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一体系列之一朝露无痕-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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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云身上的创口不少,有几处创伤还极深。过了好一阵,医生们才将风之云的血止住了。又过了好一阵,医生们才告诉义信说风之云的伤情稳定下来了。
义信见风之云虽仍昏迷不醒,但呼吸悠长,于是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走出营帐,这时义信才发现天竟已是黄昏。义信忽然感到自己有点疲惫,也许是因为他担心风之云伤情的缘故吧。
义信对于风之云的感情很复杂,因为风之云是这么特殊的一个人物,曾经先后三次要置义信于死地,可是义信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点也不恼她。义信有时觉得她仿佛就代表着过去自己还是阿吉秀的那段岁月。
义信的营帐。义信刚踏进自己的营帐。“你回来啦!”一声娇媚绝伦的女声震动了义信的心弦。义信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呢。这军营里除了公主卢梦月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外,还有那个女子能和她相提并论。
“你去哪儿了?我来这里等你好久了。”公主温柔的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还去看星星吗?”原来义信这段时间打仗,每天晚上闲着没事就陪着公主一起聊天或者看星星,义信是阿吉秀的时候在那美斯可是学习了关于天上那些星星的故事,什么星座算命啊,义信还是懂那么一点皮毛的,虽然他谈不上什么星象大师,可哄哄像公主这样的小女生也足够了。
“不行了!我今天好累。”
卢梦月撒娇道:“那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今天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
“有多想啊?”
“很想很想的那种”
“到底有多想嘛。”
“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想你。”
卢梦月闻言,一脸茫然,“天上的星星?”
义信笑着说:“天上星星那么多,数不清的多,也就代表我想你是数不清的多。”
卢梦月闻言不禁噗哧一笑。
就在两人嘻笑的时候,羿飞日月走进了营帐,他告诉义信,风之云的伤病恶化了,快不行了。
就在两人嘻笑的时候,羿飞日月走进了营帐,他告诉义信,风之云的伤病恶化了,快不行了。
义信闻言,原本他脸上的笑靥转瞬间变成了震惊,他连忙大步走出了自己的营帐,向安置着风之云的那个医疗营帐快步走去。羿飞日月和公主卢梦月紧随其后。
走进营帐,义信一见风之云的模样,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他心头。此刻的风之云,嘴唇惨白,面色灰暗。见状如此,义信的眼睛充满了沉重的不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风之云,你要振作!”这是义信好半天才从牙缝中蹦出的字眼。
“你好!临死之前能见到你这位故人,真好!”风之云惨然的苦笑道。这笑容,对义信来说也是苦涩的,义信只觉得自己心上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般难过,就连呼吸也变得混浊和困难了。虽然义信久经沙场,死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是他仍然受不了现在这种气氛。
“你不会有事的!”义信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着风之云。刚才他进这营帐的时候,就有医生告诉他说风之云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毒,命不久已。
“让我来给你看看。”跟着义信进入营帐的卢梦月忽然说道,她坐在风之云的床边,给风之云把起脉来。没过多久,卢梦月的眉头就紧锁了。卢梦月说道:“她中了一种名为梵叶的植物之毒。梵叶这种植物本身毒性并不强,可是经由专门提炼之后却是一种奇毒无比的剧毒。据我所知,这种毒,在这个亚及亚大陆上,是暗黑道的杀手专用的。”
“真的吗?”义信半信半疑道,他觉得一个温柔贤淑的公主是不应该也不大会知道这么多诡秘的事情的。
“千真万确,这可是我们皇家的御聘老师魏无子教给我的知识!”公主卢梦月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义信问:“那有没有方法可以救她?”
