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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祸国_作者:十四阙-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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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禾,无疑也非常明白这一点。
  昕以,那天当姜沉鱼从姬府归来,因看到了姬婴和曦禾同样的画画方式而悲从中来,忍不住抱住曦禾失声痛哭时。曦禾回搂住她,像孩子亲吻母亲一样的仰起头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将脑袋埋人她怀中,低声说了四个字。
  耶一霎时,姜沉鱼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是,从手指上传来的力度,和曦禾不停颤抖的背脊,无不说明着她没有幻听。曦禾刚才真的说话了,而且说的是——为他报仇!
  她……是清醒的。
  也就是从那天起,姜沉鱼和曦禾颇有默契地开始联手,一个负责秘密查探姬婴真正的死因,一个则缠住昭尹让他分身乏木。就这样,一天一天,累积到了今日的结局。
  看着在地上痉挛颤抖的昭尹,再看着虽然现在完好地站着、但也没剩下多少时间的曦禾,姜沉鱼的心,就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像有千万把刀子在里面翻搅一样,疼得说不出话,也无法顺畅地呼吸。
  昭尹艰难出声道:“你们如此对朕,大逆不道,不会有好结局的……”
  曦禾冷冷一笑:“你说没有就没有么?你想想,你瘫了,国家大事就会落到谁手里呢?没错,唯一能接手的,就是皇后了。而当一个国家的皇帝形同虚设时,最大的,不就是皇后么?当了皇后,就能想干吗就干吗了。你昕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到了皇后手里,你说,这样的结局还不够好吗?”
  “原来你们……想要的是、是朕的江山?”昭尹这下子,是彻彻底底地惊了。
  曦禾懒洋洋道:“就算是吧。难道要不得么?”
  昭尹急声道:“好,就算姜沉鱼当了皇后得了江山,但是你呢?曦禾你不是也中了毒吗?你又不是皇后,你落得了什么好处?”
  曦禾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悲哀,每个字都在发颤:“好处?你以为……我还想活么?”
  昭尹重重一震。
  曦禾笑,笑容极尽凄惨:“我不是说了?我不想活了。我本来已经疯了的,什么都忘记了,挺好的。但是,九月廿一那天我又醒了。我……清醒时的这种感觉……我,根本就不愿意清醒……”晶莹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浓密的睫毛湿湿地粘在了一起,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在我疯了的那段时候,是沉鱼陪着我。对于我的疯癫,她半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依旧细心温柔地照顾我,给我梳头,帮我穿衣,甚至还帮我穿鞋……就在耶一刻,我在心底对自己说,我要报答她。我这个人,活在世上根本只是浪费粮食,带给别人的只有不幸,还让我所爱的人耶么那么痛苦……,旦起码要在我走前,我要做一件好事。”
  她说到这里,转身,慢慢地站直了,看着姜沉鱼,一字一字道:“总要有个人为此事负责,昕以,这个弑君的罪名,我担。”
  姜沉鱼看着她,泪流满面。
  其实早在她们联手,准备对付昭尹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必须要牺牲一个,成为昭尹的陪葬品。耶样才能彻底扳倒昭尹,彻底为公子报仇。
  但是,本来那个牺牲的入可以是她的。
  曦禾,却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她。
  对此,曦禾曾说: “你不要以为死就一定不好。要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要面对一个国家的重担和责任,其实远比死亡更难。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处理不来那些国家大事的。所以,沉鱼,让我去死吧。”
  就这样,曦禾眼下了毒药,并或功地诱使昭尹也中了毒。而姜沉鱼则是等待,等到封后完成,等到她成为璧国皇后的事实无可更改,才在这一夜,支走田九,彻底对昭尹摊牌。
  “我把他留给你,以你的聪明才智,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的。不是吗?璧国的皇后娘娘。”曦禾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
  姜沉鱼忍不住唤道:“你去哪儿?”
