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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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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后的瓦西卡补课。同学们起初对他很好,但瓦西卡性情孤僻,自尊心强,不爱说话。他不喜欢学校:这儿的一切都使他记起家中的不幸。他把对父亲的愤恨发泄在幼小的同学身上。他总爱挑衅,对老师粗野无礼,对同学蒙骗欺压。

  每年夏天,瓦西卡都上少先队夏令营去。但在那里他也不和别的孩子来往,每逢星期日他总是忌妒地看着别人的父母来看望孩子,给他们带来糖果和玩物。孩子们要和瓦西卡分享,而他却轻蔑地拒绝了:他宁愿暗地里把别人要明送给他的东西偷走。有一次,他的这种行为被发现了,于是他被赶出了夏令营。

  就在这年夏天,他为了延缓回家的时间,尽量晚一点见到那总是吵吵嚷嚷的母亲和可恨的父亲,情愿在尘土飞扬的平扎街头游荡,于是结识了绰号叫“阿列哈鼻子”的小伙子。

  瓦西里学会了抽烟、喝伏特加酒、破口大骂和蛮横无礼地瞪人。他开始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去,跟父亲动手打架。有一次,甚至对母亲也挥起了手。那一天他头一次夜不归宿,第二天也没有回家。

  从此,瓦西卡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一种罪恶、肮脏而可怕的生活。他手上有了钱,有了刀子,有了淤斑和伤疤,这是“自己人”跟他算账留下的。他的身体上出现了猥亵的“图画”。瓦西卡变成了贼。

  他忽然认定,他是“扒手之王”,是捉不住的贼,人们都怕他。他真的学会了掏兜。有一次犯了案,他又是叫喊,又是挣扎,又是在马路上打滚,弄得别人厌恶地挥手而去。另一次,当他摸一个女公民的提包时,被一个姑娘发现了,他向那个姑娘亮出刀子,吓得她没敢吭声,从此以后,瓦西卡便自诩为“英雄”了。

  但很快他就被捕了。法院考虑到他年纪还小,只是象征性地惩治了他一下。

  战争爆发了,瓦西卡仍不工作,继续偷窃。在祖国处境艰难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她的敌人,一个渺小、愚蠢而凶恶的敌人。

  半年后他又被捕了。法院判定他在劳改所里劳动两年。刑期满后,许多和他一起劳改的人都下定决心,“扎住”自己的罪恶生活。前所未有的大战炮火和惨重损失的无限痛苦唤醒了他们的良知。过去的罪犯也开始诚实地劳动,英勇地战斗了。

  瓦西里回到了寒冷而又空落落的家:父亲住在工厂里,母亲在农庄工作。几个月之后,他接到军事委员会的通知——他被征入伍了。

  这时,瓦西里已经彻底堕落了。他仇恨制度、纪律、艰苦的军事训练,在战斗中害怕和敌人交锋。他不仅不勇敢,而且厚颜无耻,本能地指望本国法律的人道主义精神,而军队此时正在和残暴的外国敌人作战哪!

  瓦西里巧妙地瞒过了所有的人,有计划、有步骤地准备潜逃,终于当了逃兵。他弄到了别人的证件,开始了卑鄙、隐秘的两面派生活。他在乌拉尔的一座小城里定居下来。为了打掩护,还在某个事务所找了份工作。他写得一手好字,为人机敏,读过八年书。

  他成年累月怀着鬼胎过日子,生怕真相被揭露。偷窃的勾当他不想再干,也看不上扒手生涯了。瓦西里发现了自己新的才干,现在急于寻找一种比较“体面”而又有利可图的工作。他幻想干一番大事,好“出人头地”。

  这时,瓦西里遇见了专门在旅馆里作案的小偷约尔卡·普林茨。约尔卡衣着华丽,举止风雅,生着一对稚气的天蓝色眼睛,爱好极为广泛。这一切都正中瓦西里的下怀。他开始经常出差,旅途中便伙同约尔卡搞那种下流的营生。瓦西里很快就超过了他的师傅。

  民警局相当迅速地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瓦西里巧妙地让同伙落入法网,自己则逃之夭夭。他决定离开城市,不料,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他又接到了军事委员会的通知:顶着别人的姓名再度被征入伍。

  他认为现在这对他有利,便去军事委员会报了到。这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主要的危险——前线,已不复存在。他钻营到了团军需部门文书的位置。

