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璧良人-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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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之实的女人。她本来只是想劝说允徽替允宥分担一部分政事,尽量延缓毒发的时间,却没料到华允徽竟不要玉符,而要她。
华允徽抓住她的两只手将她拉起,用一双深情的目光将她细心收入眼中,低声道:“玉知,我爱你之心不逊皇兄。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玉知艰难的道:“允徽——”
“等了你们半天了,怎么就在那里说话?”突然一个声音打断钻入两人耳中。事出意外,玉知脚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
龙凤喜帐内探出一张青色的面孔,冲玉知一招手:“等你好久了,这个床又大又舒服,快点过来。”
华允徽忍无可忍:“皇上,这是臣弟的洞房。皇上怎会在这里,还在臣弟的喜床上?”
“喜床?”华允宥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到了这里,正好困了,看到有床就上来睡会。有什么希罕的?”
华允徽一窒,他竟然早就潜入喜房。
华允宥嘻嘻一笑,看着两人笑道:“你们在扮新娘子,新郎官吧。很好,很好,我也要来。”一指华允徽:“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是新郎官。你站到一边。”
玉知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心中一紧,脑中闪出一个不祥的念头,急急道:“皇上,您怎么会到这里?”
“谁是皇上?”华允宥一板脸:“我是王爷!当今的豫王爷。这是豫王府,今天是我娶老婆的日子。你是我的亲亲老婆。”一边说一边就扑向玉知。
又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玉知心中并不觉得害怕,相反,疯子的怀抱总让她觉得温暖。心底的恐惧却来源于他的疯言疯语,他是犯了疯病还是“情丝”毒发了?
玉知顾不得害怕去摸华允宥的额头:“尚希,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很认真的点点头,华允宥道:“你是芮玉知。”
玉知松了口气,又指指华允徽:“他呢?”
华允宥看了华允徽一眼:“不认得。”
玉知吓了一跳,惊道:“他是允徽,豫王爷,你的亲弟弟啊。”
“我没有弟弟。我就是豫王爷。”华允宥似疯非疯,口中说着胡言乱语,可那神色却再正经不过。若不是眼前是铁板一样的事实,玉知几乎觉得是自己在说谎。
华允徽冷眼看了一会,见玉知头上冒汗不像作伪,而华允宥却看不出真疯假疯,上前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今天是臣弟的吉期,皇兄既然来了,就让臣弟陪皇兄喝几杯吧。”
“谁与你喝酒。今天是我娶老婆的日子。我要和老婆喝酒。你快滚出去。”华允宥抱着芮玉知不肯松手。
华允徽额上青筋跳得剧烈:“皇上,你是皇上。当今豫王,正是不才小弟。你就算身为皇上,也不能公然君夺臣妻吧?”
华允宥却叫得比他还大声,咆哮道:“你胡说什么?来人,把这人给我拉出去。”
这一声吼震得玉知耳中嗡嗡作响,吼声未落,门已被撞开,涌进一群人来。让玉知吃惊的是,除了豫王府的人,当先那人颜如美玉,正是流飒。流飒身后,还有一群朝中重臣。
华允徽一见流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刘将军,你身为皇上近臣,为何不好好照顾皇上,让他一人闯进我的喜房。”
流飒并不回答他的质问,面无表情地道:“刘英奉命传旨,豫王接旨。”
“皇上就在这里,何劳刘将军传旨。”华允徽气得不轻,暗暗已经动了杀机。虽然兵力比不上华允宥,但这里毕竟是豫王府,他的亲信高手大多在此。实在不行,借机杀了华允宥,直接夺位。只是这样做可能会让忠于华允宥的大臣们反叛,对国家不利。但华允宥已经欺到门上,他不能坐与待毙,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华允徽心中正在闪着念头,流飒却已展开手中圣旨,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日……”
夫郎如虎
宣旨完毕,华允徽却怔在当场。华允宥的旨意非常清楚,他因自知病重,将皇帝之位禅让于亲弟华允徽。新君接旨既算即位。他自贬为豫王,迎三品国夫人芮玉知为豫王妃。
华允徽终于找回神志,对流飒道:“刘将军,这好像说不通吧。”
流飒将圣旨卷好道:“有何不通?”
