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罪案-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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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内外的代表们走了。然而“8·19”案件损害了金昌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政治影响,它像迷雾缭绕在人们的心头。
第十章 黑色幽灵公安全力侦破
9月20日,深秋的早上细雨濛濛。市公安局大院,一辆北京212吉普从车库开出来停在楼下,马达突突地响着。
二楼,金川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王兆福办公室。王兆福把手枪顶上子弹关好保险,向待命的侦查员发出出击的命令。于是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吉普车吼叫着划破茫茫雨丝。目标,市区天水路四号住宅区某平房。
这是一支精干的抓捕小组,刑警大队长王兆福、驻滨河路派出所刑警中队长杜国栋、侦查员王秀武、祁世军。
冷风挟着雨丝从车窗外扑进来,他们顿觉身上一阵寒意,但每个人的心头却燃起一团熊熊的怒火。
吉普车在天水路拐弯处停下,侦查员们拔出手枪敏捷地钻进一胡同。他们按预定方案,迅速前后控制了这座小院。
此刻,侦查员们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个多月的艰难侦破,他们身上都掉了十几斤肉。
案件在金昌引起很大震动,市人大主任赵祯祥拍案而起。市委书记蒋延东限期公安局破案。市常务副市长、政法委书记王多民亲自主持召开了两次破案会议。市、区人大代表纷纷要求公安局快速破案,严惩不法分子,公安局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成立了以金川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长王兆福为组长的“8·19”专案组。
8月20日上午,分局会议室。由各派出所所长、刑警中队长等参加的破案动员会在这里召开。
杨有清局长强有力的声音,久久地震荡着与会人员的心:“8·19案件的侦破与否,是检验我们这支队伍业务素质的试金石……”
从市局到分局,从领导到普通民警,每一个人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案子一上手,民警们就像上满了弦的发条,排查犯罪嫌疑人的行动在全面展开。
太阳东出西落,从大戈壁上跳出来,又从龙首山上沉下去。一天又一天,专案组办公室的灯光,从天黑亮到天亮。
王兆福瘦了、王秀武瘦了、所有专案组的成员都瘦了。他们嗓子沙哑、嘴唇起泡、眼里布满血丝。
市区领导密切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区委书记张登祥、区政法委书记蔡学晓几次赶到专案组询问侦破情况。
市局政治部主任弭善庆说:“破案后给你们请功。”
分局政委刘治国说:“保证你们的办案经费,要车给车,要油给油。”
分局副局长刘建国、张永生说:“要人给人。”
“8·19”砸车盗窃系列案件,建市以来尚属首次。偌大的城市,茫茫人海,侦破此案的难度不言自明。侦查员们排查了一百多名嫌疑对象,调阅了近几年来各派出所的报案和发案纪录。
去年发生在某区的一起案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某单位停放在楼下的一辆面包车,挡风玻璃被砸,盗贼盗窃车载录音机时被车主发现,某某被处以治安拘留。其作案手段与此案件有些相似。
侦查员们心头一喜,遂展开细致调查。其人案发前后不在金昌,不具备作案条件。
案件过去几天了,仍没有可靠的线索,现场勘查没有留下有利的物证痕迹。
一个个嫌疑对象先后被排除。侦破工作一时陷入困境。
子夜,金川公安分局会议室里依然是灯火通亮。各种情况,各种各样的线索汇集在一起,并加以严密的推理和科学的分析判断。
破案有时就像戈壁上辟路。案情分析会从晚8点一直开到深夜,侦查员们提出了种种可能,作为公安指挥员就是迷茫中理出一条正确的思路。
