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残杀-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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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替身……可是,姐姐是姐姐,她不能取代你母亲,对不对?”
“嗯……应该是吧。”
“是不是很想见到母亲?”
“当然……不过她死了——”
“怎样死的?”
珠美仿佛觉得自己的周围暗了下来,为什么呢?
“刚才您说什么?”
“你的母亲,怎样死的?”
“不太……清楚。”
对,那时我才九岁——只记得绫子姐姐哭了,夕里子姐姐两眼通红,紧紧咬着嘴唇……
“不,你是知道的。”老人说,“你母亲是被杀的。对不对?”
“被杀的……母亲……”
突然,珠美清楚地看到了——看到母亲倒在那里。
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地毯上,母亲仰面倒在那里。那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血?流血了。血逐渐蔓延,将母亲吞噬了。
妈妈!不要死!妈妈!
“想起来了吗?”
“嗯……母亲死了。被杀的。”
“对对对。你母亲是被杀的,明白吗?”
珠美点点头——为何忘记了呢?
“好好回想一下,母亲死时有谁在她身边?”
视界摇晃着——空间像漩涡般扭曲了,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是谁?站在母亲身边俯视着母亲的尸体。
她在干什么?她手里拿着的是……
“想起了吗?”
“好像……有人……拿着刀……站在那里。”
“那是谁呢?”
“看不清楚……”
“回想一下。用你的心眼去看!好好想一想。”
“可是……”
“那不是你的姐姐吗?”
怎会呢?……不可能有这种事!
可是……是吗?
突然,那个情景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
倒在地毯上的母亲。然后,拿着沾血的刀站在旁边的……是绫子姐姐!
“姐姐……”
“想起来了?”
“可是……”
“你看到了。可是,你想忘掉你所见的事实,不久就真的忘掉了。”
“忘掉了……我……”
“对。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你永远不会再忘记了。你已知道杀你母亲的凶手是谁。明白吗?”
珠美点点头。
老人温柔地说:“你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所以你忘掉姐姐所做过的事。可是,罪要偿还啊!”
“罪要偿还……”
“正是。你母亲好可怜。是不是?你必须向杀人凶手报复。你喜欢你母亲。对不对?”
“嗯……我好爱她。”
“倘若你母亲知道你忘记了一切,她会非常伤心的。”
“可是……”
“算了。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姐姐。”
“错的是姐姐……”
“对呀。她要你隐瞒你所见的事实。恐吓你,使你忘记一切——不过,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
“嗯。”
“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替母亲报复……”
“对了。你所要做的,就是惩罚杀死你母亲的姐姐。”
“惩罚绫子姐姐……”
老人用力握住珠美的手,探前身子,一字一字地说:
“杀死姐姐——杀死姐姐。”
“杀死姐姐……”
“对了。好孩子——来,闭上眼睛。对了。当你张开眼睛时,你已不记得我是谁。”
珠美闭目,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被引进轻度睡眠中。
——母亲。母亲。
妈妈在向我微笑。
遗忘多年的母亲的笑颜。
妈妈妈妈。
“珠美,我心爱的珠美……”
母亲的呼唤……
珠美把脸埋在母亲柔软的胸怀里。想起妈妈那饱满与温暖以及甘香的味道。被母亲环抱着酣睡……
不要死!母亲!不要死!
“妈妈!”
水杯掉在地上,碎了。
那个声音使珠美赫然张开眼睛。
“不要紧吧?”
店里的女侍应走过来。
“啊……抱歉。”珠美说。
“算啦——小心点。可别让碎片弄伤了。”女侍应蹲下身去,捡拾玻璃碎片。
“你大声喊妈妈呢!”
“我……做了一个梦。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不用啦。真的,这是常有的事。”
珠美望望对面的位子。那里谁也不在——没有水杯,也没有饮品的杯。
“我……一个人?”珠美说。
“什么?”
“不,没什么。”珠美掏出钱包,“多少钱?”
“蛋糕和红茶套餐,七百元。”
珠美付了账,走出店外。
好像吞下了某种硬物的感觉。外面已微暗下来。
干吗走进这间店?想不起来。好怪呀,她歪歪脖子。
她很少一个人走进这种地方。尽管如此,为何……
珠美耸耸肩,迈步往前。
心的深处有什么说不出的疙瘩盘踞在那里。珠美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步伐踏上回家的路。
第二章 疑惑
那的确是父亲的名片。
佐佐本周平。
夕里子拿起那张名片,“是我爸爸的。可是为何……”
国友说:“这张名片,放在宫下明的手袋里。”
夕里子说不出话来。她注视那名片片刻,回头对国友说:
“只要问问我爸,就知道他是否跟这人有交往了。”
“可他现在不是出差了吗?”
“我联络看看,起码能够通个电话的。”夕里子叹息,“我们也不太知道老爸的生活情况啊!”
“哎,别想得太深刻。”国友轻搂夕里子的肩,“即使他们有交往,也可能是女的一相情愿,没有特殊的交情,有时只是单方面的横冲直撞。”
“不太像安慰。”
“是吗?”
