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敌人(第四版)-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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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四年一个阴沉的黑夜,二十五岁的拿破仑沿着塞纳河堤心情沮丧地走着。孩提时被贫困压迫,年轻时受政治迫害,现在他离开了军队,身无分文,几乎想带着二十五年的辛酸往事,投入一江寒水。
大作家W·福克纳因为生计问题,小学五年级辍学,去作房屋油漆匠和洗盘子的杂工。他一度梦想上大学,可是一年级就因为语言考试不及格而被迫退学。后来,他在密西西比州一个小镇,谋到了邮政局长的职位,但因为他总是把邮件搞得乱七八糟而引起了群众的愤怒。直到二十五岁之后,福克纳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走上了后来使自己富有的写作道路。
杜鲁门总统在青年时期的穷途困境,更令人难以忍受。由于视力不佳,他没能进入美国西点军校,他在药店、银行、装瓶厂、铁路调车场等等十几个工种尽心尽职,境遇却很长时间没能更改。林肯和孙中山,还有许许多多大人物也都曾有过比我们难过多少倍的艰苦生活,甚至还倍受虐待,但他们却坚忍地承受着艰辛,用恒久的努力,打破了它们的重重围困,在排除了贫穷之外,又排除了平凡。
电影界把一九八八年称作“王朔年”。这一年,王朔的四部小说——《顽主》、《浮出海面》(电影名《轮回》)、《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橡皮人》(电影名《大喘气》)——被改编成电影,轰动了中国,把评论界扰得鸡犬不宁。老百姓争先恐后地观看,权威们风声鹤唳地批判。那一年,王朔和崔健占据了青年人的大半个心灵。可是,不知有多少会知道,当王朔一九八四年退职并于次年开办了餐馆时,他过的却是极端穷困的生活。那时,他与舞蹈艺员沈旭佳相依为命,沈旭佳跳一场舞只能挣5块钱,并且不得不吃掉大部分工资奖金,以强化身体。因此,他们从经济拮据到人情的恶劣,体会到了五味俱全的生活。直到一九八六年“一半一半”在《啄木鸟》杂志发表,他们的窘困才得以初步缓解。回首那段时常饿肚子的日子,王朔没有嫉恨它,依旧像当时那样泰然视之。他说,人在贫穷中怨天尤人,是因为额外的欲望。在《我那令人难以理解的追求》一文中,王朔说——
我开始怀疑愤世嫉俗是一种深刻还是一种浅薄?经历苦难当然可以使人成熟,享受幸福是不是就一定导致庸俗?那些郁郁不得舒展者的恶毒咒骂,已使我感到刺耳,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确实受了委屈,而不是更大的贪婪得不到满足?但愿受虐心理不要成为我们时代的一股时髦。
很可能,我们受到的不是贫穷本身的折磨,而是变态的贪欲被阻止时的不满。伟人也一样经历过贫穷,但之所以伟人没被贫穷当场打倒,是因为他们对金钱的态度是散淡的。他们争夺世界时,往往并不把金钱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而是为实现崇高理念而奋斗,物质财富只是随之而来的东西。这就是常人所说的,一心挣钱的人,得不到大钱,当我们有了伟大襟怀时,大钱却会自己来。很难想象,一门心思要挣点钱花,能使林肯奋斗成美国总统,或使王朔写出《看起来很美》。即使艾柯卡转道克莱斯勒公司想给福特公司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他的主导目标也不是使自己单纯成为亿万富翁,而是按照美国人的复仇方式,在同行业中依靠竞争手段,打败对手,报小福特把他从总裁贬为零件仓库副主管的一箭之仇。从健康欲望上讲,这些有钱人是愉快的。
希罗多德说:“许多最有钱的人并不幸福,而许多只有中等财产的人却是幸福的。”这是准确无误的发现。我们并不是说,应该减少追求物质幸福的欲望,而是说,第一,这种欲望的确应该有个止境,第二,这种欲望的满足,常常可以或者必须不以挣钱为直接目的。
第三部分:缺钱花的日子(23岁—25岁)发现真正的生活
▲ 在《人的文学》和许多散文里,周作人写道:十六世纪发现了人,十八世纪发现了妇女,十九世纪发现了儿童。但愿二十一世纪,我们能发现真正的生活。
柏拉图在《国家》一书中,记述了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与阿曼托斯的这样一段对话——
苏格拉底:“当一个陶工变富了时,请想想看,他还会那样勤苦地对待他的手艺吗?”
