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黑色大丽花-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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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的,墙边是一排制造粗糙的双层床。行李箱、手提箱和轮船衣箱轮船衣箱:设在船舱铺位下的扁而宽的箱子。塞满了一个开着门的壁橱,一张铺着漆布的桌子被斜着塞进一组没有床垫的双层床里。桌子上摆满了化妆品和梳妆镜,桌子旁边裂了缝的地板上散落着胭脂和扑面粉。
女孩说:“是因为我忘了去交的随便穿越马路的罚单吗?听着,我在雷电华公司的《木乃伊坟墓的诅咒》这部片子里有三天的活儿,等他们给我发工资我就给你们寄去,这行了吧?”
我说:“我来是因为伊丽莎白·肖特。哦……小姐……”
女孩夸张地呻吟了一声: “我叫萨顿·谢里尔——带‘儿’音的谢里尔·萨顿。听着,我今天早晨跟一个警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中士,说话结巴得很厉害。他问了我关于贝蒂和她九千个男朋友的九千个问题,我跟他说了九千次,在这儿租床位的很多女孩都跟很多的男孩约会,还有很多都是几夜情那种。我跟他说了,贝蒂在这儿从十一月上旬住到十二月上旬,她每天交一块钱,跟我们都一样,还有,我记不住她那些约会对象的名字。怎么样,我可以走了吧?接临时演员的车随时都会到,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谢里尔·萨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因为穿着金属纤维制的戏装,汗水也冒出来了。我指着一张床,说:“坐下,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就以你从厕所冲下去的大麻卷烟为理由把你抓进去。”
只当三天的克娄巴特拉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埃及女王,因其美貌及魅力而闻名。屋大维在阿克提姆岬打败了她与马克·安东尼率领的军队。看了我一眼,服从了。
那眼光里的愤怒可以让朱利叶斯·凯撒不知所措。我说:“第一个问题,有个叫琳达·马丁的住在这儿吗?”
谢里尔·萨顿从床上拿起一盒老金币牌香烟,点着了一根,说:“我已经跟结巴中士说过了。贝蒂提过琳达·马丁几次。她跟贝蒂在别的地方一起租过房子,在德蓝普雷街橘子路上,还有,你知道,你要抓人得讲证据。”
我拿出笔和笔记本:“贝蒂有什么敌人吗?有人对她以暴力相威胁吗?”
“如果你明白我刚才说话的意思,那你就应该知道,贝蒂的问题不是敌人,而是有太多的朋友,男朋友的那种朋友。”
“好,聪明姑娘。他们有谁威胁过她吗?”
“我知道的没有。听着,我们能快点儿完事吗?”
“别着急。贝蒂在这儿的时候有什么工作吗?”
谢里尔·萨顿用鼻子哼着说:“喜剧演员,贝蒂根本不工作,她从这儿的其他女孩那要点儿零钱,还从大街上那些爷爷型的人那儿弄吃的、喝的。有几次她出去了两三天,拿着钱回来后,就开始吹牛钱是从哪儿来的。她就是个骗子,没有人相信她说的什么话。”
“告诉我她吹的那些牛,还有她一般撒什么样的谎。”
谢里尔踩灭那根烟,立刻又点着一根。她默默地抽了几口,我可以感觉到她那爱表演的心理又占了上风,想好好地嘲笑一下贝蒂·肖特。终于,她开口了:“你知道报纸上那些什么黑色大丽花的说法吧?”
“知道。”
“贝蒂总穿黑色的裙子做噱头,好在跟其他女孩出去逛的时候给选角色的导演留印象。但其实她不常出去逛,因为她喜欢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有时候她又说她穿黑裙子是因为她爸死了,或因为她在悼念死在战争中的男孩子们,过了一天她又会告诉你说她爸爸还活着呢。等她出去几天后拿着钱回来时,她会跟一个女孩说一个富有的叔叔死了,留给她一大笔钱,又跟另一个人说她是在加德纳加德纳:美国南加利福尼亚的一座城市,是洛杉矶的工业郊区。玩扑克赢的钱,她跟每个人说过她跟九千个战斗英雄结婚的九千个谎言,你能想象吗?”
'第47节' 第九章(5)
我说:“你说得很形象。咱们换个话题吧。”
“好哇。谈谈国际金融怎么样?”
