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喉-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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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以此地有黑熊精出没,夜鹰要担负护卫责任为由拒绝,拍马赶上前面的常重,与他闲谈起来。
卷三转折第四十四节从此别
落日的余辉终于挥洒到草原上,两千兵士和十几辆马车前后侍伴的二百多从员合成了长长的黑布条,慢慢腾腾地向南挪着。在视野的左前方,远远的可见一匹银带,是血战的那夜载我脱困的河水,它发于青丘山皑皑的冰雪之颠,静静流淌,蜿蜒向南,一直注入东大陆最南边的海里。
西下的夕阳,被流水静载出粼粼波光,已能看清横连两岸的木桥身周淡笼着的金黄色光晕。身旁并驰的常重道:“看见了银水河,虎降堡也不远了。再过一会应就可见到赶来迎接的奔雷将军了。”
我心中有些迷惑奔雷怎会知道我们的速度会这么慢吗?一两个时辰的路程竟足足磨蹭了整个下午,只是不知常重说的两个月便可返回,说的可是正常行军所耗费的时间,若是那样便惨了,已现在的速度来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可是回不来。
视野的尽头忽掠出数个黄点,黄点沿大草原四周圆形的边际分掠一周,最后飞到了头顶,反复画着复杂的轨迹,常重随着天空中猎鹰的飞行也仰起头来,片刻后转过头,肃容道:“奉王上秘令,夜将军另有任务,咱们就此别过。”
我一时摸不到头脑,愕然看过去。常行看在眼里,自怀里取出一方赤红色大鹏雕塑,笑道:“夜将军不用怀疑,有将军令牌可做凭证。”
我摇头叹息一声,辛苦笑道:“夜鹰恭喜常兄荣升将军,这一路上可是骗得我好苦。不过还请常将军相告王上派给夜鹰的是什么任务?”
常重神秘道:“夜将军一会便知。咱们就此别过,胡狼都城雪荣再见。”我一把拉住他欲纵马前冲的身势,迷惑地连问道:“我也要去天上草原?那虎降堡我就不用去了吗?一会奔雷大将军会赶来告诉夜鹰要执行什么任务吗?”
常重笑了笑,言辞却答非所问,回道:“舍弟常行随夜将军出征,却随三千将士葬身在前面长草中,尸骨无存,常重因此对夜将军有些恼恨,刚起意捉弄有什么过分举动,还请夜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我苦笑道:“夜鹰哪里敢。常行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的……”常重截入道:“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早晚也是要尸埋战场,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且刚一番捉弄过后,我已经心怀大畅,心里再不恼恨你。大草原经奔雷将军清肃,现方圆百里之内应已看不见黑熊精的踪迹。咱们天上草原再见,常重告辞了!”双拳一抱,拍马前骋出去。
眼见从骑兵队列中分出五十许奔来,其余的加速奔驰,尾随前骋的常重而去。霜白也在马车队行过时,从车窗探出笑脸,对我挥手道:“夜将军,霜白在雪荣等你啊!”我对她遥点下头,暗自叹息一声,原来大家都知道,就蒙我一个人啊。
我满头雾水地看向已停在身边的五十许骑士,赫然眼见赵展、李处一、徐福禄兄弟俩都在其中,最让我注目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包在黑色斗篷里的骑士,我目光静静罩定他,缓缓道:“说吧,要把夜鹰带到哪里去?”