  曦禾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了四个字:“回去等死。”
  姜沉鱼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想阻止她:“等等?其实……严格说起来,真正杀了公子的人是我爹,和我姐夫,他、他们还没有……”
  曦禾忽然停步,转身,静静地望着她。
  姜沉鱼因太过羞愧而手指发抖,哽咽道:  “我……我、我对他们……他们……”
  曦禾凝眸一笑,美绝人寰的眉眼,豁达从容的气度,以及眼眸深处的体谅与怜惜……这些饱满的感情,令她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
  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又或者说,自进宫以来,她就从来没有这样笑。
  可现在,她笑了。
  然后,用这个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姬婴放下了,我放下了,姜沉鱼,难道你,还放不下么?”
  姜沉鱼全此,大彻大晤。
  喜欢的亲人,就多多亲近,不喜欢的亲人,就慢慢疏远。血缘一物,虽是与生俱来,无可选择。但将来的人生要怎样走,却是可以由自己选择的。
  面对家族,姬婴选择了全部接纳,他承受着因此而带来的种种痛苦,并用自己最柔软的方式磨去他们的棱角,将之改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面对家族,昭尹选择了全盘否定,一刀两断。他厌恶自己的真实身份,又痛恨因此酿就的童年悲剧,偏激自私的后果就是斩断了原本最坚固可靠的一条翅膀。姬婴一死,生前辛苦为皇帝建立的那些人脉全部毁坏,而昭尹自己建立的地位其实并不像他所以为的那么稳固。因此,当十二月初二,罗横对上早朝的臣子们宣布皇帝突然得病、不能上朝时,没人对此起疑。而当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皇帝还迟迟没有病愈,只能由皇后代为执政时,小部分臣子闹了一会儿,闹不出个结果来,也最终选择了沉默。
  于是朝政渐稳,日子就那么顺理成章地过了下去…….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姜沉鱼守在昭尹床头,喂他吃饭。他直直地平躺在床上,没有知觉,但仍然活着,所谓的进食,也不过是将各种补药熬成的稀粥,给他撬开嘴巴灌下去罢了。但是,喂得很是费力,往住一碗粥喂完,衣服上全是粥渍。
  七子列成一排,站在外厅隔着一重帘子例行汇报,所奏的都是一些如何庆祝新年的小事。因此听完后,姜沉鱼点了点头:  “就按你们说的去办吧。”
  “是。”七子彼此对望一眼,转身离开。
  怀瑾则匆匆走进来道:“娘娘,夫人来了。”
  怀瑾口中的夫人,指的只有姜夫人一个。姜沉鱼听说母亲来了,便放下了手一的汤匙,用湿帕擦去溅出来的粥汤,起身道:  “娘一个人来的?”
  “那个……”怀瑾吞吞吐吐,“老爷也来了。”
  姜沉鱼淡淡一笑。
  她就知道。
  自她与父亲决裂以来,父亲一直希望与她修好,明里暗里给了不少表示,今天是除夕,他不可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罢了。既然是跟母亲一起来的,也不能不见。
  一念至此,姜沉鱼道:  “请他们进来吧。”
  两旁的宫女上前,放下另一重帷帘,将昭尹所在的内室,彻底与外室隔了开来。
  姜沉鱼披衣走到外室,刚在桌旁坐下,怀瑾就领着姜仲和姜夫人走了进来。两人双双叩拜: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请起,看座。”
  姜氏夫妇坐下后,姜仲望着女儿,欲言又止,最后推了推姜夫人,姜夫人会意,将身旁的食盒呈递上前道:  “臣妾亲手包了鲜虾馅的饺子,还请娘娘笑纳。”
  姜沉鱼眼眶微热:以往在娘家时,每年过年,母亲都会亲自包饺子,并在饺子里包入铜板,谁要吃到了有铜板的饺子,来年就会万事顺心……往事历历,不是不温馨的。
  怀瑾连忙将食盒接了过来,打开,放到桌上:  “娘娘,你看,饺子还是热腾腾的呢!真好!娘娘你这会儿吃吗?”说着就要摆筷子。
  “先不忙吃。”姜沉鱼淡淡一句话,令怀瑾停下了动作。而一旁的姜夫人也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但姜沉鱼朝她笑了笑,道:  “如果母亲不嫌弃,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吃刚出锅的可好?”
  姜夫人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颤声道: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姜沉鱼笑了,起身将她按回到座位上道:  “母亲真是的,哪有说风就是雨的。
  明早再准备也夹得及啊。”
  “我……我、看我都糊徐了……呵呵……”姜夫人笑着笑着,眼圈红了起来。
  姜沉鱼道:“母亲进宫来,可去看过姐姐?”
