不少内力。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也没什么大本事,听说你口腔溃疡,就做了糖拌番茄送过来,小小地表达我的谢意,我能做的只是这些小事了。对了,我还要代雪池谢谢你,你送的药膏挺有效的,他现在能走能跑能跳,一点事都没了。”
  
  我努力灿烂地笑着,希望能让这座大冰山融化一点。
  
  他静静看着我,直到我笑容快僵掉了,才开口,“启云……八月十五左右能醒。”
  
  我用力点头,诚挚地说:“余公子昨天告诉我了,迟歌真的很感激段先生。”
  
  “不用。”
  
  他明透如水晶的眼眸依然注视着我的脸,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我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怎么说他也是个高大成熟的男子,还站得那么近。
  
  真的是胡人吗,这么不懂不能直视女子的规矩。
  
  逼人的气势俯下来,我无由感到心慌。
  
  我稍后退一步,定了定心神,复扬起笑容,“段先生可否告知名讳?”
  
  风拂起他胸前如缎的长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收回摄人的眼神,竹林青翠如昔。
  
  “段离潇。”
  
  好凄清的名字。
  
  “人如其名……”我勾起嘴角,轻道,“潇潇残雨三更舞,扁舟轻卷断离愁。”
  
  段离潇垂下眼睑,眼中似蒙了一层雾霭,茫然又孤寂,“春绡香减红袂去,何人更道柳悠悠。”(注一)
  
  “对得好。”我弯起眼睛称赞。
  
  他略略转眸,眼底已消了犀利的冰峰,余下碧清的一泓湖泊,“莫小姐这几日睡不好?”
  
  我一愣,眼底的黑眼圈有这么明显吗?
  
  敛去淡笑皱眉道:“是的,夜里总听到奇怪的声音,好像什么动物在摩擦肢体,揉得心脏怪酸的,怎么也睡不着。”
  
  话才刚出口,我立时感到不对劲了。
  
  段离潇没有动,可是我却感觉到他全身冷滞,纯澈的眼波冻结成冰,阴阴如电直刺心底,才缓柔了一点的气氛凝固了。我愣愣看着他鹰隼般凌厉的迥炬目光,不明白哪里说错了,惹恼这尊神。如果没有面具,一定能看到他脸覆寒冰了。
  
  段离潇紧盯我,眼神如最危险的猎豹,阴寒毒烈。
  
  下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青树翠蔓,凉意悄怆,山石静立,那袭淡青色的高大身影已消失了。
  
  我仍懵懵地左看右看,当醒悟过来那个怪人早走了的时候,不由气结。
  
  这算什么意思?
 
  弄得好像我特意来奉迎巴结,而人家两袖清风正义凛然坚决不受贿,是大公无私的白脸形象,我恰好扮演谄媚无赖的小人角色。
  
  搞什么名堂嘛。
  
  我愤愤往外走,臭冰山死冰山,装什么假正经,扮什么酷,害我热脸贴上冷屁股,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说一大通话,他就不冷不热惜字如金,让我一个人应付这尴尬场面。最后居然莫名其妙离开,丢下我一个人不知所措,轻功好了不起啊,月落的轻功更好呢。
  
  注一:自作


22。瑾夕妹妹

  月落和金兰等十二个下人在亭子里候着,一眼瞅见莫迟歌一脸悻悻走出玖莺居的洞门。
  
  今天小姐好奇怪,居然说廊中摆的那盆果子树的红果营养丰富,叫她摘了十来个下来洗干净切成小瓣,洒上砂糖,摆得整整齐齐放在白瓷碟子中,还亲自送去玖莺居。
  
  刚才还见她兴致颇高走了进去,怎么这么快就像霜打蔫的茄子出来了?
 
  月落心疼小姐,身形一动就飘到了莫迟歌旁,“小姐,果子送给段先生了么?”
  
  莫迟歌点点头,扑闪着亮晶晶的妙目,却淡淡说起另一件事来,“好热啊,稍微一走动就一身汗,明明呆在屋子里还挺凉快的,怎么到了别的院就不扛热了?!”
  
  月落看看小姐,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的。
  
  小姐不愿意说,她是绝不会多问的。月落于是缄口,执起缀花小团扇跟在她身后,轻轻地给她扇风。
  
  金兰领着下人恰好迎上来,听到莫迟歌一问,遂笑道:“那是因为咱们院子的地窖中塞满了冰块,自然比别屋凉的。”
  
  莫迟歌疑惑,“这大热天的哪里找冰块?为什么段先生院子没有?”
  
  金兰摇头笑着,一边也拿出淑女扇给莫迟歌扇风,口齿伶俐,“段先生内力深厚,真气护体,哪里用这些。咱府里的冰块都是冬天时从北边凿运过来,埋在地下,备着每年七月份少爷来住时治病用的。大半个月前小姐刚醒来那会儿,少爷说小姐怕热,命管家把冰块都塞到了咱院地窖里,还不让别人动。”
  
  月落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她约略听小姐提过几句,大半月前小姐偷偷摸摸到荷花池嬉水吟诗时遇到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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