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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凤衔公主-第43节

小说: 凤衔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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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牵袖慌忙行礼,“奴婢参见宸王殿下。”

回雪仍然十分震惊,跟着牵袖行了礼。

凤朗忙着找东西,眼睛瞄来瞄去。

牵袖问:“宸王在找什么?”

“方才你家公主扔了一根萝卜出来,掉到哪里去了?”凤朗问。

回雪道:“奴婢不曾看到萝卜。”

牵袖帮着凤朗找了一圈,的确没有。从窗口扔出来的萝卜,不会掉得太远。

牵袖想起什么,忙道:“对了,肯定是猫叼走了。”

“猫吃萝卜?”凤朗一梗脖子。

“回宸王的话,废后在别院养了几只猫,喜欢叼东西玩,不是要吃掉的。”回雪道。

牵袖点头道:“奴婢去那边找找看。”

凤朗摆了摆手:“不必了。就算找到,也是糟塌得不成样子。”

“宸王究竟要看什么?”回雪问。

凤朗什么都没说,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释怀?

假如凤溟沅真的在萝卜上雕刻着怀惜……

那又如何?

或许,只是自己的恍惚失神吧。

凤朗渐行渐远。这边的牵袖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回雪说道:“差点死在你手里。”

“怎么?”回雪惊讶地看着牵袖。

牵袖对回雪解释了一下“我是傻鸟”四个字的来历。回雪咯咯笑起来。

笑了一阵子,幽幽地道:“公主总这样捉弄宸王……”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牵袖催促。

“没什么。我们去看公主吧。”回雪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淡淡地道:“宸王真像个孩子。”

牵袖低头跟在后面,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只是,眼睛忽然有些潮湿。

…… …… ……

…… …… ……

凤朗出了蓼萧苑,穿过一道长廊,绕到花园里,缓步朝前走去。抬头看看东南方向,透过薄薄的雨雾,朱雀门楼巍峨耸立,交织着青色光茫。

身后走来一名内监,职为“长随”,手上提着东西,看样子赶着去办事。无意间朝前看了看,认出那个背影是凤朗,却猛地停下脚步,看到凤朗背后贴的字。

长随如遭雷劈一般,呆立在路旁。

凤朗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却不见对方上来,回头瞥了眼,喝道:“你站在本王身后做什么?”

长随缩着脖子,快步上前,打躬行礼:“奴才参见宸王殿下。”

凤朗眯起眼睛,盯着内监:“你神色有异,图谋不轨!”

长随吓得双腿一软,扑嗵一声跪伏在地。

这句“图谋不轨”,可比“我是傻鸟”吓人多了,不仅吓人,更会要人命的!

“苍天在上,奴才绝无不轨之心。”长随以额头触地,身上沾着湿淋淋的雨水。

“老实交待——为何跟在本王身后?”凤朗问道。

“奴才……奴才不敢。”

“什么不敢?”

“奴才不敢说。”长随看着地面。

“找打!”凤朗怒了。

“宸王殿下……请让奴才……动一动手。”长随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还要动手?”凤朗感觉,今天遇到的这位内监,一定是位神人。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66)隐忍的毒意

    长随挣扎着爬起来,绕到凤朗身后,脸上带着豁出来的神情,将那张纸扯了下来,双手捧给凤朗,颤声道:“奴才冒死犯上,是为了宸王的荣耀不受玷污,望宸王恕罪。”

凤朗好奇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我、是、傻、鸟。”居然念了出来。

长随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想哭的扭曲样子。

凤朗忽然笑了。“哈哈哈,有趣!”

长随震惊地看着凤朗,嘴唇哆嗦着。

凤朗忽然一瞪眼,怒道:“竟敢羞辱本王!”

长随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宸王——奴才是不想您带着这张纸穿行宫中,才冒死扯掉的。”

“本王的后背原本什么都没有,是你绕到本王后面,突然掏出一张纸,用来取笑本王!”

长随口吐白沫。真的有人是冤死的。

凤朗忽然踢了长随一脚,笑道:“起来吧,本王跟你逗乐子。”

长随口吐鲜血。这位爷什么都能玩,可别拿我的命来玩啊!

凤朗高高兴兴将纸叠起来,说道:“小懒懒的字,我怎会认不出?”

长随不明白,那位“小懒懒”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如此折磨虐待宸王,而又让宸王享受着受虐般的快乐。

长随再不敢耽搁,生怕跑得慢了,宸王再玩他一下。

磕了个头,然后一阵犬奔豕窜,不见了踪影。

凤朗将那张纸揣在怀里,拍了拍胸口,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它装裱起来,挂在内堂呢?

