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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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六才有比GP的资格。三大双他们赢不了,HZ目前就没赢过,TY虽然赢过,但也就那一次冠军赛,这就去了五对。
YL必须赢下来。
YL基础分本来就与他们相差无几,只是完成略差,PCS也不高。这个基础分,是以YL上赛季的程度——短节目抛3A加自由滑标配来说的,今年因为有冬运会,所以国内大奖赛取消,全锦赛推迟,他们还没参加过比赛。但是以YL的进步速度,自由滑抛3A、捻四、两种三周,这三种升级方案,只要做到了2个,就能超过自己。
要是国际比赛,曲蕊不至于担心至此——他们的PCS优势足以抵消YL的高基础分,而且YL的基础分还不一定都能拿到,能完成的难度才叫难度。
但是国内比赛,PCS非常紧,一两分就是一个档次,完全体现不出差别,那么变数就来了。
要是表演滑是真比赛,也好啊……直接一场比赛定胜负,输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对自己的两套比赛节目,曲蕊还是有信心的。
跟在QL后面过来的李昂没能跟鲍博说上话,却意外听到了曲蕊向鲍博“讨教”的全过程。尽管曲蕊用的是不经意的口气,但她的那点掩饰小手段,哪瞒得过李昂。
原来他们在忌惮,在害怕呢……至少曲蕊怕了。
QL的优势一直都不在难度,在全面性。虽说他们目前的竞争力不如HZ,但是他们的缺陷一直都不多——不是身体条件上的不足,不是训练思路上的偏差,也不是付出的汗水不够多。就像盛水的容器,QL的底面积很大,在注水速度差不多的情况下,他们的水面上升速度会慢,但是因为底面积大,同样的高度,他们的水量比别人多,由于水面的高度有限,也就是能上的难度有极限,换而言之,随着时间的推移,QL会越来越强的。
这一点,与TY如出一辙,但是曲蕊似乎没有TY那样的耐心呢。
等不及要学HZ那样双四吗?拿你们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碰?
现在合乐的是陈洁歆,YL在场边静静地等待,等待他们的表演时间。
《Tonight I Wanna Cry》,要是把Cry改成Smile也许更符合李昂现在的心情。YL的进步模式,与HZ和TY的循序渐进的进步方式不大相同,因为两位选手一个进入了黄金年龄,一个却还在打基础,于是不得不两条线交替进行:一口气上一个难度,可能难到让人大吃一惊,然后巩固一段时间,再攀下一个难度。这感觉有点小摊上卖的橡胶泥球玩具,一个拖着一个,虽然大步迈开往前走时袁婧会被拖得踉踉跄跄,但回过头来李昂会非常认真地带着她将这段路小步小步地重走一遍。袁婧这个年龄,也正是女选手进步最快的时期,过了这个村,技术就基本定型,再难有提高了。
这是拜中国双人滑一直以来的选材训练模式所致,男伴,才是这个组合的技术核心,他的实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组合能走多远。YL现在正是这种模式的受益者。
当然,两个人外貌上的不搭,就只好忍忍了,又是一对大叔,不对,大哥与萝莉组合。初中生与大学生谈恋爱看着是别扭,不过对比SR不但年龄代沟巨大还带民族人种差别,YL已经算很好的了,再等几年,等袁婧十五六岁的时候,看着就很搭了。至于现在,只能让袁婧在化妆发型服装上拼命往成熟靠,可惜给人的感觉就像小姑娘偷穿妈妈的高跟鞋。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痴心不悔的嗓音已经深深植入每个人的耳朵——YL的音乐选择确实比QL高明百倍,相当扬长避短——袁婧既然表演还不够火候,那就交给李昂来吧!她只要作为他的魂萦梦绕那个“她”,必要的时候出来亮个相就足够了。
只要够仙女,够配得上这种深情,就是成功。
最后,他在梦境中轻轻抱住了他的情人。
曲蕊眼光中满是艳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死心吧,这种浪漫的调调,他们也不是没滑过,比如《爱之梦》,但是浪漫的只有曲蕊自己,总不能指望的刘元凯去扮白马王子,他没带副苦大仇深或者上刑场的表情就是浪漫了。
所以许俊曾建议他们滑《我的父亲母亲》。