“电影怎么样?你们这些女孩都想进入电影界吧?”
谢里尔妖媚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已经进去了,我演过《美洲狮女人》,《怪兽幻影进攻》和《甜蜜金银花》。”
“那恭喜你啊。贝蒂演过什么电影吗?”
“可能吧,可能演过一次,但也可能没演过,因为贝蒂太能撒谎了。”
“接着说。”
“那是在圣诞节那天,六楼的女孩们都凑钱聚餐,那时贝蒂挺有钱,就买了整整两箱啤酒。她夸耀说正演一个电影,还到处给人看一个取景器,据她说是导演给她的。那时好多女孩都有搞电影的男朋友送的便宜的小取景器,但她的那个挺贵的,上面有链子,还有个小丝绒的盒子。我记得那天晚上贝蒂兴奋得不行,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她告诉你们那部电影的名字了吗?”
谢里尔·萨顿摇摇头,说:“没有。”
“她提过跟那部电影相关的任何人了吗?”
“即使她提过,我也不记得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一共十二张床。一块钱一个晚上,这个房东可真赚了不少啊。我说:“你知不知道‘献身换角’这么回事儿啊?”
假克娄巴特拉的眼睛开始冒火:“兄弟,我可不是。我这女孩可从来不。”
“贝蒂·肖特呢?”
“可能。”
这时我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就走到窗前向外看去。一辆平板载货车,后面坐着十几个克娄巴特拉和法老,就停在我车后面的道边上。我转过身想告诉谢里尔,但她已经出门去了。
* * *
梅拉德的单子上的最后一个地址是橘子北路1611号,那是一幢粉色的给旅游者租住的灰泥建筑,紧临着好莱坞高中。等我在房子前双行停车时,凯尼格突然不抠鼻子了,也不走神了,而是指着坐在台阶上认真地看着一叠报纸的两个男人说:“我来收拾这俩,你收拾那些女的。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我说:“可能叫哈罗德·科斯塔和唐纳德·雷尔斯。中士,你看起来有些累。你坐这儿等我,我去处理怎么样?”
“我待着腻歪。我该问这俩家伙点啥呀?”
“中士,我来对付他们吧。”
“布雷切特,你忘了我说的杀身之祸了吧。那些想趁着弗里奇不在而想控制我的人也有一样的下场。说,我该用什么理由抓这俩家伙?”
“中士……”
凯尼格说:“我是上级,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听我大比尔的!”吐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看出他急了,我只好说:“要不在现场的证明,问他们贝蒂·肖特是否参与卖淫。”凯尼格傻笑了一下作为回答。我一溜小跑跑过草坪和台阶,那两个男人向旁边挪了挪让我过去。房子的前门开着,里面是一间简陋的起居室,一群年轻人闲坐在那儿,抽着烟,看着电影杂志。我说:“警察。我要找琳达·马丁、玛乔丽·格林汉姆、哈罗德·科斯塔和唐纳德·雷尔斯。”
一个穿着家居服、长相甜美的金发女郎折了一下正在看的《电影故事》,说:“我是玛乔丽·格林汉姆,哈罗和唐在外面呢。”
其余的人都站起身来,向走廊走去,好像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似的。我说:“是有关伊丽莎白·肖特的事儿,你们有谁认识她吗?”
有六七个人回应我,有的摇头,有的看起来很害怕,或者很难过。外面,我听见凯尼格在大吼:“你给我说真话!肖特这个小蠢妞儿是不是出去卖?”
玛乔丽·格林汉姆说:“警官,是我给警察局打的电话。是我告诉他们琳达的名字,因为我知道她也认识贝蒂。”
我指了指门口,说:“那外面的两个家伙呢?”
“唐和哈罗德?他们都跟贝蒂约会过。哈罗德给你们打电话是因为他知道你们在找线索。冲他们大喊的人是谁?”
我没理会这个问题,坐在玛乔丽·格林汉姆的身边,拿出笔记本,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些我还不知道的关于贝蒂的事?能不能说详细点?其他男朋友的名字、长相、具体的日期?如果有人要杀她的话,那动机可能是什么?”
那个女人向后缩了缩,我意识到我的声音很大。我把声音放低,说:“咱们先说日期吧。贝蒂是在什么时间住在这儿的?”
