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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嬉游记-星野樱-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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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甜儿先祝梁哥哥与三表姐白头到老。”     
  唐四甜走了;梁幸书在回廊矗立许久;盯着手中之物绷紧了唇线。     
  要娶作妻子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和别人串通一气耍弄他。     
  不可能。     
  那日她也在书院;定是被齐天笙那小人轻薄时弄掉了簪子;被四小姐碰巧拾到而已。     
  定是这样。     
  他心里如是想着;只要她点头说句是;他便不会不相信她。     
  “三小姐。小生送你的簪子呢?”     
  两人散步间;他随口问了一句。     
  唐三好如遭雷击;虚汗冒顶;眼珠子浮躁地上移下窜;含糊地敷衍道; “簪子…簪子在我房间里;呵呵…我放在房里忘记带出来哒。”     
  “……”手脚一麻;他突然觉得周身冰凉; “是吗?”     
  “是…是啊…因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嘛。所以我就…不敢带出来。”那日簪子被齐公子挥手拍掉;应该还掉在原地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有人捡的。     
  “成亲那日;带出来给我见见可好?”     
  “呃…”     
  “不行吗?”     
  “不…不会!怎么会。好好好!我带;我一定带哒。”     
  “恩。”     
作者有话要说:=3=滚来更新;回来的晚了点 
吃多了;好撑。。。反胃中。。。 
你们要是霸王我;也会跟我一样反胃。。。  
                  第十五章 
  她要把那根簪子找回去。     
  书院并非重金之地;看守薄弱;她贴着围墙墙壁;本想从偏门混进书院;却发现门外停着一组马车;为首的那辆宽敞豪气;气派十足;由四匹纯色壮马驮着车。     
  西余城里还没有人敢如此嚣张;乘坐四匹纯色马拉驾的马车呢。     
  马车边站着两名年纪尚轻的少年;一人手中持剑;一人手中握鞭;张罗着人往外搬东西。     
  “手脚快着点;世子爷的东西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别给落下了。这里头可都是世子爷搜罗的救命仙丹;只要被砍的还剩一口气;也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逃命好药;他上哪都得带着包着;否则就会睡不着觉;丢了可小心脑袋啊。”     
  “你干吗把九千岁说得像个贪生怕死;到处鼠窜的废柴啊?”     
  “你懂什么?这哪叫贪生怕死;这叫性格敏感纤细;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被害妄想症。你看他只要被追杀就拿别人当挡箭牌的麻利劲;这得多缺乏安全感才能办的到啊。”     
  “恩…还爱贪小便宜;雇佣咱俩童工替他拿剑拿鞭;的确性格很敏感纤细。”     
  “对了;世子爷为何执意要连夜赶路?我们俩才来接他;他就迫不及待着要启程回京。明晨再走不好吗?莫非京中有变;还是他想太后想疯了?”     
  “九千岁今日上行天寺交了差;不走留在这小城做什么?京城繁华似锦;他又败家成性;这儿他哪待的习惯。”     
  “是吗?我倒觉得他好象惹了什么事想逃跑似的。”     
  “说什么呢!”     
  “你看;他的购物癖越来越严重了;什么金鸟笼玉扇子;这些都是什么啊;也给运回京去?太后又要教训他不知节俭了。”     
  “他这次不是非公费出游吗?这些报不了公帐吧?”     
  “谁知道呢;咱们这位爷一向都是公款吃喝的能手;连咱们俩这私人童工保镖费;他都能找名目给报了公帐;你还担心他自损腰包嘛?”握鞭的少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突觉有异样;侧头甩手麻利地一鞭飞向墙角;“何人躲在角落!出来!”     
  “啪滋”这相当有武功底子的一鞭虽拍在墙上;也甩的唐三好三魂丢了六魄;赶紧抱着脑袋蹲下身瑟瑟发抖着。     
  “侍剑;奉鞭。你们在外头吵吵嚷嚷些什么?”齐天笙分外不爽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回爷的话;你门口有女人在等您呐!您那风过留香的采花性子也该改改了。”     
  “而且这回的货色不是您平时一贯爱招惹的那型哦;您换胃口了?”     