“哪有这样传位的?再说,国夫人是皇上赐婚于我的正妃,就算我接受禅位,她也应该是我的妻子,不能做皇兄的妃子。”华允徽目光如电,死死盯着流飒。
流飒面不改色道:“王爷不会不知道皇上的身子是什么样的。皇上这道旨意,是在众大臣面前亲笔写下的。皇上就是怕自己病发时神智不清,才会事先写下圣旨交与刘英宣旨。众位大人都在皇上面前立誓要辅佐新君,中兴大夏。至于禅位的仪式,只要对国有利,于民有利。合情合理,又何必计较这些?”
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国夫人的事,皇上当初的赐婚旨意只说让国夫人嫁给豫王爷,却没有提名道姓,既然现在皇上自贬为豫王爷,豫王爷承继皇位就不再是豫王爷。国夫人自然就成了皇上的妃子了。”
“荒谬!”华允徽怒道。虽然对皇位是百般渴望,但这么荒唐的旨意和这么荒唐的解释真是闻所未闻。
“对别人也许荒谬,对皇上却不。”流飒的语气掷地有声:“皇上为大夏积劳成疾,神智难免有些不清。他自知自己已经不能再担治国重任,为国为民,甘心让出至尊之位,大仁大义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就算他的旨意有不近人情之处,终是小节,那也是因为他的病所致。大义无亏,小节有误。臣等以为,仍应遵旨才对。豫王爷是皇上的亲弟。皇上在这般状况下,对王爷仍是兄弟情深。您成全皇上这一点小小心愿就不行吗?”
“发妻怎能相让?”
“天下与一女子谁重?”流飒断喝一声,身后群臣皆点头称是。他接着道:“皇上旨意在此。豫王爷可以选择接还是不接。若接了圣旨,就得全部遵旨,从今后,您就是当今万岁,皇上则成了豫王爷,国夫人也成了豫王妃。若王爷不接,那皇上还是皇上,您还是王爷,只是皇上现在神智正糊涂,会做出什么来我等也不知道。碍于君臣之礼,我等也只能退下,爱莫能助。”
流飒一句话,将烫手山芋丢到了华允徽怀中。华允徽脸色变了数次,终于无奈接旨:“臣接旨。”
接旨即为正位。华允徽从地上刚一起身,群臣已伏了一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华允宥却像根本没看到眼前一切一般,只顾搂着玉知说些疯言疯语。华允徽看了两人一眼,终于还是出房而去。
屋内静了下来,变化来得太快让人如堕梦中。玉知傻傻的瞪着华允宥,半天也醒不过神来。华允宥拉着她往里走去:“他们都走了。该我们玩游戏了。”
玉知坐到喜床上,华允宥站在她面前。她抬起头却看不到他的脸,他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淹没在黑暗中。
微眯双眼,玉知很奇怪,他身上好像都在闪着光,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抚上她的发梢,轻轻拈起一缕,玉知看着自己黑亮如丝缎的长发绕在他有力的手指上,就像她的心全缠在他的身上。忽然眼前一花,那缕青丝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完全落入他的手中。
华允宥用掌刀切下玉知一缕长发后也照样切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把这两缕长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
见他如此,玉知不由落泪。“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猛地扑入他怀中:“尚希,得你如此,我死而无憾。”
“你不能死。”华允宥笑道:“从今天起我要靠你养了。”
玉知被他一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堂堂王爷,还要我养吗?”
华允寡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如果我连王爷都不是,只是一个疯子,甚至是一个一无所有被人追杀的疯子。你可愿意跟我走?”
玉知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道:“上天入地,生死无悔。”
话刚说完,玉知已经双脚离地。华允宥将她扛在肩上,在她身上一拍,道:“就知道没有错看你。走吧。”
“宥儿。”
玉知忍不住回头,低呼了一声:“太后!”