“十二月上旬,”玛乔丽·格林汉姆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来登记入住的时候,我们正有一大帮人坐在这儿听收音机,广播的内容是纪念珍珠港事件五周年。”
“也就是说是十二月七号?”
“对。”
“她在这儿住了多长时间?”
'第48节' 第九章(6)
“大概不超过一个星期。”
“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想是琳达·马丁告诉她的。”
想起梅拉德的备忘录上说贝蒂·肖特十二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圣地亚哥。我说:“但她之后很快就搬出去了,对吧?”
“对。”
“为什么呢,格林汉姆小姐?据我们所知,去年秋天贝蒂一共在三个地方住过——都在好莱坞区。她为什么要搬来搬去呢?”
玛乔丽·格林汉姆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巾纸,在手里揉来揉去,说:“啊,我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哪个爱忌妒的男朋友跟踪她吗?”
“不是吧。”
“格林汉姆小姐,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玛乔丽叹了口气,说:“警官,贝蒂爱利用别人。她跟人借钱,然后跟人编瞎话,还……唉,住在这儿的小姑娘们不仅漂亮,还都很精明,我想她们很快就看穿了贝蒂。”
我说:“跟我说说贝蒂这个人。你挺喜欢她的,是吧?”
“是,她很可爱,爱相信人,还有点傻,但是……挺激励人的,她有这种天赋,不知道你管不管这叫天赋。为了让别人喜欢她,她会做任何事,她跟谁在一起,就能显出谁的风格、习惯来。这儿的人都抽烟,贝蒂也开始抽烟,好跟大伙儿打成一片,尽管抽烟对她的哮喘不好,她也讨厌抽烟,更有意思的是,她甚至试着学你走路和说话的样子,但她在这样模仿的时候又不失自我。她就是贝蒂,或贝丝,或者在那个时候叫伊丽莎白的别的什么昵称。”
我在脑子里把这条让人难过的消息翻过来掉过去地想了想,说:“你跟贝蒂都聊些什么呢?”
玛乔丽说:“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听贝蒂在说。我们那时候总是坐在这儿听收音机,贝蒂就讲她的故事,跟那些战斗英雄的爱情故事——乔中尉、马特少校等等,我知道这都是她的幻想,有时她会说到成为电影明星,好像她只要穿着黑裙子到处溜达,就早晚会被发掘出来似的。这种话让我很生气,因为我一直在帕萨迪纳剧院上课,我知道表演是很辛苦的工作。”
我把笔记翻到对谢里尔·萨顿提问的那页:“格林汉姆小姐,贝蒂说没说过十一月末时参演了一部电影的事儿?”
“说过,她来这儿的第一晚就夸耀过这事,她说她联合主演了一部电影,还把一个取景器给大家看。有几个男孩子追问细节,她跟一个说是派拉蒙公司的电影,跟另一个说是福克斯公司的。我觉得她就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所以撒个小谎。”
我另起一页,写上“名字”二字,又在下面连画了三条线:“玛乔丽,你记得什么名字吗?贝蒂男朋友的名字,你看见过和她在一起的人的名字?”
“噢,我知道她和唐·雷尔斯,还有哈罗德·科斯塔出去约会过,我还看见过一次她跟一个水手在一起,我还……”
玛乔丽支吾起来,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的困惑:“什么事?跟我说说。”
玛乔丽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在贝蒂搬出去之前,我看见她和琳达·马丁跟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大块头女人站在大街上说话。她穿着一套男式的西装,头发也短短的像个男人一样。我只看见一次她们跟她在一起,所以也可能不是……”
“你是不是想说那个女人是个同性恋?”
玛乔丽晃晃头,又拿起了一张面巾纸。这时,比尔·凯尼格走了进来,对我勾手指,我走了过去。他小声说:“那几个家伙说了,说那个死小妞穷得不行时,她就出去卖。我给洛先生打了电话。他说这事要保密,因为如果她是一个好小娘们的话,这就是个更好的案子。”
我抑制下自己把这条同性恋的线索报料给他的想法,反正检察官和他的走狗们也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我说:“我这个也快完事了。你去给那两个家伙录口供,好吗?”
凯尼格笑着,走了出去,我让玛乔丽坐着不要动,然后走到大厅的后面。那里有个登记处,桌子上有一个翻开的账本。我站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