  熟悉了新环境后,瓦西里和粮库管理员交上了朋友。不久,在定期清理库存时,发现缺了很多粮食,那人伤透了脑子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瓦西里得意地微笑着接管了那份工作,同时也接受了这项当之无愧的新任命。

  过了一些时候,他所在的部队被调往德国。

  瓦西里厌恶占领部队的严格制度。现在,当他把经济报表的制度、种种秘诀都彻底摸清,可以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却不能像过去那样随便活动了,因为城里没有帮手。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女帮手,是部队雇佣人员中一个多嘴多舌的年轻德国女人。他们只是在提货单和其它单据上耍了些并不复杂的花招,便从仓库里弄出来一些食品,通过她落到了投机商的手里。

  瓦西里按照这个女帮手的建议,在她家存放了一套便服,每逢有任务进城时,必然到这个名叫吉尔达的女人家去,换上衣服,同她一道上附近的饭馆去吃喝玩乐。反正他回去后总能编出一套谎话,为自己的耽搁辩解。

  有一天,吉尔达提议到西柏林某区一家豪华的酒店去。诱惑实在太大了,瓦西里同意前往。地铁转瞬间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大厅虽是半空的,但那豪华的气派,菜肴的精美,使瓦西里惊叹不已。吉尔达激动兴奋,此时此刻竟然变得美丽动人了。的确,她不知怎的有点匆忙,他们在酒店逗留的时间也比往常短一些。

  两个穿便服的人突如其来地在街上把他们拘留了。他们的汽车就停在人行道边。

  几分钟后,瓦西里初次会见了卡尔丹。矢口抵赖是毫无意义的。瓦西里最初只是奇怪,卡尔丹对仓库历次被盗的情况竟然一清二楚,后来他明白了:这全是吉尔达!其实,瓦西里本来也不打算拒不合作。仓库的事情越来越危险,他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而且早就考虑过,只要有钱,他在哪儿都好过。瓦西里只有一个条件:立刻藏起来,躲开苏维埃政权。在回答这一点时,卡尔丹得意地微微一笑,随即十分内行地指出,到每月清查库存的时候,也就是说,到瓦西里被揭发的日子还有两个星期。如果他想让别人帮助他逃走,那他就必须完成一项任务。卡尔丹三言两语阐明了他需要什么。瓦西里略加考虑,便同意了。

  他很快就完成了卡尔丹的要求。可是,被他用诡计骗到西柏林的那个人却拒绝做叛徒。这人被杀害了,他的复员证件也落到了敌人手里。而瓦西里则到了僻静的巴德·维利斯果费尔城,进了卡尔丹所主持的学校。这样,他摇身一变,成了皮特。

  学校不仅对他进行了技术训练,而且还进行了思想教育。在教他摄影、无线电操纵、通讯、发展谍报组织、化装、跳伞、使用秘密武器和毒药、爆破和纵火等本领的同时,还教了他一些别的东西。他们教导皮特如何巧妙地利用人们最小的弱点和癖好,控制他们,使之为我所用。教导他相信自己的独特性,相信自己的“福星”和前程。激发他的虚荣心,断绝酗酒,灌输他对祖国对人民的仇恨。最后,教他虚伪做作,最逼真的虚伪做作,以及冷酷无情的精打细算。

  皮特学习卓有成效,极受器重。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穿上了领边缝有毒药玻璃管的衬衫。就如卡尔丹所夸耀的,意味着皮特“跨上了征途”。他绝不能活着落到敌人手里。只要轻轻地咬一下衣领的边缘,他生活中的一切恩怨便都将付之东流。

  皮特预先在各项重大的任务中经受了考验,辉煌地完成了使命。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到过欧洲各国,获得了丰富的经验,锻炼了意志,他终于彻底相信自己的“福星”了。

  新任务涉及他过去的祖国,同时也证明着一点,即人们重视他这个有才能的间谍,准备让他去完成丰功伟业。

  用不着皮特去进行破坏和收集苏联军队或军事目标的情报。也不用他去物色间谍,把苏联公民引出国境警戒线,或是进行一般性的冒险活动。不,这些事自有其他人来做。为了开张,皮特只需完成一些比较安全的任务。卡尔丹需要各种各样苏联最新式的证件,如此而已。皮特只要去偷就行,像从前那样直截了当地去偷,或是到别的小偷那儿去收买证件。让他不要挑剔:党证和房屋管理处的证明,公民证和盖有钢印和图章的工艺合作社表格,毕业文凭和死亡证明书,以至民事登记处发的离婚证明,工厂出入证和商店的提货单,军官身份证和地质协会的会员证。总而言之,一切证件,卡尔丹对一切证件都感兴趣。任何一种真正的在苏联通用的证件,都具有极高的价值。

