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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书剑恩仇录(旧版)-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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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菲青坐在房外阶石之上,虽然不明详情,但也已粗知大略,他知道这时对余鱼同劝慰开导都无用处,心想:“沅芷夜来之事,虽然有关女孩子的名节,但如不说明谢罪,那是对不起红花会全体朋友。”於是走到陈家洛房来。
  陈家洛刚刚睡下,心砚听得陆菲青声音,忙开房门,陈家洛披衣相迎。陆菲青道:“总舵主,我是来向你请罪来啦!”陈家洛惊道:“甚么?十四弟有甚么事?”陆菲青道:“不是,他很好。你道今晚来捣乱的是谁?”陈家洛道:“不知道。”陆菲青道:“那是我的小徒。我管教无方,以致纵得她任性胡为。今日是七爷大喜的日子,累得各位不安,我实在是万分抱憾。”陈家洛默然不语。陆菲青道:“她已经走了,日后我一定找到她,向各位叩头赔罪。现在我先行谢过。”说着站起来作了一揖。
  陈家洛忙站起还礼,隔了一会说道:“令徒的武功得自老前辈真传,身手确是不凡。”陆菲青道:“她少不更事,到处惹祸,得罪朋友,我有时真后悔收了这个不成器的徒弟。”陈家洛道:“令徒的轻功剑术都已到了上乘境界,只是稍久火候而已。”陆菲青忙道:“那里,那里。”他只道陈家洛指她今晚闯庄而言,那知他们两人曾在西湖上深夜交过手。陈家洛闲闲的道:“令徒曾到迥塞外回部吧?”陆菲青道:“她从小在西北一带。”陈家洛道:“嗯,我见他和回部的维人们交情不错。”霍青桐和陈家洛临别时曾说过一句话:“那人是怎么样的人,你可以去问她师父。”陈家洛几次想问陆菲青,总觉太着痕迹,一直隐忍不言,这晚陆菲青自己来和他谈起,他才轻描淡写、漠不关心的问了几句,其实心中却怦怦暗跳,手心潜出汗水。
  陆菲青道:“那是为了抢可兰经的事,才和他们结识的。起初有过一点误会,霍青桐姑娘还和小徒交过两次手,后来我出来说明我和天山双鹰的交情,两人才结成朋友。她们意气相投,着实亲热得很呢。”说罢捻须微笑。陈家洛听着却满不是味儿。陆菲青只道陈家洛早已知道李沅芷是女子,始终没提她女扮男装的事。陈家洛心中不快,脸上虽没显出来,但言语之间,不免稍露冷淡。陆菲青以为他是恼怒李沅芷无礼闯庄,红花会这许多英雄人物,居然没扣住这样一个后生小子,失了面子,心中很是歉然,那知他另有心事,当下又道歉了几句,正要告退,忽然门外心砚叫道:“少爷,余十四爷来看你啦!”
  门帘一掀,一名庄丁扶着余鱼同进来,他见陆菲青也在这里,不觉一愕,坐在椅上,庄丁退了出去。陈家洛道:“你有事对我说,我过来不是一样?你身上有伤,不要多走动。”余鱼同道:“总舵主,刚才有一个人躲在我房里,你一定看出来了。你当时故作不知,给我面子,做兄弟的很感激你的好意。但你虽然不问,我可不能不说。”陈家洛道:“咱们情同骨肉,还有甚么信不过的。”余鱼同道:“这人完全是冲着小弟一人而来,和大伙决无关系。因为这事说来和人名节有关……”陈家洛道:“既然如此,你不必说了。好啦,这事以后咱们谁也别提,你回去休息吧。心砚,扶十四爷回去。”余鱼同以为陆菲青已将此事说过,陈家洛怕他不好意思,所以不再提及,於是告辞回房,陆菲青也即作别。
  次日早晨,群雄和周仲英夫妇、徐天宏、周绮道了喜,乘马坐轿,齐下山来。各人互道珍重,分头进发。
