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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大理寺如此傲娇+番外 作者:元嘉饮泣(17kvip2014-05-22完结,唐朝版的继承者们)-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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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铭斐冷笑一声率先进到房中,他将手中素绢包着的东西往案上一扔,熟练地往手上戴好鹿皮手套:“先前抬尸体进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脖上有勒痕,案上那堆东西是在现场附近找到的麻绳,与脖上勒痕相符,应是凶器无误。”
  沈铭斐的声音依旧不带温度,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异常清明。说完这些话后他已经来到女尸跟前,朝死者小声念了几句梵语就专注地查验其尸首来。
  萧武宥从案上拿起麻绳,拿到女尸的脖颈之间进行了一番比对,确认麻绳就是凶器后将其包好递给了李子墟。
  裴南歌从进屋之后就站在李子墟身后,她间或鼓足勇气探头去看看那具女尸,但隔着层层距离她看得并不清楚。
  “尸身整体僵硬,腹部鼓胀有腐烂迹象,”沈铭斐在尸身各处按压,又在死者的手掌间仔细端详,“死者手掌张开,辰戌丑末手掌舒,初步推断死于昨夜戌时前后。”
  沈铭斐翻开尸体的眼皮,如常的面色之下是他自若的从容自信:“死者眼角浑浊模糊,脖颈上有青紫血斑,确是被麻绳所勒致死。”
  直到这时,众人才不约而同地想起被一同带来对质的白露,尽管白露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静默得几乎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沈县令厉声质问白露道:“昨日戌时前后,你在县牢里做些什么?”
  白露挣开松懈的衙役,缓缓走到尸体跟前。
  沈铭斐大掌一推将她拦在近旁,几名衙役顺势上前押住她的手臂。她也不再挣扎着上前,而是偏着头痴痴地看着已故的米铺老板娘,随后竟“咯咯咯”地笑起来:
  “多么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这么成了亡魂,呵,白露好生好奇,她下到阴曹地府之后是不是连牛鬼蛇神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沈县令重复道:“戌时前后,你是否在牢里?做了些什么。”
  白露忽然放声大笑:“县令这是不相信你们的衙差,还是不相信你们的监牢?白露在不在牢房,在牢房做了些什么,你问问你管的那些人不就清楚?”
  一个年纪略长的牢役不等沈县令发话当即上前禀报道:“关押白露的牢房这两天确实没有异常,我们几个轮流换人看着她,都不曾走神,着期间她从没离开过牢房,也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
  萧武宥却继续道:“昨夜是谁看着她?且将她昨夜做了些什么详尽说来。”
  那名牢役回想了一阵道:“我自酉时起接替另一位弟兄看守白露,期间她一直对着石墙发呆,但每隔不久就会问问时辰。”
  “你可还记得她什么时候开始问时辰?问了几次?”萧武宥又追问道。
  “约是酉时三刻左右开始问,几乎是每隔三刻问一次,一直到她睡下,也就是亥时左右。”
  “她平时也是这个时辰睡?”这次发问的却是李子墟。
  旁边的几个牢役点点头:“通常都是这个时候。”
  白露又放声朗笑起来,她杏黄的裙衫因为连日被困牢狱而染上了轻微薄尘,如此也就更衬得她肤白如脂。
  她柔弱的身姿徐徐往萧武宥走来:“没想到郎君如此关心白露的起居,真真让白露受宠若惊。”
  萧武宥面色如常地看着她,裴南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感受不到他的抗拒,由此一来,对白露的嫌恶之心也就平白多了几分。
  “不过真是可惜,似乎他们都不知道,白露对着石壁不是在发呆,是在念咒,”笑得千娇百媚的白露伸出纤长手指抚过萧武宥的对襟翻领,楚楚可怜的目光带着说牡靡猓鞍茁端倒茁兜蒙衩飨嘀杂猩窳Γ茁断肴盟溃扌氚茁冻鍪帧鸵弧⒍ā⒌谩⑺馈!�
  白露一番动作或许在萧武宥看来不痛不痒,但却像是锋利的猫爪抓伤裴南歌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小心肝。
  自听到“江宛若”三个字后所有不安惶恐和焦躁此刻都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开始在裴南歌的心里搅动,又更像是夏日里的一场骤雨,电闪雷鸣预示着暴雨降至。
  她很想上前去把白露推得远远的,让她再也碰不着萧武宥分毫。
  她是这么想的,也自然就这么做了。她猛然推开白露还停在萧武宥襟前的手臂,像是一个守卫者那般挡在萧武宥的身前,与笑得阴森的白露狠狠对望。
  虽然她的身板比不过白露,但自问气势上绝对可以压倒对方。
  “这般隔空杀人的神力还真是有趣得紧,不如……”她亦咧唇浅浅一笑,看来天真又坚定地说,“现在你就对着我试一试,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第012章 滁州神女的试探


第012章 滁州神女的试探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子墟大力拽回她的手臂:“她疯,但你不能跟着她一起疯。”
  萧武宥也转过头看她,那眼神里的意味她太熟悉不过,那是在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
  李子墟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白露听去大半,愈发笑得猖狂:“你们竟然说白露疯子?哈哈哈,依白露看呐,你们才是疯子!”
