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 by 莎乐美 [两攻一受]-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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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胡说八道!”汤宏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惊慌失措地大叫道:“那不是我的女人!不不
,他不是女人!哦——”
话音嘎然而止,就象是被榔头猛敲一棒!什么也不足以形容汤宏此时脸上的懊悔和惊恐的神情!
“他不是女人?”孟恽疑惑地重复一遍,笑道:“喂喂!姓汤的,你不会告诉我那是个男人吧—
—”他的话也无疾而终,因为孟恽已经看到汤宏呆滞而木然的表情,以及——旁边那个男人——
他拼命扭转着头,似乎在紧紧咬着嘴唇阻止自己尖叫出声来!而且,孟恽从来没见过那样希奇的
脸色,满脸苍白得象纸,脖子和耳根却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哦,哦——”孟恽吃吃地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此刻的脑筋又象清楚,又象糊涂
。瞬间,有一些突兀的片断在脑海里闪过……模糊地,仿佛觉得某些事跟某些事很有关联,很有
关联……他却一下子想不出来那联系该是什么。
孟恽跨过汤宏扔在地上的东西往门口走。被一个其大无比的土豆绊了一下,他低头往下看,看到
从满地的蔬菜和水果中滚出来的一盒补品。孟恽念了一下上面的牌子。“《孕宝》。”
…………
此时于江正在办公室里,听到小姐说“有人找”,他不耐烦地就说“不见”!
可是小姐惊慌的声音“先生,您不能擅自进入”刚进入耳膜,于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似笑
非笑地讲:“于兄弟,你也太没手足情了吧。好歹我们大学四年耶。”
于江懊恼得直想骂娘。啪地把手中的打火机拍在桌上,恶狠狠地朝着那进来的人讲。“妈的!你
还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儿子——你呀,不行吗——呀喝!”要不是孟飞闪得快,他的头颅已经被于
江掷过来的铜花瓶给砸成血窟窿了。
“你还真是狠。”孟飞落座,拍拍受惊的胸口。
“想死于非命就直接讲。”于江怒火熊熊,太阳穴上的青筋还只管冒。
“你还来干什么?孩子生下来了我会给你。你不用来了。”
孟飞啼笑皆非。“你不用摆出这副阵仗吧。他是你父亲。不是你专用品。”
于江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枝烟,对着孟飞傲慢地吐出一口烟来。“对于我来讲,他就是我专用品
。”
“你太自私。”
孟飞说。于江停止了吸引,锐利的目光看着孟飞。“你不自私?明知道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让他
给你怀上孩子。”黑和清明的瞳孔里点燃血晕般的颜色,分明说明他依旧怒火正炽。
孟飞无奈叹气,情绪低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倏尔又振作情绪道:“喂,我跟你说正经的
。最近省市干部要改选。”
“那又怎么样?”于江莫名其妙。孟飞叹气道:“你真笨!彦章以前不是省长么?”
于江这才明白,愕然看了孟飞半天,差点失笑出声。“你——你想让他——可能吗?他这样的身
体!他——他可是还怀着的你的孩子嘛!”
孟飞打断他,不快地说:“他那样的身体怎么了?难道他不跟我们一样,是正常的平等的人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一直都渴望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并不想今生作为我们的禁脔生活下去?
”
“你的意思是叫我放了他?”于江的声音变尖了。“你以为他没有我们活得下去吗?”
孟飞不耐烦地说;“不是叫你放了他!我的意思是你应该适当地给他一点个人生活的空间!他也
有他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每天都呆在你的床上你的怀抱里等着你去上他!”
这话说得有点尖刻。两个人彼此对视,于江的眼睛里似乎喷着火花。
“……他爱我。”
孟飞讶异地看着于江。于江傲慢地说:“你明白吗?他爱我,一直都爱我。我想这家伙大概是很
多年前我第一次抱他时他就爱上我了。虽然我是他儿子。他明知道呆在我身边是痛苦的,可是他
还是离不开我,要不然他为什么会一次一次地回到我身边呢?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们这些外人是很
难理解的。他爱我,我也爱他,为什么要给他独立的个人空间?他不需要。他什么也不需要做,
只需要让我养,每天乖乖地呆在床上让我抱就行了。其他的,我绝不会给他,他也绝不需要!”
