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民谣志-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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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大地唱片把双方的争执通报了媒体。当时的情况是媒体普遍站在《校园民谣》的一边,舆论甚至有点口诛笔伐的味道。在几乎一边倒的媒体报道下,《校园歌谣2》在正式发行不到一个月后,当初那种卖得风风火火的局面一下子平息下来,《校园歌谣2》除了盗版外,面对着第二个销售打击。
官司到底打不打?怎么打?正当大地公司和中国录音录像总社考虑的时候,毛家华因为打击盗版遇上了车祸,不幸意外身亡。人去楼空,似乎一下子就泯恩仇了。在这种情况下,这场官司再也打不起来了。
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止《校园歌谣1》的推出。在《校园歌谣1》推出后,长城音像出版社的底气硬了起来,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说《校园歌谣》系列是他们自己自创的一个音乐品牌,也许有借鉴《校园民谣》的嫌疑,但不能说是侵权。
在那之后,因为有诸多的校园系列音像制品的上市,校园这块蛋糕越来越小。《校园歌谣》系列再也没有出过第三辑。
多年后,另一个天津人也死了
2000年10月19日晚7点左右,孙悦的经纪人、北京嘉鹏影视制作中心总经理居鹏和一男一女两位公司员工,从位于北四环的华亭嘉园出来,准备去停车位取车。这时天已完全黑了。华亭嘉园是一座刚建好的高档住宅,有停车位,但由于里面的路和绿化尚未完全搞好,居鹏那天就将车停在离住宅三百米的外面马路边。当时那一片还是新建的小区,附近的路灯尚未安装,一到晚上就黑糊糊的。居鹏一人走在前面,拿着车钥匙,准备先去打开车门,两位员工走在后面,边走边说话,没注意前面。当两位员工快到停车位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在厮打。“呦,那不是居鹏吗?”等他俩跑过去时,居鹏已倒在血泊之中,作案的人逃得不见踪影。他们见状拼命地喊人、抢救。居鹏身上有刀伤,头部被钝器击伤,他的手提挎包没了,里面有护照、证件和一万多元现金。他们叫来救护车后,马上把居鹏送到安贞桥的安贞医院紧急抢救。居鹏终因伤势过重,医治无效,于11月1日身亡。
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
策划制作《校园民谣》的三位天津人,现在只有张乃申还在继续着自己的事业。2004年6月,张乃申再次找到了赵节、贾南、张璐、霍光等几位当年的校园歌手,还找了两个现在的校园歌手重新录制了一盘《校园歌谣10年》的专辑。专辑里面除了收录重新编曲的赵节的老歌《我的最爱》、《红月亮》外,还有几首她从来没发表过的歌。另外很重要的是,1995年后在清华校园里传唱一时的霍光的《圣诞节》也收录其中。
人物志
高晓松这家伙!(1)
提到校园民谣,高晓松这个名字还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绕过。
现在看来,上世纪90年代初一起在草坪上弹琴的人已经纷纷散了,上班,经商,养家糊口。留在人们视野中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曾经恃才傲物的高晓松脸也已经有原来的两个大了,青春痘在旺盛了十多年后终于有所好转。他曾几度宣布退出音乐圈,却又永远屹立在“校园民谣”这面旗帜之下。多年过去,虽然他老想着离开并且已经意志坚决地离开过。即使他渐行渐远,他也把自己的铜像留在那儿了,供从过去到现在曾经热爱和依旧热爱校园民谣的人们瞻仰膜拜……
和几乎所有经历、参与过“草坪时代”的人聊天,回忆起那个年代,充斥他们口中的,永远是激情、不羁、爱谁谁……聊到那些人、那些事,除了欷不已,还是欷不已。在“草坪歌手”中公认有才气的只有高晓松一个,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因“文人自古相轻”这个知识分子的臭毛病遭到其他人的质疑。从这点来看,高晓松无疑是成功的——用自己的才气征服了圈内圈外的所有人。
