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莲夜 by 麒之离殇-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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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关了起来。”
我顺手敛起墨湘散在我腿上的一缕头发,食指和拇指一点点揉动着:“你好象把自己撇的很清。”墨湘挑起另一撮头发放到我手心里,然后说:“原本就与我无关,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敢发誓你对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话吗?”
墨湘沉思片刻,垂下眼睑,低低的回答:“我不敢。”
我手上瞬时收紧,大声道:“在我面前演戏很好玩吗?”我放开墨湘的头发,一脸释然的说:“我知道了,你是东隋国派来的,奸细,对吗?”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墨湘我轻声启笑道:“东隋王好计谋啊,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送上敌国王上的床,夜夜笙歌,云鬓花颜金不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些你不是都做到了么,最后一步借刀杀人,想必你也参与了吧。”
“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墨湘极力的解释,我安静的等他把话说完,可是等了半天,他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要去伤害你父皇。真的,没有。”
“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我瞪着墨湘,墨湘只是闭了嘴巴,不再开口了。
偌大的皇宫里面,各处都有侍卫和御林军来回的巡视,片刻都不休息。连只苍蝇都难以飞的进来,就算不小心飞了进来,恍若迷宫似的皇宫,若是外面的刺客,怎么可能能把握住准确的时间,在精确的地点里,伏击杀人。
皇帝的寝宫,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刺客堂而徨之的潜伏在此,并且算准了皇帝圣驾的路线和时间,让他在极精确的时间里,避开所有的侍卫对皇上下杀手。怎么想都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它偏偏就发生了。所以它绝对不是天意,而一定是人为。
或者是朝中对皇上不满请来的杀手,或者是潜入苍澜国的东隋杀手,也可能是苍澜国里某些人和东隋国联盟后的计谋,还有就可能是……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想要苍澜国发生动荡,再从中间谋取自己的利益。无论他想要的利益是什么,这件事对母后和凌烈哥哥都造成能很大很严重的影响,不管是谁,我绝对不放过他。
墨湘说他知道混在皇宫里面的奸细是谁,想来墨湘和他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不然墨湘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能在这个皇宫里面安稳的坐在这里喝茶。可是他如今又像似要把这个人告诉我,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借我的手杀掉,还是墨湘他只是为了迷惑我的心志。怎么看墨湘都不像似个东隋送来的单纯的男宠,只是不知道,他欺骗了的是我父皇,是朝中大臣,或是只我一个?
“我现在所处的,是一个陷阱吗?”我放淡了语气,轻声的问墨湘。
墨湘抬起慌乱中的眼睛,一汪秋水,星星点点,看得我快要沉醉其中。我搭在地上的衣袖被他用力拽紧,看到了他手背上冒起的青筋,还有变的苍白的皮肤,一丝颤抖着的声音,像划过天际的鸽翅震动的清音。
“是的。”
我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咧。”
墨湘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殿下?”
你们既然挖好了陷阱让我跳,如果我不跳的话,似乎就太辜负你们的期望了。话到这里也务须再问什么了,我想从墨湘手中抽出衣袖,起身走出去。
墨湘拽紧了手里我黑色的袖子,双眼含泪的问我:“明知道是陷阱,殿下也要往里面跳吗?”
“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我一点点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你们的戏演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没有一个人入戏,那你们这么长时间的演出不是白费了?我这是在帮你,还不需要你的感谢,我人很好吧?”说完抛给他一个媚眼。
看他依旧死死的拽着不放手,袖子里弹出把小巧的匕首,手起刀落,袖子一分为二:“这件衣裳今天才上身,你若喜欢,分一半给你。”
感到胳膊上一阵轻松,好象放下了万斤重担似的,抖抖肩膀,朝门外那明媚的天地走去。步子还没移到门口,背后就一阵轻响,是墨湘飞奔过来的声音。接着一个温暖的身子在背后搂住了我,低低的呼吸声在耳边不停浮响。温热的气息扑着我耳后,惹得我浑身难受。
身体很自然的做出了反映,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墨湘光滑细腻的脖子,极细的血痕在白色的脖子上绽开,丝丝的鲜血,从伤口沁了出来,宛如在血中绽放的红梅。环在腰上的手臂没有动弹,所以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也没再动。
耳边忽悠的吹来一口气,暖暖的,惹得我起鸡皮疙瘩,一直从耳后蔓延到肩头。刀口刚欲行动,就听到墨湘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出了缔宫,末痕远远的看见我,立刻就奔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看我有没有哪里受伤,看到被割破的半截衣袖后,眼睛里闪了闪,见我没开口,于是很听话的什么也没问。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袖子上面,自嘲一笑:“看来我不适合穿黑色呢,才上身,就破了。”末痕没有开口,我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领着他向奇轩宫走去。
“你去把明晚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尽可能的全面一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有一丝无法遮掩的颤抖,我知道这并不是由于天气的关系。
可能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安,末痕有些担忧的问:“殿下担心明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放心好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已经将昭明宫里的侍卫换下大批了,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是齐未带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万一的。再说末痕也会拼死保护殿下的,我向殿下保证。”
回眸望进末痕漆黑无波的眸子里,那里是多么的坚定和决绝,可是,到底是我多虑了,还是他太单纯了,没到最后一步,我也无从分辨。
