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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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大师直气得须眉戟张,双目精芒暴射,大喝一声道:“滚回去!”
大袖猛的往外一丢,一股急疾的掌风潜力,狂飘疾涌而去,但听一阵狂嗥声起,了尘的一个身子,犹如弹丸一般腾起二丈多高,带着一蓬血雨,直向蓬后落去。
一来元元大师猝然发掌,了尘未曾防备,对方已经有五六十年的禅门修为,这一拂之力不下千斤大鼎,犹如铁手。
元元大师一招把个少林弟子震毙后倒感意外的一怔,柳如烟突然格格娇笑道:“你们口口声声,都说金蜈宫残杀无辜,老和尚刚才的手段可是出家人所应有的吗?”
这位金蜈宫主人真个阴毒已极,故意叫一个少林子弟上前送死,她还落得说风凉话,元元大师简直把肺都气炸,大喝一声,灰袖飘飘,直向西边蓬上飞去。
不料,身形才刚刚到达蓬边,蓦然一股迷迷蒙蒙的紫雾倏然从蓬内霭霭飘出,直向他劈面迎去,元元大师身在空中,猛的大袖一抖,发出一股佛门般若禅功,但听轰然一声的巨响,空中呼呼激起一阵狂飙,元元大师因系身子悬空,竟被那股紫雾潜力冲得忽地又升高三尺,一股真气一懈,飘飘落下地来。
他因一时大意,竟然吃了一个暗亏,当着许多人面前,更使他难于下台,怒啸一声,纵声又待向蓬上冲去,天龙道长急喊道:“大师暂请息轻,请这面来,贫道有话面商。”
这无异是给他一个下台的机会,同时他也知道这样胡闹下去,的确有点不成体统,于是借着天龙道长这一声喊,飘身又返回了原座。
此时柳如烟已娉娉婷婷走到了蓬沿,杏眼全场一扫,格格一笑,道:“今日既是黄山论剑之期,何以一点动静没有?这使得我柳如烟大惑不解啦!”
继光目视黄龙道长道:“师伯意思如何?”
四海神偷低低笑道:“武林七派一向自负得紧,我们且慢慢等待结果。”
黄龙道长点头道:“神偷所见极是,我们尽可晚一点发话正式开始。”
元元大师退到原座后,和天龙道长,绿林圣者低低商量了一阵,觉得金蜈宫既是堂堂正正按照武林规矩行事,那也只有从正面接着她的了。
他们几个人还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柳如烟又继续说道:“据本宫最近得来消息,所谓论剑是假,藉这论剑之便对付金蜈宫才是真的,这样也好,柳如烟倒愿以一身所学,会会武林七派的高人。”
天龙道长猛地抬起头来正待说话,但觉紫影一闪,金蜈宫主人已飘身到了正面台上,对着天龙道长等招手道:“你们僧道俗三人,乃是论剑会中的仲裁人,想必都具有一身惊人艺业,柳如烟倒思考量考量你们,最好你们三人一齐动手。”
天龙道长和绿林圣者等,都知金蜈宫高手甚多,何以这次金蜈宫主人出马,仅只带十二十四个彩衣女郎,猜想其中必有原因,这时忽见金蜈宫主人亲自出来向三人桃战,更觉事不寻常,绿林圣者站起身道:“道长和大师请替我掠阵,老夫先上去试几招。”
不等天龙等答话,人已箭疾的射到了较技台上,对着柳如烟拱手宏声说道:“芳驾挟技凌人,肆意残杀武林同道,谅来没有把我等几个老朽看在眼里,老道今天自不量力,倒要向你领教几式金蜈宫绝学。”
柳如烟仰面冷冷一笑道:“你一个人上不嫌黄泉路上太寂寞吗,最好叫他们二人都上来吧。”
绿林圣者为黑道中的圣者,平日极受人尊敬,想不到金蜈宫主人对他竟是如此轻视,怒极之下,纵声一阵狂笑道:“你何必如此性急,等打发了我老头子再说大话不迟。”
柳如烟冷傲地又是一笑道:“柳如烟从不惯先动手打人,时刻无多,请快进招吧!”
