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璧良人-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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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不吃药你的功力很快就能恢复,到时我可不是你的对手。”红发男子纠着眉,恨恨地看着碎在坡顶上的药罐。辛苦熬了一晚的药,里面好多珍稀的药材,就这样洒了,真是心疼。
看出他心疼,卧在地上的华允宥笑得畅快。红发男子正要发怒,见华允宥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好奇道:“你明明伤得比我还重,怎么还能这么开心?”
华允宥没有理他,扶着身旁的大树挣扎着要站起来。红发男子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脸上早不见了怒容:“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儿。我可舍不得让你走。走吧,回屋我给你上药去。”
半扶半抱地将无力挣扎的华允宥弄回石屋,红发男子也是一身的汗,汗水将他脸上的灰土冲出数道深沟,看来颇有些滑稽。
屏住一口气,红发男子用力一顶,将华允宥丢回那张石板床,抱起一旁的水罐猛灌了一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重得和猪一样。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华允宥没有理他,全身被碎石划破的伤口都在火辣辣的疼,包着的右手又浸出血来。他用左手去解包在右手上的布。左手不便,那红发男子给他包得又十分结实,一时解不开。
“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红发男子皱眉,一把抓过华允宥受伤的右手,心疼的表情好像华允宥弄痛的是他自己的手一样。解开布帛,将伤手仔细端详了片刻道:“还好还好。只是绽开了一小块。”取过药粉就要往上撒。
华允宥伸左手挡住:“住手!”
碧绿的眼珠眨了眨,红发男子身上总有一股妖气:“给你上药你又哪点不满意了?”
“你也伤了。要上你先上。”华允宥道。
两人对视着僵在了那里。过了片刻,一丝笑纹从红发男子的嘴角溢出,像丢入枯井的石子,波纹很快漾满了他的脸。他放下手中的药瓶,又另摸了一个瓶子出来。打开瓶盖,先为自己上药治伤。
华允宥认真地看着红发男子给自己上药,的确没有半点作伪,这才让他把药粉撒在自己的伤口上。
红发男子一边上药一边道:“这样的小伤竟然用到我这么好的灵药,真是大大的浪费。当初芮玉知那个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没舍得给她用一点。你不过是手上受了点伤,我居然会心甘情愿的把家底都拿出来给你用。你要是不肯拜我为师,那我可是亏大了。”
华允宥瞳孔一缩:“你给玉知治过伤?”
红发男子抬头,不以为然道:“没错。那女人胆子不小,难得也是个有脾气的女人。若不是因为这个,就算华允徽求我,我也不会出手救她。天下间该死的人多了。什么人都来浪费我的灵药那还了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华允宥挣扎了一下,想将右手从他手上抽出。红发男子却也正好松开手,由他抽回手去。
红发男子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没名没姓。你问我是谁,那可难住我了。对了,我徒弟叫我红毛怪物,华允徽叫我红兄,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没关系的。”
将药小心放回怀中。红发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顿时激起一阵尘土。他皱眉道:“脏兮兮的。都怪你,这下有得忙了,衣服,被褥,还有你我上上下下都要好好洗一洗。”
华允宥冷淡地道:“要洗你洗。”
“说你是猪,你可真脏得吓人。”红发男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瞪着华允宥:“华允徽可比你讲究多了。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干净得不容一粒沙子。”
“别把我跟他比。”华允宥看着他:“你既然这么欣赏华允徽,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
红发男子笑:“我原来也想过。不过现在是不想了。第一,你是松儿送来的。松儿要我救你。第二,我很喜欢你,想留你在这里陪我。所以,你放心好了。”
“我早说过,我不会留下。”华允宥慎重道。
红发男子不在意的摇摇手:“没关系。你不肯留下,可我可以不让你离开。刚才让你吃药你不乖,没办法,我只好用其它的办法了。”
华允宥用警觉的眼神盯着他,心中暗暗戒备,但苦于手足无力,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红发男子微微摇头,金红色的长发像火焰飞舞,他低声道:“别紧张,我不会伤你。”说完,他苍白的手指在石床侧面轻轻击了几下。