皇太后仍穿着刚才在华允徽婚礼时穿的朱红礼服,用一双哀伤的眼睛望着华允宥:“你竟然传位于华允徽。你可知,他可能就是害死你父王之人。宗族之中,谁当皇帝都不能将皇位传给他。”
华允宥放下玉知,对母亲道:“孩儿只能传位给他。宗族子弟中,无人才华能出其右。这半年来,孩儿已经尽力寻找,除了他没有一人配得上这块玉玺。”
“那也不能便宜了杀父十恶之人。”皇太后怒气冲天,眼中尽是凌厉之色。
华允宥用力捏了想开口插嘴的玉知一下,见她乖乖闭上嘴,这才道:“母后也只是怀疑。仅因怀疑就定他这么大的罪似乎不当。母后,当初流飒行刺,父王不也曾经误会过孩儿要杀他吗?”
皇太后脸色很难看:“那怎能一样?母后从未怀疑过你。”
“那是因为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华允宥接口道:“母亲,二弟从宗法上讲,也是您的儿子。您就不能多对他好些?信任些?父王是为了救皇伯父才死的。应该是死于意外。您就不要再多想了。”
“宥儿,你信他?”皇太后无力的问道。
“至少我相信他不会有意去害父王。母后,国大于家,您就不要再执着了。”
“也许这事是我冤枉了他。可是勾结江妃陷害你的事,却是绝无可疑。你放弃皇位,等于将自己置于险境,你怎会这么糊涂?”
华允宥淡淡一笑:“我不糊涂。那个针尖上的位置我还真看不上,就让他去操心吧。我已时日不多,只想过几天抱着美人数星星的悠闲日子,请母后成全。”
皇太后脚一软,坐在一张椅上,低低道:“万一他不肯罢休又该如何?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回齐周。”
华允宥一摇头:“我不回齐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当了半年的皇帝,却没好好看过自己的河山。难得有机会,我要好好去看看。”
车颠簸得厉害。玉知坐上华允宥的身上,依然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抬头看看他还是面不改色,一副悠然适意的样子,叫苦的话就万万说不出来了。
又忍了一会,身上实在痛得厉害,玉知想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开始没话找话起来:“尚希。”
“嗯?”他回她一个单音,终于将目光从桌上的地图上收了回来:“要不要歇会?”
能休息一会暂时摆脱颠簸之苦,对玉知是个很大的诱惑。但是——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累。赶路要紧。”
华允宥也不多说,轻轻在车板上叩了两下,车立即停了下来。流飒在车外道:“前面有块平坦的空地,我们到哪里歇会可好?”
华允宥沉声道:“好。”
到了空地,流飒过来打开车门。华允宥不让玉知双脚着地,将她抱出车来。
外面的阳光出奇的好,暖暖的微风吹在身上,从骨头里漾出一股倦懒之意,真想就这样卧在碧草地上大睡一觉。玉知以手遮目,阳光穿透手掌,红红的格外娇艳。华允宥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将它迎向太阳,眯着眼好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的东西。
玉知脸红了,羞着想将手抽回来,可抵不住他的手劲,只得将脸转到别外。刚一转脸,又看到易松臭臭的青白面孔。这孩子怎么总是一脸的不忿?脸色也不好?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总是特别心软。看到一只流浪的小狗都能流出泪来。所以颇有些野性的她也不能免俗,竟然脱口问道:“小松,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等会别坐在外面。到车里来坐吧。”
没想到易松根本不理她的好意,用极为轻蔑不屑的眼神瞪了她一眼:“闭嘴!”
“闭嘴!”这声音可不像易松那样未长成的小男孩一样细细弱弱的声音。听到耳中,就像地底的魔王在磨着牙打算吃人肉嚼人骨头的声音。暖洋洋的太阳忽然失了威力,玉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无辜的看着那个冷面魔王。他变脸的本事可真强。刚才的一脸宠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温暖舒适的怀抱也变得和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玉知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尚希……我随便说说……你……你别生气……啊——”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没人说过伴夫如伴虎,现在她知道了。祸从口入,这个教训她也记住了。
求医之变
赶路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在玉知心中,却是甜蜜远远多过辛苦。没有锦衣玉食的享受,不见了仆从如云的威风,换来一个霸道无礼的丈夫,这笔买卖她依然觉得千值万值。
牵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