杨局长燃上一支烟,认真倾听着大家的发言,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家的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
“从我市发生的几起砸车盗窃案看来,案犯的作案情形和使用的工具是一致的,案犯胆大妄为,很可能是个作案团伙。从砸车偷盗的物品来看,政治因素作案的可能性可以排除……”刘治国政委提高声音说:“种种迹象表明,流窜案的可能性较大,但也不排除本市人作案的可能。下一步把侦破的重点放在对外来人口的排查上……”
杨局长、刘政委的话,使侦查员们心里豁然开朗,给破案工作拓展了思路。
第十章 黑色幽灵突破性的进展
市区滨河路派出所,所内除留下所长和值班的外,民警和住所刑警中队的侦查员全都下了警区。所长吕鹤年组织民警在辖区过筛子,重点摸排嫌疑对象,工作不论白天黑夜连轴转,吕所长和他的下属们连续两个星期没回家了。他们整天在小饭馆里吃牛肉面,碗一搁,又投入工作。民警们风趣地对吕所长说:“顿顿不是牛肉面就是干饼子,我们的胃受不了啦。”
吕所长能不清楚吗?谁没有家呢,他心疼这些小伙子们,可干咱们公安这一行,就是要舍小家保大家,要不怎么叫人民警察呢?他笑得很爽快:“等我们把8·19案子破了我掏钱请你们吃黄焖羊肉。”
“到时怕你舍不得‘放血’,回家不怕老婆骂了?”民警们很风趣。
“骂就骂一回,我脸皮厚。”吕所长和他们磕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干起工作来不要命,紧张之余和大家开个玩笑。用他的话说,可以缓解疲劳。
他说这话的第二天,门就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刑警中队长杜国栋带进一股风:“吕所长,有个情况给你汇报一下。”
吕所长给他倒上一杯热水。他打心眼儿喜欢他,自刑警中队驻所以来,他们和所里紧密配合连破了几起大案。
杜国栋说:“某区住了一男一女的吸毒人员,形迹可疑……”他摸到了一条有关车载录音机的线索。
吕鹤年抖动一下眉毛。他但任过预审科长,老练、心细、果断,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从不放过,有时一个细小环节,就会带出一串大案。
办好搜查和拘传手续,吕所长马上派车行动。
警车悄悄开到某住宅区。车上依次跳下杜国栋、张富、
这家小院里隐隐传出一男一女的吵架声。
“有人!”杜国栋使个眼色,他们迅速悄悄地将小院前后控制起来。
“当当当”杜国栋开始敲门。
屋里一阵响动后,便是死一样的沉寂。
几分钟后,仍没有人开门。
事不迟疑,杜国栋抬起腿,一脚踹开门。侦查们呼拉冲进破烂不堪的屋内,男的在床上发呆,女的站在一旁哆嗦。
搜查的结果,几小包海洛因,10来盘录音带。
派出所留置室,杜国栋连夜审查。
男的系无业人员,染上毒瘾后不敢回家,在外租了平房与这名女子同居。
女的是外地来金昌坐台小姐。
“你吸毒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杜国栋刨根问底,一针见血。
“是……是我对象坐台挣的。”男的如实供述了吸毒问题。
“还有啥问题?”侦查员们采取迂回包抄,引而不发的询问战术。
男的想了半天:“还有一台车载录音机,拿去押了烟包(海洛因)。”
“车载录音机哪里来的?”侦查员们步步紧逼。
“是我对象坐台时别人送的。”
询问那个女人时杜国栋单刀直入:“那10盘录音带和车载录音机是谁送的?”
女人红着脸交代了东西的来源和过程。
8月份的一天,夜色中,位于公园路的一家歌舞厅内彩灯闪闪。嘣噔嘣噔的舞曲中,痴男情女在发疯似的跳舞,迷人的舞姿,令人心旌摇荡的流行歌曲,很容易叫人想起什么叫灯红酒绿。大腹便便的款爷嘴里喷着酒气使劲儿搂着怀里的小姐……
一间灯光幽暗的雅座包厢内,坐着两个乡下模样30来岁的男人,他们慢慢地品尝着三泡台。黑脸的矮个子被那些红男绿女的舞姿惊得目瞪口呆,看得心里发痒。他坐不稳了。
高个的也不吭声,默默的抽烟。
“咱他妈也潇洒一回。”矮的终于按捺不住了。
“行。”矮个的话正中高个下怀。
于是矮个喊过老板,亮出一叠人民币。随后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拥入他们的怀抱。小姐嗲声嗲气,一会儿要喝果露,一会儿要磕瓜子,扳住他俩的脖梗儿撒娇。
两个人陶醉在脂粉味儿中。
一曲终了,矮的揽着小姐的腰乐不可支。这简直是太美了,老子有钱就可以消受。有钱便是爹,有奶就是娘。矮个对他的这位小姐很满意。小姐被这位矮个儿男人的大把票子所吸引。
“先生,贵姓呀?”小姐娇声细语。跳了半夜舞,还没问他的姓名哪!