凤朗一边沉浸在“我是傻鸟”的美好意境中,一边迈步朝花园外面走去。

绕过前方的假山石,美好的意境忽然被破坏了。

一张白狐似的脸庞浮现在眼前。肖如意气喘吁吁地迎上来,老远便尖声道:

“宸王殿下,可算找到你了。”

凤朗烦躁地哼了声。他给宫中的几个扫帚星起名“乌鸦”:乌鸦赵——赵合昆,因为奚宫局负责后宫的死亡,所以赵合昆每次出现,准没好事。

乌鸦肖——肖如意,坤逸宫的红人太监,助纣为虐,不知帮着皇后干了多少阴毒的事。

此时,乌鸦肖迎面飞了过来。

“奴才参见宸王殿下。”

“真是活见鬼,今天出门之前忘了翻黄历,怎么偏偏撞到你这个丧门星?”凤朗不耐烦地道。

肖如意笑着抹了把汗:“为了找宸王,奴才这一圈跑的,真够累的。”

“怎么没把你累死?”凤朗好奇地问。

“哎哟嗬,宸王殿下又跟奴才逗乐儿。”肖如意笑容可掬,白狐似的脸,变得像一朵白菊花。

凤朗越看越晦气——白菊花,摆在灵堂就是珍品!

“乌鸦肖,世上怎会有你这种败类?”凤朗感叹道。

“宸王别与奴才逗乐了。嘿,皇后娘娘召见宸王,请随奴才入宫晋见。”

凤朗听到卫屏召见,眉锋敛了敛。只能说道:“前边带路。”

“是。”肖如意尖声尖气地应了声,哈着腰朝前走去。

他的脸一扭过去,笑容倏忽间消失了。

嘴角浮起一丝隐忍的毒意。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67)真正的目标

    凤朗随着肖如意走进坤逸宫。

一名宫女正等着他们,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宸王。皇后娘娘正在偏殿会客,请宸王稍候。”

“既然有客人,召本王来做什么?”凤朗显得十分不耐。

肖如意忙陪笑:“回宸王的话,皇后娘娘见的客人,想必也是忽然光临的,宸王略坐片刻,奴才这就去看看。”

“嗯,你去吧。本王随便走走。”凤朗坐不住,打算在坤逸宫逛一逛。

肖如意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恼这位王爷,便施礼退下了。凤朗信步出了正殿,朝后面踱去。

他不常来坤逸宫,颇有新鲜感。只是觉得四周有股阴森之气,不大舒服。一路且行且看,渐渐走得远了。

凤朗并不知道,卫后正在接见的客人,其实是凤溟沅。

偏殿的密室中,卫屏与凤溟沅的谈话正在进行——

“……本宫不同意你纳鸾舞为姬妾。”卫屏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一只手扶着桌面,另一只手轻轻担在膝头,神情中有些愠色。

“怎么了?”凤溟沅漠然地问。

“本宫让你引诱鸾舞,是希望鸾舞留在蓼萧苑,等待时机向凤怀惜下手。你要认准真正目标——我们要对付的人,是凤怀惜!”

“我认得目标。”凤溟沅道。

“你究竟在想什么?溟沅,本宫越来越感觉,你对凤怀惜似乎另有所图。”卫屏抬脸看着凤溟沅,眉目间积淀着忧色。

“你多虑了。”凤溟沅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本宫想得太多,而是你的做法,令本宫愈加不安。”卫屏站起身,在房间踱了几步。

“凤怀惜眼里并没有我,即便我想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呢?”凤溟沅阴郁地道。

卫屏忽然停下脚步,长久地注视凤溟沅。

从他的话语中、从他的眼神里,觉察到什么。

“你——爱上了凤怀惜?”既像一个质问,更像一个答案。

“没有。”凤溟沅淡漠地道。

“溟沅,看着本宫。”卫屏沙哑地道,“你的心越来越乱了,已经不能清楚地看到眼前形势。”顿了顿,转变话题,“本宫告诉你:皇上昨夜子时又吐血了,这次很厉害,龙体日渐衰微,病势越来越重,本宫看他撑不过去了。”

“你每次都说撑不过去了,可他还是很顽强。”凤溟沅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卫屏自顾自地说道:“皇下眼看命数已尽,却迟迟不定传位的事,本宫最担心的,便是这个。”

“有什么可担心的?”凤溟沅瞥了卫屏一眼。

“如果皇上决定传位给杰儿,根本不需要犹豫,早就可以颁布圣旨了。可是皇上一再拖后,分明是另有想法。”卫屏沙哑地道。

凤溟沅冷笑一声:“哼,除了杰儿,还能有谁?总不能把皇位交给我,或者凤朗吧?”