土得掉渣了些,但是可能是最适合QL的选择,当然曲蕊没采纳,她不喜欢穿大红色。
曲家家境平常,曲蕊的爷爷早逝,奶奶一个寡妇抚养一双儿女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曲蕊的父亲又因工伤失去了劳动力,虽说有工伤赔偿,可日子肯定宽裕不起来。曲家第三辈,就是曲蕊和表哥赵钊,年纪最小的曲蕊,没少捡上面人的旧衣服穿——奶奶的、妈妈的、姑姑的,幸而赵钊是表哥不是表姐,也就小时候可以穿他的衣服。奶奶的一件大红棉袄,不记得穿了多少年,直到再也套不下,才被奶奶恋恋不舍地放回樟木衣箱里,珍藏起来,可能觉得以后还能穿,丝毫没有意识到,就算那料子再好,也经不起这么多代人穿,原本就很粗糙的印花已经褪成一团团模糊的斑点,像没洗干净;样式更是古老得可以进民俗博物馆,曲蕊一点也不喜欢穿着它上学被同学当怪物围观的感觉。
《How Deep Is Your Love》是蓝色的裙子,《魅力女人》是白底红点花裙子,《爱之梦》白裙摆上晕染渐变蓝色,《黑桃皇后》黑底带亮片,样子是欧式的,《巴赫G大调第一号大提琴组曲前奏曲》黄色和金色,《夜曲》宝石蓝带黑色,表演滑《美丽人生》是粉红舞裙——没有一件是大红色。
而曲蕊能有这么多衣服换,也说明宋江川对自己的选手,从不吝啬。。。。。。或许应该换个说法:宋江川是个很有能耐的教练,本身业务水平高,在国家队话语权够大,会为自己的选手争待遇。从这个角度,能解释为什么他门下的选手是最多的——待遇好,大家当然削尖了脑袋要往他手下凑。
曲蕊和刘元凯都是有了孙廷光的推荐在前,本身也被宋江川看中,才得进入宋江川门下的。冬运会双人滑参赛选手中,宋派选手极有可能占据半壁江山。数量优势,再加上质量,宋江川现在需要的,可能只是时间了,让时间来证明他的成功。
QL和YL这次中国站表演滑,将是一个极有力的证明,与他们的师哥师姐TY一样,他们将在两个月后的冬运会向三大双为首的老一辈,发起有力的挑战。
YL的表演结束,退到一边,让出冰场,下面是鲍博,鲍博之后就是冰舞选手了。李昂不经意瞟到护栏边,曲蕊煞白的脸色。她手里拿着许俊递给她的手机,眼睛在往前看,但肯定什么都没看到,因为那一瞬间人已经懵了。
然后她迅速转身,下冰。刘元凯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他看到宋江川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郑重,还叮嘱了几句什么,然后曲蕊、刘元凯匆匆忙忙换下冰鞋,离开了冰场,之后的全体带妆彩排也没有再露面,HZ从训练基地赶来,临时接替了QL的位置。
这样,HZ除了“哥妹组”的绰号外,又得了一个“救火队”的称谓,不管怎么说,他们在关键时刻,总能顶上,而且总是表现得不错。当时国家队傅紫筠还在打点滴,NJ休息日两个人都逛街玩去了,SF的男伴范承英前几天腿有点拉伤,也只有HZ能上了。
《飞越海洋》在日本站的时候就获得了广泛好评,这次中国站虽然是仓促上阵,却一点也看不出来。HZ两个人甚至比日本站的时候还兴奋,高/潮处的托举,何若晗先“展翅高飞”,后到处乱派飞吻,直到底下的张凌峰“不满”地晃了她两下:别秀了,我还在底下撑得快累死了!惹得观众大笑不已。
鉴于日本站的时候,并没有这个细节,到底是新加入的编排,还是HZ临时起意自作主张就没人深究了,大家只要跟着这一红一蓝两条“小鱼”一起快乐地拍手大笑就好。
到答谢表演结束,晚宴时分,大家才得知,曲蕊的奶奶不幸去世了。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大一双儿女的要强人,连死都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从送进医院,到去世,还不到24小时。
那个电话,就是曲蕊的姑母打给她的。老太太在家中突发心脏病,幸而儿子媳妇都在,女儿女婿外孙孙女也都见到了她最后一面。
老太太临终的时候,神智异常清醒,虽然说话吃力,但是后事交代得有条不紊,就连她那破破烂烂的樟木衣箱都记得提醒儿女不要随便扔了——“那木头是好东西,驱虫,放衣服不用樟脑丸……”
末了,又哆哆嗦嗦地要媳妇把自己脖子上带的一个小金佛取下来给孙女带上:“蕊蕊是女孩子,八字又太轻,要压一压,原来不敢给,怕折了福……现在不怕了。”
曲蕊只是哭。