公主低头说道:“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这毒是无药可救的,不过幸许是他的医术不精才说这话的。”最后半句话说得很小声,几乎不可闻。试想,以魏无子这样的大儒都认为无药可救的毒素,估计这世间没有多少人会有办法。
义信一听到这回答心就凉了一半,就在他心凉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义信转过身问羿飞日月道:“二哥,今天你和那个狂妄自大的暗黑道的长老作战时,你不是中了他的含有毒元素的魔法了吗?当时你怎么没有事,是不是有什么法宝啊?你快来给风之云看一下嘛。”
羿飞日月苦笑摇头道:“其实那时我没事,是因为我是一个‘毒人’。我全身的血液都是含有剧毒的。我父亲是个医生,我从小就被老爸逼着尝遍天下相互制衡的奇毒,因此可以说现在的我是百毒不侵,但是对于风之云目前的伤势,我真的是束手无策。”
义信忽然喜道:“诶!那些说书先生不说常说将你这种百毒不侵的人的一点血液投入中毒者的口中,就能救中毒者的命嘛!?我们何不试试!”
“这是绝对不行的!”卢梦月连忙制止义信道:“像这样做,风之云会立即丧命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义信不相信的说道。
卢梦月说道:“羿飞日月大哥的血液是融合在他自己的身体里的,血液之毒对他来说只是有益而无害。但是如果将羿飞日月大哥的血液滴在风之云的口中,则绝对是剧毒,而且是那种不能以毒攻毒的致命剧毒!”听着卢梦月的这些分析,义信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风之云面色凄然,似乎很费劲的说道:“人,生死有命。你们也不必再为我担心了。暗黑道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千百年来没有几人能逃出暗黑道的控制,我也不例外。我,是一个刺客,注定不会善终,注定不是去杀死别人,就是被其他人杀死。阿吉秀,你知道我的真名是什么吗?我叫周芸。只怕我死后没人会记得我,又有谁人会记得我,因为我只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人。”风之云说到这里一阵苦笑。
义信听到这些,只是一阵沉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吉秀,你知道我为什么做杀手做这暗黑道的刺客吗?”风之云,也就是这个真名叫做周芸的年轻女子,微微一顿,她遂即接下去道:“你尝到过贫穷得没有饭吃的滋味吗?你相信这世上真有爱情吗?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真正的答案,我只知道贫穷的人是没有爱情的。贫穷到饭都没得吃的人,每天都在想着自己的下顿饭在哪里,每天都在忍受着世人冷漠的目光,即使你想保持你所谓的高贵尊严,可是你走到哪儿别人都会撵你辱骂你。虽然,长大成人的我一直都渴望尝一下爱情的滋味,可是活在这样的世界上你说我还能相信那些说书先生所说的爱情至高无上吗?在我眼中,爱情只是那些不知饥饿为何物的富家子弟的事。因此,我只知道拼命的挣钱,养活自己,打扮自己,希翼有一天自己不再是杀手,期翼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好让这世上会有男人注意我,喜欢我,甚至愿意娶我,给我一个家。可惜啊,我人在黑暗道里,执行着一次又一次永无止黑暗道里,执行着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口,我的心被黑暗吞噬着,血液一凉到底。肮脏的交易?神圣的惩罚?怎样才能救赎我的灵魂?当一个人洁白的心灵被干涸的血液染成黑色,当梦想破碎的一声声绝望的哀号划破长空,我却在交错的觥筹间清点着滚滚而来的沾满血泪的钞票。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我甚至不惜让我的灵魂永远深埋在地狱的最深层,受着良心的煎熬。今生都为生存的我,却始终感觉不到哪怕只是一秒钟的欢乐,也不明白人生究竟是什么。难道人生就是痛苦吗?”