绿林圣者尽量控制心头怒火,暗中把真气调匀,沉声喝道:“如此有僭了。”
大手一张,呼的一股劲风,迎面劈出,柳如烟明明看见那股掌风,隐挟排山倒海之力卷到,仍然若无其事的站着,眼看掌风业将及体,只觉眼睛一花,人影倏失,绿林圣者曾经失手于魏紫娟之手,此刻面对其师,早已深具戒心,一掌攻出,身随掌转,就势一挪身,却见柳如烟业已满面不屑的到了他身后。
心中顿觉又惊又怒,冷哼一声,大罗天罡掌法施出,急如怒涛般—连攻出八掌,大罗天罡掌为武林一绝,一旦施开,顿时漫天掌影纷飞,由四面八方压到,掌风所挟带的潜力,直震得满面台格格乱响。
柳如烟身在掌风笼罩之下犹如穿花蝴蝶一般,裙带飘飘满台飞舞,那么急疾的掌风,竟无法沾着她一点衣角。
绿林圣者数十年英名都聚于这一战,此刻越打越觉心寒,看看一套大罗天罡掌业已旋使了两遍,仍然无法奈何人家。
七派中人以及东蓬上的黄龙道长等,都只闻金蜈宫主人之名,未见其人,这时见了这种一面倒的局势,才知道这位当年苗王艳妃,的确有一身难于预测的武功,尤其天龙道长和元元大师,更觉暗暗心寒。
就这时刻,倏闻台上一声闷哼,跟着人影倏分,金蜈宫主人仍然满面含笑的站在台上,而绿林圣者却已须眉戟张的退到了台的一角,脸上颜色难看已极,同时两行瘀血,已从口角沁沁流出,显然他已失手负伤。
元元大师见状倏发一声清啸,人已飘飘落到了较技台上,柳如烟格格娇笑道:“我早就叫你们一齐上,何必客气嘛。”
继光虽知这元元大师修为深湛,但从他的举止性格上,便知必然不是人家敌手,为免他一旦失手,葬送数十年的英名,不自主的已把身形立起,四海神偷一把将他拉住,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上去会会这位金蜈宫主人。”
四海神偷冷笑道:“你何须急在一时,依老偷儿看来,柳如烟此来未带一个高手,其中必定另有阴谋,我们还是等会再说。”
百毒尊者冶冷哼了一声道:“照此情形,金蜈宫必定等到天晚后再行发动,我们倒不可太过托大呢!”
四海神偷倏地立起身来道:“走!咱们不要太闲着,趁这时出去转转吧。”
两个老怪物不待继光表示意见,已如两道清烟般溜下台去了,黄龙道长笑道:“让他两个出去看看倒好,免得着了人家的道儿还不知道呢。”
此刻台上元元大师已和金蜈宫主人动上了手,元元大师鉴于绿林圣者之败,一上手便将少林百步神拳施出,拳风虎虎,掌掌风生,每出一拳均具无穷威力。
但尽管他拳势有如怒潮一般,着着进逼,而柳如烟却始终从容不迫,悠然流转于劲风潜力之中,间或出手攻出一二招,元元大师必被逼得连连后退。
元元大师为少林派硕果仅存长老,论功力当在六七十年以上,只因生性暴燥,有许多佛门中玄奥之学无法参悟,是以难臻上乘功果。此刻连攻对方三十多招,竟无一招奏效,心中恼怒之下,倏发一声虎吼道:“有种就接老衲这招式试试!”
双掌一圈一抖之下,忽的一掌发出,这掌竟一反刚阳而为阴柔,但觉出手轻飘飘地毫无力,且不带一丝风声。
柳如烟知他这一招是佛门无相神功,但她却不放在眼里,格的一声轻笑道:“本宫正要考量考量你的无相禅功究竟练到了几成啦!”
罩袖轻轻往外一拂,也把鸿蒙紫气发出,一股迷迷蒙蒙的紫色雾体,倏从袖底涌出,霭霭向前推出,双方这时相隔约有半尺,虽彼此都发出了最具威力的一击,旁人却看不出一丝征兆。
直到两股力道半途相遇,威力立现,但听裂帛似的一声大响,轰然一声,台上倏然激起数十道急疾劲风,哗啦啦!较技台的蓬顶竟被这股旋风全都掀去,跟着格登,格登一阵暴响,元元大师不自主的倒退了四五步,台上地板被他连碎了七八块。
大的效果,不仅许多看热闹的观众替她不平,连那面黄龙道长、海天神叟以及武继光等都觉得天龙道长这时出面动手有点偷巧。
天龙道长为武当耆宿,怎肯因此予人口实,金蜈宫主人虽一再催促,他仍迟迟不肯动手,此举到正中柳如烟心怀,偷眼向天空一瞥,天色业经早巳暗了下来,一轮银盘也似的明月,若隐若现的挂在一端,心里一阵冷笑道:“你们不用得意,再过半个时辰,就有你们瞧的了。”
当下微微一笑道:“道长既不肯于这时进招,柳如烟便恭敬不如从命。”
果然把双目一闭,就在原地调息养起神来。
此举倒大出七派掌门人意料之外,都不禁暗暗着急,坐在台前空地的怪叫化几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冷笑道:“这老道士真是糊涂透顶,此刻是什么时候了,他竟讲起仁义道德来,等会金蜈宫的阴谋发动,后悔就来不及啦!”
