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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翠峰双星-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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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两手在身前上下乱摸了一阵,摇摇头道:“为师身无长物,无物可赠,这怎么办呢?”
  只见南宫康侯眼珠一转,大叫道:“有了,有了,为师教你几手手法,俾可取得一柄罕世难求的白虹剑。”
  沈谦闻言问道:“白虹剑现在何处?”
  南宫康侯道:“现在暂不要问,为师说教就教,武功之道,首在诀窍,诀窍已明,若再融澈玄奥,当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完,纵身一跃,在湖畔折取一截竹梢,跃返原处。
  沈谦见此截竹俏柔如柳丝,在他手上微微一振,竟抖得挺直如刃,不由大大惊奇。
  南宫康侯道:“用剑首在运气,气贯剑梢,意随念动,当之无不披靡,为师教你七手剑法,虽只寥寥七式,但穷天下剑法之奥奇,变幻莫测,名谓‘鱼龙七式’。”
  说着将口诀传了,继将鱼龙七式缓缓展将开来,一面口说譬解。
  南宫康侯反覆演练了三遍,将竹梢递与沈谦手中,命他如式演练。
  手挽剑诀,脚下立定子午桩,气纳丹田,收敛散浮心神,手掌一凝劲,那柔软低垂的梢尖,顿时伸得挺直,不禁惊喜万状。
  原来罗凝碧及七如神尼传授的,均是武学最上乘的内功,俾使沈谦扎好根基,而沈谦自己不知道罢了。
  南宫康侯眼中顿露诧喜神光,心说:“此子真个不凡,根基竟扎得这么好。”
  沈谦也是反覆演练,越练越快,他根骨智慧俱属绝乘之选,举一反三,已经参悟这七手鱼龙剑法五分玄奥。
  剑一收住,竟气凝如山,不喘不浮。
  南宫康侯朗声大笑,夸赞道:“为师当年习武时,并无你这般聪慧,他年必冠冕武林无疑,望好自为之。”
  略略一顿之后,又道:“我们走!”
  两人到达城陵矶后,渡河而过,往华容县走去。
  残霞映山,万户炊烟之际,两人已自进入华容县城。
  自是以后,南宫康侯趁着行路投店无人之际,传授沈谦他那独门心法,故沈谦未拜在桫椤散人为徒之前,已成为武林后起之秀。
  两人日行路程迂缓,不过三四十里,逢酒肆必歇,遇客店必宿,南宫康侯借此余暇,尽心传授内外绝乘奇学。
  入蜀所采路径,由华容、临澧、慈利,迳入武陵山脉,循脉斜取保靖,永绥抿川边酉阳。
  在途中已是十日功夫。
  那日两人已自进入武陵山脉腹境,只见翠峦危献,陡壁层崖,摩霄插云,森如列戟,争奇竞秀,山中古木参天,掩蔽天日,人行其中,如入荫凉之境。
  山道中,不时发现武林人物,皆劲装捷服,肩头丝穗飘扬,往去路飞驰。
  见得南宫康侯与沈谦两人慢步而行,加之南宫康侯形貌穿着甚怪,不由回首深深打量了两眼,又飞驰而去。
  沈谦诧异问道:“这些人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急事,师父,您老人家可知道他们是什么路道?”
  南宫康侯摇首笑道:“主师行道江湖,性喜独来独往,所以武林中人,知道为师的人不多,又为师绝意江湖将近廿年。
  今日所遇的人,都是些末学后辈,不过前途还可遇上,说不定还凑在一起瞧热闹。”
  沈谦不禁一怔,道:“有什么热闹好瞧?”
  南宫康侯笑道:“你难道不要那柄白虹剑吗?”
  沈谦心中嘀咕道:“谁说我不要白虹剑,这是你所说的吗?”
  南宫康侯又道:“后面又有人来啦,脚程倒快得紧。”
  沈谦回面一望,果见两条人影在来路道中疾如泫矢奔来……
  两人来势如风,转瞬便赶到近前。
  因山道逼仄,这两人陡地振肩斜飞而起,掠越南宫康侯与沈谦两人头顶,挟着一片锐啸劲风跨过。
  其中一人身在凌空,忽哼得一声,身躯一个倒翻,如断线之鸢般落下,颠踬踉跄了几步,才将身形停住。
  目露凶光注视在南宫康侯与沈谦两人的脸上。
  另外一人在落地后,回身一跃与那人并肩而立阻住去路。
  这两人俱是四十开外年岁,生相狞恶,额上青筋凸起,那被南宫康侯暗算之人猴脸尖腮,面带青煞,尤为狞恶。
  南宫康侯用手一拉沈谦,笑道:“想不到在此山中遇到两个不开眼的剪径小贼!”
