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神香 第一部佛海妖宅-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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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捞不到啊,是不是小吴跟我玩躲猫猫呢?”我浮出水面换气。
“亏你平日里吹嘘自己像个世界游泳冠军一样,今天真的上战场了,也不见得比我强多少。”赵帅奚落道。
我抹干净脸上的泥水,不服气地说:“你强你下来找找!”
赵帅当然不笨,他先问清楚水深大概几米,听到是两米左右,他才似笑非笑地跳下去。水波荡漾,灯光闪烁,赵帅只找了一分钟,他马上就放弃了。探测洞里就这么点儿地方,一条鱼都能捉住了,何况是一具死尸。赵帅很快就放弃了,他抓住绳子,在水里随波摇摆,对着地面上的李师傅大喊,探测洞下面没人。
李师傅以为听岔了,对着探测洞又叫了几声,直到我们重复说了三遍,李师傅才肯相信小吴真的不见了。我跟赵帅从探测洞里出来,时间已经走到凌晨,李师傅见不能再拖了,于是就想报警求援。赵帅见状立刻阻止,他说一来小吴不知踪影,二来报案后,公安来了肯定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因为探测洞里的确没有死尸,搞不好公安还怪我们报假案。
赵帅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师傅醒悟地赞同,但不报警不是办法,总不能撒手不管。要知道,小吴和老庞打架,接着掉入探测洞,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除了李师傅,所有人都怀疑我和赵帅使诈,工人们窃窃私语,认为我们已经找到小吴的尸体,但谎称什么也找不到,免得要赔钱。我平日里最恨被人冤枉,赵帅更不愿被人扣屎盆子,所以再也按捺不住,跟工人们吵了起来。
有两个工人脾气暴躁,受不了挑衅就真地到探测洞底下寻尸,一副要揭穿邪恶阴谋的样子。我跟赵帅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不由得怀疑当时是不是真的粗心大意,以至没发现角落里的尸体。水里混了黄色土沙,就算是一万盏灯照进去,也不可能把水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纵然赌气地希望工人们找不到小吴的尸体,好好地出口恶气,但我还是希望那两个牛高马大的工人能够有所发现。
这时月已西移甚远,时间飞速流逝,我们全都聚精会神地探头往下张望。两个工人就快降到水面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探测洞里竟闪出一片红光,吓了众人一跳。仔细观望,我们才发现原来是积水忽然晕开一抹鲜红,接着整片水面都染色了,就连灯光都不能幸免。两个工人骑虎难下,虽然探测洞里出现异常,但为了挽回颜面,他们仍强撑着下水寻尸。
我心里纳闷地想,探测洞的积水里找不到人就算了,为什么忽然冒出一大片血水?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我们在上面都摸不着头脑,只等两个工人给出答案。工人们在红色的积水里上窜下跳,一阵忙乎,但仍徒劳无功。我见此情景,心有不忍,于是就大喊着让他们先上来,打赌的事情就算了。
两个工人逞能地不肯上来,仍在水里来回游荡,围在地面的工人逐渐失去兴趣,纷纷散开。我也两眼皮打架,正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却忽然听见探测洞里的两个工人惊奇地叫了一声。因为探测洞里回声很大,水声又一直干扰着,所以我们都听不清楚工人们说了什么。只见一个人又潜入水中,不想水里却翻出激烈的水花,待水面稍微平静后,潜水的工人竟然不见了。
李师傅慌张地问,探测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个工人大声地回话,说他也不清楚,只说水里有问题。没等李师傅再问话,另一个工人又潜入水里,一阵不祥感顿时在人群里弥漫开来。果然,另一个工人也不见了,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了。望着红色的积水,我们都猜测那是鲜血,但又想不通是哪里来的血。莫非是小吴的尸体嵌入了泥土里,此时被割出了伤口,血在这时流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也没有工人敢下去,探测洞在大家的眼里变成了一个吞人的鬼洞。李师傅走投无路,无奈地想要报警,希望政府部门给予帮助。可是,工人们忽然又惊奇地叫喊,说是探测洞里的积水浮出了一个东西。我们好奇地俯视,水面上的确飘着一个东西,但大家都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跟大家一样,都觉得吃惊,但凝望良久才发现,我竟然认识此物。
