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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七宝明月楼-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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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蓝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显露出一点迷惘,他也想知道,是否真的能如勃日暮所说,他今天醉死,明天早上就能不记得她了……
 
  但愿吧……

  当晚半醉的海蓝被勃日暮差人送进了秋娘的香闺,勃日暮心中终于觉得稍微舒坦了一些,好像搬掉了一块石头,或者是,无形中消灭了一个对手。尽管这个人,也是他的朋友,是他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
 
  只是,人在某些时候,还是要自私一点的。
 
  第二天近午时,勃日暮特地请人去叫了那秋娘来为他弹曲子。听曲是假,看戏是真,他巴不得海蓝干脆就住在那花楼别走了才好。

  那秋娘本就是那条街上最温柔贴心的歌姬,年轻貌美赛过她的多的是,可是她却凭着一手好琵琶和一副解语花般的性格在烟花之地站住了脚。毕竟男人最喜欢的,除了漂亮的女人,就是温柔的女人。秋娘的善解人意和贴心是出了名的,但凡与她相处过,几乎没有男人能不对她上心,在他的宴会上,不少贵公子都对这位秋娘赞不绝口,他早已有所耳闻,心中有数。

  海蓝的个性,绝不会喜欢轻浮妖艳的女子,所以勃日暮舍弃了一众年轻的美人而独独挑上秋娘,就是因为她温柔。

  一个受了情伤的男人,总归是会被温柔的女人所吸引的。
 
  秋娘直到近黄昏才到,却是一身疲惫憔悴,眼神里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看得勃日暮心里暗暗惊奇。
 
  秋娘向他告罪,勃日暮这么骄傲的人,向来是不等人的,何况是一个青楼的歌姬。
  
  但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

  秋娘弹了两首曲子,勃日暮才漫不经心地问,“不知有秋娘伺候着,海公子昨夜过得可好。”
  
  秋娘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他当然很好。”

  只是手指上的动作停了,眼中也露出一种迷惑。

  勃日暮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他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仆从回禀说海蓝一大早便离开了花楼,照说过了一夜,秋娘提起海蓝,怎么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秋娘今日也是来向世子告辞的,承蒙世子照拂,秋娘心存感激,只是秋娘从今后再也不会出来弹琴了。”
  
  这话倒是不错,他请她来弹曲,也是照顾了她的生意。

  “莫非海公子要为秋娘赎身?那可要恭喜你了!”

  秋娘摇摇头,“秋娘早已自赎,何谈他人赎身,是秋娘要回乡去了。”

  回乡?

  怎么不是赎身?海蓝这样的性格,跟她过了一夜莫非半点情意没有?勃日暮脸上的笑顿了顿,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海公子只怕舍不得秋娘吧,依本世子看——”

  “世子,那位公子他,没有——”秋娘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本不是光彩的事,秋娘可能老了,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秋娘。”

  经过昨天一晚,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在风尘中打滚了十年,她最好的年华已经不在了。当年出来挣钱,不过是拼着一口心气,想着要那个嫌她家拿不出丰厚嫁妆的人家看一看,她也是有骨气的,宁愿出来卖艺,也绝不叫人以为她只能委曲求全嫁作人妇,她当年也是想着卖艺不卖身的,想着一定要留下清白的,可是不过短短数日,她便已明白,她是多么的天真,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想要在这世上挣一口饭吃,是多么不易。她屈服了,妥协了,不得不下了场子陪人,但也不是谁都陪的,也不是谁都能叫她屈服。

  这些年,家乡还是有人在等她,等了她十年,十年前就一直仰慕着她的一个普通的男人,她从没想过要嫁给那样的男人,尽管她也感动他不嫌弃自己,可她不甘心。因为那人只是不算穷,可也绝没有富过当初她要嫁的那个人家。

  见多了男人丑陋的嘴脸,她仿佛已对所有男人都死了心。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回去。
  
