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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翠峰双星-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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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长汉子痛得怪叫一声,目瞪口张,汗流如雨。
  黑衣人冷笑一声,又是一支钉身钉入左腿“悬场”穴内,尚有两支化血钉分钉在两手“太陵”穴内。
  瘦长汉子每钉一钉,痛得张嘴怪噑,两目努凸,那张怪脸更显狰狞。
  沈谦微笑道:“休怨在下心意狠毒,无奈出此不得不尔。”
  身形一动,星飞电奔向太行四剑方面掠了过去。
  身形奇幻,竟然透进太行四剑舞起的一片剑网之内,左手一弧,五指飞攫在长发披肩老人左臂曲池穴上。
  右臂抡转如剑,一式“剥甲分筋”,两指透力,竟卸下长发披肩老人一只右臂。
  长发披肩老人狂噑一声,身形摇晃踉舱。
  须臾方才定住,面如死灰。
  太行四剑倏然收住长剑,飘身退出丈外。
  沈谦眼中露出一种神秘笑容,望着长发披肩那人点点头道:“你装了假发,就可瞒过在下双眼吗?”
  五指一抓,老者满头长发登时被抓了下来,露出一头光溜溜,额顶两排戒疤的秃驴。
  这一来真象败露。
  那老僧冷汗如雨淌下,一种恐怖情绪袭涌全身。
  只听沈谦微笑道:“螳螂捕蝉在前,安知黄雀在后,你所行所为悉落在别人眼中,尚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吗?”
  老僧颤声道:“贫僧并无做下什么错事。”
  沈谦面色一沉,压低嗓音道:“宝相禅寺中数具尸体高悬梁上,你用偷天换日手法,伪装已死,移尸替换俗装,混淆旁人眼目,居心谲险,用意毒诈,你还强辩做什么?”
  那僧人一语不发,色如败灰,身上冷汗渍透入体,眼中顿感一片黑暗……
  那僧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伪装还俗被沈谦揭穿,不禁色如败灰,汗如雨下,神情如痴如呆。
  半晌。
  他才渐现神怆之色,黯然长叹道:“善恶真伪本难辨,一场春梦枕黄梁,沈檀樾,你自以是,其实你铸成大错了。”
  沈谦不禁一怔,道:“什么?在下错从何来?宝相禅寺毒计残害十数条性命,人命关天,佛门子弟当不至如此?”
  僧人惨然一下,道:“凡事岂可从表面论断是非,唉!贫僧徒言无益,既然落在檀樾之手,生杀任凭处置!”
  说后闭上双目。
  沈谦暗道:“韩广耀狡谲险诈,武林巨恶,这僧人对韩广耀手段狠辣,必有他不得已之处,真象未明,怎能妄下断词,我又未亲眼目睹,莫非我错怪了他?”
  逐朗声问道:“大师法号可否见告?”
  “贫僧心印。”
  沈谦不禁一怔,注视了心印一眼,仰面凝向夜空,似有祈忖思,面色肃然。
  庞东豪与奚子彤等人,都不知沈谦为何如此神情,心头大感困惑。
  须臾。
  沈谦长吁了一口气,转目望着那瘦长汉子,见他腿臂皮肉已蚀尽,化作了一滩血水,露出森森白骨,面色惨厉,噑叫出声。
  沈谦眉梢一皱,右手扬了扬。
  立时一人奔了过去,一刀劈下,寒光闪处,尸分两截。
  心印觉久无动静,心中甚为疑惑不解,不禁睁开眼来。
  但见沈谦向自己微笑道:“心印大师,可否驾临舍下一敍?”
  心印缓缓启齿道:“被擒之人,一切听命。”
  沈谦微微一笑,向奚子彤走了过去,低声说了数句,便传命手下清除尸迹。
  奚子彤一跃而起,落在心印和尚身前,笑道:“老化子奉命带路,和尚请!”
  右手迅如电光石火般伸出,“咯”的一声,按上心印被沈谦用“卸骨分筋”手法,卸下一只右臂。
  心印称谢了一声道:“贫僧随后,檀樾先??吧!”