《醉神香》卷一《佛海妖宅》 04。阴阳牺杓
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把金庸的武侠小说看了个遍,而且都是熬夜看的,因此炼就了一双百看不坏的火眼金睛。尽管探测洞里的水面距离地上有十多米,但我仍能看得出那东西的竟是一只牺杓。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还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家里就有好几只,我还常拿来跟小女孩一起过家家,还挖过厕所的里大便。
在陆羽所著的正本《茶经》里有记载:瓢,一曰牺杓,剖匏为之,或刊术为之。所谓牺杓,其实就是俗称的瓢,是用葫芦剖开制成的东西,也有用梨木制作的。牺杓是古代烹茶时取茶水或分茶水的用具,经过几代的变化,这东西已经有了很多种类,很少再有用葫芦制成的牺杓。
探测洞里无端冒出一只牺杓,谁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总之不可能是工人们的东西。别说工人们,就连管事的平日里也只爱喝酒、找女人,谁会附庸风雅地喝茶。一开始我还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我就想起来,在残本《茶经》里有一部分提过牺杓的传说。
残本经书的下卷提到,牺杓是量茶取水之物,在江苏淮阴曾有人凿土挖井,不久就在喷冒的井水里浮出一只牺杓。挖井人觉得奇怪,于是跳入井水中,可井水却忽然变成了红色。牺杓乃是葫芦剖制而成,故有阴阳一对之说,阴的颜色偏青,阳的颜色偏黄。浮出来的牺杓属阴,青油油的,围观的人说井里有龙王,阴性牺杓是龙王之物,必须还回去,否则永远挖不出干净的水。
可是牺杓如船舟一般,无法沉下去,丢了几次都一直浮在井水上。后来有人献计,用一个阳性牺杓粘住阴性牺杓,做成一个葫芦,再往里面灌水就能把牺杓沉入水底。说来奇怪,当人们把粘好的牺杓扔入井水中,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井水竟变得比原来还清澈明亮。
这事并非残本经书最先记载,这段传说做了标注,说是引用了一本叫作《淮阴图经》的地理古书。《淮阴图经》作于唐代,作者是谁已无从可证,此书也早就失传,世界上只流传了十个字:“山阳县南二十里有茶坡”,恰好这十个字为陆羽所写的正本《茶经》里所引用,因此才得以保存。江苏淮阴旧称山阳,是东晋时代所置,到了民国前也曾几次用“山阳”作地名。
我对残本茶经的记载一直半信半疑,时至今日方觉蹊跷,莫非经书所载并非虚无之事?当然,井水变色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很多是因为挖到矿石,溶化了矿物才导致变色。这种变色有时会持续一小时,有时几天,大多数会自己消散,与扔不扔牺杓没半点关系。至于飘出牺杓,或许是挖到了嗜茶人的墓穴,又或者只是古书夸大其辞罢了。
眼看事情发展得越来越诡异,而且不能再拖延了,李师傅又和我们商量,是不是要再下去一次看看。反正井水里不可能有龙王,最多有几条水花蛇,所以我就没怎么推辞。我和赵帅对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还得再遭一次罪,这是抓住机会,减轻责罚的最后机会。
就这样,我跟赵帅又被放了下去,仰头一望,正好被探照灯晃花了双眼。我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人已经落入鲜红的水里了。洞底的水充满了腥臭味,我心说不好,刚才还侥幸地想会不会是特殊的矿水,没想到真是血水。赵帅跟我本来有点害怕,但真的赶鸭子上架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抓住了浮在水面上的牺杓,我立刻看了一眼,这东西黑得发亮,已经有些年头了,像我这种毛头小子很难分辨其阴阳特性。握着牺杓我心知此物可能与传说无关,但亲眼目睹工人消失与探测洞里,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李师傅在地面催促,要是找不到就上来,免得人又丢了,得不尝失。
我心说这话怎么不早说,人都下来了,再空手而回岂不是很没面子。决定豁出去的我们闭气入水,这一次竟然跟上次有所不同,水里已经出现了变化。我们在角落里摸出了一个窟窿,奇怪的是在上一次却什么也没摸到。积水里沉淀了很多沙石,多数为大块石料,刚才却一点也没发现。想来这些东西堵住了窟窿,这肯定是人为的,可是小吴既然能无影无踪,那他肯定是从窟窿里钻出去了,若真是如此,又是谁把窟窿堵住了。顿时,我心生好奇,想知道窟窿后是什么样的世界。
