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谷狂龙-第10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都惊噫起来,琵琶声却像怒潮澎湃似的,压倒了一切声音,高昂铿锵,急骤悦耳,大家全神往地倾听,停止了叫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快得不能再快的身影,斜斜飘至,一掌推出,阻住了铜缸的前进,然后左手伸出食指,将铜缸顶住,走前了两步。
这接缸救人的,却是郑雷,但他却是受命于郑丽丝弹出的琵琶声,这一点只有陈方和云雾狂人知道。
在郑雷接缸救人时,陈方亦已飞到,但是她看接缸已来不及,她快速地伸手将周锐拉了开去。
周锐一看,接缸和拉人的是陈方母子,他刚才对陈方的粗暴,如今心里一感激,于是脸上流露出羞愧和钦佩交织出的尴尬之色。
他想讲几句如谢谢救命之恩一类的话,但是他腆颜地又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郑雷那一派稚气的玩缸动作。
郑雷左手顶着缸,右手掌拨弄着缸沿,铜缸就在他手指上飞快的转了起来,这一转却有了惊人的奇迹发生。
原来一个被他们击得椭圆的铜缸,被他这一转拨,又恢复了正圆形,而且被摩擦生辉,好像是一只新缸一样。
云雾狂人不知为什么亦看愣了,不知道逃走,垂着一条独臂,被围在十人当中。
周锐此时才发觉云雾狂人这怪老人,那副傻瓜兮兮的呆象,令人越看越讨厌,令人越看越恨,他向九人一递眼色,十人就同时向他逼去。
陈方知道这十人全不是云雾狂人的对手,只见云雾狂人右手一翻一翻的,如果不出手则已,出手就不会仅有一人丧命在他的独臂掌下。
陈方急了,大声道:“雷儿有什么好玩,你为什么还不抢先下手,杀掉云雾狂人,不然他又要逃走了!”
她这话对郑雷毫无效果,郑雷就跟一个玩得很起劲的小孩一样,连什么亦不管了。
郑丽丝的琵琶亦弹得紧奏起来,但是陈方一看郑雷似乎仍然无动于衷,手里的铜缸转得更快,脸上却流露出无限的天真和欢愉!
陈方暗暗悲叹道:“雷儿才十四岁,如果他不长得这么大,他应该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但却想不到服了太阴神乳之后,为何还会中此‘神毒’,而年轻轻的就要发狂夭折呢?”
陈方看郑雷,此时既不听话,亦不听琵琶声的指挥。但小霸王周锐等十人,眼看就要逼近云雾狂人,说不定随时随刻都会丧生在他的独臂下,周锐等虽非好人。但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外人手下。
于是陈方一个纵身,就抢先迈过众人,向云雾狂人欺进,出手就是一招“过山蛟龙”,扫劈而出。
她想:“云雾狂人负伤只剩独臂,凭我陈方接他四五十招,想来总不会有多大问题。”
云雾狂人此时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落得如此下场,他早已无颜面返西域,他只想多杀一人就多赚一个。
他眼看陈方到来,心想能在被郑雷杀死之前,先将郑雷的妈妈除去,这一票却是一笔外快,非好好捞到不可。
他出手就是一招杀着“下海斩蛟”,闪电攻截扣至。
陈方的一招“过山蛟龙”,是一招非常诡的毒着,然而云雾狂人的一招“下海蛟龙”,正如打蛇打七寸,恰是陈方这一招的克星。
幸而云雾狂人只有一只手,他右手只能使出半招,另外左手的半招,却是用足代替,足究竟不如手,所以劲道威势都差一些。饶是如此,陈方的右腕,险些就被他扣住。
指风擦过陈方脉门,只感到辣辣生痛,陈方缩手翻腕,陷的一圈之后,右臂平伸,左臂一抄,又一招“戟指东南”轻灵攻出。
云雾狂人把周锐十人都不放在眼里,但对陈方他就要谨慎多了,他左臂伤痛未愈,单独一只右臂,究竟还不太习惯,所以这一次他来个出其不意,纵身仰射,不用手纯用足,一势“鸳鸯连环”,左足踢陈方右腕脉门,右足则直点她胸前大穴,又狠又准,逼得陈方险象环生。
陈方滴溜溜一转,象风车一样的转了开去。