就在这时,倏然一阵尖锐刺耳的羌笛之声由山峰头响起,就着四面八方一齐应和,在场之人不禁为这突来的羌笛声惊得一跳。海天神叟呼的立起身来怒道:“这必定是金蜈宫主人闹的鬼。”
武继光曾在荒漠听过这笛声,也立起身来道:“老前辈说一点不错,这正是金蜈宫的信号。”
话犹未了,倏闻一声暴喝道:“好下流的东西,竟用这种卑污手段来对付我们。”
呼,呼二条人影如飞射到,竟是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继光忙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四海神偷还未及答言,台前倏起—声厉啸,刚才金蜈宫主人所乘彩舆之内,蓦然发现一条灰影,直向站在较技台上的天龙道长扑去,但觉一阵人影闪动,天龙道长突然闷哼一声,直向台下翻了下来。
这一切的事情,都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发生,对座的七派掌门人,不约面同一齐跃身下来抢救,但天龙道长早于这时一跃而起,哇哇连吐了二口鲜血,猛地双目一睁对着凌风喝道:
“你们不必管我,火速准备应变。”
蓦然,台上一阵桀桀怪笑道:“今天这信始峰就是你们埋骨之地,一个也别想活命。”
因为刚才一连串的变故接踵而来,继光那么锐利的目光,也没有看清天龙道长是被什么人打下台的,这时听她发话,才发现台上多了一个身披玄色披风的狰狞老媪,满脸黝黑,一双怪眼深陷,射出的绿光足有一尺多远,正和柳如烟并肩的站在台上。
一听她那狂妄的口吻不禁心头发火,冷笑一声道:“武某就不信今晚埋骨始信峰的便是我们。”
呼的一纵身,直向台上扑去,哪晓得他的脚尖才刚刚点到台上,老媪和柳如烟的身形已杳,跟着一声暴喝声起,西蓬的七派叛徒已一齐发动。
少林玄虚率领了二十几个光头,冲向继光,昆仑、五台等派的,却向黄龙道长、海天神叟等冲去。
继光跃到台上没有截住金蜈宫主人和那老媪,却见一群和尚向他冲来,不禁心头火发,大喝一声,呼的一掌劈出,玄虚所率领的这群叛徒,都是少林二三代弟子中武功颇有成就者,均具有三四十年的精纯工夫,一见继光掌风狂飙般卷到,纷纷举掌来迎,准备合力接下他这一招。
可是他们身形跃起有先后,几人联合出手,虽然把继光这一记猛攻挡住,终因出手先后不同,力道未能适时配合,致令首当其冲的二僧,被奇猛的潜力震得口喷鲜血,倒翻下台。
群僧见他一击威力如此猛烈,不禁全都一怔,玄虚惟恐他们气馁,虎吼一声,双掌齐发,呼的平胸推出,经他这一喝,群僧也立即猛攻而上,一时掌影纷飞,狂飙怒啸,由四面八方攻到。
继光虽深恨这批少林僧人不知死活,但一时之间却无法脱身,东蓬上的黄龙道长,海天神叟父女以及百毒尊者等,也和继光遭遇到了同样情形,几人刚纵下蓬来,便被七派的叛徒困住。
这时场中混乱已极,看热闹的人虽有一二百,内中也不少高手,但他们既无组织又无目的,事情一发生便到处乱窜,只有丐帮的人和七派门下,仍然保持镇定。
四处的羌笛声,一阵紧接一阵,凄厉阴森,慑人心魄,但却久久不见动静,怪叫化眼看七派叛徒对继光等发动围攻,直气得三陵眼暴射精芒,指着七派掌门人大喝道:“你等身为掌门人,怎的连几个门下的弟子都无法约束,你等真个枉称是名门正派了。”
紫虚上人被怪叫化这一顿数说,他急得满面通红,顿脚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一着错满盘皆输,如今只有仗着我佛慈悲,先行把这些叛徒打发再说。”
话落纵身便待加入,怪叫化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解决吗?你们一加入,不仅无法帮忙,反而会造成紊乱,试想你们都是一般的和尚道士,别人怎能分别得出?
况且金蜈宫主人正要你们如此,她好捡现成的便宜,依我叫化看来,这些叛徒虽多,不见得便能奈何人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