  姜夫人忙道:“要去的要去的!我也给她带了一份,哦不,是两份呢!她有孕在身,要多吃点儿。”
  “我想姐姐现在肯定在嘉宁宫里等得眼都绿了,母亲还是快把饺子送去给她吧。”
  “好。我这就去!”姜夫人说罢看向姜仲。
  姜沉鱼道:“我与父亲还有事要说,母亲您先过去,父亲稍后就到。怀瑾,你陪母亲一起去。”
  “好。那我先走了……”姜夫人在怀瑾的陪同下欢欢喜喜地离去。
  姜沉鱼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得看不见了,才将视线收回来,转投到父亲脸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碰,姜仲有点儿坐不住了,垂下眼睛,装模作样地把玩着茶杯,轻叹道:“又是大溪菊茶,看来,你还真的非常喜欢这茶呢……”
  姜沉鱼的目光在茶上转了一圈,淡淡道:  “我是个很顽固的人。喜欢了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下去。”
  姜仲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流露出几分悲哀之色:  “没错。而你讨厌的东西,也会一直讨厌下去吧……”
  “我很少会讨厌什么东西。”
  “所以一旦讨厌了,就无法挽回了,是么?”
  姜沉鱼沉默了一下,回视着自己的父亲,缓缓道:“父亲,我不讨厌您。”
  姜仲整个人一颤,刚在动容,姜沉鱼的下句话就紧随而至:  “我只是无法原谅您。”
  “关于姬婴之死,其实……其实我没想让他死,我只是想要连城璧和四国谱,弓箭上有毒我也是事后才……”
  姜沉鱼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是么?
  而且……”
  “而且什么?”
  姜沉鱼凄然一笑:  “父亲你对不起的,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姬婴么?”
  姜伸眼角抽动,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沉鱼,你是我的女儿,是骨肉至亲!
  难道你要为了那些外人,真的跟你父亲我决裂么?沉鱼,就算为父再怎么对不起天下,对不起苍生。但为父对你……自问一直是疼爱有加。除了姬婴,其他但凡你要的,为父什么没有给过你?”
  姜沉鱼柔柔地抬眼道:“可如果我说我只要姬婴,怎么办呢?”
  姜仲一怔,继而暴躁了起来,怒道:“姬婴姬婴姬婴!什么都是为了姬婴,为了那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丢尽了身为一个大家闺秀、身为一个皇妃,甚至身为一个皇后的脸!”
  姜沉鱼也不生气,表情依旧柔柔淡淡,甚至还笑了笑:  “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仅仅只是仰慕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可以丢脸的?如果我这样都算丢睑,那么哥哥调戏别人家的姑娘,嫂嫂骂街弄得家丑人尽皆知,爹爹调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杀死了抚养杜鹃长大的一对老人……这种种行径,又算什么呢?”
  姜仲哑口无言。
  姜沉鱼深吸口气,站了起来:“不过,之前种种我也不准备追究了。你是我父亲,这点我没的选择,也无可更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公平地持法待你。从今天起,你若有徇私枉法之事,事无巨细,皆以国法处置,绝无私情可说。换言之,若你于国有功,我也会按例嘉奖。今后您的仕途之路会怎样,父亲还是自己掂量着点儿吧。”
  “你……”
  “母亲的饺子应该已经送到嘉宁宫了,父亲也请去吧。女儿不送。”姜沉鱼别过脸去。
  房间里,沉寂了好一会儿,姜仲就那么直直地坐着,看着三步之遥的女儿,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久,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躬身,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姜沉鱼没有回头。
  姜仲走到门口,忽又停步,扰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别人的公道,为什么要由你,一个外人,来替他们出头?”
  姜沉鱼想了很久,才回答道:  “因为我是姜沉鱼。我做得到。”
  世事的安排必定有其宿命的玄机。所以,既然命运让她走到了这个地步,命运让她成为了璧国的主宰,那么,就由她,还耶些弱势的人们一个公道。
  她做得到。
  图璧五年元月,帝病危,姜后临朝称制。
  后创自举、试官等制,薄赋敛,息干戈,省力役,执政三年,政绩卓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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