今天谈及他,已经被人在名字面前冠以著名导演及音乐人称号的高晓松老师,依旧是那个有不错音乐才华,脑子里面想法儿不断,没个正形满嘴胡侃的典型的北京孩子。无论是通过《同桌的你》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认识他的人,还是近些年来看多了他的媒体生活重新听他谈及过去、现在及未来的人。最近的媒体表演,应该是和超女的合作吧。他在新浪上的博客点击率也直线上升,写过去的日子,写和老狼去海南卖唱,写1990年他流落在厦门大学和当地文艺青年拉帮结伙,谈着理想和恋爱……
他写的东西让人有很强的阅读快感,除了他自己写,其他各处都能看到。有关高晓松年轻时候的生活在石康的小说《晃晃悠悠》中能看出些许的影子,比如小说里有一段写某人和朋友到厦门的酒吧里演出(当然影子是从他们去海南演出扒来的),然后在那儿谈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石康和老狼是大学同学。他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故事扯到一块儿,凑巴凑巴就有了1998年最火的小说。他以一个流浪歌手的身份在厦大待了将近一年,喝酒,唱歌,泡姑娘,谈了一段后来持续了四年的恋爱。在清华西阶的演出上,唱完歌的高晓松从台上一跃而起,冲到第一排,抱着他从厦门带回来的女友亲了一口。1991年这也算是激情之作,为他博得了满堂喝彩。
这件事是清华老大哥邱柯爆的料,他在说完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从这可以看出他当年是个有激情的人。”有一张高晓松那场演出时的现场照片。除了当年的朋友,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纤瘦的人居然就是高晓松!
说到激情,在高晓松的眼里,是那段日子使他这样的孩子不得不激情。前段时间在旅游卫视的某档谈话栏目中,他聊起那时候他带领清华的孩子上北大打架的事。起因是他的某个哥们儿因为球场纠纷在北大被人打了,于是少年冲动的高晓松及一帮哥们儿杀到北大找回了面子。想不到这事后来闹大了。因为在打架事件前没多久,北大的一个学生在颐和园校区让农民给打死了,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于是没两天在北大三角地贴出了大字报,用的是“XXX尸骨未寒,校外流氓再造流血事件”的字眼,球场纠纷变成了流氓寻衅,性质一下子就严重了。没多久,海淀分局就把参与打架的人都拘了。
不过让高晓松感到莫名愤怒的是,海淀分局在当天夜里就把他给放了出来,而其他哥们儿依然没信儿。这让他觉得很委屈,很没面子。老在想朋友们是不是怀疑他当了叛徒甫志高才得以安然脱身。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高晓松唯一的任务就是用行动表现自己,疯狂捞人。当时清华的校规是治安拘留十五天肯定开除。他那帮朋友都是刚进校没到半年的学生,家里的谢师酒还余温未散呢,如果就这么让回去了,情况之严重可想而知。
高晓松这家伙!(2)
在他们被抓进去的那个夜里,有个姑娘在海淀分局外守了一夜。那是在1988年的冬天,滴水成冰。高晓松说:“那时候我挺操蛋的,早上从分局出来,看见她坐在地上,靠着电线杆睡着了,虽然很感动,但还拿着劲儿呢。说,你回去吧……”
到第十四天的时候,所有人都出来了。学校的处分一直没下来,这继续让他们忐忑不安。当时他们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被学校开除了,他们也不会回家,而是集体创业去,首选就是特区深圳。
不过还好,最后学校给他们定的处罚是留校察看或记大过,而且据说在毕业的时候学校又把这个污点从档案里抹除了。可惜这事没轮得上高晓松,因为没等毕业,他就退学了。
这就是那时候、那个年龄的生活。朋友、面子,而爱情让到了后面。
在接受各类媒体采访的时候,只要提到那个年代,高晓松总会回忆起那个时代的姑娘们不为外貌和金钱所动,只爱文化人的良好氛围。据说当时清华有个校花傍了一个大款,居然觉得特别羞愧,每回被人用车送回来的时候都让停在离学校一站路之外,然后再坐公车回来,生怕别人知道。不像现在,姑娘们跟上了有钱人,宝马、奔驰恨不得开到宿舍楼底下……
他说他的经历很简单。在草坪上玩,到各个大学串联,拍广告,然后有钱了。然后就到了1993年,黄晓茂要弄《校园民谣》,一下子就火得不行了,一没留神就成了名人。最风光的时候是1996年在南京的五台山体育馆举办了“高晓松个人作品演唱会”,再以后就开始玩,旅游。当了导演,出过书,到搜狐当高级白领……后来忽然之间变得颓了。离婚了,也没了钱,也没发现太多的工作乐趣。再后来……他又拍了第二部电影。