  “他……他就像个木头,进了屋子倒头就躺下,我怎么……怎么想法子……他都无动于衷……不,他简直是块顽石!”秋娘似有些羞恼,紧紧咬着嘴唇,但是脸上又不全然是气愤,还多了点什么,末了长叹了一口气,“世子还是另请高明吧,秋娘老了,没当年那么风光了。”
  
  “秋娘不用妄自菲薄,假以时日,相信一定可以——”

  秋娘摇摇头,“若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用,再多的时间也不管用。我就在房里,他还能倒头就睡,对我无动于衷,秋娘实在想不出,他的心上人,要好成什么样子,才能引得他这么痴心。”
  
  勃日暮不说话,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秋娘心里在失落之后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她是累了,该回去了,也许该再赌一把,相信一次,那人既然可以对心上人那么用心,未必她就没有那样的福气,她也是有人在等的,只是,她需要一点信心,再上一次花轿。

  想通的刹那,她仿佛又恢复了自信。

  其实,除了容貌,七宝未必就强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秋娘多少,不过,如果一个人真正爱上另一个人,就算是有别人比她更好更美,他还是会死心塌地爱着她的。

  爱情倒底不是可以勉强,或是,假装的东西。

  除非爱已不在,像七宝这样,什么都不记得,才最痛快,最干净,最一了百了。


六六

  阳光从窗格中斜射进来,扬起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一名内监恭敬地侧身,请金刀公主进入清宁殿的正厅。金刀目光明亮,面孔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挑战般地站在太后面前,毫无行礼的打算。
 
  屋中上首坐着海明月、年轻的皇帝长乐,海英肃立一旁,厅中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与窗外明媚的春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刀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太后,一束光线正穿过窗格,轻轻落在海明月的脸上,为她的端庄优雅添上了两分明媚。
  
  “皇姐来了,母后和朕已等你许久,还在担心你会不来。”长乐率先打破沉寂,他眉梢一挑,满脸带笑,语气真诚,只眼中的笑容,稍显冷淡。
  
  宁太妃当初是第一个嫁给先皇的女人,金刀公主是他们的长女。而长乐与这位皇姐年龄相差悬殊,他出生的时候,金刀公主已经长成,且脾气飞扬跋扈,对他也从未表现出半点长姐该有的亲热或温厚,他们的感情,实在是说不上热络。
  
  “我为什么不来?这宫里还没什么地方是我金刀公主不敢来的!”面对皇帝的示好,金刀公主并未回报以同样的热情,她语气冷淡,眸中微带寒意。

  海明月静静看着金刀的脸,淡淡一笑:“赐座。”

  “不必了,有什么要说的还请尽快,我还邀了探花郎游春,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她的语气极其不恭敬,连长乐的眉头都不舒服地皱了起来,“皇姐,你怎么能这么跟母后说话——”

  金刀公主这时才转脸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感到一种悲凉弥漫上她的心头,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中,他们同样是姓勃,可是,为什么却不同心,甚至于,他站在海明月的一边,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长姐。就因为海明月,一家人四分五裂,他却还叫她作“母后”!
  
  长乐与她对视了片刻,移开了目光。

  “长宁,今天找你来,只是闲话家长,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说起来,哀家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海明月看了一眼海英,她立刻恭顺地跪下,高举自己手中的托盘。
 
  金刀公主的目光落在那个托盘里的金碟上,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静静地躺着。
  
  “什么意思?”
 
  “兀术新继位的可汗,皇姐知道是谁吗?就是楚柯,上次你们还见过面!”皇帝突然显得兴致很高,嘴角的笑容不断加深,“他派人来大历请求和亲,使者带来了这枚玉镯,朕一看就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那是父皇在世的时候,赐给——”
  
  “这是我的。”金刀瞬间明白,今天等着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家庭聚会,闲话家常。
  
  “兀术与我大历的战争已经持续很久,大历虽然险胜,可是也受到了重创。朕开始还在犯愁,若是楚柯继位后,再掀战火,将会给大历带来不尽的麻烦。如今天赐良机,他爱上了皇姐,前来求娶,这实在是大历与其修好的大好时机。只是不知道皇姐,是否愿意?”
 