听着风之云的这些,义信神情悲楚,他能体会出风之云的悲凉,他为风之云难过,义信说道:“其实,我在那美斯也做了大半年的乞丐,就在我进入七彩虹学院前,我一直是一个衣不蔽体,饥寒交加的流浪者。可是我一直没有绝望。我知道生活对我们这些社会最低层的人来说是沉重的和极其令人窒息的,可是我还是勇敢的去面对。虽然以死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需要莫大的勇气,然而活着面对这些痛苦则需要更大的勇气。我选择活着,而且是坚持自我的活着。”
“真的么?你以前真的是一个流浪者吗?阿吉秀,你没有骗我罢。”风之云听到义信的那些话,忽然两眼放出精光,她苦笑道:“可惜我走错了路,我只是一个杀手,喜欢隐匿于黑暗中,体味人世间的丑与恶。我知道,我一个人,已经背负着太多的血腥和杀戮。我身上负着的罪恶已经到了该我偿还得时候呢!时间在延伸着,正如脚下延伸着的命运,我的生命在风中消逝,鲜红的血水冲洗着我在这尘世的罪孽。现在,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如果在我小时候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也许我的命运就会完全不同了……”说到这,风之云的声音嘎然而止,玉人已如花凋谢了。
这一刻的时间是夜晚十点五十分,天色已黑,营帐里苍白的灯光照在风之云的脸上。油灯闪烁的灯光变得惨淡,古怪的反光掠过风之云的脸部,不时使她显示出有生命的假相,不过她再也没有任何呼吸,也没有一丁点心跳了。义信终于相信了:这个叫做周芸的女子已经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在她还没有尝试到幸福的滋味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走了,永远的走了。风之云香消玉殒了。
千人军的大营外的一处山丘上,义信望着自己为风之云新砌的坟冢,望着上面写着“周芸”的墓碑,义信心中思绪万千:“人,哭喊着降临到这世界上,等到人逝去离开时,竟已经是默默无言。人走了就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死而复生的奇迹是不存在的,风之云如此,我也是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再也不会回来。毕竟,人和所有复杂的东西一样,也有一个最简单的终点——死亡。明天死去的人是否是我?死,我不怕,因为每个人都会死。死,也不足惜,关键是我该怎么一个死法?‘生如春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我要趁自己未死之前,早日结束这混战的乱世,这样就会少死很多人了。”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新砌的坟冢上,虔诚轻细的阳光,死者和生者共享。阳光下,数朵鲜花正在坟冢上绽放。死的坟冢和生的鲜花在一起相容着,坟冢盛开着鲜花,鲜花装扮着坟冢。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人类的智慧几乎可以超越一切,可是唯独无法超越死亡。看着一个生命在你眼前消逝,你会有什么感受呢?
第五十章 孤胆入城
看着风之云的坟冢,关于如何解决宇文家的朝天城,义信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天夜晚10点左右,天已经彻底进入了黑暗,朝天城的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到处是打着明亮火把巡逻的士兵,而此刻的城壁上,正有一个黑影正借着绳索慢慢的从城下向城上攀岩。
朝天城分为内外两城,内城居住这宇文家的直系家族成员以及那些重要的家臣。夜晚11点整,在这内城的议事大厅里,宇文家正在召开着一场气氛紧张的军事会议。
“爷爷,我们向鬼方家,王家,归藏家,源田家的求援都被拒绝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同盟竟然全都是袖手旁观,完全是想坐山观虎斗等着看我们宇文家的大笑话!可恶!”一位年轻人忿忿不平道。
议事厅里正席此刻所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脸上布满的皱纹表明他过去久经人生风雨,他尖厉目光表明他此刻依旧是雄心万丈壮志凌云,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威严的。“光治,你不必抱怨了!这就是人世。无论过去的那些人对你有多么大的承诺签订了多么完备的条约,到了关键时刻所有的承诺或者是同盟条约的都是废纸虚言。这次,我们就靠自己的力量也要打败这楚后家的小子。”
说这话的老人正是宇文家最高的指挥者——宇文正智。而这被他称为“光治”的年轻人,则是宇文光治,是宇文正智的嫡孙,年轻是他的年纪,精悍高大是他的身段,锐利是他的眼神,威武是他的气势,宇文光治的身上还不时散发出一种这种年龄段难见的英伟之气。
“主公,城中储备的粮草已经不多,最多只能坚持十天,我们该考虑出城与楚后军的主力决战了。”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家将。这人名叫郑奇如,是跟随宇文家多年的家将。
宇文正智说道:“那个楚后家的小子真是厉害,我故意将主力放置在城中无非是想借助朝天城的坚固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消磨他们的士气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