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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丹凤青霜-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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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伯父单人匹马一直念念不忘复派,如今有你及再旺兄弟,更是衣钵有继,复有何尤。
  “万一,我不幸,由再旺接掌门户,目前以功力论,你大哥可能逊你一筹,但你大哥气魄、风度、智慧,全符崆峒掌门条件,长幼也不容失序,你……”
  余再添焦急地说:“伯父!你怎说这多,才服……”
  “添儿!自古谁无死,我不过这么说而已,其实,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制作伯父死命的呢?”
  门外报:“鹤风真人驾到!”
  笑煞神裘腾立率两兄弟走迎,笑说:“裘腾来山八月,辱承厚爱,别院定居,真人更不惜冒天下之不讳,开山相助,这份天高地厚情谊,裘腾不敢言报,将嘱门下代代勿忘黄山,赴火蹈海勿辞!”
  鹤风真人微然一笑:“裘施主!你太言重了,再旺再添助黄山的已够多,大家还是免客气吧!我得报,青锋会专人去瀚海敦聘大漠两奇人,大概是……”
  “啊!他们大概想网罗化外群凶,既有教聘大漠双奇之举,想来不会忘怀长与岛三凶,及石鸟一怪,好!他们是要大劲干戈,可怨不得裘腾!”
  “袭施主的意思是……”
  “我要正告武林,复派崆峒,然后放手对付这班鬼魅!”
  “何时?”
  “真人不来裘腾也要告别了,我准备现在走!”
  “复派必多纠纷,施主还得改虑?”
  “裘腾何惧!”
  “举目江湖,崆峒黄山孤立无援,势分力弱,我有不情之请,在黄山如何?”
  鹤风真人美意,裘腾心领,在黄山复派将为天下笑,这么吧!大典订于端阳,我师徒前两天赶往以应事故,事后不出三日必返。
  江湖中盛传着一件大事,笑煞神裘腾再现武林,复派崆峒,柬邀青锋会主持人,龙虎风云旗下客及各门各派,五月端阳聚于崆峒,以武会友!
  紧接着又是一件轰传江湖异事,昔日武林至尊所执掌的龙虎风云三副旗突现江湖,据看到的人说,旗杆中空附有谕令,传谕天下群雄于六月六日聚会桐柏山落魂崖,再册至尊,重选龙虎风云十二雄!
  江湖中传说纷纷,忖度不一,有的说,裘腾再出,是江湖一劫!有的以为桐柏山落魂崖大会,更是浩劫无边。
  苏鲁交界的铜山县境青云镇上,镇头设着一家酒店,这儿白干远近驰名,客常满并非虚话,时届初夏,里里外外全坐着酒客。
  大道上踽踽的来了个玄门羽士,仰着首怅望那落日红霞,他也近了酒店,旁门坐定,店伙含笑招呼:“道爷!你老好久没来光顾小店啦!新出土的陈年白干,来一壶么?”
  “小二哥!别套近乎啦!上了门的客人走不了,煮熟的鸽子飞不得,给我来一斤原坛货,四色小菜一烧鸡,忙你的去吧!道爷我侍候自己惯了,用不着烦神!”
  店伙又是一哈腰说:“道爷!你老真会体贴小人,说实在,太忙啦!照顾不到你老多包涵。”
  大道上两匹快马如飞,直扑酒店,小二张罗着看坐,坐处是门外拥下,与小老道一墙之隔,墙上有窗可以互见。
  两人一老一少,老人态度安样,颇有长者之风,少年二十左右年岁,一身劲装显着英俊不俗。
  老者看了四周一眼,低一道:“贤侄!你把旗儿再给我瞧瞧。”
  少年由革囊中摸出一支三角形小旗,面积不到五寸,上书风云龙虎,金丝走边,白底子,绣功天衣无缝,生动异常。
  老者接过来做一展示,微笑说:
  “贤任!这旗我曾拜受过一次,是武林至尊传谕东海,令搜素积资金翅鹏廖尚样,事隔二十多年了,龙虎风云聚英旗仍旧,而人物全非!我倒要看看再传龙虎风云聚英旗的是何等人物!”
  他已打开旗杆布塞,取出一束纸,徐徐展开,上书:
  “令示天下群雄,六月六日大会桐柏山落魂崖,再册武林至尊,重选龙虎风云十二雄:凡接此旗令者,限当日转传武林同道,如有故违必罹惨祸!最后接得旗令之人,应于是日还旗桐柏山落魂崖。”
  老者眉头一皱道:“贤侄!你怎会接到旗令?”