  嫁金刀公主,附带一批兀术人最为需要的粮食和食盐、丝绸、耕器作为嫁妆,可以换来十年的和平。
  
  金刀公主神色冷凝:“行了,我懂了!国家之间联姻以图安定,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策略,现在你们瞧上我了?”
 
  长乐笑盈盈地道:“是兀术可汗挑中了皇姐,爱慕你的美貌。楚柯,皇姐也见过,英俊潇洒,且文韬武略样样兼具,皇姐若是嫁过去,便是兀术可汗大妃,有大历公主的身份,皇姐的地位,绝无人可以撼动半分。”
 
  金刀眼中的悲伤渐渐变成利刃,她直视着自己的弟弟,大历年轻的皇帝,“听皇帝陛下这么说,倒也很轻松,假如你是女儿身,愿意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吗?愿意去做那穷山恶水之地的大妃?”
  
  长乐目光与她相触,未有丝毫退却,“如果朕是皇姐,朕会去!”
  
  “因为朕是皇族,无比珍爱大历的子民和这片天下,未免再起战火,自会权衡利弊,作出对大历最有利的选择。请皇姐放心,大历永远是你的娘家,长乐在此立誓,如你嫁过去,真的受了委屈,朕会亲率大历万千将士,一举踏平它兀术,恭迎皇姐回朝!”
  
  这番话说的真情实意,连太后都不由侧目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帝,为他的这番陈词而惊讶。
 
  金刀目光不复犀利,她低头想了想,“这玉镯怕不是我送给他的吧,如何到他手中?”一时她自己也愣了愣,突然大笑,笑了好一阵,笑声既放肆又隐有些悲苦。“我还说,自己已不是少女的年纪,如何能被兀术王看上,原来人家看上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皇帝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长姐,不知道她的情绪转变为什么如此奇怪。
  
  她一直怨恨自己的父亲,他的赏赐,她半点也不在乎。这玉镯她已送给了一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当作不值钱的东西随便赏给了一个女孩。金刀胸口的话盘旋了许久,还是压了下去。
 
  她没有那么伟大,不想代替别人去和亲。可是,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她老了,也累了,她不愿再困在这片天空下,守着一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美梦,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不管以什么方式!
  
  “我愿意出嫁!”
 
  走在高高的宫墙内,金刀沉稳而疲惫,她感到自己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这里的空气都让她烦闷到无法呼吸,现在她有机会可以离开这群人,为什么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她等待了这么久,难道连那个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要远嫁吗?不,她要见他一面,无论如何,要见他一面!
 
  只有一个方法!
  
  ……

  “哥哥,那个人今天又来了。”
  
  贺兰雪轻轻咳了一声,“你说海蓝?”
 
  “嗯!就是上次穿蓝衣的公子。”七宝很惊奇,那人竟然能契而不舍地来找她,只为了听一个解释,他要解释,那什么样的解释能够令他满意?说她生病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不记得海蓝这个人,更不记得以往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这样他是不是会满足,是不是就会走?
 
  不,这么说了,他只会问,为什么生病,还能不能想起来,甚至于,他会更加纠缠不放,直到她全部想起来为止。
  
  所以七宝一直保持沉默,装作没有看到他,对他一切的言行彻底漠视,这样日子久了,他自然不会再来。
  
  七宝在某些时候,对海蓝表现出来的冷淡漠然,让玉娘在一边看了,也不免惊讶不已。只因她是这般爱笑、温柔,讨人喜欢的女孩,偏偏在对待海蓝的时候,显示出她个性中隐藏着的,执拗与坚定。这种性格,绝不属于失忆前的七宝,倒像是一场大病,让她个性中本不为人知的部分,渐渐显山露水。
 
  她断的异常干净,让贺兰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清楚,七宝和海蓝,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至少七宝对海蓝已经没有丝毫的情意。然而,当贺兰雪看到七宝用很冷淡的语气谈起找她的人来,他心里又会产生很奇怪的错觉,他甚至觉得,现在的海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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