  白露脚下转着圈摆脱了衙役的扣押,轻盈的步子停到了沈县令跟前,笑得宛如一朵妖娆的芍药:“不然,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甘心沦为贱民……”
  话音未落她又笑着转到萧武宥跟前,长长的衣袖掩住了泛白的双唇,笑容里只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意味:“不然,又怎会连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也只是做梦?”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里意有所指却又不好发作,尤其是被她拐着弯并未指名道姓提到的两人。
  裴南歌本就不喜欢白露,此番更是对她嫌恶万分。
  白露身为南谯县人,知晓县令父子的纠葛不稀奇,但萧武宥却是从未来过南谯的大理寺司直,白露却正中萧武宥的痛脚,这种诡异的巧合让身为女子的裴南歌越来越忐忑不安。
  尽管如此,她仍将脸颊的笑意扬得灿烂,将嘲讽勾勒到极致:“我倒不觉得你是疯子,相反,你的神力也好、巫术也罢,我都是甚为敬佩,所以,你不若就拿我试手,也好教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如何?”
  白露敛起笑意陷入思忖,她妖媚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裴南歌,一步一步地缓缓朝她走来。
  裴南歌的心里擂着鼓,鼓点里有半分惊惧半分好奇,但她并不打算就此低头,她相信正如娘亲曾经所言,仁慈的神明不会将神力赋予邪恶,她也相信正如爹的教诲,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会有越多的蛛丝马迹。
  突然间,一具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把她和白露焦灼的对峙隔离开来,她认出那灰色的衣袍正是沈铭斐。
  他驾轻就熟地卸下手中的鹿皮手套丢到一旁,佯装羡慕道:“在下也对此等神术向往已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小娘子将那咒文教予在下,在下一定知恩不忘报。”
  说完他还朝着白露眨了眨眼,看起来就像他真的热衷于这些怪力乱神之事。
  白露用看怪物一般的神情望着沈铭斐,又用同样的神情将裴南歌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郎君对这位小娘子真是心疼得紧,白露瞧着你们好生般配,只可惜……你只不过是个下作的仵差,哈哈哈!”
  裴南歌原本只是恼她口不择言地歪曲二人的情谊,但听到这种诋毁沈铭斐的言论后,心里的厌恶已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找个缺口突出重围。
  于是向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小妮子做了一件最简单也最粗暴地宣泄情绪的事--她随手就从腰间扯下装着银钱的锦囊,想也不想地就往白露脸上砸去。
  白露哪曾料到裴南歌竟然采用了这般原始的方式来报复,等到回过神来就发觉右脸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登时红肿了一大片。
  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裴南歌,倒是被砸中的白露捂着半边脸依旧笑得开怀:“你让我拿你试手,我就非得拿你试手么?哼,我偏不!不过你们既然这么想看我杀人,那我就杀给你们看,唔……不如今天就在城东燃一场大火好了。”
  “城东什么地方?你要杀的是谁?”裴南歌冷笑着睨她一眼,对于白露这种故弄玄虚的骗术满是不屑,“我可不信长成你这模样的人还能是神女。”
  按说这本来是一句对女子容貌的直白攻击,但白露却忍得不着痕迹:“怎么?你以为从我这里问出人的名字你们就等护着他不让他死?我劝你别妄想了,好,我告诉你,要被烧死的那个人住在东城巷尾,可我不想告诉你们他是谁。”
  裴南歌瞪了白露一眼也跟着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神女是凭运气杀人。”