“你——你以为他是你的专属宠物吗?!”孟飞的话音象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没错!”于江答得斩钉截铁。——当然是宠物,让自己爱得彻心彻肺的宠物,所以才要爱他,
抱他,亲他,吻他,不让他做任何事,心甘情愿地养他,最后总还要掐他两把,打上一顿,以伤
害他来印证自己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本来就是从互相伤害开始,然后又从互相伤害结束。结局是什么,于江连想也懒得
去想。也许是毁灭吧。也许哪天一兴奋就用双手捏住他的脖颈,让他在交欢的极度欢愉中再极度
痛苦地死去,墨色的瞳孔里最后映照下自己的面影。或者明知道以他的年纪已经不能再怀孕,却
非要逼迫他给自己怀上孩子,看着他在痛苦的生产中死去,给自己留下自己和他的孩子。
剩下的岁月自己再慢慢品尝悔恨和痛苦和绝望的心情,让这些不带血的刀把自己的心脏一寸一寸
割尽,然后,静静死去,死之前想着那个今生唯一爱过的人。
——To be continue
莎·S 4·14
CHAPTER33
今天,天也淡淡,雾却浓浓。
不是出去的好天气,倒适合呆在家里,泡妹妹,看电视。
星期日轮休的孟恽,选择了后者,或者说,他只能选择后者。
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他自认真的、真的是个好男人。可是……这世界上有眼无珠的女人就那么多!
父亲孟昭雄也没有出去。——隔着弧形完美的铝合金窗子,孟恽可看到他在花园里时隐时现的健
壮身影。
为什么?
最近父亲似乎把生活重心又转回国内了。
他只是偶尔去一趟美国,呆上个两三天就会回来。再不象以往那样,在美国一呆就半年。
孟恽不禁设想是否父母的感情重新开始。——但看这男人对待母亲那种依然如故的冰冷,使他不
得不否定这种可能性。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叮铃铃!” 书房的电话。
孟恽岌拉着拖鞋就奔去接。拿起电话。
“喂!昭雄吗?‘那个’没问题了——”
对方似乎满笃定接的人定是父亲,一口气就要说下去,——要不是孟恽愕然的语气!
“啊……对不起!我是孟恽,我爸爸在花园里,我去叫他!请等片刻!”
转身的时候孟恽突然懊悔自己的磊落。
“那个”。——“那个”是指什么?——他天性里的第六感模模糊糊地提示他,“那个”跟父亲
这一年来的反常……也许……很有关系。
然而,父亲很快出现在书房门口。完全不容他有懊悔的时间。
“喂喂!是彭鹏吗?”孟昭雄拿起电话。——一旁的孟恽有点吃惊。——彭鹏。是的,他知道,
那是省委书记的名字。
有钱就是有这等好处。它的魅力能中央部员级的高级官员跟你称兄道弟。孟恽不禁有点嫉妒身畔
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健壮男人。
他知道父亲跟上头很多领导关系很“铁”……却没料到他竟跟彭鹏这样的掌权人物也已熟稔到互
唤名字。
孟昭雄说道。“很好……恩不错,那就请你多多照顾他(?她)了。……”接着这男人放低了声
音。“对……尽量……其他的,一切好说……”
孟恽不便继续听下去,就走出了房间。
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刚才,父亲语气里提到的那个“他”(?他)。
是什么呢?……这一年来,太多的疑云和不安布满在孟恽心里。
刘卫汤森一案,早已结案。刘卫被判了死缓。……对于其他侦缉队员来说,这件案子跟其他的所
有案子一样,如同天上的流星,见到时惊叹议论,过了也就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
然而孟恽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它的深入调查。
太强烈了,太强烈了!——当时站在刘卫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的感觉。孟恽无法自抑地感觉
到:除了刘卫、刘妻、汤森三个人之间,仿佛,还有一个人的魂魄和意志在其间飘忽。
面对那坚固如堡垒的墙壁,甚至仿佛能感觉到那个“第四者”的悲哀和憎恨。
从汤宏那里找到的白睡衣的残片,已经证明孟恽的感觉不是狂想,而是事实。
还有……那个在汤宏那里曾“邂逅”过的“女人”。
如果那种隔着被子的注视也能叫“邂逅”的话。
或者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个“女人”的话。
开始明明还饱含干劲。因为知道自己的直觉并未错误。虽然那个“第四者”居然跟汤宏扯上关系
确是自己始料未及之事。然而,澄清事实确是每个警察的义务跟职责吧。
但是!