  猴脸尖腮之人闻言发出两声极难听嘿嘿怪笑,转面向同伴道:“今日也想不到会让这无知老匹夫把我等荆襄水道瓢把子,认作剪径鼠贼。”
  沈谦大怒道:“你口中说话要干净点。”
  南宫康侯哦了一声道:“老夫想起了,大概你是叫什么翻江倒海姜鑫。”
  说着手指在另一马脸猪眼的脸上,笑道:“你无疑叫镇江神卢龙,风闻你们狼狈为恶,凶狠阴狡,果然人如其名,毫不虚传。”
  说罢放声大笑。
  那笑声如裂金石,震荡云霄,使人耳鼓欲聋,姜鑫卢龙两人不由骇然变色,情不自禁退出了一步。
  南宫康侯笑声一定,凤目之中突露慑人寒芒,沉声道:“你们就是怕了老夫吗?何不挟紧尾巴逃去?”
  姜鑫气得一脸血红,呆得一呆,忽变颜大喝道:“谁说怕了你这老匹夫!”
  语音未落沈谦身形一晃,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姜鑫半边脸顿时肿起老高,哎了半声,吐出两颗带血牙齿。
  沈谦出手迅如电光石火,打了姜鑫一个耳聒后,又退回原处,戟指骂道:“叫你别出口伤人,趁早快滚,别在这里找死!”
  姜鑫急怒冲心,目中凶光暴射,只为瞧出南宫康侯是一极难惹的人物,心有畏惧只是发作不得。
  卢龙亦是一般,但见姜鑫已吃了大亏,不好自找台阶离去,免得传播江湖,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不禁大感为难。
  南宫康侯笑笑道:“最好你们自认吃了哑巴亏算了,老夫也不说出,似你们这样不懂礼貌之人,跨越老夫头顶掠过,老夫出手惩治你们也不为过。
  还气势汹汹相对,谁还怕你们不成,别说是老夫,就是老夫同伴,你们两人,也非敌手,识相点,赶紧滚吧!”
  忽闻山道左侧陡壁之上传来一声阴恻恻地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音调寒冷,入耳惊心。
  南宫康侯毫不动容,沈谦抬面一瞧,只见一条人影疾泻而落。
  身形顿处,现出一红面赤须老者,背上插定双剑。
  姜鑫卢龙两人一见赤须老者,不禁大喜,躬身施礼道:“屠老前辈。”
  赤须老者用手一摆,问道:“你们何事争执不下?”
  南宫康侯冷冷说道:“你配管吗?”
  赤须老者闻言面上立泛出一丝阴笑,目光在南宫康侯脸上不停地打量,只忖不出对方是何来历。
  他心中所畏怯的几个人一一思索过,均觉非是,不由心中大定,冷笑了一声。
  目光忽转在姜鑫颊上,问道:“姜老弟,你是被何人暗算,只管寻他算账,或有不敌,自有老夫替你作主。”
  姜鑫闻言,雄心陡涌,倏地一矮身,反腕一引亮出一柄光华耀目卦刀,猛的长身,已自一刀挥向沈谦面门。
  刀风锐啸,挥起三朵银星,来势猛厉,辛辣无比。
  沈谦虽然初次应敌,竟沉稳若山。
  直待刀近面门,突身形一斜,左拳勾击而上,击向姜鑫执刀右腕脉门,右拳跟着欺风闪电而出。
  一招“推山望岳”直逼姜鑫“心俞”大穴,拳生狂飚,竟然凌厉已极。
  姜鑫心中一凛,猛撤刀招,迅往后跃三尺。
  沈谦一招制敌,疾扑而上,掌腿并施,连续攻出三拳两腿。
  无一不是制人于死的绝招。
  姜鑫身为荆襄水道瓢把子,武功自非泛泛之辈,卦刀已抡出一团寒光,将沈谦攻势逼开。
  沈谦虽然徒手相搏兵刃,显然有点吃亏。
  但却乃名师之徒,拳法迅辣凌厉,但心存仁厚,对方又非生死大敌,不欲出手伤人害命,只想点到为止。
  是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互无轩轾。
  南宫康侯手捋山羊胡须,微微含笑。
  那赤须老者乃邛崃高手霹雳双剑屠如海。
  见沈谦手法玄奥之极,虽然功力不够,倘假以时日,姜金非落败不可,小的如此,老的更厉害不言可知。
  于是低声问卢龙经过。
  卢龙不敢隐瞒,和盘托出。
  屠如海一听便知理屈,即大喝道:“姜老弟请退下,些许小事何必结怨,我等还有事待办,且俟异日解决便了!”
