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为上-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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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公主身边的贵客嗓间溢出声响来,似是嘲笑似是戏谑,唇角一点上扬似笑却又满是不屑。
蓝嬷嬷偷眼看见那人的这份表情,心底有些担忧,便答了公主的话:“是啊,公主记的真清楚,正是那个丫头。说实在的,这丫头很下苦功,奴婢只叹要不是当初公主遇到了她,只怕奴婢还真是耽误了这块好料子。”
“啧啧,这么夸自己手里的,蓝嬷嬷,你这可是头一次呢,好了,多说无意,叫她上来舞吧!”
蓝嬷嬷应着退回了原处,两手一拍,立时就有琴声倾泻似珠落,在夜色里悠扬。只是只闻琴声,却不见来者,公主与贵客对视一眼刚要发话,却听见了从天上飘落下来的空灵之声。
那是轻轻的哼唱之声,带着婉转的调子,在空中悠长着。那声音空灵而穿透,却又轻柔着,就似一双温柔的手打开了你心底某个地方,呵护着,拥抱着,干净而美好。
蓝嬷嬷这时转头看了身边的丫头,就见兮晨捧着一盏宫灯慢慢地走向了平台的正中。此刻天色已暗,早已是夜幕,周围也挂起了宫灯,虽不似昼的明亮,但也照的通透。
公主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蓝嬷嬷,可蓝嬷嬷却一笑对着公主比了个请的手势,公主一转眼笑了,侧了身子对旁边的贵客轻声说到:“快去平台的中央吧,千万别错过了什么好看的。”
贵客闻言看了公主一眼,轻笑着起了身,追随着兮晨手里的宫灯去往平台,而公主却起了身走到了蓝嬷嬷的跟前小声地说着:“难道是你那曲‘霓裳’?”
“还请公主鉴赏!”蓝嬷嬷说着再度比了请的手势。公主笑着也走向了平台,而这时忽然对面的亭台之下点亮了四盏宫灯,然后被牵拉着高高挂起,而在檐角停稳的时候,那轻轻的哼唱之声嘎然而止。
一时的静谧让人有些恍惚,就好象那抚慰在心灵上的手刹时消散并不存在一般。
这时忽然平台四角的鼓被重重击打,那节奏强力,振奋着刚有些空落的心。兮晨手里的宫灯似挂上了某样东西,她一松手,那宫灯竟然一下一下的飘向了亭台之上,而就在宫灯离亭台顶子有些距离的地方刚一停下,那鼓声顿时停止,而空灵的哼唱再次响起。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红衣魅影便在亭子顶上侧坐着,轻轻的挥舞起了手臂。那对月亦在灯照下的身姿似降世的仙,是瞬移的妖,就这么忽然映入了所有人的眼。
轻哼的音变成了鸣唱,但却没有词藻,只有无尽的啊或者啦,但是合着调子,在月影之下,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姿就在夜风中开始摇摆,铃铛声声似魅惑的呢喃咒语响在耳边,那缎制的水袖在蝉衣的挥舞下开始变成纤长的手臂,灵动着在空中划出弧线来。
月在空中高挂投下幽暗的影,宫灯在不远处随风轻摆晃照出亭顶上的旖旎。薄纱在风中轻浮,那纤纤的足在月影夜空下亮出,摆出一个又一个似静态却有勾人心魄的动作来。
俯首,委身,甩袖,长长的水袖才挥舞出翻滚的云,就在突然到来的旋转中舞动成花。水袖的缠绕,铃铛声的消失,那层层的翻滚之姿就是一朵花在夜空里绽放。正当那旋转成惑的时候,那曼妙的身姿忽然停了旋转,于空中轻轻一跃,台上的人立时惊呼,却看到一个折身的女子单足立在亭台柱顶之上,另一只脚则翘在空中,双臂打开,摆出一只燕飞的造型来。
铃铛声声,那是风吹动了腰带,双臂在空中停滞,那层纱就在夜风里飘渺。此刻的美射入眼中,就好象一只赤蝶停在那里,静谧悠然。
贵客的手轻轻抬了起来,似指向了空中,但指一转,却摊开手掌迎向那亭顶之影。静止的身躯开始了摇曳,那红色的水袖再度在空中缠绵成花,而那只赤蝶开始了飞舞,在红红的花中汲取蜜汁。
这时,那单音的啊声已经不在,变成了空灵的唱词:“月下花开邀蝶舞,一曲霓裳君子慕,千娇百媚何以妖?蝉衣醉卧饮凝露。”
唱词才落,那亭顶上的身子就急速的旋转起来,转着转着就踏上了亭角,舞动的水袖纷落之时,那身子就水袖一甩,双手捏住,然后轻盈一跳,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在灯火的照耀下瞬间滑落于地。
红色的水袖抛开,似有绳子被牵开,那身姿此时却行躅步,点点行步若莲花轻摇,若雨打芭蕉,那颤动的身子配合着颤动的水袖,似流水汤汤叫人柔肠千转。
蝉衣终于到了那贵客的身前,看着他还举在空中的手,她甩了水袖,那红色的缎子立时落在了那手上。
她轻轻地拽着,点点地抽离,当那红色的水袖彻底抽离开的时候,蝉衣就水袖抛入空中,而此时那鼓声带着重重的力量,挥舞着疾步般的节奏响起。水袖若灵蛇翻滚,而那曼妙的身姿则开始狂舞!