  陈家洛和周仲英一路本来是同往西北,但周仲英说数十年来未到南方,现在已是垂暮之年,此生恐怕未必再来,所以要到福建莆田少林寺走一趟,探望一下旧日同学艺的师兄弟。陈家洛道:“少林寺是武术界的泰山北斗,周老前辈 联络一下是再好不过,将来咱们举事的时候,要是少林寺肯出一臂之力,那真是天下百姓之福了。”於是周仲英带同妻子、徒弟孟健雄、安健刚,启程向南。临别时周大奶奶对周绮再三叮嘱,现在做了媳妇,不可再闹小性子,到处惹祸。周绮撅起嘴唇道:“要是他欺侮我呢?”说着嘴唇向徐天宏背一歪。周大奶奶道:“好好的他怎会欺侮你?”昨晚新婚之夜李沅芷一闹,骆冰把他们的衣服搬了一个地方,也不知道那个法儿还灵不灵,周绮心中很是惦记,但不好意思再问骆冰,这时见父母远别,不禁掉下泪来。周仲英嘱咐了女儿几句,对徐天宏道:“你妹子性子直爽,很不懂事,宏儿你要多多担待。要是她冲撞於你,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等将来我再责罚她。”周绮急道:“爹爹你也帮他,难道一定是我不好?”周仲英一笑上马,向陈家洛和文泰来双手抱拳一拱,向南而去。 陈家洛、文泰来、骆冰、章进、、余鱼同、徐天宏、周绮、心砚一行一共八人,向北经孝丰、安吉、溧阳,到了金陵。渡过长江后,文泰来伤势已经痊愈,余鱼同也已大好。一路往北,天气渐寒,草木枯黄,已是初冬景象。这天来到开封,又去拜访汴梁大侠梅良鸣。饮酒接风,不必细表,临行时梅良鸣每人赠了一袭皮裘,各人珍重而别。余鱼同这时病体已经痊可,身体强壮,便也弃车乘马。
  出了开封西门,八骑马放开脚步,沿着大道奔去。文泰来的白马脚程奇快,一骑马先冲了上去,一口气奔出五十里,来到一个镇甸,叫饭店杀鸡做饭,先行准备,等众人到时打尖。他坐在店口,泡了一壶茶,拿着手巾抹去脸上尘沙,忽然东边店房中人影一晃,似乎有人探头张望,见到他而疾忙缩回。文泰来起了疑心,但不予理会,反而背转了身喝茶。过了大半个时辰,陈家洛等也都赶上来了,洗面之后,文泰来悄悄和众人说知,徐天宏向东店房一看,只见窗纸舐湿,一颗乌溜溜的眼珠正向他们注视,见到徐天宏向他边看,立刻缩回。徐天宏低声笑道:“那是初出道的江湖兄弟,一点规矩也不懂,一下子就露了马脚。”骆冰笑道:“这样的人也出来混道儿,看来还在打咱们的主意呢。”陈家洛向心砚道:“你去瞧瞧,要是他手头不便,咱们就接济他一点。”心砚应声站起,向东店房走去。
  心砚走到门口,高声吟道:“天下万水俱同源,红花绿叶是一家。”这是红花会招呼同道的记号。江湖上各帮会都互通声气,患难相助,虽然不是红花会会友,但只要知道记号,回答一句:“小弟是某某帮某某舵主属下,有求红花会大哥相助。”那么几两银子的接济是一定有的。心砚见房中寂然无声,又说了一遍,忽然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那人一顶大帽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楚,把一个纸团递过来,说道:“给你们十四爷。”心砚接住,正要询问,那人已奔出店门,上马疾驰而去。
  心砚把纸团交给余鱼同,道:“十四爷,那个人说是交给你的。”余鱼同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七个细字:“不辞万里苦随君。”笔划娟秀,却没上下款。余鱼同知道是李沅芷,谁知她一路竟跟了自己而来,眉头一皱,把字条交给陈家洛。陈家洛看了,参详不透,望着余鱼同等他解释。余鱼同道:“这人向我纠缠不清,现在一定是在前路等待。小弟想在此弃陆乘舟,避开这人,到潼关再和大家会齐。”章进怒道:“咱们这许多人在这里,你何必怕他?他本事再好,咱们也斗他一斗。”余鱼同道:“不是怕,我是不想见这个人。”章进道:“那么咱们教训教训他,教他不敢跟随就是了。这是甚么人?这样不识好歹!”余鱼同好生为难,不便回答。陈家洛知他有难言之隐,说道:“十四弟既然要坐船,那也好,在船上可以多睡睡,没骑马那么劳顿。心砚,你跟着服侍十四爷。”心砚答应了,他小孩心性,觉得坐船很是气闷,虽然陈家洛的命令不敢违抗,但不免有点怏怏不乐。余鱼同看出了他的心意,坚称伤势已经痊愈,不必叫心砚随伴。於是众人来到黄河边上,包了一艘船,言明直放潼关。
  陈家洛等把余鱼同送上船后,眼见那船张帆远去,才乘马又行。章进对余鱼同吞吞吐吐的神气很是不满,连骂:“酸秀才,不知搞甚么鬼。”骆冰道:“十四弟这次烧坏了脸之后,心情很是不快,作事不免有点异常,咱们就顺着他点儿。”周绮道:“那次咱们在文光镇上听说他和一个姑娘在一起,后来又不知怎样的忽然到了杭州。”章进道:“他鬼鬼祟祟的,多半和娘儿们的事有关,否则为甚么怕人家找麻烦?”文泰来喝道:“十弟你别胡说。”