问话一出,眼见那四个马场的老部下都低下头去,而那身罩黑斗篷的骑士策马缓踏而来,我突注意到握在缰绳上的是双白洁纤细的手,那端坐马上的应是个女儿家。突然惊想到水千月和鹿灵的赶来送别,最好不要是柔夜啊!我突然有些慌乱。
那骑士停在身旁,素手掀翻开斗篷,先入眼是她满头如云朵般的秀丽长发披散开来,接着是张素净清雅的脸庞,如水的眼眸深带调皮的笑意,正是能歌引落雪的云素,她淡淡道:“看来夜将军要发脾气哩。要怪就怪我吧,所有这些安排都是云素一个人的主意。”接着抛落下一句“走吧。”便当先策马行去。
我心里是有些气愤,却是对能力玄妙的云素发泄不出,拍马紧跟上,嘴里轻吓道:“跟上!”心里却清楚这些骑兵现在是不可能听我的,只是在尾随云素时恰巧把夜鹰夹在当中,让人看起来像是在我率领下奔驰吧。
云素奔驰的方向正是银水河。纵目远望,已渐渐能看清河水里静停着两条木船。此时从身后赶上来一个骑士,待与我策马并行时那骑士转头过来,微笑道:“夜将军你好,在下云梦国俏春寒。”
我随骑士赶及也打量过去,他年纪应有三十许的样子,方脸浓眉,鼻子垄挺,合抿的嘴唇很薄,眼睛不大,安静而矜持,细看下却在心头升起怪异感觉,仿佛这双眼睛是两把藏在鞘中的钢刀,很有些冰寒的杀气,黑发不束,任其在脑后随风长扬,直觉感到他就是乍冷还寒时吹来的风,虽外表包着层温湿之意,吹得久了就发觉慢侵来的冰寒早已入骨,让人寒噤连起。
我苦笑道:“你若不是来说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便不要开口了,夜鹰实在没什么心情聊天。”
“夜将军放心,我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俏春寒嘴角牵出笑意,接续道:“这一路的平安还要靠夜将军和将军麾下的将士保护呢。”
看见了云素后我心里已明白了此行的目的地,开口调侃道:“是叫夜鹰护送云素小姐回天上草原吧,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夜鹰来做,夜鹰心下实在有些惶然。”
俏春寒哈哈一笑,朗声道:“夜将军太谦虚了。不过我们从银水河顺流而下,取道天上草原后面回云梦国,这条路甚为隐秘,知道的人很少,倒是很安全的。”他顿了顿,接道:“来的时候,云素和我便是走的这条路,也不用多备人手,路上罕有人至,只是击退出没其间的野兽有些烦扰,一路上还有大把的风光好观赏,权可把此行当做成旅行。”
我点点头,心下却想到此路如果隐秘,就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怎么会同意让夜鹰护送?斟酌问道:“你和云素来的金陵的时候,可是单独前来的?”
俏春寒笑道:“我原是想和云素单独上路,可惜嫉妒的老天爷总不让人如愿。”
我听后苦叹一声,他整个把我的意思听得蛮拧了,真不知道他会否是故意的。
五十余骑在云素头先带领下一会便驰到河边,船上侍从的打扮充满异域风情,显然都应是云梦国的臣民。看着两艘庞大的木结构的商船毫不费劲地便装下了五十许匹骏马,猜想它们这些日子一定停泊在青丘山中某处静谧的河弯里,否则早被狂暴的黑熊精轻易发现,然后一把火烧掉。
坐船的人员分配也是壁垒分明,云素、俏春寒和大部分云梦国的从员都坐到前船;我与金陵将士和云梦国留下必要的水手、厨师坐在后船跟随。
大船开锚行出,便开始进入这个世界里感觉最漫长充实的旅行。在船上头一周的不适渐渐熬过后,便每日向徐福寿请教行军打仗的必要知识,剩下的时间静心下来回想:这些时日中对自身能力提高的体会;实在闲得无聊时,便去甲板上望瞧变化莫测的天空,日出日落,云淡云浓,还有神秘深邃的夜星,清冷无情的明月……每次望瞧时都照例的发会呆,不觉大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卷三转折第四十五节香沁雪
黄昏时分,远望红色军鸽向金陵所在的北方飞去,一直见它隐没在天际。
银水河自雄鹰寨旁的密林转向,向西南流去,绕了一个大大的弯,水面越来越宽阔,水势也一急,一改发于青丘山时小巧的蜿蜒,有烟波浩淼的壮丽,浩浩汤汤的,又向正南直流而去。
晚霞直铺在银水河上,像红彤彤的一条大路,静静的流水波起路面上粼粼的光,心中忽然涌起难以抑制的疲倦感,只想踏着这梦幻般的道路走向隐在波光中渺茫的对岸……
夜鹰的努力在时间流转过后终会变成泡影,或许比身处的这个世界还要虚幻,千辛万苦地追逐原只为了自己的心安……我猛仰起头,长吸入一口气,这让人恼怒的多愁善感,让人痛恨的情绪反复!
男儿就当快意恩仇,目下的我只想认准一个方向便行。心意到此,渐渐坚定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风中乱舞的发丝,一下子被甩到九霄云外去,再低下头时,心海已如这眼前水面一般平静。
算上刚飞走的军鸽,行无踪已有五次来书询问行程,书信的间隔越来越长,联想起接连到来的前三封书信中夹杂着柔夜对我远行的叮咛和不告而别的怒斥,而那姗姗到来的后两封书信应是小女儿家喜好新鲜的心性在起作用,随着比武大会的渐渐热闹,她忘记了去催促行无踪飞鸽传书,一心沉醉在比武大会引动的金陵繁华中,而这后两封信也就成了行无踪的例行公事,变得不紧不慢了。
前船已经停泊靠岸,云素和俏春寒都下得船来,正沿着河水慢慢走,由云素不时的浅笑看出,俏春寒一定在谈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脚步声从侧后方传来,回头看去,徐福寿大步走过来,他道战士们经大半个月的水上颠簸,今夜都想在河岸边结帐营宿。我笑道:“今夜是在船上的最后一夜,明日就要前往旗云山,你们不觉得麻烦吗?”
