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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不只是狐狸-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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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任,所以封闭了自己,不交流不期望,才不会有伤害。

    他,自始至终,是一个自私的人。

    要分手,其实是因为自己败给了自己的怀疑——怀疑自己也有幸福的能力。

    怎么向陶宛说明,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不爱她。而即使是爱她,自己却仍旧跨不过长久以来的那道坎,所以,最终,是不是因为他还不够爱她?

    很难以理解地,想到这些,自己也觉得痛,他不知该如何说,就算要讲,又如何能说得清楚?所以,他只做自以为对她好的事情,却忘记了问她,她是如何想的?

    心里一团乱麻,脚下竟然接连滑了好几下,于是,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了下去,终于在半山坳的地方,勉强稳住了身子。

    粗粗换了几口气,他略微整理好衣衫,继续向山坳中心走去。

    朗日当空。

    流云如纱。

    轻风拂过时,如往常一样,在她的枝叶间逗留。

    她却一眼望见了山顶上那抹忽然出现的,淡得几近融入蓝天白云背景间的削瘦身影,心里管不住地一阵急促地跳动。

    这是,他失明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在此之前,她从来不能真实地知道,一向骄傲的他,怎样习惯这种突兀而至的目不能视的生活!

    他走得很费力,不仅仅是因为看不见,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结界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和健康。

    待到他自己缓缓地走近,缓缓地抬头,用一双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仰望着她时,陶宛渐渐地觉得心底有一片柔软的角落,硬生生地霸道地痛了起来。

    像是想了很久该说些什么,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只讲了两个字:“陶……宛……”不过是两个字,他却隔了好一阵子才讲完,那空隙就像是这五年的时光自指间流逝。

    听出他话音里细细的颤抖,她犹豫了很久,没有接上话去,于是,又等来一阵更加长的缄默。

    他看不见,轻轻地抬起手来,对着结界的中心,掌心有什么正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那亮光扩大得极其缓慢。她却一惊,终于出声道:“师宇,你在做什么!?”

    几乎是在她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却微笑了,只答了寥寥几个字,“不为什么,为我欠你的。”

    “师宇!”情急之下,她恨不能破了他的结界,却又担心伤了他,只好高声道,“你一定要这样做么!?这一辈子,你就非得让我伤心不可么!?”

    师宇恍惚笑了笑,轻声道:“我不是故意。陶宛,我想兴许是我还不够爱你……”

    听了他的话,陶宛怔了怔,随即道:“是么?舍了性命不要,也要结这个结界,到头来,你说竟然是因为不够爱我!?”

    师宇仍是一脸不变的飘忽笑意,而眉间的困倦却越来越明显,他换了气,接着道:“并非不爱你。只是,我忘不了我爹和我娘临终前的样子……”

    因为隐约听他这样提起家里的旧事,陶宛忍不住道:“那又如何?”

    师宇虽在讲话,手中的亮光却毫不含糊地刺目了起来,渐渐地,看清了水蓝色的光圈里有一缕一缕金色的光华浸渍开来——那是金螭的光!

    陶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师宇,事到如今,你说要爱别人,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她深呼吸,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当初,你什么也不说就结了结界,那时我一气之下,也做了令我后悔至今的事。如今,我已看开了,你为何就放不下?”

    师宇脸上的笑意愈发虚弱,连嗓音也低微了下去,只道:“放了你自由,我就心安……”

    最后的话音,湮没在水蓝色光圈中猛地迸发出的金光里,整个山坳顿时变得光芒万丈!金色的光华直逼天际,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淡去。

    光芒散尽,山坳间一片空旷。

    只留下两个身影,粉色和水蓝色。

    陶宛怀中,师宇紧闭着双眼,面色如雪。

    天空中竟然有无数的花瓣落下,甜的花香充满了整个山谷。

    “师宇……”喃喃的语气,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他削瘦的脸颊,“不愿亏欠我么?还了我,才可以心安地和她相守?……师宇,你若是怕,她又是如何让你放下心结?……这一切,原来我做不到……”

    “做不到呵……”

    她仰头望着满天的落花,轻柔地笑,清澈的眼底映着同样清澈的天际,几朵白云飘浮其中。

    然后,手微微抬起,放在他的胸前,粉色的光顿时亮起,有氤氲的雾气萦绕在她掌下,她自言自语道:“傻子,解了结界,你岂不是活不了,又如何和她相守,还是你和顾徽那丫头一样,拼了鱼死网破,谁也不要?”