夕里子装出了一个笑靥,头偎靠在国友的肩上。
“我想宫下明受伤也是事实。”
“你只是做了当做的事。况且,她的伤势一个月时间就能痊愈。”
“嗯……”
用刀袭击绫子的女人名叫宫下明,二十四岁的办公室文员。
她在医院留医,接受护理。
夕里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转到医院去——她和国友约好了。
“她和我爸在不同公司吧。”
“嗯。我去问了她公司的同事,据说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宫下明经常去你父亲的K建设公司当跑腿。徒步五六分钟的距离而已。”
“那么,她有机会结识老爸啰。”
“不过,听说她不擅跟人交际,午休时也一个人吃饭盒,从不加入大家的谈话。所以,即使她有喜欢的对象,多半也不会告诉别人吧。”
“哦……”
“当然,那只是接受我问话的女孩的意见。如果详细查访的话,也许可以找到听见什么风声的人。”
“她有老爸的名片,而且知道他有个女儿叫‘绫子’,为了她才被遗弃……还有,她知道我们的公寓地址。”夕里子叹息,“虽然不愿意想,但毕竟她和老爸是有交往的可能,而老爸以‘女儿反对’为借口停止交往……”
两人在医院的走廊谈话。
护士和医生忙碌地熙来攘往。夕里子望了望宫下明所在的病房的门,说;“我不愿意想像老爸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
“但如果她一相情愿,而你父亲为了拒绝而推出女儿的事当挡箭牌,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嗯……”夕里子明白,国友是为了安慰她才这样说。但她也知道,即使另有内情,男方并不完全没有责任。
“总之,只要你父亲回来,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呃!发生什么事?”
“护士!”
一名医生大声叫着冲出走廊,然后奔向宫下明所在的病房。
然后,有几名护士推着氧气瓶过来,慌里慌张走进那间病房去了。
“什么事呢?我去看看。”
“夕里子——”
国友想阻止时,夕里子已小跑赶去病房。
当她开门进去时,听见护士用紧张的声音说:“心跳停止了!”
那是六人病房,夕里子第一次进来,不晓得宫下明在哪一张病床。
病人的脸被医生和护士围绕着看不见。
夕里子站在门口守候着。
“很遗憾。”有声音说,“不是我哦。”
夕里子回头一看,但见宫下明就躺在门边的床位上。
“那是一个心脏病人,五十多岁的。”她小声地说,“你以为死的是我,有点失望吧?”
“不是。”夕里子走近她病床边,“我是担心才来看看的。”
宫下明把脸扭过一边去。
“痛不痛?”
“是你使我受伤的,居然还敢问。”
“可是,因为你要用刀刺我姐姐呀。”夕里子反驳,“假如发生同样的事,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宫下明沉默不语。
“宫下小姐。你和家父……真的是情侣?”夕里子问。
“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怎会做那种事?”
“我懂,但是……”
“他说要跟我结婚的,他说他是鳏夫,孩子也大了,一点问题也没有。于是我才安心和他发生关系……”宫下一直仰视天花板。
夕里子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可是,他突然提出‘不能再见面了’的话……他说长女反对,绫子不答应。没有女儿的应允,他不能结婚……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改变……好过分哪。”
“我明白的。”
“不可饶恕——待我复原以后,我还会做一次。”
“宫下小姐——”
“你走。”她的声音颤抖,“抑或你想在这里杀了我?”
这时,医生说:“证实死亡。下午五时十二分——通知病人的家属吧。”
夕里子用眼睛追踪医生离去的背影。
“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哦。”她对宫下明行个礼,“好好保重。祝你早日康复。”
走出病房时,国友在等着。
“是别的病人吧?”
“嗯。不过……她很好。”
“是吗?”
“她说复原以后,还要再袭击姐姐。”
“你说什么?”
“算了算了,那样子恨一个人的话,她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国友微笑,“但愿她能领会你的心情。”
他的手搭在夕里子的肩上。
“我去买点东西才回去。”
“我也得回警署了。”
“那么……一起走吧。”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走廊。
“哎,真理。”绫子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这种问话也相当直率。因为对手是绫子高中时代的朋友明石真理。
“不管怎样,别人又不是绫子。”明石真理并没有生气。
“对,说的也是。”绫子恍然……
从大学回家的路上,绫子被老友喊住。
“有件事想拜托你。”
对于谁也不肯“拜托”的绫子而言,那真是罕有的事。于是自然而然地,两人坐下来一边吃甜品一边闲聊起来。
考上同一间大学但不同系的明石真理,绫子也很少碰面,因此费时三十分钟来聆听高中时代的朋友诉说她的近况。
“很愉快的谈话。那么,可以走了吧?”绫子想站起来。
“绫子!重要的话在后头呢!”
真理把她拉住……
明石真理和绫子的友情,有些地方属于同病相怜。两个都怕运动,人品好,凡事我行我素。两人的字典上,好像少了“焦急”这个词语。
当然,两人的对话不可能顺利进行。当绫子重新坐好时,又继续“那位老师的头更秃了”之类的话题,等到进入主题,已是另外二十分钟以后的事……
“绫子,可不可以代我向我所仰慕的人转达我的心意?”明石真理说。
“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如此这般才连接上绫子的说话。
“别人又不是绫子。”真理笑了。
“可是,为何找我?”
绫子之所以觉得狐疑也不是没道理。因为关乎恋爱那码子事,以现实情形来说,绫子的程度等于小学生。
“因为对方是绫子也认识的人。”明石真理说。
“嗬——谁?”
真理那张圆圆的脸一下子红了。
“保密哦,我可不愿意失恋。”
“嗯。”
“是辻本初君。”
“哦……他是谁?”
真理扑哧而笑,“同一间高校的男孩,你该记得的呀。”
“啊,我懂了。”
当然认识。高校时,他和绫子在同一个社团。
“比我们大一年,对吗?”绫子说。
“嗯。不过,因他‘闲荡’了一年,现在和我们同年级——他现在去了S大学的法学系。”
“哦。”
“高校时,不是严禁社团内的前辈和后辈交往吗?不过,我们还是很小心地时常见面。”
“嗬……”跟绫子无缘的世界。
“他重考那一年,我们常见面。不过,通常有双方的朋友在一起……结果一直还是普通朋友。”
即使跟恋爱无缘,绫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