  余鱼同坐船行了几日,见李沅芷不再跟来,才放下了心。这天将到孟津,天色已黑,因为前面水势不平,舟子不敢再航,只得在荒野中泊了船,余鱼同中夜醒来,翻来覆去的尽睡不着,只见一轮圆月,映在大河之上,逸兴忽起,抽出金笛,悠悠扬扬的吹了起来。
  余鱼同感怀身世,满腔心事,都在这笛子中发泄出来,声调愈吹愈是激越,正在全神灌注之时,忽听背后有人高声喝 :“好笛子!”他吃了一惊,收笛猛然回头,只见月光下三个人影向河岸走来,那三人走近,其中一人说道:“我们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正在烦恼,听阁下笛声清亮,禁不住喝 ,请勿见怪。”余鱼同见他说得客气,忙站起来说道:“荒野之中,小弟胡乱吹奏,有污清听。”那人听余鱼同说话文诌诌的,似乎是个读书人,缓缓走近。余鱼同道:“如蒙不弃,请下舟来小酌一番如何?”那人道:“最好,最好!”那三人走到岸边,纵身一跃,都轻飘飘的落在船上。余鱼同心中吃惊,暗忖:看这三人身手,武功不弱,不知是何等人物,倒要小心在意。当下假作不知,双手紧紧握住船边,以乎恐怕船侧而落下水去。只见当头一人驱干魁伟,穿了一件茧绸面子的棉袍,似乎是一个大乡绅。第二人满腮浓须,整张脸只见黑漆一团。第三人却穿蒙古装束,一件羊羔皮袍翻出半截,身形举止,显得 悍异常。这三人身上都背着包裹,带了兵刃。余鱼同知道自己的金笛惹眼,在他们上船之前早就收了起来。 余鱼同叫醒舟子,命暖酒做饭,款待来客。舟子见深夜中忽然来了生人,很是疑惧,但一路上余鱼同用钱十分豪爽,既然是他吩咐,也就照办。
  那身材魁梧的人道:“我们深夜骚扰,实在冒昧得很。”余鱼同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冒昧之有?”那人听余鱼同喜爱掉文,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余鱼同道:“小弟姓于名通,金陵人氏,名字虽然叫通,可是实在不通之极,此番应举子业,竟尔名落孙山,说来汗颜无地。”那人道:“原来是一位秀才相公,失敬了。”余鱼同道:“小弟落弟之后,祸不单行,家中又遭回禄,祝融肆虐,非但房屋片瓦无存,而且颜面也毁得见不得人,无可奈何,只得想到甘肃去投奔一位亲戚,唉,时也命也,生不逢辰,夫复何言?”他这番话把另外两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云。那乡绅模样的人却读过一点书,说道:“相公也不必灰心。”余鱼同道:“请教三位尊姓。”那人道:“小弟姓滕。”指着那须子道:“这位姓顾。”指着那蒙古装束的人道:“这位姓哈,是蒙古人。”余鱼同拱手作揖,连说:“久仰,久仰。”那姓滕的见他酸气冲天,肚里暗笑。余鱼同听他说话是辽东口音,心想:这三人不知是敌是友,如是江湖好汉,也可结交一番,将来可以多一臂助,於是说道:“三位深夜赶路,那可危险得紧哪?”姓滕的道:“不知有甚么危险?”
  余鱼同摇头晃脑的说道:“道路不宁,萑苻遍地,险之甚矣,险之甚也。”那姓顾的拉一拉姓滕的袖子,问道:“他说甚么?”姓滕的道:“他说道上盗贼很多。”姓顾的和姓哈的一听此言,都哈哈大笑。这时舟子把酒菜拿了出来,那三个客人也不和余鱼同客气,大吃大喝起来。那姓滕的道:“相公笛子吹得真好,请再吹一曲行么?”余鱼同怕金笛揭露了他的行藏,只是推辞,那姓哈的道:“那么我来吹。”从衣底下摸出一只镶银的羊角,站起身来呜呜的吹了起来。余鱼同听那角声悲壮激昂,宛然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漠风光,不禁暗暗激赏,把曲调在心中默记。
  三人喝完酒后,起来道谢告辞。余鱼同有心结纳,说道:“如承不弃,就在舟中委屈一宵,天明再行如何?”那姓滕的道:“那也好,只是骚扰了。”余鱼同仍旧睡在后舱,那三人也不脱衣,就在前舱卧下。不一会,余鱼同假装鼾声大作,凝神窃听他们谈话。
  只听那姓顾的道:“这秀才虽然酸得讨厌,倒不小气。”姓滕的道:“算他运气。”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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