赤红色的纱,雪白色的影,凝脂般的肌,交错着在眼前撩拨,还有一抹抹的金色晃着眼,红色的花在眼前摇摆。铃铛声纷乱着,似在耳边催促,而如此这般似乎还不够,那狂舞的身子就围绕着贵客盘旋纠葛。
忽然那贵客伸了手,一把抓扯上了舞动的水袖,使劲一带,那娇媚激舞的身姿旋转着就入了贵客的怀。
金线赤蝶在眉飞色舞,净颜素妆映照的半面妆令人蛊惑。急促的呼吸声,带着幽兰之香从半粉半红的樱唇里呼出,那起伏的胸口处,那妖艳的梅洒着金光,似雪中的妖让人着魔。
那贵客的脸上不在是轻视的不屑,只有痴迷的淫色,他的手弃了那水袖,一只环搂着她的盈盈细腰以指勾扯着她的腰带,一只却摸向了那胸口的梅。
蝉衣此刻眼前只有这个男子的眉眼,那淫色入了眼,她有些懵懂的看着,直到那抓向胸口的手触击肌肤的一瞬,她却忽然挥舞了胳膊,旋转着从他的搂抱里挣脱出来。那红色的腰带勾在他的手指上,牵扯了腰身,一拉之间,那薄薄的红纱竟有些松了,将她美丽的腿显露了出来。
蝉衣下意识的就去收腿,铃铛声中那右脚踝上梅花就同她扭成曲线的身子妖娆在他的眼眸中。
那贵客大笑起来,再度上前一把抓了蝉衣的身子一扯一拉之间将她拥入怀里,在蝉衣还不及思索之间,他将她一把抱起大声的说到:“婀娜,孤就要她了!”
第七章 钥王
蝉衣痴傻着任这个环抱自己的人将她大步的带了出去,耳中可以听到婀娜公主的笑声和众人一片抽气之声。
他刚才叫公主什么?婀娜?他直呼公主的名字?他刚才说什么,孤?他竟然称自己是孤?
蝉衣痴傻在恍惚中,但是公主却笑着看向了蓝嬷嬷:“蓝嬷嬷今日你调教的丫头能让王兄如此爱不释手,本宫会好好赏你的。她已经被王兄带走,明日你帮她整理下东西,本宫会叫人来取的。然后嘛,沛容和雨夏明日送到我府院里来罢。”
“是,公主。”
“恩,本宫也该回去了,王兄来这里的事……你们懂的,恩?”
“公主放心,奴婢们的耳朵和嘴巴都管的住。”蓝嬷嬷说着欠了身子,婀娜公主满意的点点头,迈步就要出了芙蓉榭,走到廊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了身,对着蓝嬷嬷说到:“蓝嬷嬷今日可费心不少啊,这霓裳一曲可真是用心良苦,诶,那丫头身上的画……”
“公主勿怪。”蓝嬷嬷紧张的赶紧言语着。
“不怪,不怪,你指的动他,看来他是好了。”婀娜公主说着一笑,迈步出了芙蓉榭。
众人出了坊门的时候,门口竟只剩下公主的辇乘,那青铜顶子的已经不在了。
婀娜公主一笑自招呼人上了辇乘离去了。
躬身相送的众人待辇乘走远了才各个激动的凑在了一起,口中议论纷纷:“天啊,大王竟然会来!”
“啧啧,实在想不到。”
“何姐姐,你好福气啊,沛容可被选上了。”
“我算什么好福气啊,蓝姐姐才是好福气,人家的蝉衣不但被选上还是被大王给亲自抱走的,只怕这日后宫里可要……”
“啊哼!”蓝嬷嬷清了下嗓子转了身:“才说了咱们坊里的耳朵和嘴巴管的住,这怎么就乱了起来,走吧都回去,回去告诉自己带的人:今日来的只是位贵客,身份不低,但他是谁,什么身份,咱们可都不清楚,记下了吗?”