周锐趁机跳到二人之问道:“恩人请退,我上清镇四帮人派,岂能容旁人在这儿撒野,杀敌之劳,岂能假手于他人,看咱们宰了他。”
陈方明知他们非云雾狂人的对手,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便明言,这一迟疑之间,周锐等十人,己把陈方撇在包围圈之外,迅速向云雾狂人逼近。
已经到了攻击位置,十人一个暗示,眼看就要同时出。
倏然,陈方发觉在窗口上的郑丽丝,流着眼泪,流露出至情的神色,弹出的琵琶声,似高山流水,似慈母低诉,似春风送暖,似落花坠地,声音之动人,连铁石人儿亦会为之泣下。
在这一曲琵琶怨之下,郑雷顶着缸,不知何时,一个飘身,好象“穿杨拂柳”已经闪过十人,站在云雾狂人的面前。
云雾狂人一愣,但是他知道郑雷此时,因受琵琶声的心灵感应,在神志模糊不清中,呈现一种矛盾的紊乱,如果他抢先出手,必然激怒郑雷,所以他静候郑雷的变化。
郑雷看来,似乎对云雾狂人还无敌意,他左手指顶着铜缸,右手仍拨转着缸沿,铜缸仍在指上转动如风,他象江湖卖艺人似的,靠着十人,绕场走了一圈。
十人看看他摇摇欲坠的顶着铜缸,都怕铜缸掉下来会砸死人,纷纷后退,包围圈无形中又放大多了。
郑雷第二圈刚刚走一半时,大家都凛然震惊起来,原来一缸满满的酒,突然在热腾腾中鼎沸翻滚起来。
倏然,郑雷双手十个指头托着缸底,缸内立刻升起十股水箭,快如流星横飞,齐向云雾狂人射去。
这十股水箭怪得很,就像捕鱼网似的,一下就把云雾狂人罩在中间,云雾狂人烫得在网中奔来奔去,但是就是无法跑出鱼网之外。
云雾狂人既然无法逃脱,就只好干脆不动,运功站着承受,等一缸酒喷完,他已经全身红肿起泡,奄奄待毙的坐在地上了。
但郑雷却无杀人的凶残现象,他好像一个天真纯朴的小孩一样,傻傻的笑了几笑,并未出声,将铜缸翻过来一扣,把云雾狂人扣在缸里。
然后洒脱的抖了几抖,随着琵琶声的呼唤,走进聚英楼,就向楼上走去。
陈方亦赶快随在他身后,陈方等十人,除留了两人看守铜缸以外,八人亦全随着郑雷上楼,准备一尽地主之谊。
街上先退得远远的众人,又慢慢聚了拢来,他们除了佩服陈方一女子,武功如此奇高之外,对于郑雷,他们就完全把他看成天神下降,他表现的不是武功,而是高不可测的仙法了!食色性也,郑雷几天不饮不食,现在看到这楼上摆了十二桌酒菜,他本能地就坐下大吃大嚼起来。
翠谷狂龙861——
他这时不用筷子,两只手如风卷残云,左手进右手落,右手进左手落,而此时亦与众不同,连嚼都不嚼,整只鸡鸭进嘴就不见了。
他吃了一桌又一桌,整整十二桌都吃了个遍拍,拍肚子,似乎才觉得舒服了。
周税等八男三女,始终在一旁惊愕的看着,陈方则一直跟在郑雷身后。
陈方等他吃完了,才慈祥地道:“雷儿,你吃饱了吗?”
郑雷点了点头,陈方和郑丽丝突然大为惊喜。
因为自郑雷中了“神毒”以后,他虽然有时亦能接受指挥和控制,但却从来不知回答,像这样有知觉的点点头,还是第一次。
陈方惊喜之下,立刻又道:“雷儿,你感到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郑雷对这句话却毫无反应,亦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说不出什么地方不舒服?
郑丽丝及用琵琶声催他,他仍然是好好地望着陈方,然后伏在桌上,就呼呼大区起来。
陈方和郑丽丝都知道郑雷太累了,陈方流着眼泪替郑雷牵动着衣衫,郑丽丝也停止弹奏,流着泪走近郑雷身边,一个是母子之爱,一个是夫妻之情,这都是人类中最珍贵的爱,但是她们二人都知道郑雷就会死去,这岂非人间最悲惨的事o。
周锐等立即又吩咐重整杯盘,添加酒菜,他们分宾主而坐,劝慰陈方和郑丽丝多进酒菜,于是谈论起,云雾狂人人侵中原,对尊为武林盟主的郑雷如何等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这些称霸一隅的帮派首领,对武林大势自然少有所闻,听说郑雷是武林盟主,能飞剑伤人,都立刻围着郑雷,大礼参拜,可惜郑雷此时仍伏睡未醒,神志不清,众人亦只有叹惜而已!