    说着说着,眼里竟然落下泪来,一颗一颗滴在他心上,很快结成了粉色的珠子。陶宛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珠子拢成一把,放在他衣襟下,微笑道:“耗了我五百年修行换你十年性命,留着做你想做的事情罢。这些珠子留给顾徽,那个傻丫头兴许惹了乱子,需要帮忙呵。”

    粉色的雾气愈来愈浓,隐约见女子的轮廓弯下腰来,唇轻轻碰了他的唇,有甜媚的嗓音萦绕在雾气中,含着笑意,极柔极慢地道:“这一世……我便是你亲手种下是一枝桃花,别的花,都开了,只得我,尚未来得及待你认真看上一眼,便枯萎了。也算是我自私罢,今生我要自己融在你骨血里,来世,我要我在你眼中……”

    长相伴,比翼飞燕,并蒂青莲,最爱窗外,秋水长天。盼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
第49章 明朝又是伤流潦(六)
    年华耗尽,繁花满地。

    纷繁世间流光溢彩又重回眼中,他能望见的,却仍旧是一片如寒夜的黑。接下来的日子整个人如同陷入一个古怪的梦魇之中,像是不会再醒过来,或者不愿再醒过来。记忆的片段一点一点地渗透他混沌的意识,岁月的流逝仿佛一只纤细却灵巧的手,用犀利的力道在他身上留下清晰的刻痕。

    然而,不知何时,却在这一片混沌无际的黑暗中,忽然划过一道如流星般的白光,仿佛一柄利刃扎透厚重的瓷,于是那黑暗便沿着无数细小的裂缝渐渐瓦解。刺目的白光过后,是另一个女子苍白的容颜。

    俞珂。

    一年前,在她妹妹不辞而别离开俞家之后,老套地,为了挽回俞家的面子代嫁而来的女子,一双剪水的眼总是淡淡的近乎冷漠的神采,有微凉的霜气——对俞家的算计,他心知肚明,却不予计较,本来于他新嫁娘是谁并无所谓。

    无所谓啊。

    却慢慢地发现,自己开始在乎,难以想象地,竟然在这样一个总是淡定不惊的女子身上有了留恋的感觉——留恋她的不在乎,因为她的不在乎,奇迹般地,可以让自己心底那些阴暗的过往也可以变得不在乎。

    于是在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决定了,决定了要娶她——近乎疯狂的想法,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春日的阳光静静投落在叶片上,又透过叶片的空隙在青石石阶上留下斑驳的如铜钱眼一般的光亮。三叶藤的枝条柔顺地垂坠,因为花枝沉重的关系,风起时,仅有微弱的摇摆。

    顾徽坐在石阶上,顺手采了一把花,被苏涤素方才的话一惊,手一松,那花枝便斜斜地飞了去,她禁不住高声道:“你答应他了没!?那个疯子,你不可以相信他的话!”

    苏涤素却淡淡一笑,“我为何不能答应?”

    顾徽气结:“是不是因为陶宛的关系,所以他想要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才赖上了你!?涤素,那个家伙差劲得很,他到底想清楚没!?”

    “差劲么?”苏涤素反问道,“那你觉得沉蔼如何?死守着对玉珠的承诺,放弃了明明可以和你相守的机会,这样也好么?”

    顾徽一时语塞,然后道:“你是说沉蔼放着眼前的我不要也很差劲么?其实现在想想,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吧。因为沉蔼放弃的是我,所以你才会觉得他不好,换做你是玉珠的朋友,一定就会很高兴了吧。”

    苏涤素道:“听起来你并不怨沉蔼?”

    “不怨。”顾徽微笑。

    “也不会觉得他差劲?”