  “中午过房家集时,觉革囊有声,我回顾,并没看到可疑之人,旗令也正由马上坠地,我捡了起来。”
  “贤侄!传旗人并没出示身份姓名,但其语意,俨然以武林至尊自许,届时我倒愿予会一探底细,这旗要当日传出,以不相识者为佳,免得送与自己人添麻烦。”
  “师叔似对传旗人这种狂傲语气不满,又何必遵照其意行事!”
  “你不懂江湖多诈,阴险难防,不论遇上什么事,以清白旁观者立身为妙,咱们东海轻易不与人结怨,我去桐柏山也不过站在旁观立场而已。”
  叔侄俩对话,小老道听得一清二楚,已知是东海三老中人。
  三老成名已久,轻易不离海滨,遇事谦让为怀,天大风湖没听说把三老卷入过,不轻与人结怨一语倒非虚话。
  老大青竹叟溥瞻远,老二双环叟舒成,老三飘云叟臧智高,全有一身惊人功力,看这老者形态,听对话称呼,小老道心里有数,老者可能是臧智高。
  小老道是圣手书生余再旺化装,他奉命去石岛查访石岛一怪黄道周动态,途经青云镇落店,与东海三老隔窗遥对。
  他要取得那面旗,老者不会不给,问题是如何报身份。
  圣手书生余再旺转出来,对老者躬身一礼,笑着说:“老前辈!华山门下弟子求见龙虎风云聚英旗!”
  老者倒是挺和气的,欠身还礼说:“你系掌门人二三!”
  “是师叔!”
  “你呢?”
  “出家人不言在家事,在下道号一修。”
  “这旗你明儿要转手啊!”
  “是的,老前辈,桐柏山还可能碰头呢。”
  老者旗付圣手书生余再旺,用饭毕,竟率少年匆匆离去,余再胜也连夜入鲁,沿海滨经劳山直扑石岛。
  途次劳山脚下,沉雷暗哑,暴雨如注,他扑入一座败庙中,以避风雨,庙荒凉,神像倒塌,墙壁破损,阴森如鬼域。
  胆小的人宁冒风雨,不会在这儿停留。
  闪电惊射里,又扑来一条人影,进入庙中,虽是深夜,但在庙中向外看,仍然分辨得出是??女的,惟身形太快,看不清面目。
  他闪身暗角,以察来人,女郎合目养神,再睁目四处察看,见无人踪,由地下拾起零乱木屑,一亮千里火引着,脱下湿衣。
  余再旺不由惊“咦”一声!
  女郎迅捷地一飘身隐入神像后,叱:“什么人!”
  圣手书生余再胜这可难住了,不报名就得离开,报了名可能引起误解,思维中未答,女郎已穿上衣服,娇叱:“我看你是什么东西,再不出面……”
  圣手书生余再旺沉声说:“毕姑娘是我!”
  “你是谁?”
  “圣手书生余再旺!”
  余再旺边说边过来,毕小霞也由神像后转出,秀眉双挑,凤目显威,冷笑着说:“啊!又是你,你不人不鬼的躲在墙角,你说!你说!你是何居心?”
  “余再旺堂堂男儿,自问无愧于心,绝无非份……”
  “好一个堂堂男儿,我在明处你在暗,进庙时你就是分不清是谁,但可辨别得出形态,哎!余再旺我非和你拼命不可!”
  “毕姑娘!黄山崆峒是一家,同室操戈为亲者痛仇者快,我的确无心,要是心存非份就不会出声,毕姑娘巾帼英雄,想无闺阁弱质之见,还请……”
  “还请什么?”
  “烘干湿衣!”
  “你别异想天开!”
  “你不烘干衣服,雨停后怎上路?我面对墙角,长衫蒙头,你说好时再转身,这总可以吧!”
  他说着话同时转了身,真的以衣蒙头,面壁一站。
  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所带换身衣服也全被沐湿了,不烘干还真不行,没奈何只好烘着再说。
  “好啦!”
  余再旺转过身来说:“毕姑娘何来?”
  “石岛返去!”
  “干什么?”
  “奉教主夫人谕,请石岛一怪黄道周聚义孤云山!”
  “他答应了?”
  “已得回书!”
  “青锋会还请何人?”
  “大漠双奇、长与三凶!”
  “果然不出师尊所料!”
  “你已知?”
  “这是凭猜,未敢确定,我也为此事而来。”
  “你想探查石岛一怪动向?”
  “是的,起龙去了长与岛,约好在济南碰头。”
  “没人去大漠?”