大家知道云雾狂人不过是西域喇嘛,其居心积虑,暗怀叵测,而想称霸中原武林的阴谋诡计,闻至今人发指,都准一备下楼,要将云雾狂人碎尸万段。
陈方立刻阻止道:“按照云雾狂人的武功来说,这一缸沸酒是无法使他丧命的,而这区区三四百斤的铜缸,亦决无法扣得住他,我看这其中有诈?”
小霸王周锐道:“那云雾狂人为什么不逃去呢?难道他等盟主醒来好杀掉他不成?”
陈方道:“他自然不会如此傻,我想这可能与神毒的毒性有关,也许他知道毒性到某一个时间,要经过一种什么样的转变,在这转变之际,他也许趁机要做什么鬼,所以你们还是趁早除去,以免中他的计。”
周锐道:“这样说,我们不去,他也一定会找来的,盟主此时神志不清,他也该不知如何处置,我们还是下去看看,见机行事,早早把他除去,以免他多伤我们中原人士。”
说着,他们八男就先后下楼而去,留了长春和花秋派的二位女掌门,在楼上陪伴陈方和郑丽丝。
陈方知道他们是好意,亦立即定到窗前,向街心望去,以便在必要时,好出手相助。
周锐等出酒楼门后,此时街上围看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大家争相传说,早把酒缸扣人神化了,所以从四方来的人,越聚越多。
周锐等出去,一阵吆喝,说要准备揭缸杀人,胆小的立刻纷纷后退,又退出一个七八丈宽的空场出来。
九个人远远的把酒缸围住,周锐则走到缸前,绕着酒缸看了一圈,也看不出有何异样。
他一式骑马桩,蹲身提气,双手就向铜缸抱去,准备将铜缸抱起,周围九人早已将暗器握在手中,只要一揭开铜缸,就准备同时发射暗器,要了云雾狂人的命。
哪晓得,小霸王周锐正好要抱住铜缸的一瞬间,忽然他“哟”了一声,一个身子就好像重重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向后飞起半空,幸好正被外面的人接住,不然这一下准摔得不轻。
这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大家注视铜缸,根本就连动亦未动,周锐是被哪里来的劲力抛起的呢?
周锐落地后,抖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未负伤,大为光火,嘴里骂道:“他奶奶的,我看你还能做什么鬼,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他从怀里构出六柄柳叶薄刀,一手分抓三柄,气冲冲走向铜缸,他道:“注意了开缸就要下杀手,宁死亦不叫他跑掉。”他这一次可不用手了,走别提脚就是一腿,往铜缸踢去。周锐这一脸踢去,不要说这三四百斤的铜缸,就是再重一些,他自信亦毫无问题,起码要飞超一人多高。
“咚”的一声,这一腿眼看就要踢中了。
但是,铜缸竟未动,周锐却抱着腿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他一条腿血淋淋的,已经断了,他立刻就痛晕了过去。
有两人就立刻过去,把他抬开,其余的人都看着铜缸发怔,不知云雾狂人为什么在缸里不愿出来?这种隔着缸伤人,又不知什么功夫?
陈方亦感到非常奇怪,她回头看看伏在桌上的郑雷,她想:“是不是郑雷要死了?郑雷死不死,云雾狂人似乎都没有蹲在缸里不出来的道理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陈方急忙扬手叫道:“慢着,不要再接近那铜缸!”
她叫过以后,仍然站窗口没有动,因为她亦想不出揭缸之法。
陈方亦会一种“借花献佛”的武功,有点跟云雾狂人这一种隔缸伤人的武功很类似,但是要叫陈方隔缸伤人.她也办不到,所以她一直想不出如何出手?
陈方又走回郑雷身边,摸了他的脉穴,试试他的额部和呼吸,除了呼吸稍为急促一点外,一切都很正常。
陈方毅然道:“三媳妇,用琵琶叫醒他,我先下去看看。”陈方下楼,在檐下顺手取了一根丈多长的竹竿,她走向铜缸,用竹竿“当”的一声,抵在铜缸。
她运起“借花献佛”的武功,想把铜缸挑起。
殊不知,她刚刚抵住铜缸的竹竿,立刻传过来一股抵力,陈方只能运功相抗,竟无法挑起铜缸。
陈方双手握住竹竿,凝峙不动,在一边的人,看她用一根竹竿抵住铜缸不动,除了感到惊奇讶异以外,想不出是什么道理。
其实陈方亦是一样,也感到无限的惊奇讶异,原来从竹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