那个小金佛,她曾听母亲和舅妈议论过,说是曾祖母的陪嫁,要不就是聘礼,总之是个真东西,大拇指大小,分量却沉甸甸的。奶奶一直贴身带着,连亲生儿女都不给看,这才藏了好多年。曲蕊的妈妈曾埋怨奶奶不传给她是看不起她这个媳妇,如今这点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老太太的确重男轻女,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重男轻女,作为一个寡妇,得吃多少苦头才能把一双儿女抚养成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女人的难处,所以她不想要孙女,她要孙子。她的女儿生的是儿子,女儿女婿两口子都是过日子的人,毋须她担心;可她的儿子却只有曲蕊一个女儿,曲蕊没有姑母那样的拎得清的头脑,又有不顶事的父亲,糊涂虫母亲,舅舅家一群白眼狼……老太太不得不担心。
指尖上,小金佛似乎还带着奶奶的体温,耳边奶奶声音已经飘渺而遥远:“女孩子家,天生就吃了亏,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明白,哪是正路,哪是歪道!”
奶奶不是不疼她这个孙女的。只是苦日子过惯了,没有“女孩要富养”的观念,曲蕊的姑母也是穷养大的,还不是争气得很。
曲蕊挪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一直以来,身为男性户主的爸爸,自打工伤之后,就再也没有挺直过脊梁,为了能偷偷喝几口酒浇愁,宁愿母亲把自己当窝囊废。妈妈倒是能干的,每天从早到晚手脚就没闲下来的时候,可是行事却总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弄得家里一团糟,多亏上有婆婆坐镇,旁有大姑子照应,这个家还不至于四下漏风。
但是奶奶现在去世了。
如果曲蕊是男孩,这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承担起这个家了,三代单传的孙子,父亲是个残废,他不当顶梁柱谁来当?
女孩……女孩子家,天生就吃了亏……
作者有话要说:
☆、促膝谈心
泪珠一滴滴落下,然后一双手从背后搀起了她:“别跪了,去歇歇。”
不用回头,肯定是刘元凯,奶奶的灵堂上,人来人往,可别指望爸爸能站在这里,妈妈也就能干点斟茶递水的活儿,实在上不得台盘,她一见大场面就不会说话,得罪人了还不自知。最终是姑父姑母一家出面,连表哥都得上阵迎来送往。
忙碌之下,曲蕊这个家中最不重要的人物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唯一的孙女,跪在灵前哭得伤心一点,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没人注意到她跪了多久,身体受不受得了,这是冬天,家里虽有暖气,但是屋门打开,迎来送往,冷风呼呼地往屋子里灌,直直地吹到她身上。
这个时候,唯有刘元凯这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和亲属关系的人,最关心她。
灵堂设在客厅里,一侧的两个房间一个里面都是今天晚上守夜的几个亲戚;另一个空着,因为没装暖气片,那是曲蕊的房间,不过总比门洞大开的客厅好,起码可以让她休息一会。跪这么久,腿肯定都麻了。
开了灯,看到她的脸色苍白,摸着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刘元凯对她说:“去床上偎一会吧,暖和点,把鞋脱了就行。”
曲家的紧巴日子,他也是知道的,未必是真拿不出钱来,而是观念问题。这间房一直就没有暖气,但是曲蕊的奶奶说小孩子火气旺,冷一点没关系,所以,以前是曲蕊的爸爸住,现在就给了曲蕊。
刘元凯摸摸被褥:还是挺厚的,下面铺着电热毯,偎一会就好了。只是隔壁的麻将声实在摧残神经。但也不好说什么,要熬夜,干熬能熬多久,要是打麻将,几圈下来,就差不多了。
身体暖和一点之后,曲蕊的大脑才重新活动起来,看看外面,天早就黑了,外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麻将声就显得越来越刺耳。
她问刘元凯:“几点了?”
“转钟了。”
“你还不回家?”
“不要紧,我爸妈都知道我在这。我爸失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