  “啪啪”两声拍脑袋声。     
  齐天笙咬着牙哼声; “你们俩兔崽子给我滚到马车边待着去。”     
  “哦。”两声委屈的应声后;唐三好觉得上空安静了下来。她眯起眼悄悄仰起头来。     
  他一身银红华装比之前更显奢华;银线穿红;暖色下透着冷色调的质感;在月亮下闪耀着光芒;让她眼里都要飞出光彩。     
  为什么光看着他;她就会觉得好顺眼好崇拜好喜欢呢?     
  可是他的脸色就没衣裳那么好看有质感了;只见他黑着脸;灰瞳阴阴地眯着;俯身瞪住蹲在地上的她。     
  “快要成亲的女人还连夜乱跑到男人独居的宅子来;你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吗?”     
  一声近乎说教的吼声压下来;她及时地塞住了耳朵;可余音依旧飞进了她的耳朵;让她心里一暖。     
  “我…我我…”     
  “我什么我。闲着没事就滚回去做女红;绣你的百年好合枕;缝你的鸳鸯比目鞋;做你的百子千孙被;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委屈地扁嘴。     
  “送佛上西天也没帮你嫁人难;教了你这么多;你就不能开窍点;别让小爷我总操心吗?你这德行怎么得了;要是让你那妹妹知道你在我这儿;跑去梁呆子那参你一本;你还嫁的出去吗?快滚回去。”     
  她蹲在地上不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半天不动。     
  “小爷的话你没听到吗;叫你滚回去啊。”     
  “……你是要走吗?”     
  “……”     
  “不是被我撞见;就连说也懒得跟我说一声吗?”     
  “……”     
  她鼻头酸涩难耐;哭腔隐隐; “不会回来了是吧?”     
  他杵在原地;不解这是究竟是哪门子的离愁别绪;不经过他的允许擅自钻出来;染了周遭的气氛让他为难;让他不知所措。良久才应下一声。     
  “恩。”没有意外;没有任务;他不会再来这里;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说的也是哒;你家在京城嘛。”她假装无事地笑笑; “我姐姐也在京城里住;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上京城玩玩;那时候;我可以找你吗?”     
  “不可以。”     
  找他干什么?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嫁了人后?跟着夫婿上京拜会他吗?谢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媒人?他才不稀罕。     
  “……我想也是哒。我这么麻烦;就不去京城麻烦你哒。”     
  他眸子里满是她可怜巴巴的身影;让他蹙起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不是不会装可怜博男人同情吗?不是不会装无辜让男人动心吗?她现在招惹他做什么?     
  他转身甩袖想丢开这粘人恼人的情绪走开;裤管却被一双手紧紧揪住。     
  也许别离给了人勇气;她第一次这么大的胆子碰他;揪住他舍不得放开。     
  “齐公子师傅;我…”不可以说喜欢;她发过誓;不可以说喜欢;会被他讨厌;不可以说喜欢;她配不起他;不可以说喜欢;她还得嫁人。     
  是她说只要有人愿意喜欢她;她就肯嫁。他帮了她那么久;她不可以没出息地再砸锅;丢他这个当师傅的脸。     
  “……谢谢你哒。”     
  他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么官方场面又没感情的话会让他胸口狠狠一抽。     
  她松开手;让他溜出手心;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     
  身前的黑影突然矮了下来;她狐疑地抬起头;发觉他不知何时痞痞地蹲在自己面前。     
  见她仰出湿得一塌糊涂的黑瞳;他不再克制;伸手扳过她蠢蠢呆呆的脑袋;张唇含住她咸涩的嘴巴。     
  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她难得露出这么可爱又勾人的表情;就当表扬赞赏她好了;投机取巧偷亲一下;没什么关系吧?给他这个当师傅最后一点甜头当作学费也是应该的啊。     
  他密密地吮住她不知该张还是合的唇;贴上她滚烫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温度也不低。他搂过她的脑袋;欺她不懂这些情事;得寸进尺;贪心不足地诱哄她微微启了唇。     
  他在不甘心;不甘心把她交给那个蠢书生;不甘心她会变成别人的女人;她明明是他一手打磨出来的。他在耍任性;这些最好的最初的他要搜刮走。他就是这么自私霸道又小人。     
  都说女人成亲后就会对成亲前认识的所有男人患上失忆症。     
  这样;就不会忘记了吧?     