  姜鑫闻言一怔,不由手中缓得一缓,哪知沈谦手掌快速无伦仰伸欺来,两指一挑脉门。
  姜鑫只觉腕脉一麻,那柄光华耀目的卦刀轻易地落在沈谦手中。
  南宫康侯大笑,疾跃过来,伸手一拉沈谦右臂,冲霄而起,拔向陡壁之上杳隐不见。
  姜鑫自觉丢脸太大,不禁愣在当场,一张脸涨得发猪肝紫色。
  屠如海笑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姜老弟一时大意,致为小辈所乘,也算不了什么丢脸,姜老弟何必介意。
  风闻河间五雄亦由此条路径奔了下来,大概也投奔了那玄阴鬼手厉擎宇老鬼处,事情演变如此,连老朽也为之一筹莫展,速命人报与令主是为上策。”
  卢龙不禁疑惑道:“那柄翠玉如意不是为青冥魔叟夺去了吗?怎么屠老前辈还在追踪河间五雄,在下只道老前辈也是意在白虹剑?”
  屠如海神色凝重道:“翠玉如意及白虹剑俱是令主急需之物,尤其是翠玉如意关系非小,老朽与铁翅钢燕晏膺令主之重命,责成其事,有临深履渊之感,稍一疏忽,则落败局。
  试想河间五雄是何等样人,岂甘双手献上,据悉青冥魔叟怒极宣传得手之物是膺品,但其言是真是假,武林纷纭莫一,如依老朽臆测,翠玉如意尚在五雄手中。”
  说着略略一顿,微叹息了一声,又道:“玄阴鬼手厉擎宇近来野心勃勃,网罗的都是黑白两道绝顶高手,大有君临江湖之意。
  目前他与我们令主分庭搞礼,气焰甚大,以白虹剑为饵,挑动武林恩怨,坐收渔翁之利,令主识破他的蜮谋,已安排巧计,待机歼之。”
  姜鑫道:“那么屠老前辈为何叹息,可是胸中仍有疑虑未决吗?”
  屠如海道:“多年未出世之盖世魔头黑煞星君又复出江湖,倘或成真,不但令主一番雄心壮志只怕将付之流水。
  就是厉擎宇勃勃野心亦将成幻梦空花,此事近来甚嚣尘上,二位难道没有耳闻吗?”
  两人相望了一眼,摇首表示不知。
  屠如海继道:“此去厉擎宇老鬼庄中,切宜谨慎小心,不得露出可疑痕迹,目前厉老鬼尚不知道我等投在令主门下效力。”
  话声一了,高喝一声:“走!”
  音未落,已自闪电掠出两丈外,姜卢二人尾随奔去,去势如风,转瞬,身形已自隐入苍翳翠林中……
  须臾,绝壁之上飞落下南宫康侯与沈谦。
  南宫康侯笑道:“他们打架,我们有热闹好瞧,你也可增长见识,厉擎宇定在九月九重阳举行开坛盛典,以白虹剑赠与武功最高之人。
  这柄剑为师志在必得,不过明取不如暗偷,现距重阳之期为时尚早,为师欲访一位知友相助,此人空空绝技堪称神偷,有他相助,定然水到渠成。”
  沈谦问道:“此人住在何处?”
  南宫康侯道:“距此不过百里路程深山严壑中,此人性情比为师还要怪僻,搬他出来,尚需要一番唇舌不可。”
  于是两人突转向西北而行。
  所经处皆峦壑苍郁,含烟凝翠之幽山谷境。
  天交未刻,两人登上一处岭脊,俯望群峰皆低,只见一片绿海,天风啸掠劲疾,令人浩荡心胸。
  沈谦突然发现岭脊去路约莫三四十丈远处,有刀光剑影泛出,身形纵跃如飞,忙道:“师父,您瞧前路有人拼上了。”
  南宫康侯凝目细瞧良久,忽转面问道:“谦儿,这几晚你的鱼龙七式及大罗九掌进境如何?”
  沈谦不知他这时问此何意,当下答道:“略有进境,只未尽悟其中玄奥。”
  南宫康侯点点头道:“稍时替为师出手,也可博取你那心上人欢心。”
  沈谦一时之间被搞得湖涂了,张着双眼不觉愣住,南宫康侯微微一笑,身如行云流水般向你迈去。
  沈谦摇了摇头茫然地随着走去。
  这一走近,沈谦不由心中大震。
  原来岳阳楼上所见二女并肩立在一株树前,那燕颔虎目汉子正在与一高瘦老人打得激烈。
  另有三个形相阴鸷的江湖人物,虎视眈眈看着二女。
  南宫康侯忽回面冲着沈谦一笑。
  这一笑可把沈谦笑得面红到脖子上来了,暗怪道:“这位师父怎么为大不尊,竟开起徒弟玩笑来了。”
  此刻二女亦发觉沈谦随着南宫康侯走近。
  栾姓少女翦水双眸中隐隐现出惊诧之色。
  显然大敌当前,心情沉重,栾姓少女望了他一眼,亦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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