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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1905显克维奇:十字军骑士-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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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回声也停止了,完全沉寂了。风停了,连松树顶上通常的呼啸声也没有
了。时而有一颗松球掉下来,在这深沉的静寂中发出相当大的响声;继而一切又都
寂静了,兹皮希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先是想着熊,接着又想到达奴莎。他回想起同公爵夫
人告别时,如何把她抱在怀里,她如何哭;他记起了她的金黄色的头发,她的明媚
的脸蛋,她的毛茛花冠,她的歌唱,她的深口红鞋,以及从他第一次看到她以来所
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心里是这么渴望着见她,以致忘了自己是在森林里等熊;他自
言自语地说:
    “我一定要去看你,因为我没有你活不下去。”
    他觉得他必须到玛佐夫舍去;如果他留在波格丹涅茨,他会落得一事无成。他
想起尤仑德和他的奇怪的异议;于是他更认为要去一趟,去弄弄明白究竟障碍何在,
是否用挑战决斗也不能消除这个障碍呢?最后,他好像看到达奴莎向他伸着双手,
喊道:
    “来吧,兹皮希古!来吧!”他怎么能拒绝呢?
    他没有睡着,却像是在梦中一样清楚地看见她。她就在前面,骑马走在公爵夫
人身旁,弹着她的小琵琶,一边哼着歌,一边想念着他。他认为她马上会看见他的,
也许,她会回过头来看看他。
   这时候,兹皮希科清醒过来了,仔细听着,因为他听见身后有一阵沙沙声。他
把手中的叉握得更紧,伸长了脖子,仔细倾听。
    沙沙声迫近了,而且十分清晰。好像什么东西的脚在小心走路,枯枝发出了咔
嚓咔嚓声,落叶沙沙地响。有个什么东西来了。
    沙沙声时发时止,仿佛那野兽在树下停住了;接着四周是那么静,兹皮希科耳
鸣起来了;一会儿,又听见那缓慢的、小心的脚步声。那东西来得如此谨慎,兹皮
希科不禁有点惊奇。
    “我相信‘那老家伙’'注'一定害怕以前在这间小屋里的两条狗,”他心里想:
“可也说不定是一只狼,已经嗅出了我。”
    现在不再听到脚步声了。可是,兹皮希科断定在他身后二三十步的地方一定有
个什么东西停下来了。
    他四下看了一两次;虽然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树干,却看不见别的东西。他只得
等在那里。
    等了很久很久,兹皮希科又感到惊奇了。
    “一头熊决不会走来停在‘巴齐’下面睡觉的;一只狼如果早就嗅出了我,也
不会等到早晨的。”
    他这样一想,突然全身打了一阵寒颤:
    “要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沼地里走过来,打算从后面来吓唬我呢!要是有一
个淹死鬼用一双滑腻腻的手臂来抓住我,或者一个鬼怪用一双绿眼睛直望着我的脸
呢!要是一颗蓝色的头撑着一双蜘蛛腿从树后走出来,大笑起来呢!”
    他觉得他的头发在他的无檐铁丝帽下面一根根竖了起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前面又响起一阵沙沙声,比前一回更清晰。兹皮希科呼吸比
较舒畅了;他认为这只“怪物”已经在他身边绕了一圈,现在正从前面走过来;他
倒宁愿这样。他牢牢地握住叉,默默地站起身来等着。
    突然间,他听到头顶上松树的沙沙声,感觉到从沼地里吹来一阵风扑到他脸上,
随即嗅到了熊的气息。
    丝毫也不用怀疑,是一头“米斯”'注'来了!
