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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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在望天,他们也会望,这样,望天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燕子下来了,她满面红光地喊了一声:“赵建国打人了!”
北师大听到信号后,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什么,赵建国打人了?”
于是,所有家属院里的病人们都听到赵建国打人了的消息。
赵建国那呆鸟也活该倒霉,我那是一个多么周详的计划呀!你当时就别碰郭絮的奶奶,劝着离开就没事了,没事干你碰什么呢?你一碰她就会倒啊!
结果,郭絮奶奶在送礼拒收的情况下,在赵建国的屋子里多呆了那么几秒种,那呆鸟觉得几个病人窝窝囊囊呆在家里不爽,就稍微推了那么一把,这一推,正中下怀,郭絮奶奶倒了,她为了郭絮,是使劲倒下去的!
倒地的时候,她有意识地选择了一个角度,头碰到了沙发的角,顷刻便血流满面,昏迷不醒。
燕子和马崽站在门口,不明就里的赵大妈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她哆嗦着出来喊燕子:
“燕子啊,小马崽,郭絮奶奶晕过去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建国是大夫,他见过的场面大了去了,要多大就有多大。但是,这次他失算了。
燕子在门口张望的时候,他依然胸有成竹地用手摸着郭絮奶奶的呼吸。但那有什么用呢?
马崽背着郭絮奶奶下楼了,他们按事先安排,将战场选在了家属院里。
郭絮看到她奶奶不省人事,早就咆哮着爬在奶奶身上,马崽静静地控制着局面,他的表情很痛苦地抽搐着……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余聪的安排。我扫了他一眼,他鄙夷地笑了,笑的时候只用半边脸,因为那半面有赵建国家属,他才不会傻到那程度,不知道这一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苍天那!
为了那10分钟,我做了多久的铺垫!
警车来了,医院的救护车来了,院长也来了。
但是谁来也不管用,郭絮奶奶现在还是昏迷状态,别的事情先不说,那得到急诊室做个全面检查!人家死活不分,你怎么解决民事纠纷呢?这事情,弄不好就是刑事案件了。马崽在旁边眉飞色舞地给别的病人们吹嘘着。
092
张院长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建国问:“你真的没碰?”
赵建国据理力争:“母亲的!光天化日之下玩这手,找错地方了,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轻轻的只一下……”
郭絮奶奶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120的在等着警察的鉴定,他们心里很清楚,警察不说话,这样的人拉回去就是自己亏血本。
在警察挨个询问的时候,燕子挤到我旁边,细声细气地说:“相公,我给你安排了场好戏,你就等着瞧吧!咱再拖延10分钟,10分钟就可以了!”
在那样的场合,我和燕子本来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焦点,也不好说什么,但这10分钟的时间可不是好拖延的,毕竟,郭絮奶奶装死也不能装10分钟啊,额头上的创可贴是赵建国家免费的东西,血不再流了,但满脸的狼狈加上郭絮疯疯癫癫的衬托,已经够让人难受了。
我磨蹭到马崽旁边,同样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上帝给你安排了个任务,这个局面,你最少得拖延10分钟,必须!”
他瞪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摇晃着走到警察中间。
从远处看,马崽就像站在一个山雨欲来的大蚂蚁窝洞口,几乎所有的人开始看他了。他人五人六地咳嗽了一声,算是前奏,然后,他很牛比的把捏在手里的烟头摔在地下,用破皮鞋蹭了蹭,开始说话了:
“警……警察……警察叔叔,我……我在……在场!”
娘西皮!
这厮小时候应该结巴,不然突然咋就结巴起来了呢?
燕子在一边笑的直哆嗦,但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能低着头,手捂着嘴很痛苦地抖动肩膀,你怎么能笑呢?