赵帅这家伙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但居然比我还快,一下子就穿过了窟窿。两个工人和小吴都在积水里消失,又忽然冒出血水和牺杓,我担心会有害人性命的危险,所以来不及和地面上的李师傅打招呼,慌忙地也跟着游过了不大不小的窟窿。我原以为窟窿后是无尽的汪洋,或者一条地下水脉,不想却撞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水里浑浊不清,又没有多余的光线,因此根本看不清楚水里的情况。撞上我的东西全身是毛,跟洗头时的头发差不多,又顺又滑。我起初还骂赵帅,这小子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身上那么多体毛也不刮一刮。可是,我很快就吓了一跳,就算是猴子也没那么多体毛,更何况是赵帅。
我本能地潜水往前游,左手顺着水流把那东西摸了摸,只依稀地觉得它有四肢,但头已经不见了!到了此时此刻,没见过大蛇屙屎的我早就吓个半死,恨不得在水里大喊一声。我手里抓着牺杓,心里想着该不是进了井龙王的水晶宫了吧,待会儿把东西还给他老人家,兴许还能留住一条小命。
可是水里的东西被水流带动,一直挡在跟前,我以为是什么鬼怪,吓得双腿乱蹬,不想却一下子浮出了水面。原来,窟窿后的水并不深,仅仅高过成年人的肩膀而已。我在水里挣扎一会儿,这才发现赵帅也在旁边,他愣头愣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周围有昏暗的火光,不知是谁人留下的,总之不可能是工地上的人干的好事。
我方才被水里的东西吓坏了,一心想弄清楚水里的东西是什么。我见情势稍微缓和,也发现水里的东西是死物,所以就把它捞到水面上。水中有浮力,我轻而易举地将水里的东西捞起,却发现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狗的尸体。狗的头已经被砍断了,从颈处到腹部都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死状极惨。狗尸仍有余温,肯定是刚死不久,这种地方有狗出没,倒是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谁杀死了狗。
这片水域不大,跟个泳池差不多,很快地我和赵帅就游到了岸边。到了岸边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狗头,四周溅满鲜血,昏暗里看着极其吓人。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我们才发现水池两边是一排狭窄的房间,长长地延伸,看不到两端的尽头,不知有多少间。
赵帅骂咧咧地爬出水,一个劲的嚷着要把小吴打到连他奶奶都不认识,气头上的他还猛地吐了口唾沫在水里。我见状就劝阻,因为等会儿还要从水里钻回去,天知道这里有没有别的出口,还是哪里来,打哪里回去比较稳妥。我话一出口,却见水池里飘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大部分身子都没入水里,只有头还浮在水面上。我本想开口问话,却又觉得不对劲,再一看竟是刚才在探测洞里消失的那两个工人。
“我操,他们死了!”赵帅惊得大喊,“原来水里的血是他们的!”
“不对,水里的血最初应该只是狗的,两个工人下水前,水就已经变红了。”我纠正道。
“都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还跟我争论对错?”赵帅闷哼一声,说道,“咱俩快回去吧,恐怕探测洞挖到地府了。”
我暗暗叫苦,对赵帅说:“不行,你想想看,狗和两个工人都死在水里,可能水里有危险,恐怕小吴也沉在哪个角落里了。刚才我们那是走运,什么事也没碰上,也许下一次就该倒霉了。”
“那李师傅肯定得着急了!”赵帅有点不放心,他说,“咱们就在这里耗着?”
“李师傅肯定不会放着我们不管,他看我们不出水,肯定要让别人下来找人的。”我心虚地讲,心里却说他们肯下来才怪,分明就是想看好戏。李师傅倒是一副菩萨心肠,可惜他是泥菩萨,哪里能下水啊。
赵帅很聪明,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于是就安抚道:“这附近肯定有出口,要不搞这么多房间干嘛,总不会是地下淫窟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找女人?”我哭笑不得,但心中的愤怒与恐慌一下子也消失了大半。
赵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