华允宥还未来得及起身,几道乌光闪过,他只觉脖颈,手腕,脚腕处皆是一凉。一惊侧首去看,只见一条手指粗细的赤红小蛇正缠在他的手腕上。脖子上有些痒痒的感受,好像有东西在上面爬动。他想伸手去摸,刚一伸手,手还是僵在了半空。虽然他胆子奇大,并不怕这些蛇虫之类的毒物,但也不愿激怒了这些冷血无脑的毒物,白白饱了蛇吻。
红发男子在一旁得意道:“这下好了,有我这五个小兄弟看管你。你就再也跑不了了。我这五个小兄弟一向比我有面子。我留不住的人,它们总能留下。这下你不肯吃药我也不怕你跑了。不过为了你身上中的毒着想,这解毒药还是要吃。你中的毒也是奇怪,我还要好好研究一下,找出解毒之法。”
以心换心
红发男子又上山采药去了,将华允宥一人留在了屋内。
等他转进前面的山林中看不见人后,华允宥开始在屋内翻找了起来。他就不信找不到逃脱的办法。这些毒虫尽是冷血无情之物,能听红发怪物的话,是有药物控制住了它们。只要找到这种药物,就可以脱身。
这怪人虽然脾气很怪,但却并不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华允宥早已从他口中套出使用药物的秘密。那怪人喜欢把药物藏在屋内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华允宥冷眼观察了几天,已大概了解了他藏东西的习惯,细细一搜,果然找出了不少好东西,有毒药,也有解药。
华允宥也不客气,包好了揣在身上,然后在倒空的瓶瓶罐罐中倒进些土粒泥丸之类的东西又放回原处。眼看屋子差不多已经被他翻了一遍,仍没有找到控制毒蛇的药物。
华允宥四处看看,目光落到了红毛打坐的蒲团上,想了想,用手轻轻按按了蒲团。忽然,缠在他手腕上的赤红小蛇昂起蛇头,拼命的吐着红信。
华允宥心中一阵窃喜,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怕离得太近药物过于强烈刺激了腕上的毒蛇,只得找了一个木棍轻轻挑动蒲团,敲了几下,隐约听到蒲团内好像有铁器被击打的声音。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蒲团中取出了一件油纸包着的东西。华允宥小心的两只木棍将那东西夹到桌上,然后慢慢靠近。奇怪的是,这回身上的毒蛇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倦倦的盘在他的身上。他心里有些奇怪,难道不是这个东西?
眼见手指已经触到了纸包,毒蛇仍没有反应。华允宥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今天难道又白忙了。心里想着,手已打开了纸包,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华允宥愣愣地看着手中那块打造精美的生铁面具,难见真实喜怒的脸色变了几变,将面具放回桌上,华允宥沉吟了一下,重新开始打量那块不起眼的蒲团。这控制毒蛇的药物绝对不能弄错,若有半点闪失,就有可能死于蛇吻。本来他还想慢慢来证实,但见了这个面具,华允宥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不过片刻时光,华允宥额上全是冷汗。他终于下了决心,举步走近那蒲团。果然,随着他步履走近,他身上的五条毒蛇都开始紧张的吐信摆动,蛇身用力收缩,手腕脚腕也就罢了,颈上就像有一道绳索在勒他的脖子上。
忍着窒息一般的感受,华允宥不敢强用内力,怕激怒了毒蛇。终于走到蒲团前,他小心翼翼的盘膝坐下,毒蛇更加狂燥,已经不肯安安静静地盘在他的身上,开始在他的身上乱窜起来。有两条甚至游进了他的衣内。感觉毒蛇凉凉的从肌肤上滑过,华允宥知道此时已是生死一线。
红发怪物跟他说过,这些毒蛇一缠上人的身体,若是没有专门的方法将它驱走,除非那人垂死,它决不会离开。此时他只能希望红发怪物对他说的驱蛇之法是真的了。
华允宥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略掉身上的毒蛇,撮唇为哨,从口中发出有节奏的哨声。随着哨声,他控制身上的肌肉轻轻滑动,到处乱窜的毒蛇渐渐安静了下来,慢慢的一只毒蛇放开了他,向屋子的角落游去。其它四只也开始探头探脑,好像要离开他的身体。
看来这方法真的有用。华允宥心中大喜,却仍然不敢有半点放松,引导着其它几只蛇离开他的身体。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很快他身上仅剩下最粗大最强壮的那只毒蛇。他正要再接再励,石屋的门却在此时被人用力推开。
正在全神驱蛇的华允宥忽然受此惊扰,声音就一下变了,说时迟那时快,那只蛇一张口,正咬在他的脸颊上。
“你在干什么?”华允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红发怪人惊骇的面容。
就在华允宥被红发男子困住的时候,玉知和流飒等人却在疯狂寻找他的下落。流飒冷静下来,也觉得可能错怪了玉知。冷眼旁观这么久,玉知对主上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几天下来,见她急得茶饭不思,流飒终于亲自端了一碗饭送到玉知面前:“吃一点吧。无论是谁劫走了主上,都不会轻易要他的命。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几天只吃了几块干饼的玉知早已是花容失色,粉嫩的嘴唇早已裂开,可以看到里面嫩嫩的血肉。见流飒亲自送饭过来,她并不伸手去接,只是问道:“你说,会是谁劫走了尚希?尚希已经不是皇上了,为什么总有人不肯放过他?”