    兹皮希科不再害怕,他侧着头,全神贯注地听着,看着。沉重而清晰的脚步愈
来愈近;气味愈来愈强烈;随即听见异息声和哼哼声了。
    “我希望不要两头一起来!”兹皮希科想。
    但这时,他看见他面前那只野兽的又大又黑的形体了,它正顺着风向走来,还
嗅不到他;它的注意力也被树上的蜂蜜气味吸引住了。
    “来吧,老家伙!”兹皮希科喊了一声,从松树下面走了出来。
    熊短促地吼了一下,仿佛被一个意外的幽灵吓了一跳;但是它已经走得太近,
逃不掉了;因此,一刹那间,它竖起了后脚,叉开前足,好像要紧紧地抱住他似的。
这正中兹皮希科的下怀;他集中全力,像闪电似的跳了过去,使出他壮健的双臂和
全身的力量,把叉对准这野兽的胸口直刺进去。
    整座森林都响彻了恐怖的吼叫。熊用它的脚爪抓住了铁叉,想把它拉出来,但
是叉尖刺进去太深了;因此疼痛使它吼得更加可怕。为了要抓住兹皮希科,它斜倚
着叉朝他身上扑过来,这就使叉刺进更深。兹皮希科个知道已经刺得够深,他依旧
紧握住叉柄。人与兽搏斗起来了。森林里响彻了愤怒和绝望的吼声。
    兹皮希科先得把叉柄的尖端插在地上,才能使用斧子。熊却抓住了义柄,也像
兹皮希科一样摇动着。尽管叉尖越刺越深,使得它越来越疼痛,它还是不让自己给
“顶”在地上。这场可怕的格斗就这样继续下去,兹皮希科终于觉得精疲力竭了。
要是他倒下去,那他就完了;因此他鼓足全身的力量,竭力使出双臂的气力,立定
脚跟,把背弯得像一张弓,免得被摔到后面去;在他的热狂的搏斗中,他一遍遍咬
牙切齿地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怒火燃烧着他的全身,在那个当口,他真是宁愿死去,也不愿放走这只野兽。
终于他的一只脚被一棵树根绊住了;他摇晃了一下,如果在那紧要关头,没有一个
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没有另一把叉“顶”住了这野兽,他准会倒下去;这时,
他耳际有一个声音叫道:
    “使斧啊!”
    兹皮希科斗得正起劲,根本没有去想一想究竟是怎样绝处逢生的;他只是拿起
了斧,用尽全力所了下去。野兽倒下了,叉子经不起它的重压和它死前的那阵折腾,
啪嗒一声折断了。在一阵长久的静默中,只听到兹皮希科大声的呼吸。过了一会儿,
他抬起头来,望着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身影,害怕起来了,心想:大概不会是个人吧。
    “你是谁?”他不安地问道。
    “雅金卡!”一个细弱的女人声音答道。
    兹皮希科惊奇得说不出话;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没有疑惑多久,
雅金卡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来烧个火堆。”
    立刻,响起了打火钢和隧石的相击声,火花爆出来了;在火花的闪光下,兹皮
希科看清了这姑娘雪白的前额,乌黑的眉毛和鲜红的嘴唇,她正在吹着燃烧起来的
火绒。直到这时,他才清楚过来,她是到森林里来帮助他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助,
他就会送命。他对她如此感激,竟而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的腰,吻她的双颊。
    火绒和打火钢掉到地上去了。
    “放开我!”她低声说;但她还是让他吻,甚至还把自己的嘴唇凑到兹皮希科
的唇边,只装做是偶然凑到一块来的。他松手放开了她,说道:
    “愿天主报答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雅金卡一面找寻人绒和打火钢,一面为自己表白:
    “我担心着你,因为贝兹杜赫也是带着一把叉和一把斧去猎熊,结果倒给熊撕
得粉身碎骨。如果你遭遇到这样的不幸,玛茨科就会非常凄凉,他现在已经命在旦
夕了。所以我拿了一把叉赶来。”
    “那么我听到松树后面的声音就是你啰?”
    “是的。”
    “我还以为是个鬼怪呢。”
    “我也很害怕,因为在拉捷科夫斯基沼地周围,没有火是很危险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喊我呢?”
    “因为我怕你会打发我走。”
    说着,她重新在打火钢上打出火花来,并且在火绒上放了一束麻,便烧起来了。
    “我有两片油脂树柴,”她说:“你快去找些枯枝末,我们很快就可以烧起火
来。”
    果然,只一会儿工夫,明亮的火在燃烧了,它照亮了那躺在一摊血泊里的庞大
的褐色的熊尸。
    “嗨,好一头可怕的野兽!”兹皮希科不无自负地说。
    “你把它的头都完全劈开了!耶稣啊!”
    于是,她弯下身去摸摸熊的尸体,看看它是不是够肥;接着,她容光焕发地站
起来,说道:
    “有足足够两年用的脂肪。”
    “但是叉断了,瞧!”
    “那太糟了;我回家去怎么向他们说呢?”
    “说什么?”