  他就是幼稚地想要留个位置;在角落里也好;很小人坏脾气也好。     
  结束绵绵细吻;对上她熠熠闪烁着些什么感觉的眸子;他后悔了。     
  那一丝丝的不舍开始纠结成块慢慢在胸口扩大萦绕;缠住他;让他无法脱身。     
  带她回京城;回王府;回去见太后老太婆。这么要不得的念头;怎么可以在脑海里待。     
  他挥开这吓人的想法;猛得推开她;卑鄙得好象不是他主动亲上去一般;撇清得一干二净。     
  “看什么?你别想太多;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意思;有时候顺着气氛就做了。”     
  她的雀跃瞬间被冰封住;褪下眼眸。     
  他心上一揪;却硬撑着膝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袍上的尘土;“往后记着;这男人就是这么个贱东西;一有气氛什么都做的出来;对你这样那样也不代表就是中意你。就连那呆书生;不用妒忌给他添点料;他也不肯乖乖求亲。你啊;别老是一脸没防备的呆样;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怎么回事。”     
  他在教她好多她听不懂的男人哲学;可是她听不下去。     
  因为她没防备;他才这样对她的吗?临走前为她上最后一课?     
  究竟是为她好;还是不是呢?     
  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对他好?她真的不明白。     
  “齐公子师傅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问题一出;连她自己都呆了。     
  她想知道什么?自己和那个女人的差距有多远?多望尘莫及?她是不是像甜儿那样?还是比甜儿更好更棒更讨他欢心。     
  “我?哼。家里有个老太婆不让娶;这辈子大概都得当光棍和尚了吧。无所谓;小爷花名在外;可不打算屈就一个女人。光棍和尚也没说不能沾腥嘛。”他说得吊儿郎当;只是想让她知道;他就是这种吃了不会认帐的烂家伙;刚才那个吻;什么也不是。     
  “对了。这个东西;你拿去。”他突得想起什么;将之前受伤时拿出的小玉药瓶掏出;居高临下像赏赐般丢给她。     
  “你手上那伤口是帮我挡的;小爷会负责任。”算算时候;她的手伤也该结疤了;这个时候抹上不会留痕迹。可他就是那么犯贱;没法温温柔柔;体体贴贴地交给她。     
  “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不是男人在撇清关系时候说的话?伤口好了;就没关系了;是吧?我得学起来;免得将来惹人讨厌哒。”她故作开玩笑地问他。     
  他身一僵;忍下胸口的阵阵绞痛;不做多余解释;迈步就走向马车。     
  “侍剑;奉鞭。”     
  “伺候爷;东西都收拾好了。”     
  “启程回京。”     
  “是;老大!”     
  “什么老大;你怎么这样叫九千岁?”     
  “世子爷说在外头要隐姓埋名;不叫老大叫什么呀?”     
  “隐姓埋名?那九千岁的假名是什么?”     
  “我听说好象叫什么大圣…噗!没想到他喜欢当猴子。”     
  “你们两个脑袋不想要了吗?给爷启程!”     
  “收到;老大!走了走了。猴子发火要闹天宫的。”     
  齐大圣…     
  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呀。     
  她又弄错了;他不是要跟他撇清关系;而是从来都没有关系。     
  她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陌生人而已。     
  而已。     
  马车队缓缓驶出西陆书院的街道。     
  拐角处;有道身影捏紧了隐在衣袖下的拳;拳里木簪被他捏出裂纹;几近断裂。     
  梁幸书看着唐三好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抿紧了发白的薄唇;深深地呼吸着。     
  原来什么都是假的。     
  伤口是假的;挡刀是假的;那是为了齐天笙才受的伤;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就连那日被齐天笙轻薄也是他们设计好的。     
  如果萦绕在他胸口的钝痛;和莫名其妙被她挑动的心也是假的;装的;会消失的;该多好。     
  可偏偏他被护的感动不是假的;他出手保护她的心不是假的;送她簪子的心不是假的;怕她被人捷足先登的担心不是假的。     
  他们俩本是认识;他们俩串通一气;他们俩串通一气耍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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