  黄昏时分,皮特在卡尔丹的陪同下来到了飞机场。汽车在飞机旁边停了下来,没有像平常那样鸣叫。皮特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一笑,把头向飞机那边点了一下,对卡尔丹说,不按喇叭是对的,因为“贼在潜入到别人的房子里去时,永远也不会把铃铛带在身边的”。卡尔丹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很好,这小伙子真是个罕见的人物,既然在这种时刻还能开玩笑,那就说明,他的神经像铁一般坚强。

  ……现在,皮特已经在苏联国土上漫游了两个月了。他口袋里放着早在柏林时就已获得的证件。带着这些证件他在任何地方都万无一失。任何地方,只是除了平扎和……莫斯科。在首都,那儿还住着一个人,能证明皮特并不是他所冒充的那个人。这人就是在柏林被杀害的那个苏联士兵的母亲。不过,皮特根本用不着到莫斯科或平扎去,就这样他的任务也完成得极为出色。这段时间以来,他已有四次把偷来的证件一厚包一厚包地交给驻列宁格勒的某外国领事馆的一个工作人员。其中甚至还有三张党证。

  一切都很顺利。皮特从来没有这样自信过。

  现在皮特再次上列宁格勒去。上级召他是为了某件紧急的,或者如通知所说,是极其重要的任务。“这可能是什么事呢?”皮特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思索着。他的情绪又好了。早上的“狂梦”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于荣誉和“自白”一书的幻想恢复了皮特的信心,他又对自己的力量和“福星”深信不疑了。坐在下铺的快乐青年和姑娘已不再刺激他了。那青年显然正在追求着姑娘,皮特一面用和善、感动的目光瞧着他们,另一面却不露形迹地摸着口袋里的无声手枪和“铁的”证件。

  ……火车吱啦地响着,靠近了列宁格勒车站的月台。旅客们开始准备下车。

  皮特决定检查一下自己的外表,于是走到镜子面前。从镜子里望着他的是个高高的、有点消瘦的男人,三十岁左右年纪,瘦削的脸上有几颗雀斑,固执、突出的下巴,浓密的、稍微有些发棕色的眉毛,棕灰色的眼睛,眼神显得安详、厚道、略有些漫不经心。他身上穿着肥大的带黑色羊毛皮领子的厚呢料冬大衣,头戴黑色的有护耳的羊皮帽,手上提着皮箱和一个磨旧了的、锁着两把锁的棕色皮包。皮特对自己的外表深感满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吧,这次上级究竟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任务呢?真见鬼!

  皮特在列宁格勒仅仅逗留了两天。出差证明帮助他在“阿斯多利亚”旅馆极好的套间里安顿下来。因为它证明了证件持有者在哈萨克斯坦某冶金工厂里的高级职位,以及这次出差的重要性。

  在这两天里皮特会见了上级。

  任务的确是非常复杂的,它要求皮特发挥出所有的聪明才智,竭尽全力进行工作。“任务完成后,您将在特别间谍班里占有一席之地。”上级这么说。这就意味着,皮特在自己的功名前程上大大高升了一步。这一级的间谍屈指可数,他们拿着巨额津贴,受到高度重视,有最实际的机会,去攀登皮特所梦寐以求的荣誉和地位的高峰。

  临到最后,上级给了皮特两个可靠的莫斯科接头处的地址。这两处联络点从建立后从未使用过,因此被破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皮特在执行任务时应当依靠它们,这是整个行动成功的重要条件,也是他个人安全的保证。特别给他两处地址,是为了让他可以随机应变,掩盖自己的行踪,同时更加信心十足,万无一失。

  这样,他又重新上路了。特快列车一夜之间把他送到了首都。

  莫斯科以呼啸的暴风雪迎接了皮特,雪片一刹那间糊住了他的眼睛,猛扑他的胸怀。皮特站了几分钟,忿忿地用手帕揩净脸颊,竭力想透过飞旋的雪幕看清车站旁辽阔的广场。这儿充满了电车的铃声,汽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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