高晓松这些年来走得也不是一帆风顺。2000年他处于媒体口诛笔伐的浪尖,最后开始和全国各地的媒体打官司,同时也和一个小女孩儿打官司。那年歌手筠子自杀死了,筠子的母亲认为和高晓松有直接的关系。而高晓松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老太太,首先在《音乐生活报》上发表了《致高晓松的一封信》,一时间国内各大报纸转载……紧接着,原来和他合作的一个叫戴粼的女孩儿因为劳资纠纷开始向媒体诉苦,说高晓松的种种不是。高晓松被媒体围追堵截,焦头烂额。
这两件事我无从分辨是非,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媒体也淡忘了。当时我刚刚从记者队伍中出来,但朋友还很多,在和他们的聚会中多少也听到各种言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年他们说过的话,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中国人那种搞臭名人的习俗总是保持着的,不管如何,扳倒了再说的心态昭然若揭。
这件事没多久他就离婚了,也没了钱,用他的话讲,是有点儿灰溜溜地搬回了清华居住。他回忆刚搬回清华的日子,车也没了。冬天半夜两点多打车回家,出租车到了校门口不让进去,他就只能立着领子走一段很远的路回去,身上冷,心里也是凉的。写到这里,突然想起1999年他住在力鸿花园时我去他家采访,那时候他刚出了小说,刚结婚,一副天下我最幸福的样子。哪知世事变幻如此之快。
不能再写了,弄得我好像幸灾乐祸似的。
这个属鸡的男人,用三十多年的时间,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生活。他认为也就那样。据我的想法,其实他并不在乎结局如何,他只是喜欢那种“在路上”的感觉。
·关·于·校·园·
提问:你在校园里组织过乐队?
回答:那时候北京的各个大学里存在过很多口头上的乐队。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说,我们搞个乐队吧,大家一同意,于是乐队就有了。没有乐器,没有作品,更从来没排练过,只要给乐队取了个名儿,大家就到各个地方盘道儿去了。这种乐队成长和消亡的速度都很快,有的连吉他都没摸过就宣告解散。和老狼,还有科技管理大学、邮电学校的几个朋友看国外的MTV,觉得应该搞一个乐队。搞乐队其实就是虚荣心,我们当时就是因为这些才组织起来。首先是定乐队风格,不用说,肯定是重金属啊!动静大,来劲儿。也不管有没有技术就敢往上生努。搞“青铜器”乐队的时候特别穷。那时候我们排练有时在清华大学,全住在我们宿舍,有的睡桌子,有的睡椅子,大清早的时候都到楼顶上去。有一回夏天大家都睡在天台上,早上就看着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印象特别深。不过我们也挺惨的,因为乐队扰民。我们在清华大学最北边,排练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拿气枪打过我们。没钱买鼓槌,拿刷子。贝司是一个哥们儿卖东西买的。音箱是北邮那哥们儿的女朋友发动全体宿舍的女同学集体为我们捐款。买的那天从西单一直拖到北大。抱着那音箱我们就一直推着那车,下午四五点钟推着开始走,到夜里快两点了才到。快到门口了实在太累,音箱从自行车后座上掉下来,那哥们儿下意识就拿脚垫了一下,结果砸在脚上。那时候没顾得上脚,就心疼那音箱了。因为太珍贵。
高晓松这家伙!(3)
后来就不是单纯的满足虚荣感了。就跟谈恋爱一样,你最初的冲动过去了以后有更多的感情在里面。
我觉得全世界都是这样,你玩过乐队这个阶段对你今后搞音乐有特别大的作用,你不管怎么做音乐,没有经过乐队的阶段,没有经过大家一起的过程,了解各种乐器,确实不一样。和经过再搞音乐的我的两个阶段特别不一样。
提问:草地和大学里的音乐。
回答:别的学校有事干,清华没恋爱可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的,有一些女科学家,我们不认为女科学家是可以谈恋爱的,只能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