阿曼托斯:“定然不会。”
苏格拉底:“他将日益懒惰和马虎,对吗?”
阿曼托斯:“肯定是这样。”
苏格拉底:“结果他将成为一个日益蹩脚的陶工,对吗?”
阿曼托斯:“是的,大大退化。”
苏格拉底:“但是,如果陶工没有钱,不能买工具器械,不能把自己的工作作得那么好,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儿子或徒弟教得那么好。”
阿曼托斯:“当然。”
苏格拉底:“因此,贫和富这两个原因,都能使手艺人和他们的手艺退化对吗?”
苏格拉底得到的这个结论是非常精彩的,也是非常深刻的。它说明了一个真理,在缺乏健康的生存希冀时,富与贫实际上变成了同一种东西,导致了退化。那么,追求物质幸福就和维持贫寒现状一样,都不是人生的理想境界。我们要找出一种贫贱不卑、富贵不淫的理想方式,找到二十世纪以来,无论穷人还是富人一直在寻求的尽兴的生活。找到了它,也就找到了真谛。那就是,无论是努力致富,还是保持富裕,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找到过上一种真正的生活,一种适于精神栖息的生活。
必须消灭贫穷,指的是为了生活得更好而首先达到不贫穷的目标。一旦达到,金钱就是无所谓的东西了,那时除了维持这个目标,剩下的就是努力寻找使自己不至于退化的精神幸福了。而且,没有实现目标之前,对于金钱本身的淡泊,注重其背后的东西就已经显得极为重要。这种对金钱拿得起又放得下的健康态度,使我们日后某一天会成为比吝啬鬼、守财奴、钱串子更为出色的富人。而那些小气的人,无论是在脱离贫酸的过程中,还是在享有了一定的财富时,都只能与金钱站在一样的高度,而不能统领它。这样的人发大财的历史已由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和港片《至爱亲朋》作了最后终结。今天,一个舍不得广告投资和公共关系花销,并千方百计在员工身上克扣榨取的人,再也不会占据总裁办公室了,甚至连那扇门也接近不了。
大艺术家米开朗基罗,身兼雕塑家、画家、诗人、建筑师,收入可观,但却不是富翁。他说:“不管我多么有钱,我的生活始终过得如同贫人一样。”他并不把钱放在眼里。对穷人,他慷慨大方,分赠掉了自己大量的作品和收入。一九六四年,当萨特由于其“思想丰富,充满自由气息和探索真理的作品,已对我们时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被我们的时代授诺贝尔文学奖时,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却公开申明,“谢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他说,学者的荣誉就是读者喜欢自己的书,它与奖金和官方鉴定无关。
这些就是伟人们尽兴的生活,它由金钱提供了作伟人的机会,又因为注定是伟人而不被金钱所束缚。爱因斯坦曾把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一张大额支票当作书签,并解释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科学。”居里夫人没有用自己提取镭的专利和Know…how换取巨大财富,以结束自己长期的贫病生活,她说“这是违反科学精神的”,继而将一切技术秘密公诸于世。一六九五年,当被任命为国家造币厂厂长的牛顿,面对权势们的贿赂怒不可遏地吼着“我希望你们立刻滚出去”时所表达的,也是这种不让金钱困锁灵魂的信念。科学和良心,是他们人性光辉的顶点。
塞内卡在《致卢奇里论道德的信》中写道:“财富太少的人,并不是穷人,渴望更多财富的人,才是穷人。”当我们对于金钱达到了不健康的迷恋时,我们就一刻离不开它了。母亲的去世也不如丢失300块钱所流的泪水多,在一朵可以随手摘下献给妻子的玫瑰旁,却非得打开一箱钞票去表达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耗资巨大,最终沦为被亚里士多德称为“富裕的白痴”的人,忘记了生活的真实含义。