徐福寿苦着脸却说这些日子行船的飘摇让这群陆地上长大的汉子难以入睡、苦不堪言,都巴不得到不动的地面上睡上安稳的一觉。我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徐福寿欣喜地点下头,兴冲冲地转身奔到船仓。不一会便见战士们都兴奋地冲上岸去,分成几队,各在徐福寿兄弟俩、赵展、李处一指挥下搭建起四顶白色的帐篷。与此同时,在河岸边搭砌起的临时灶台冒起袅袅的青烟,香气也随即漫溢过来,还有数十个兵士在搭建完帐篷后,跑向离帐篷很远的河岸边,就这样脱掉衣服,一纵投入河里,痛快地洗了个澡。
前船上云梦国的从员也都下得船来,还从船舱里拉出两辆素白的马车,想来那应是给云素和她的侍女准备的;云梦国的人也在河岸边紧靠我们的营地的地方搭建起三个帐篷,却是要比我们的营帐漂亮许多,最特别是帐篷表面上还绘着日月祥云的图画,显得华丽而又充满异域风情。
云梦国的数个女子眼见战士们不管不顾地跳到河里洗澡,想是看得眼热,却是把热水挑到她们特别的帐篷里,洗浴过后,又换上鲜艳的衣裙,脸带惬意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我眼见云梦国这样的排场,暗想此去云梦国的秘路一定极其宽敞,否则若都是些山间窄路,或是又要穿林过河的,这些帐篷马车之类的东西怕都要扔在路上。
徐福寿把云梦国拉出的马车看在眼里,猛地一拍脑门,呼吓着带上几个战士奔回船舱,片刻后便把眼带迷离神色的马儿拖了出来,那些马儿下到地面上头几步还打着晃,让人看后感觉非常有趣。
云素和俏春寒在河岸漫步了一会又回到营地的时候,李初一奔到船下,大声呼喊着叫我去吃晚饭。俏春寒眼见我下得船来,出言让我等他一会,眨巴几下眼睛的时间过后,他抱着一个小坛子大步走过来。
我紧步走过去,抱接过坛子,欣喜道:“这应该是酒吧,我和手下的儿郎们可是要谢谢你啦。”俏春寒摆摆手,微笑道:“冷香沁雪,出自云素小姐的妙手。春寒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我突觉一股极寒之气沿手臂涌上心头,不禁打了个寒噤,由衷叹道:“冷香沁雪,好贴切的名字!酒这么寒凉,下到肚后,恐怕会冰冻五脏六腑。”
俏春寒眨巴眨巴眼睛,神秘道:“冷香沁雪除了干冽爽口外,还有些特别的效果,夜将军喝下后就知道哩。”言罢,转身大步离去。远远望过来的云素却是嘻嘻一笑,竟伸出纤纤素手对我摆了摆,也转身向彩色的帐篷行去。
我暗暗安慰自己这酒只要不是下毒,凭夜鹰强壮的身体应都会承受得起。把坛盖掀开,单臂环抱着冷香沁雪向营地走去,冷冽的酒香环身绕来,背后吹来的河风把香气吹拂出去,在地上铺上吃食的兵士都鼻子抖动,转头看过来,李初一更是咧开嘴,兴奋大叫道:“大家都快回来吧,看军上带着什么东西回来啦!”我暗叹这大半个月每日都和他们混在一处,已熟至上下级不分,除了口中还把我叫做‘军上’外,早把夜鹰当成一起长大的玩伴。
冷香沁雪一入口,立时便觉寒凉舒爽的感觉从喉咙奔涌到四肢百骸,周身毛孔一紧一松,舒畅得欲睡的感觉从心里最深处漫上来,把酒坛递给一旁猴急的兵士,便眯着眼睛打量起身周渐要模糊的景物。
一小坛酒转眼就喝个干净,那些喝过的兵士眼见后赶来的兵士,都立刻撤下还想喝的神情,换上醉陶陶的满意表情,口里不停“啧啧”有声,满脸回味的样子;没喝到的兵士都眼带着切盼看向云梦国的营地,又转头望向我,显是希望夜鹰老着脸再要一坛冷香沁雪来;不曾想李初一也没喝到,表现得也最为不堪,端起坛子向他张开的大口里空倒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