是什么时候心里开始涌上模模糊糊的不安跟恐惧的?
是那次追踪到于江公寓里,跟汤宏和那个“男人”见面后。……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男人”的
话。
当时的愕然、恐惧、不安、惊怖、昏眩般的奇怪感觉……
那个年纪已经不轻的中年“男人”,满脸白得象纸,耳朵和脖颈却通红一片。
汤宏象被锤子敲了一下般喊出的“……不!他不是女人!哦——!”
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水果蔬菜里的一盒……《孕宝》。
……所有的实证和事实都历历在目。
……
刘卫地下室里发现的那个奇怪的女婴的残骸。……
藏在卫生间的床单上大量的体液和血渍。……
树林里手握白睡衣部条的刘妻的尸体。……
逃避一星期却突然来自首的刘卫。……
被藏在汤宏的被子里那个明显怀有身孕的“女人”。……
汤宏倒出的垃圾袋里的被撕掉了两块布条的白睡衣的残余部分。……
去接孟飞那天,医院门前从车下搂下一个怀孕“女人”的于江。……
那天在伯伯家里,突然宣布要收养一个“被遗弃的婴儿”的堂兄孟飞。……
抱着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堂兄孟飞和于江的奇异组合。孟飞含糊地说:“因为一些特
殊原因,‘他‘不能去医院就诊。”……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漫无头绪的,毫无关联的!但是!
当——当——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浮现在孟恽心里之后……这所有的一切奇怪的事实……完全就变
得如此逻辑紧密,因果分明。
所有的一切细节……似乎都在指向一种可能性。
但是——但是那种可能性,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啊!……如果这个世界还有逻辑,如果这个
天地间还算正常!
一设想起就有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如果“是”的话……
……太荒唐了,太变态了,太恶心了,太肮脏了……
最恐怖的是,那个神秘的“第四者”似乎有一种在他身四周制造旋涡的能力,能把他生命中所有
过客的命运都卷入其中去。纷繁复杂,缭乱迷离。
刘卫。刘妻。汤森。于江。汤宏。孟飞。何芝。……或许,还有自己父亲。……或许,还包括自
己……
而让孟恽一想到就觉得惊心动魄的是,这些人,恰恰也正是他孟恽身边最熟识的人。
有一种悚怖的心情……使孟恽不敢去揭开事实的真相。
我是个懦夫——他想……。
如果“是”的话……如果承受这事实的真相。
孟恽把手插在衣袋里,仰起头来看着花园的晴朗的上空。
天好蓝,树好绿,阳光好耀眼。麻雀在树梢间欢快地叫。正是春天啊。不远处的鱼池里,甚至能
听到那解冻不久的春水咕咕地冒着水泡。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和宁静,简直无法想象这遍
布人间的阳光里也飞舞着罪恶和丑陋的尘埃。
孟恽走回起居室,坐在地板上,抓过来一罐啤酒,狠狠地大喝了一口。
电视上正是午间新闻时事追踪报道。潇洒的男播音员表情欣喜地报道着今天的各类最新时事。
一个并不熟悉、却似曾相识的名字倏然入耳。
孟恽疑惑地抬头——目光却突然定住。
大约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
“喂,何芝?”
听出电话那头的人居然是何芝,孟恽大吃一惊。而让他惊奇的事情远不只此……何芝在哭。
两人在附近一家咖啡馆碰面。孟恽见到素面朝天、双眼红肿的何芝不禁大吃一惊。
还记得那次在堂兄孟飞家里,那个雍容华美的何芝。
判若两人。
为什么?——何芝先开了口。“我要和孟飞分手!”
“哦——什么?”孟恽把咖啡喷了出来。“为什么?”
他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简直可以塞进最大号的鹅蛋——哦不——鸵鸟蛋!
“为什么?”再问一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