    “‘达都斯’不肯让我到森林里来,因此我不得不等到家里人都睡了才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
    “你一定不要说我到这里来过,因为他们会嘲笑我的。”
    “我送你回家吧;我怕会有狼来扑你,你没有叉了。”
    “好!”
    他们就这样在明亮的火堆旁坐着谈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森林里的两个小精灵。
    兹皮希科望着姑娘被火焰照亮的美丽脸庞,不由得赞赏说: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像你这样勇敢的姑娘。你应该去打仗!”
    她直望着他的脸,然后几乎是凄然地回答:
    “我知道,但是你一定不要笑我。”

                             第十三章

    雅金卡亲自融了一大罐熊脂。玛茨科高高兴兴喝下了一夸脱,因为它很新鲜,
味道又好。雅金卡把余下的放在罐子里。玛茨科的希望增加了;他相信他会给治好
的。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他说。“等我身体里面处处都变得润滑了,那个狗东
西的断片就会滑出来了。”
    但是,以后几夸脱的味道就不像第一夸脱那么好了;可他还是继续喝了下去,
雅金卡也鼓励他说:
    “您会好起来的。奥斯特罗格的兹别鲁特把一件锁子甲的环弄进脖子里去了,
后来他喝了油脂,就滑出来了。等你的伤口张开的时候,你必须在那上面抹些水獭
脂。”
    “你有么?”
    “有的,我们有。如果需要新鲜的,我就同兹皮希科去弄一头水獭来。同时您
不妨向某个保护疮伤的圣徒许个愿。”
    “我也想过的,但是我不知道该向谁去许愿。圣乔治是骑士的守护神;他保护
战士不受任何灾难,赐他胜利,据说有时候,他常常亲自为正义的一方挺身而战。
但是一位乐于为人战斗的圣徒,可不一定乐于为人治伤;因此,必须另有一个圣徒
来管这件事。大家知道每一个圣徒都各有他的专职。他们彼此互不干涉;否则就会
引起争吵,而在天堂里战斗是不合适的。据说所有的医生都向考斯玛和达明祈求世
人生病,否则医生们就没有饭吃。还有管牙齿的圣阿坡隆尼阿和管石头的圣里波柳
斯;但是他们对我不管用。等那修道院长来了,他会告诉我该去求谁。不是每一个
神甫都知道天国的所有秘密,他们不是每个人都熟悉这种事,只有修道院长才熟悉。”
    “假如你向主耶稣本人许个愿呢?”
    “当然,他是高于他们全体的。但是假如你的父亲伤害了我的仆人,我到克拉
科夫去向国王控诉,国王会告诉我什么呢?他会这样说:‘我是全国的君主,你却
把你的一个农夫的事来向我控诉!难道你们那里没有我的官员么?你为什么不去找
总督?’所以,主耶稣是整个宇宙的统治者;至于小事情呢,他是交给圣徒们管的。”
    “那末我告诉你该怎么办吧,”刚刚走进来的兹皮希科说,“向我们已故的王
后许一个愿吧,要是她为你请命,你就到克拉科夫去朝拜一次圣地。既然我们有了
我们自己的比圣徒们更好的夫人,你干么去找陌生的圣徒呢?”
    “呸!要是我知道她会为伤者请命就好啦!”
    “没有关系!没有哪个圣徒敢对她放下脸来的;如果他敢这样,天主会惩罚他
的,因为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而是波兰的王后。”
    “那是对的,是她使最后一个异教国家皈依天主教的!”玛茨科说。“她在宗
教会议里必定占有很高的地位,当然谁都不敢反对她。因此我要照你说的去做。”
    这个劝告使雅金卡高兴了,她非常赞赏兹皮希科的见识。当天晚上,玛茨科许
了一个愿,怀着更大的希望喝了熊脂。但是,过了一个礼拜,他开始失望了。他说,
油脂在他胃里发酵了,在他腰里靠近最后一根肋骨的地方生起了一个肿块。十天过
后,玛茨科更不行了,那块东西愈来愈大,开始化脓了。病人又发烧了,只得开始
准备后事。
    一天夜里,他忽然叫醒了兹皮希科,说道:
    “快些点块松脂木;我有点不对头,但是我也说不出个究竟。”
    兹皮希科从床上跳了起来,点了一片松木。
    “怎么啦?”
    “怎么!我腰部那个肿块给什么东西刺破了。一定是那片矛头!我已经摸到了
它,就是拔不出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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