有两种富人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
一种为了世人的夸耀而玩命挣钱。他只会在一大桌过剩的饭菜前,感受到一点点可怜的欢乐。他牺牲掉情操,变得冷酷无情,把大多数时光和精力投入到如何挣更多的钱之中。他忽略了学习作一个尽兴的人,而只是迫使自己像只贪婪的动物。他不知道如何延长一分种,去脉脉含情地注视妻子,不知道雅座举杯的轻松自如的乐趣,而是大瓶大瓶地灌醉别人和自己,像野蛮的游牧人一样,醉吐一番,躺在桌下。他们不知道除了拼搏之外,生活还有哪些可以使人尽兴而又深沉的内容。另一种人,为了使自己能够实现梦想而劳动。他的生活既不空虚,也不匆忙。他把富裕程度的目标,划定在某个足以使自己的生活游刃有余的高度,努力去实现它,然后轻轻地享受它带给自己和友人的欢乐,购买自己喜爱的家具,帮助难友,去青海湖远足。尽管挣的不算太多,而且很快又花掉,但精神却因为健康的金钱观和尽兴的生活内涵而越加饱满。他们用金钱养育着自己,而不是让自己养育金钱。
实际上,有很多时候我们只需具备挣钱的能力,而不必躬造显现这种才能,特别是我们处在水平线之上而又有愿望关心一下与钱无关的兴趣时。
亚里士多德在他的著作《政治学》里,讲述了泰勒斯的这样一段故事:世人曾经轻侮泰勒斯,因为他以哲学见称,但却贫苦得几乎难以自给。人们嘲笑说,哲学是救不了贫的学问。为了提示人们懂得道理,泰勒斯打算成事以醒世。某年终,他凭着星象学知识,预知来年夏天的油榄树要丰收,于是他把自己所有的资金完全交给启沃岛和米利都城的各个油坊当作定金,租得这些油坊的榨油设备。此时,没有人和他竞争,因此租金低廉。但当收获期来临,比往年多多了的需要榨油的人,涌向了这些油坊,泰勒斯凭借垄断优势,定下了高价取酬的原则,却没有人能够不接受。这样,这位哲学家一举获得了大量金钱。但他只是想向世人说明,哲学家不难致富,只是他们的志趣不在于金钱。因为生活有着更广阔的领域和意义。如果我们自信身处一般状况,甚至贫寒交迫,我们仍能在一种健康的生活中找到尽兴的乐趣,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对追求金钱感到急不可耐,我们完全可以执著于业已冷落的本行。
罗斯金在《到此为止》中写道:“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财产,是生命。最富有的国家,是那些养育出伟大而快活的人的国家。”密尔在《政治经济学原理》里指出:“在最穷的国家中,虽然那里的人们处于贫困之中,但他们仍是乐天的。在这样的穷国里,人们对生活用品的需要甚小,他们很少受到欲望的熬煎。在他们看来,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快乐,他们所乞求的奢侈便是休息。”如果人们能以健康的心态对待生活,那么生活的确是这样。
我并不是提倡用贫穷净化心灵,本部分断章取义的题记早已说明我站在詹姆士的对立面上,我也不是说索取财富应该见好就收,因为人的层次使我们不可能找到一个共同的适可而止的界标,我也并不企望每个人都能像伟人那样对金钱有种不可思议的超然,因为凡人毕竟是凡人。我强调的只是,要以健康为度,寻找生命最真确的兴趣依托,过上尽兴的快意生活,而这正是二十一世纪的生命哲学所要寻找的新式田园气质。
让生活的幸福感成为人生的中心吧,金钱只是道路,是劳动的回声和勇气的标码,是对中心幸福唱颂歌的孩童,它只是美丽生活的外围形式。而面对贫穷,我们比任何时候更需要坦然的健康情绪。这样,失窃的家庭和银行就会少一些,遗失的钱包会完璧归赵,离婚者也会少一些,濒死的双亲就会得到尽力的赡养。我们远离那些捷径,这样,在自己晚年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时,我们不会每夜都像小孩子一样被噩梦惊醒,因为早年发迹时的罪孽深重而受着良心的折磨。
享受贫穷:向苦难的生活索取教义
如果一个坏人与我们相处一段时间,我们就得学习对他的坏的痛恶,以防止同流合污。另外,又得千方百计,别让这段时间白白过去,学点他的长处。比如一个杀人犯,我们知道杀人不可学,可是我们却可以学学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