“我姓张,你就叫我军军吧。”叫军军的矮个男人递过一罐果露。
“张哥是哪里人,住金昌啥地方?”小姐刨根问底。
“我是兰州人,来金昌做点生意,我现在住在天水路,租了两间平房,有空到我们住处去玩。”军军主动邀请。
“只要张哥不嫌弃。”小姐笑靥甜甜。
“巴结都来不及哪!”军军对小姐情有独钟。
这晚,直到一两点钟,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手。
一天下午,小姐果然按军军提供的地址来到他们租住的平房里。
军军异常高兴,对小姐十二分地殷勤。两人一番打情骂俏后,军军打开一精致的收录机。肮脏的屋里立刻飘荡出一支小曲。
“抱一抱,抱一抱,抱着那个妹妹上花轿”
小姐格格地笑了。
军军轻轻地摇晃着二郎腿。
“这录音机太好了好像是……”
“噢,这叫车载录音机,是我从报废的车上拆下来的”军军说。
“这录音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小姐赞不绝口。
军军心领神会:“小妹妹,你想要吗?”他乜斜着眼:“这东西可值上千元哪。”
“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为小妹妹啥都舍得。”
于是,那台车载录音机连同10盘录音带便到了小姐手里。
小姐和她的男朋友都染上了毒瘾,坐台的钱满足不了两人的瘾欲。男的把那台车载录音机换了烟包。
这无疑是“8·19”案件的一条重大线索。乘胜追击。吕鹤年、杜国栋立即率侦查员连夜将车载录音机追回。
第十章 黑色幽灵天水路追捕
案件线索有了突破性进展。情况迅速上报到专案组。同时,杜国栋和他的刑警中队的队员们及滨河路派出所民警,多次在犯罪嫌疑人的住处设伏。可是抓捕工作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侦查员们的行动一次又一次落空了。
难道案犯听到了什么风声?案情分析会上出现了暂时的沉默。
侦破工作有时难免走弯路,逆向思维往往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杜国栋,这位刑警中的破案能手,双眉紧锁,使劲儿抽烟。他把烟蒂狠狠往烟灰缸里一捻,站起来平静地说:“晚上抓不着白天抓,打破常规。”
他的话取得了石破天惊的效果。王兆福立刻赞同。于是,秋风细雨的清晨,王兆福率领的抓捕小组即刻投入了紧张的战斗。
此时,侦查员们屏住呼吸、敲响天水路平房区的那家大门。
“笃笃笃”敲门声不紧不慢,似轻又重,似重又轻。
敲门声惊醒了屋里酣睡的矮个和高个两个人。矮个子从枕头上抬起头侧起耳朵。他很机灵也很警觉,银川那事要不是他跑得快,早他妈进号子了。
高个子懒懒地翻个身嘟哝着:“大清早谁敲门?”
他俩又困又乏。昨儿晚折腾到下半夜,好不容易从华都宾馆得手一大彩电和VCD影碟机等物,可就是拿不出去,看门的老头比我们做贼的人还有精神,都他妈3点多了连个盹儿都不打。多亏老天爷长眼,关二爷保驾,趁他上厕所的当儿,才他妈弄出来,要不,准栽到他手里。想想昨晚的事儿,矮个儿情不自禁地摸摸心口窝,不知咋地里面老是像揣个小兔儿嘣嘣跳。眼见所盗之物堆了大半屋子,暗喜之余,两人昨晚合计着今天天一发亮就起床,把所盗的贵重细软运回山丹,没想到一觉睡到这时候,要不是有人敲门,说不定要睡到下午呢。哎!这年头,贼活儿也不好干啦。
矮个子心里生疑,莫不是他俩的行踪被公安发现了?不对。几个月来的行动,神仙也不易察觉,一向很诡秘呀!要不就是丁海这小子从山丹回来了。这家伙得托我的福呢!如果是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