流飒道:“主上就算不当皇上,他依然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我要尽快找到他。”玉知咬着唇,全不管裂开的唇上已经有细细的血珠滴下。
流飒的目光和她一样沉重:“我们已经将周围都找了个遍,却没有半点痕迹。真是大海捞针。”
玉知沉呤了一下:“我有线索,但你必须信我。”
流飒看向玉知,玉知迎着他的目光,一双杏眼中尽是坚定自信的光芒。流飒终于点头:“好!”
素手一伸,玉知道:“请把那只装有软筋散的玉镯拿给我。”
流飒爽快地从怀中掏出玉镯交给玉知。玉知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倒是怔了一下。流飒微微一笑:“只要能找到主上,要流飒一条命算得什么,何况其它。”
心中一阵感动,玉知眼又潮了,低声道:“刘将军别这样说。你也要保重自己。尚希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流飒点头,一缕发丝从光洁如玉的额上滑下,遮住了他的左眼,为他美丽的面孔又添了几份柔媚。他问道:“你要怎么做?”
玉知问道:“将军还记得自己那晚晕过去多久?”
流飒细细思索了一下,回答:“七个时辰只多不少。”
玉知用指尖轻轻挑起一小点粉末:“刘将军一身好武艺,要想把你迷倒七个时辰,至少要这么多才行。”
流飒不明白她的意思,疑问就从眼里透了出来。玉知接着道:“我问过其它人,大部分都是和将军差不多时候醒来,这么多人,功力不同,药量自然也不应该相同。但却能在差不多时间醒来。那人对这药量的掌握精准至极。”
流飒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但又道:“可是我已经试探了几次,甚至用了刑,那小子倒是够硬,一点口风都没露。看来只能上大刑了,虽然有伤阴德,为了救主上,也顾不得其它了。”
玉知听流飒咬牙说出“用大刑”三字,立时想起在天牢中看过的那些可怖的刑法,再想想小易松那单薄的小身板,心颤了几颤,咬牙道:“不必。我有别的办法。他到底是个孩子。”
流飒将易松揪着领子提到玉知面前:“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主上被你弄到哪去了。”
易松一捌嘴,倔强的一声不出。玉知见他脸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处,看来这几日已经吃了些苦头。
玉知让流飒松开易松,按着他瘦弱的肩头让他坐下,柔声道:“坐好,让我给你裹伤。”
易松警惕地看着玉知,谁知玉知再不多说,认认真真的给他上药,手指温柔地像是梦中母亲的抚摸。易松抬头,却见那清丽女子正蹙着眉头,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心痛的目光没有丝毫作伪。
他是个坏脾气的小孩,从小闯祸不断,记忆中,就连父亲也不曾用这种目光看过他。只有同胞双生的姐姐,是真的心痛他,但姐姐给他的感觉和此时的芮玉知完全不同。不知不觉间,小男孩看向玉知的眼神少了些敌意。
终于裹好了伤,玉知松了口气,很自然地坐在了易松身边,淡淡的开口:“小松,我知道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