夜里睡在床上,这还是我第一次失眠,没有理由,只是胸里一阵烦闷。呛得眼睛生涩,无法平心静气的闭上。睡不着,从床上下来,拉了件厚实的披风裹在身上,从床下藏宝贝的箱子里找出藏了半年的女儿红,揣进怀里,跃出窗子,再一个翻身跳上屋顶。
白天有一些阳光,所以晚上也有一弯明月,由于我极其怕冷,房顶上的积雪早早的就被下人们清扫干净了,加上今天的阳光,我歪在房顶上也不觉得很冷。对着那弯新月,一口一口喝着手里的女儿红,原本极喜欢的女儿红,现在喝起来也没有了原先的那股干醇,涩涩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的故乡再哪里?哪里又是我的故乡呢?这个皇宫那么熟悉却更陌生,恍惚中,有些想念我前世的家人和朋友了。总觉得这个地方让我很想逃离,直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这个黑暗的地方,太多的谎言,太多的预谋,我应付不过来,也不愿意去应付。累了。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第二十四章 是非真假
夜。
冬夜,残冬。
黑暗的长廊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宫灯。
避开所有的下人,我和末痕在一间堆放杂务的侧殿里面。夜已经大黑了,我和末痕也已经换好了一身夜行衣,我坐在一个高台上,脱下了深色的斗篷,露出了那件剪裁极合身,手工极精致的暗墨色的黑衣。正将小巧的机关弹簧飞箭小心的放进袖子里扎好,再拍拍,只希望等下不会用到。
看我有些不似平常的样子,沉默了一夜的末痕也忍不住开口了:“殿下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他也一身黑衣,准备好了。不想回答他什么,只是静静的站着,任月光洒了满身。白天又下雪了,很大,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上去沙沙直响,到了晚上,雪停了,月亮也冒了出来,荧白的月光映衬着荧白的雪,到比白天暗不了多少。这样的天气下,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什么帮助呢。
远处子时的更鼓敲响,噔噔的好似敲打在我的心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原来我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等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听从,知道了吗?”我以命令的口气对末痕说着,“如果你做不到,下次,你就直接提头来见我。”
末痕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眼睛里露出一些诧异,但是还是听从的点了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转头对他露出个冰冷的笑容:“走吧。”
这个时候,正是昭明宫里大内侍卫换班的时候,这个是母后和凌烈哥哥探听清楚了告诉末痕,末痕再告诉我的。前前后后只有一分半的时间,我和末痕只能卡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探进昭明宫。不是不可能,在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时候,还是能成功的,尤其是帮助你的人是皇后和太子。
与末痕比肩,几个起跳,跃上了昭明宫一旁的宫闱的房顶上。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大片铅色的云彩遮住了,没有了月光的照射,大地变得昏暗了很多。我拉起面巾遮盖住弯起的嘴角,末痕也同样将脸隐在黑布下,对他使了一个眼神。末痕微微点头,施展极佳的轻功从屋顶滑到昭明宫的角房,之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末痕在角门上轻扣三声,就算在极静的夜里也很难听到的声音,但是马上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显然是在那里等候已久了。
末痕对着我的方向,挥了挥手,我弯下腿,跃起,在空中翻转一周后落到末痕的身边,将动作放的很轻了,可是免不了还是发出了一丝声响。角门里的人见到我,上上下下瞅了瞅,我见势将贴身放着的蝴蝶玉佩递过去,那人接过,对着光亮仔细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还给我,侧身让我们进去。
在我和末痕即将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一丝很微小的声音传来。“殿下请小心……”
事到如今,再小心也没有用了,只有不停的向前走。
轻声拉开昭明宫的大门,这个时候换班的侍卫正在从东边角门里走来,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好在庭院里种的茂密的树,突出的枝桠在黑夜里,很好的挡住了我和末痕的身影。
闪身进了门,忽然手上一紧,末痕低沉的声音趴在我耳边很轻的说道:“属下先一步到里面去查看,殿下紧跟着末痕。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侍卫,以防万一。”
末痕刚欲动作,我拽紧他还在我手中的指尖,我在黑暗中瞪着他:“我是主子,还你是主子,跟着。”末痕一楞,刚想将手挣扎出来,我一急,另一手伸手扯下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耳边道:“注意我背后的暗箭,我将性命交到你手上,是生是死,全看你的了。”顾不得他听懂没有,抢在他之前闪了进去,末痕立刻回过神来,紧紧跟在我背后。
我拉开明黄的帏帐,踏进从来没有人踏进的地方,屋内灯火昏暗,而且布满了浓浓的草药味,不远处的龙床旁,几个小宫女在打瞌睡,龙床上严实的拉上了纱帐,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黑乎乎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这时末痕伏在我耳边说:“床上有人。”
回头望他一眼,感叹,功夫好就是TM的方便。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快速的移到那些宫女下人的背后,挥出手刀将其全部砍晕。整个动作之中,很快,也很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将其他无关的人都放在地上,我让末痕注意房间各个门口的动静,自己朝着龙床靠了过去。末痕警戒地环视着四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气氛让我感到很难受,总觉得自己正向一个陷阱走过去,可是明明知道前面是等待自己的陷阱,还是免不了的希望那只是自己的猜测,就像似炒股,明知道赚钱的可能性绝对低于陪钱的可能性,可是还是希望自己就是那万人之中的幸运儿,等到最终盘底,能赚得瓢满钵满。
手指触到床边的纱帐,忽然开始发颤,就在那一刹那,我听到背后“咻咻”的两声破空之声,原本应是很低的声音,却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诡异。
黑暗里我听到末痕一声闷哼,接着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像是箭头的声响,我刚想转身,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纱帐里伸出一只手,铁钳般牢牢的禁锢住我的手腕,手掌上布满厚厚的茧子,不是父皇,脑子里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身子一转,另一只手拨动肩头的机关,一只铁制飞箭从被抓住的袖口急射出去,直直招呼向纱帐里面的那个人。
果然,从纱帐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