    “不会。”

    “那为什么要觉得师宇不好?”苏涤素突然问道。

    顾徽一怔,无语半晌,终于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感情的事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不管这心意在别人眼里是好是坏,或者是应该不应该,只要能够有一对一的好结果就是圆满,而这样的圆满总免不了其它人的痛苦。比如陶宛,比如我。你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苏涤素点头,“觉得我很冷血?”

    顾徽笑道:“也不会。说实话,我倒觉得你赢得很侥幸,并且在不知道师宇那个坏东西真正心意的情况下,现在的你,还说不清结局呐!”

    苏涤素苦笑,“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

    顾徽瘪瘪嘴干笑,“谁叫我跟了那样一个人呐!”

    “不打算走了么?”

    “不走了。”话题渐渐变得没有先前沉重,顾徽又开始玩起那些香香的花枝,侧头顺便问了苏涤素一句,“你呢?”

    “我要去凫海。”她竟然这样说,应该已经仔细想过,如今答得很干脆。

    “去凫海!?你一个女人家,去那种战乱的地方做什么!?”顾徽手里的花枝再一次飞了出去。

    “去找他。”淡淡的很自然的口气。

    “涤素!”

    她笑了笑,容颜在阳光下竟也有了几分明媚的气息,缓缓道:“我不想等了,我想亲自问清楚。”

    “当真?”顾徽见了她表情,只是习惯性地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地问了一次。

    “当真!”她果然这样答。

    “好罢,一路顺风。”说罢伸出手去用力地拥抱了她。

    她们,都不是习惯坐着等待的人,竟然涤素铁了心地要跟师宇,那么就任由她去做那些不至于让她日后悔不迭己的事罢。但愿如金眼所言,各自都有各自的好结局。

    心情复杂。耳边的风不停地吹散鬓发,怎么理也理不顺,弄得她也跟着烦躁起来。

    “在想什么?”猛地,一只手掌轻轻地替她理好不知是第几次被吹乱的发,用和力道一样轻柔的语气在问。

    顾徽回过神,抬头看去,是一张眉宇桀骜飞扬,眼底却带了柔情的脸,笑道:“原来是你。”

    “是啊。”他眼角一弯,轻轻地笑,“再不拦着你,恐怕就要掉莲池里去了。”

    顾徽转眼一看,果然跟前就是介于青与蓝之间的池水,细碎闪光的涟漪之上,浮动着一朵一朵浅绿色的莲花——原来不知不觉地,她竟然走到了青莲池畔。

    金眼还在她身前,见她不说话,也不多言。

    顾徽拉了他在一处巨石旁的草地上坐下,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眼道:“师宇不在,我想你说过喜欢莲池。”

    提起师宇,顾徽的脸色还是变了一下,道:“他不在是因为去了凫海,听说那里起了战事。”

    金眼平静地点头,“我去了九皋楼听府里的人说过。”

    “你要去么?”顾徽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去。”他急忙按着她一急就要支起身来的架式,好心情地开起了玩笑,“领兵打仗那种层次的事,师宇做就好,我做太浪费。”

    顾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师宇好到可以上战场揍人了?也是府里的人告诉你的?”

    金眼点头,又问:“和你朋友谈过了?”

    “嗯。”提起这个话题,她就想往他怀里钻。

    金眼仿佛知道,伸手一使劲便把她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锁骨间,缓缓地问道:“谈了些什么?”

    顾徽乖乖地赖在那里,答道:“说是陶宛治好了师宇的眼睛,我想不只是那样简单罢,陶宛那种心性不会只做出这样的事情。”头顶上,金眼正在沉吟。顾徽道:“你在想什么?”

    金眼低下头来看她,微笑道:“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师宇做了什么?”

    “怎么说?”顾徽不明白。

    金眼道:“我离开京城前,听到你朋友许了他去见陶宛一面。”见顾徽点头,他又接着道:“我想师宇去了桃花坳,应该会解开陶宛的结界。”

    “为什么?不是为了保护她才费力结的么?”

    金眼轻轻拍了拍她僵直的肩头,道:“也许他想通了,想通了陶宛并不需要他来为她安排命运。”

    “所以,觉得以前的自己多此一举?所以想要还她自由?”顾徽想了想,道,“真是弄不懂他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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