“他……赵大夫……赵……”
警察叔叔显然不急,抛开在一旁哆嗦的赵大妈不提,马崽和燕子是唯一的在场证人,所以,不论证人是哑巴还是结巴,警察都得耐心听完。一旁的120看出了郭絮奶奶的端倪,但为了显示他们的成绩,临时的氧气袋还是给挂上了,便宜的盐水瓶子加了点葡萄糖,也煞有介事地挂到郭絮奶奶躺着的地方了,一切都是临时的。就像战地医院一样。
结巴的马崽吭哧吭哧说一句话也不容易,他结着结着还真就结上了,结的满头大汗,结的其他人都替他伸脖子鼓劲,我就被他感染了一下,每当他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时,我就要做出口形,很投入地在一边替他使劲。
“来了!”
燕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嘴努了一下不远的拐弯处。
如果说,刚才我在为一窝蚂蚁而感叹不已,现在,是几窝蚂蚁凑到一起的了。他们浩浩荡荡地夹杂着一块很显眼的磁铁而来,那块磁铁还真让人眼前一亮,是北京某个地方台的“8日8频道”的栏目采访组。
这个频道向来以揭露丑闻为己任,干了好几次深得百姓喜欢的漂亮活儿,这次,采访车一到医院门口,就招惹了不少病人们的目光,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一条条通往家属院的路上,旁边一位美女时不时地询问着病人,路是不是该这样走,听说这个医院的大夫打人了!
这个过程,是燕子后来告诉我的。
我真替燕子捏了一把汗,要是那天事情不成功,你让人家怎么办?
她很轻描淡写地说:“呆了吧?那天是周末,人家本来就是到这边吃饭的,本来要请我一起去呢,那美女是我表姐啊!她们仅仅是路过而已……”
其实,看到新闻采访车的时候,马崽就不结巴了,他赶紧抽出一支烟,像惊弓之鸟一般喊了一句:“啊,电视台的来了,我怕闪光灯……”
他还真就傻不拉几地逃走了!
093
最后的战场还是转移到急诊室里了。
赵建国满头大汗地叫着郭絮的奶奶:“您倒是说句话呀,您就是我亲娘了还不成吗?”
我就纳闷了,一个现代医学科学知识武装了头脑的高级专家居然搞不明白这问题,叫病人亲娘她就能苏醒?真是奇了怪也。
急诊室的大夫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一番推拿按摩后,郭絮奶奶终于憋不住了,随着一声响亮的响屁,郭絮奶奶两头都算出了长长一口气。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嘴里喊着郭絮的名字……
急诊室的大夫早就对赵建国恨之入骨,他们不仅是同行,还是竞争者,赵建国一个月动辄5位数的收入让这些急诊室的大夫们耿耿于怀。
在他们脑海里,飘忽的一定是赵建国摇头晃脑地做报告时的情景。
赵建国的老婆显然见过比赵建国更大的世面,她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咒骂着王母娘娘,她的肥硕的身体随着咒骂声一下一下颤抖着,大腿上的赘肉毫不含糊地随着咒骂的节奏有规律地抖动着,那些肉,要是按时下猪肉的价格卖出去,估计也能做个小康梦了。
她很清楚郭絮奶奶的倒下对他们家庭意味着什么。
她也很清楚一大群病人们围着电视台记者会意味着什么。
只是,凡事都有个限度。赵建国的这个肥女人对金钱的欲望超过了她的性欲,仔细看上去,她眼皮耷拉着,眼睛深陷在皮袋一样的脸上,整个面部肌肉松垮垮的没一点朝气,毫无疑问,她的内分泌有问题。
但内分泌的问题并不影响她刮赵建国的油脂,看看人家刘晓庆,从狱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抢钱大军。男人始终是靠不住的,最终的可靠只能是存款、房子、基金和债券!有了这些,老子没有爱情又怎样?
这是这个肥女人的人生观。
急诊室的大夫在一旁很和蔼可亲地问郭絮的奶奶,到底是怎么个症状?
郭絮奶奶说头疼,头疼的时候脚也疼,腰里也难受,坐不起来。
我的个乖乖。
她居然没忘记。
按我对医学的理解,如果头疼和脚疼一起发生,当这种状况交替出现时,那就可能脑血管有问题了,或者是脑神经的问题,反正就要归结到疑难杂症了。要是老年人再加上腰部有问题,骨折也好缺钙也好,最好别跟脊髓扯上联系,否则赵建国就完蛋了!