“是。”众人收了笑应着。
“恩,都机灵点吧!走吧,回去吧!”蓝嬷嬷说着返身回了坊里。
是夜,她看着屋内的那个漆盒,微微地笑了。
……
一张红色的绒布披风将蝉衣周身裹的严实,但是却除了她的右脚。此刻她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躺倒在他的脚下。身旁就是绣着图案的纱帐,夜风的吹拂都能让纱帐蹭上她的脸,轻轻地碰触。脸上的感觉此刻对于蝉衣来说并没什么,但脚上的感觉却是另一番滋味。
这个称自己为“孤”的男人,此刻就捏着她的右脚,指还摸索上她的脚踝,不停的顺着那朵梅花的纹路,一遍又一遍的勾勒与描绘着。
这样的描绘与摩挲让蝉衣内心不但微微地发痒,还透着点点地麻,但是蝉衣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咬牙忍着,哪怕身子会因此而微颤,但是脸上去不敢表现出来,只小心的注意着男人的表情,窥视着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辇乘微停,然后就有锁片甲胄之声。蝉衣想透过纱帐去观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光影,然后就听到了沉重的木门之声。很快辇乘又动了起来,而那男人也松开了蝉衣的脚,伸手挑了纱帐朝外看了一眼。
辇乘晃动了一阵子,终于落了地,身边的男人冲着蝉衣一笑,就下了辇乘,只留下蝉衣在纱帐的包围里有些呆。
过了一小会,纱帐被撩开,一个紫衣的太监到了蝉衣的跟前,他身后还有两个宫装丫头。
“请下辇乘跟洒(ZA)家来。”那太监说完就转了身,那两个丫头就到了辇乘跟前将有些懵懂的蝉衣给搀扶了下来。这一下了辇乘,蝉衣当即就震撼了。
虽然已是夜晚,但众多的灯火宫盏将此间照的明亮如昼,高耸的云柱,狰狞的脊兽,绵长的宫墙,空旷的殿场让蝉衣张大了口。
她还想多看两眼,但是搀扶着她的两个丫头却似架着她一般将她带着行走,跟在那太监的身后被架进了跟前的殿堂。
架进了殿内那太监细声的交代着:“别乱动别乱碰,在这里等着。”说完之后就和那两个丫头退了出去,诺大的殿内就只剩下蝉衣一人。
蝉衣抬头打量着殿内的一切,当满眼触及的不是龙纹就是云图的时候,蝉衣感觉到自己的颤抖。以手碰触了床沿架角,那金制与紫檀的东西都在提醒着她这里是何处。
颤抖在加大,内心的跳跃在加剧,她忽然伸手捂了嘴,满眼已是喜悦。
王宫,这里是王宫!那个称“孤”的人是大王!
蝉衣刚高兴着,就听到了殿外宫女太监的请安声,蝉衣连忙将手离了口,想要坐却不敢,站着又觉得别扭,正在手足无措间,殿门推开了,一身金黄之色耀目而入。
蝉衣看着那耀眼的金黄愣了下,连忙下跪:“蝉,蝉衣见过大王!”
同样金黄色的靴子在眼前停下,一只手扯上了她的胳膊一个施力就把她给拽了起来,还没等站稳,那男人就将她身上的披风一把扯掉,然后就要推她向床上靠去。这披风是他给她披上的,一路遮了她的春光,可此时这一扯,道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披风是扯掉了,可也将蝉衣那红色的舞衣也给扯上了。本来腰带就松了,这一扯,那腰带更是落了地,铃铛声在碰触地面的石板发出静止的最后一响,蝉衣的舞衣也大开,滑落了一半,露出了大片的肩头雪肌与酥胸,显露出那点点堪堪遮掩了两处的束胸与胸口的梅花混在一起,令人血脉贲胀。
蝉衣虽然是清楚这想要出人头地意味着什么,尽管白天也曾裸身与那流颜相看,但到底还是有所不同,那流颜的目光专注而干净,清冷无欲,再加上那仙子般的容貌与气质,倒叫蝉衣不会觉得不堪,只是有些害羞。可眼下,身前的男人倒也是张英俊而颇有威严之色的脸,但是那容貌既不是仙子般气质清冷,也不是君子般的温雅,只有急色与淫色不说,再加上那身王气,倒叫蝉衣有些紧张的害怕起来,这衣裳一扯一开的,令她不由的退了几步,却脚跟碰触到床边的脚踏,身子一斜就歪倒向前,一下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下意识的蝉衣就要起身,可是接了他的男人却将她按压在自己的半臂之中,紧跟着蝉衣感觉到那身上的红纱被撩开,他的手指就摸在了她的后腰之上。
“想不到你这里也有做画,你这份心思还真够独到的,你就这么想做孤的女人吗?”
第八章 棋子
王的声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