  对沈谦这样做法困惑不解,无奈身陷牢笼,不由自主,只好听天由命。
  奚子彤迈开身形向武侯祠走去,心印亦步亦趋,沈谦庞东豪同着群雄亦快步随向心印身后走去。
  沈谦与五个长衫厚履,气宇雄伟的老叟说道:“五位都是望重西川的耆宿,在下劳动五位前来,目的在求五位明了在下并非私心自用主人。
  目前江湖劫杀无日无之,西川未必能闭门却扫,今宵之事险象已明,尚望五位转知西川武林同道,不可为邪恶言词煽惑,或沆瀣一气,在下除恶务尽,甚难情法兼顾。”
  五老叟面色一凛,同声答道:“少侠所言甚是,老朽等何敢自私。”
  星斗满天,夜凉似水。
  群雄电疾星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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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印随着奚子彤走进一座宏伟大宅,迳往灯光闪耀的大厅中走去。
  大厅内摆设得极华丽堂皇,却又古雅有致。
  使人有清新之感。
  奚子彤笑道:“和尚,你坐那儿。”
  他存心打趣心印。
  心印道:“出家人随处可坐,檀樾你请上坐吧!贫僧就地盘腿调息一会。”
  奚子彤双目一瞪,道:“废话,化子邋遢成性,不可沾污好东西,你我就在地上权坐一会,光棍对光棍,有得话好说。”
  心印知邋遢神丐取笑,叹息一声道:“贫僧阶下之囚,那有什么心情说笑……”
  说时,沈谦已慢步走了进来。
  只见沈谦微笑道:“禅师请坐,在下有一事不明,需请教禅师。”
  心印禅师不禁一怔,合掌道:“只要是贫僧所知,无不详答。”
  三人落坐已毕。
  沈谦道:“大师当年之事,在下亦略有耳闻,但不知大师昔年虽在六韶象鼻峯脱险离去,却一身功力俱废,可是目前大师武功未失,使在下不解其故。”
  心印闻言心中猛震,黯然长叹道:“檀樾既然知道,贫僧也无须隐秘,象鼻峯那位隐世高僧为念其徒黑白双眉将千佛寺僧杀戮太甚,理亏显明,不想寃寃相报无时可了,暗中法外施仁,表面上失去功力,其实三年后已全恢复。”
  沈谦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过大师在宝相寺内所为莫非另有隐衷吗?”
  心印目注了沈谦一眼,道:“武林之事,不至真象大白时,是很难断定谁是谁非,韩广耀心术毒绝,想檀樾必已尽悉,贫僧无须多加晓舌。
  全身保命乃不得已为之,何况韩广耀危害武林恶谋已昭然若揭,檀樾你可知道韩广耀新近得了一宗禅门奇珍之事吗?”
  沈谦颔首道:“在下耳闻韩广耀获有一柄莲瓣金粟降魔杵,不知是否此物……”
  心印紧接着问道:“檀樾你是否知道那象鼻峯隐世高僧是谁吗?”
  沈谦不禁一怔,知心印突问此语必非无意,心念一动,忙答道;“莫非降魔杵与那隐世高僧有着极大的关系吗?”
  心印微叹一声道:“非但有着莫大关系,而且那隐世佛门高僧就是降魔杵的原主。”
  沈谦闻言惊得一跃而起,道:“大师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中猛忆韩祟之言,孙南平在大别山中无意获得降魔杵,那佛门高僧尚在人世,为何将重宝封藏在大别山中。
  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沈谦不禁茫然,不解其故。
  心印淡淡一笑道:“檀樾有所不知,那佛门高僧本应功德早证极乐,只缘黑白双眉杀孽积山,为此一再牵延。
  他在十年前就将降魔杵封藏大别山中,以待有缘,因贫僧在黑白双眉之前赶到象鼻峯洞内,亲耳闻得高僧与一双少年说有一柄降魔杵藏在大别山中。
  只看一双少年是否有缘寻获,是以贫僧离开六韶象鼻峯后即赶来大别……”
  沈谦忙微笑道:“在下已明白了,必是大师去大别时,功力未复,意欲借重韩广耀之手,不料韩广耀得手后,对大师非但反脸无情,而且用上毒辣手段。”
  心印面色微变,叹了一声道:“檀樾睿智神见,如同目睹,不愧为旷世奇才,贫僧谬托知已,致贻大恨。
  若待韩广耀参透降魔杵用法,则贫僧罪孽沉重永远难赎了!”
  沈谦道:“大师此来西川何事?”
  心印面色一红,似难以出口道:“贫僧自知无能与韩广耀一较短长,风闻天外双煞在西川现身,意欲邀请双煞相助。”
  说着一顿,又道:“此不过是贫僧梦想,但贫僧一路行来,诛戮韩广耀党羽不少,韩广耀必不肯干休,贫僧对他知之甚深,定会赶来西川……”
  沈谦道:“大师是说他亲自前来吗?”