她这么一描述,旁边的急诊大夫就不好意思地跟赵建国客气起来:
“赵大夫,您也知道,这玩意儿一旦有警察与媒体参与,我们就是挖空心思也没办法帮您呀,根据病人的描述,头部和腰部CT肯定要做了,弄不好还要给媒体一份全身检查的诊断书,这些苍蝇们,一天没事尽干这事,做大夫的难啊……”
我正在急诊室门口探头探脑地窃听里面的情报时,马崽大喊:
“小王八蛋,快过来……”
他这么喊的时候,肯定就有得意之作了,我也无心恋战,反正大方向没问题就OK了,你也不可能整死一个医院的一把手,所谓专家,我们能做的,也就是挽救郭絮的性命吧。
马崽蹲在老远处的树阴下,脸上充满了喜悦,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主动给我发烟,极尽阿谀之事。
我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小人得志的怪异,但摸不着思路,就直接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从手提包里弄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家伙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居然是一樽金佛。
“日你娘了,娃娃你这不是盗墓搞来的吧?还是在工地上拣到的?快给我看看!”
马崽示意我到小树林子里钻钻。
我们到了小树林里,两个人都紧张起来了。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真的也犯法,假的更犯法。
这樽小金佛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不是一般的赝品了,马崽搞的这么神秘也不无道理。他看着我惊魂未定的样子,有点得意:
“老板,1200买不买?”
“我日你,你咋不说12000呢?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这个玩意儿,真有点匪夷所思。当时我们俩身边本来就没什么人,但他非要把臭嘴搭到我耳朵上说句悄悄话:
“他妈的,是赵建国家的,老子把赵建国家的财神爷给请来啦!”
我哈哈一笑,告诉马崽:
“你是爷们!是纯爷们!但这东西怎么脱手,价格什么的,还得本军师出马,我当托儿你当卖家,明天到西直门地铁站晃悠一圈就成了……”我说着说着,才感觉到天黑了,麻烦事情又来了,郭絮没人照顾,还得我和马崽请假到工厂那边去陪她。
马崽一人打死不去,燕子一人也打死不去,我和燕子一起去了又不合适,所以,最后组织上决定由马崽和我一起照顾郭絮。
这一堆事情让老曲嘲笑了我十万八千次,那天晚上我赶到病房拿药的时候,老曲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两句让我听不出是好是坏的话来:
“你应该说评书去!”
说完这句话后,他停了半天,脖子逐渐伸长,瞳孔慢慢放大,我看到他眼睛冒光,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时,就赶紧问他:
“应该去当包青天,还是余老爷?”
他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
“我,不是!”
说完话,我们俩都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头脑在老曲面前经常这么好使,一点办法都没有。
094
青海是我国西部佛教比较发达的地区之一,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和马崽都来自青海。对这樽金佛,我们是抱着虔诚的态度的。
既然马崽已经搞出来了,那就得想办法弄出去。行话叫请出去。
从属相的角度讲,马崽可是个大相,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请个金佛都绰绰有余。可是,在我们还没出发前,就面临一连串的事情了,前晚在郭絮的大床上睡了一晚,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换床横竖就睡不着,马崽也没睡踏实,半夜还要看看郭絮发烧了没有,还要提防郭絮冷不定的发个小神经。
没睡好,第二天还要安排几个病人轮流去照顾郭絮,听老曲那边的消息,郭絮马上就可以来医院了,他是主治大夫。
郭絮奶奶已经吃了赵建国七千多了,赵建国头顶的光环在慢慢褪去,整个A医院沸腾了,小护士们一个个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满世界吆三喝四地打电话:
“喂,今天的电视你可要看呀,是我们医院的!”
“OK呀,今天的晚报你买了没啊,有我们医院,一定要买呀!”
在她们看来,这是一件大事。
我和马崽拿着报纸摇头晃脑地往外游荡时,碰到了北师大,她满面沮丧,一看就知道睹物思人了,思谁了呢?
北师大哭丧着脸说:“门头沟老头走了,老太太也好像不行了,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妈的,出师不利啊,大清早就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