  “途程太远,端阳前赶不回。”
  “汤文琴等六姊妹,不是闲着么?”
  “傻金钢邵勇办这种事不成,另五弟妹五行剑护山,分则力弱,不便远行。”
  “这情形你已知道,我有要事不能返去,哎!我实在不愿久留下去,青锋会动态就烦你转陈吧!”
  “青锋会还有什么举措?”
  “着手准备六月六日桐柏山落魂崖之会!”
  “大概想夺取武林至尊名位?我还怀疑这事系他们主动,并且,我还接着一面龙虎风云聚英旗!”
  “风云旗一事我早知,底细不明,未便妄测!”
  风停雨止,云退星出,余再胜立即站起来说:“石岛动态既明,我准备去济南会晤再添。”
  毕小霞很有点不自在,冷然地说:“走!不这么简单!”
  金再旺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说了半天话,这又为了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她,毕小露脸一红,陡转身说:“余再旺!我恨透了你!”她一飘身扑出庙外,向西驰去。
  这方向,是余再胜要去的,迷惘的跟踪而起。
  他哪知女孩儿心思,红燕儿年华双十,还是小姑居处无郎,青阳之会她感到这道人不俗,可惜是个道人。
  黄山再遇错非是余再旺,毕小霞绝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世。
  不知怎的,她见圣手书生余再旺俗家装束,心里有一份莫名的喜悦,巧不巧,庙内解衣,又为他见,骂他偷窥,也不是无用心。
  奈何余再旺心情全放在端阳复派及六月六日桐柏山上之会上,儿女私情想都未想到,所谈的全是双方大事,语不及私。
  毕小霞真是又急、又怨、又恨,竟气跑了。
  圣手书生余再旺不是傻鸟,已然看透了一部分,立时追踪而去。
  必然追上,又必然同行,一路直到济南才分手,两人一路上说些什么?大概不足为外人道。
  余再旺在大明湖畔,直候了三天,才等着旋风太保再余添,但也同时发觉有人跟踪余再添。
  圣手书生问明了经过,知道长与三凶已允诺加盟,不过要划北五省为其势力范围,另成青锋支会。
  经泰安县境南,兄弟两个在万家屯住下,镇小,客寓简陋,二人同住一坑,三更过后,微闻屋上轻响,旋风太保余再添就要翻起来,余再旺低声说:
  “二弟!别惊走他,我们要看看是青锋会中人还是龙虎风云旗下客,抓住他总可出点眉目。”
  窗纸陡现一丝亮光,伸进一只仙鹤嘴,余再旺暗骂:
  “好个不成才东西,居然使用这种下五门鸡鸣五鼓返魂香,我倒要看看你是那路之贱贼!”
  他半欠着身子,对余再添示意,全用布把鼻子塞了,静躺着不动。
  大约有半盏茶工夫,窗子一掀,飞身进来一人,明亮的鬼头刀一抡,直向金再旺腿上剁下来。
  圣手书生一旋腿打算避开,却不料这汉子吭地一声,呛当当钢刀落地,一甩手竟想穿窗而出。
  余再添嗖地平跃而起,疾吐手又是一声闷吭,这汉子倒于门旁,动弹不得。
  就在余再添出手当儿,余再旺已穿窗而出。夜深人静,那有一丝人影。
  圣手书生余再旺甚疑,是谁暗中相助,这汉子刀出手绝非无因,他在窗外一声掌,余再添挟着贼人穿出窗外,向镇外扑出去。
  这儿是个山洼,余再添点开这贼人穴道,沉声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主使你使用鸡鸣五鼓返魂香来暗算?”
  “太爷已落你手,要杀要剁悉凭尊便,要我泄机绝不能,你干脆点,要是折磨我,骂你祖宗八代可别怪!”
  余再添怒,一伸手错骨分筋,就把贼人整得哇哇怪叫,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可真骂,粗俗不堪入耳。
  旋风太保余再添性子本急,这一骂不禁怒火三千,一探腰呛当当声里,紫光迸射,竟被他劈了个尸分两半!
  圣手书生余再旺想不到他会激动,想阻已来不及,事成过去,也就不愿再说什么,索与不回店了,连夜动身,扑向归程。
  道旁树下,有个菜摊子,坐着一个农妇在卖菜。
  兄弟俩口渴,四顾无人氛,这菜摊子有点不伦不类,天色已晚,还不定到什么时候才能找着宿处,不先解下渴实在不行。
  入棚坐下,农妇倒了两大碗凉菜,返身张罗别的去了。
  余再旺注视到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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