  心印颔首答道:“贫僧臆测如此,但韩广耀素以狡智见擅,匿藏幕后,不至万不得已决不会现身露面。”
  沈谦知心印说话似为有据,自己也认为韩广耀因黎玉珊之故定会露面西川。
  他思虑片刻,匆匆立起道:“在下也觉韩广耀为势所迫,前来生事难免,大师加不嫌弃,权在舍间卓鍚些时,共图武林大计。
  在下因有事料理,不克终陪,这位神丐奚子彤为武林异人,胸罗珠玑浩瀚渊博,请神丐作为主人。”
  说完即拱了拱手,飘然走出厅外而去。
  大厅中立生起奚子彤宏亮的大笑声……
  鸣凤山庄群雄聚议,公输楚推测心印大师知道得降魔杵奥秘不少,沈谦将他留下以礼待之,大是上策。
  只待韩广耀一来,即由盛百川施展空空妙手窃取降魔件,但凶险艰危,不在话下,得手或不得手,俱难免一场生死凶搏。
  遂与沈谦定下谋略,以责对付韩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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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正交未时,阳光飞洒。
  沈谦宅外忽来了一青衣老者,神态忧郁,向宅门慢步行云走去。
  忽由宅内大步迈出一中年武师,目注青衣老者一眼,抱拳笑道:“请问老丈是寻入吗?”
  老者目中突冷电逼射,鼻中微哼道:“老朽姓韩,特来拜圣沈少侠,有劳通禀。”
  中年武师微微一笑,道:“老丈请进,容在下带路。”
  右手一让,转身快步走入。
  青衣老者默默无言随着中年武师进入。
  只见庭园楼阁布设得幽美有致,气象森严,阗无人迹,仅枝头蝉鸣喧耳,涛风振林,心头暗暗称异。
  青衣老者忖道:“这沈谦一点也不像武林覇杰,俨然富豪巨绅……”
  忖念之间,一步跨入大厅,不禁一怔。
  只见一翩翩文士正在眺赏一幅悬排壁间唐人山水。
  这文士闻得两人脚步声,缓缓转过面来。
  这使得青衣老者目中一亮,暗赞道:“好人品!”
  只觉此少年气宇潇洒,貌如潘安宋玉,胆鼻朱唇,朗目似点漆,一种飘逸丰神,使人不禁倾心仰仪。
  中年武师急趋了两步低语了数句。
  那文士竟轩眉一笑,笑道:“在下沈谦,韩山主远道驾临,蓬荜生辉,但不知韩山主有何见教?”
  说时长施一揖。
  青衣老者抱拳还礼,含笑道:“不敢,老朽韩广耀,久闻阁下年少英杰,威播西川,是以慕名来访。”
  沈谦谦逊不止,延请上坐,中年武师向厅后走入。
  落坐已毕,韩广耀目泛忧郁之色道:“老朽有一句冒昧不当之话请问,风闻阁下在九宫山麓曾解救小女被黑煞诸邪围攻之厄,德重心感。
  但小女自此之后就不见返山,据属下回报,说小女也是前来西川,至今音信俱无,是以老朽放心不下,兼程赶来探望,敢请阁下指点小女下落。”
  沈谦微作吃惊道:“令媛并未前来西川,在下在九宫山麓伸手之后,即奔往浙杭,对此事茫然无知,韩山主当是传闻有误。”
  韩广耀怫然不悦,寒声说道:“阁下可是将小女掳作人质,欲迫使老朽就范吗?若不将小女释出,管教西川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沈谦面目一沉,倏然立起道:“韩山主,在下敬你远来是客,以礼相待,怎料山主竟出不逊之言,栽指诬害,显然有意寻事,西川地面之内,可容不得韩山主撒野!”
  韩广耀狂笑道:“阁下人品不差,但心地却如此险毒,老朽也难容你!”
  身形仍是端坐不动,右掌轻飘飘拂向沈谦面门而来。
  这一掌表面上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其中柔中含刚,沉重奇奥已极。
  沈谦冷冷一笑,两指骈伸,一式“画龙点睛”急如掣电戳向韩广耀掌心而去。
  指带劲风,一缕锐啸直指韩广耀掌心,迅电流星,快速无伦。
  韩广耀心中一凛,掌式瞬眼之间变换,幻作一片,潜力亦逐渐加重,劲风如潮。
  那沈谦两指飞快划动,竟如附骨之蛆般,不离韩广耀掌心。
  韩广耀那高的武功,居然闪避不开,如山掌力亦不能使沈谦稍稍移动,不禁大骇,身形慢慢立起,眉宇之间露出森森杀机。
  沈谦冷笑道:“韩山主无端生事,再要不知进退,莫谓在下不仁了!”
  韩广耀沉声喝道:“老朽自信料事不差。”
  沈谦冷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付之一战了。”指法一变,臂运如风。
  韩广耀只觉沈谦指风臂影,竟如漫天风雨遮天盖地而来,迫来劲力宛然不可抗拒,而且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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