“那样的话,或许就简单了。”卫屏的口气十分阴冷。

密室里沉默良久。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68)更危险

    凤溟沅迟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卫屏坐回椅子里,抬脸注视凤溟沅,嘶声道:“就在目前这样的危急时刻,你却提出纳妾的事,实在令本宫失望。何况你并无正妻,纳妾又算什么?”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凤溟沅道。

“别忘了你是杰儿的父亲!”振聋发聩的一声厉喝。

“那么,杰儿知道吗?”凤溟沅沉郁地问。

一句话将卫屏顶得哑口无言。

顿了顿,才说道:“你在向本宫表示不满?”

“并无此意。”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纳鸾舞为妾?”

“喜欢。仅此而已。”

“溟沅!”卫屏显得坐卧不宁。在她眼里,凤溟沅像河面的一条纸船,越飘越远、越来越模糊,逐渐消融到远方的雾霭中。可她现在不能让凤溟沅飘走。

“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杰儿,即将陷入危险之中?”

“他是太子。”凤溟沅道。

“所以更危险!”

“你怕谁?害怕怀惜与傲锦?”

“本宫怕你!”卫屏喊道。

凤溟沅皱了皱眉头,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的表情。他刚刚抬起头,卫屏便扑了过来,紧紧搂住他。

喘息着道:“溟沅,本宫不能失去你。”

“我不是在这里吗?”

“那你的心,真的还在吗?”卫屏摸索着,手掌按在凤溟沅的胸口,抬脸注视凤溟沅。她的眼神极为诡异,似乎凤溟沅稍有不对,她立刻会将手指插进凤溟沅的胸口,探取他的心……

凤溟沅轻轻推开卫屏,漠然地道:“卫后,不要这样。”

卫屏退后两步,盯着凤溟沅的眼睛,低缓地道:“如果本宫知道,你的心里装了别人,本宫绝不轻饶。”

凤溟沅忽然笑了,犹如白莲花绽放一般,舒展着俊美容颜,令人目眩神迷。

“你笑什么?”卫屏颤声问。

“本王常和女子厮混,你不是泰然处之吗?而且你与无数男子厮混,本王也毫不在意。”凤溟沅收起笑容,朝卫屏走近一步,冷冷地道,“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又何必威胁我?”

卫屏直视凤溟沅的眼睛,似乎想穿透他的双眸,一直刺穿到心底。“你平时折磨虐待那些女子,本宫反而感到快乐。本宫喜欢听见她们发出叫声,那会令本宫情火燃烧。”

“那你方才什么意思?”

“本宫之所以任你放纵,是因为你不可能爱上那些女子,她们只是猎物和玩物。可你一旦爱上谁……”卫屏似乎说不下去了。

凤溟沅牵了牵嘴角,不知表示轻蔑还是厌恶。

卫屏趋前一步,嘶声道:“溟沅,你要明白,我们在一起,是天底下最完美的。”

“是吗?”卫屏淡漠地看着卫屏。

“本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卫屏的目光很冷,却燃烧着异样的热情。

凤溟沅注视着卫屏。每当卫屏露出这样的眼神,表明即将有事发生。卫屏轻轻拍了拍手掌,肖如意从帐幔后面出来。

“奴才听候娘娘吩咐。”

“从‘永巷囚室’提的罪徒,准备好了吗?”卫屏问。

“回娘娘的话,已经安排好了。”肖如意应道。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69)永巷囚室

    永巷囚室——即是后宫监狱,用来拘禁有罪的嫔妃。

“带进来。”卫屏道。

“奴才领命。”肖如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脸色苍白的妃子推了进来。虽然在监狱经受折磨,面容显得憔悴,神情间亦充满了恐惧,却难掩天生丽质。

“罪奴岑氏向皇后娘娘请安,恭祝娘娘凤体祥和。”

卫屏冷笑一声:“岑妃,又见面了。”

“不知娘娘召罪奴来此,有何吩咐?”岑氏跪在地上。

“让你来,当然是送死的。”卫屏轻描淡写地说道。

岑氏骇得一抖,胆战心惊地看着卫屏。

肖如意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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