  白露却不中招,只是冷笑了一声道:“我再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若是要去救人呢,就得快,否则呀……可就来不及了呢。”
  女子的娇笑充斥着整间屋子,白露看似娇小的身躯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沈县令闻言立即遣了衙役前去东城巷一探究竟。
  白露见状更是洋洋得意:“白露现在有些困了,想去补眠,诸位这次可得将白露看紧了,可不能再让白露一不小心得逞呐。”
  “那是自然,”裴南歌仰着脸浅浅一笑,反手就将白露的手腕背扣在身后,再稍稍一用力就见白露疼得龇牙,“这次由我来盯着你,你我皆是女子,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
  白露斜了眼裴南歌,使劲挣了一番后终于还是没能挣脱裴南歌的钳制,撅着嘴就往门口走去。
  沈县令又赶紧命了衙役将白露押回大牢,顺便嘱咐他们照顾好裴南歌。
  “李子墟,”萧武宥注视着裴南歌离去的方向,朝新近的大理寺评事挥了挥手,“你随她们一同去,切记不要放过一丝线索。”
  李子墟拱手退下,疾步跟上了裴南歌的步子。
  “沈县令,萧某还有几件事情想拜托二位,”目送了裴南歌他们离开后,萧武宥的目光落回到沈县令父子俩,“请立刻派人去查查死者生前常与什么人来往又得罪过什么人。”
  “大理寺的人查案都是这么主次不分?”沈铭斐倚在一旁,日乌的光晕在他身上镶上一层暖意,可他看向萧武宥的眼神却是冰冷疏离,“难道你们不应该在来殓房之前就打听清楚死者的身份?”
  “米铺老板何寡妇,早年丧夫后接手米铺生意,但她生性招摇不知检点,曾与城中多位男子纠缠不清。”萧武宥说出这些的时候依旧带着笑意。
  “这些是萧某在来这里的途中打听来的情况,但还需要更具体的细节或是更确切的证据,例如何寡妇究竟与哪些人纠缠不清,又有谁恨不得她早归黄泉。” 萧武宥和煦的面庞丝毫不见恼怒,这样的风度哪怕是沈铭斐也不得不自愧不如。
  沈铭斐扯动着唇角发出一声轻笑,再度抬头去看萧武宥的眼神已不见轻蔑,却依然有若有若现的敌意:“恨不得她早归黄泉的,大多是那些人的家眷。”
  萧武宥唇角浅浅牵动,光晕里留下他锦袍翻飞的俊逸身影。

☆、第013章 裴南歌的小秘密


第013章 裴南歌的小秘密
  南谯的县牢灰暗阴森,抬眼望去只能看见四面黑漆漆的石壁,弥散着陈腐的气息。
  裴南歌原以为白露只是拿午憩做借口来玩点花样,不曾想白露一回到牢房就径直卧倒在草台之上似模似样地闭目养神。
  尽管她对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并不相信,但却是直觉地不放心,坚持要在同一间牢房里寸步不离地盯着白露。李子墟拿她没辙,吩咐好几位衙役的差事后也留在牢房同她一起。
  “我陪着她疯,你怎么也跟着我来了?”裴南歌谢绝了衙役替她整理的好意,只接过他们不知从何处抱来的干净茅草。
  她仔细整理出不大不小的干净地方够她与李子墟二人并排坐着:“那副名帖你们找着了?杀害老板娘的恶人你们查出来了?大理寺的其他事不需要你帮忙了?”
  她一口气问完这些问题后瞄了一眼草台上的白露,见草台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已悠然入眠。
  李子墟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你都能冲出去让她拿你下手,我怎么还敢躲在后面?”
  “我?”裴南歌曲着腿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地方示意李子墟也坐下,见他丝毫未动,干脆就拽着他的手臂拉他坐下,“我爹曾经告诉我,世上万事皆有因,没有什么是解释不通的,看起来越是复杂的案情,犯人露出马脚的机会就越多。”
  李子墟赞同地点点头:“当初立志来大理寺,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景仰大理正夫妇。”
  “景仰我爹娘?”裴南歌偏头看他,“景仰他们为了保护所谓的证人和证物,留下女儿独自活在人世?”
  “你爹和你娘忠义无双,”李子墟也偏过头看她,她眼中的天真无邪中含着某种坚毅,教他不忍责难,“你难道不也是景仰他们的吗?否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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