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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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邪气地瘫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冷双成站在包厢中央,暗暗压了压冲上来的酒气,抿紧嘴唇。匡震可能是老江湖,看出了她的磨蹭,不耐烦地端起酒杯,催促:“小姐爽快点,再迟一秒我就亲自来。”
眼看匡震流里流气的脸挨近,冷双成回避身子,皱眉喝下第二杯:“匡先生别失了风度,我喝就是。”
时间过了一刻钟,杨美被架着回来,冷双成已经喝完了两排酒,整整八杯。她的头越来越重,眼睛也开始迷昏起来,胃里的翻腾一阵强过一阵。
匡震狠毒地注视两人很久,看冷双成摇摇晃晃,阴笑:“杂酒容易喝死人,我们见好就收,那边也算有个交代。”
冷双成撑住头,强笑:“匡先生既然满意了,那我带同伴撤退。”匡震哈哈笑,钳住冷双成疲软的手腕,顺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妹妹这么天真,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干脆今晚留下来,让哥好好享受享受……”
嗵的一声,包房门被人一脚从外踹开。冷双成挣扎着扭出脑袋,回头看,脸上的惊喜还来不及完全展现,就意外地掐去一半震撼。
康盛发丝垂散,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冷冷扫视一眼包厢后,他两大步跨进,抬起脚就踹向拉住冷双成的匡震:“别动我的女人。”
冷双成被一股大力带飞,半身落在沙发上,她艰难地滚动,顺势拉下软成一团的杨美。
门外又涌进身着康明制服式样的安保人员,他们随康盛一起,狠狠地扬起了拳头。
两厢交战,局势一片混乱。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传出了包厢外,亮白渣子铺满地毯,全是玻璃碎片。
冷双成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睑,拖着杨美蹭到门外,摇晃她:“是你通知康盛来的?”
杨美软绵绵点头,痴笑:“我躲进格子里,跟康盛说了这里的情况,他就来了……”里面倒退跌出一个黑影,冷双成眼疾手快,拼命把杨美朝右一拨,自己也靠边闪挪。
那个黑衣青年站起身子,发现旁边有两个女人,眼神一闪,举起破酒瓶薅向了冷双成,冷双成下意识伸出左掌,刚触及对方手腕,耀眼白光一滑,玻璃已经反手割破她的掌心。
她痛呼一声,蹲下身子握着左手,看着地板上的鲜血,模样十分痛心。
康盛冲了出来,扯住那人衣服后领,狠狠地打了一拳,放倒那人后,他连忙蹲下,紧张地看着冷双成:“怎么样怎么样?痛死我了!”
语无伦次。意思是他更心痛。
冷双成痛得脸颊发白,她跪起一只脚,嘴唇哆嗦:“你能控制局面不?我得带杨博士先走。”
酒性发作,再加上伤痛,的确是无力支绌。
康盛看了眼安全地带的杨美,半抱起冷双成腰身,打算带她离开。这时,匡震被挤出门外,手上叼着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回头一看,突然一声不吭地扎向康盛。
“小心!”冷双成大喊,康盛想都没想,两臂抱紧冷双成,奋力朝外躲闪。匡震连着赶上,手中匕首狠狠划开康盛左臂袖口,顿时,深蓝色西服上凝成一片黑色。
康盛冷眉,猛然伸脚一踢,力量爆发之大,扯得冷双成在他怀里左晃右摆。匡震惨叫着倒下,口中大叫:“出来两个,给老子做了他!”
原先那个青年看老大有难,抄起吊兰木架就朝康盛背部击去。康盛护住冷双成,把她按在怀里,整个身子压低躲避。
喀嚓一声,木架拦腰折断,康盛闷哼,手臂形成半弧,还是圈住了倒向墙壁角的冷双成,稳住不放。
冷双成被压坐在地上,看着康盛嘴角冒出的鲜血,大惊失色:“康盛!康盛!”全身无力,只能流泪呼唤。
身后又有康明安保跑出来救场,康盛扶着墙壁,缓缓勉力站起,摇摇晃晃中,又一头倒下,靠坐墙根大口呼吸。
他的血源源不断流下,和冷双成的血混在一起,过道上的红毯也遮掩不了那种刺眼的深红。
“冷双成!”远远地传来一声厉喝,冰冷而响亮。
冷双成坐在地上,半阖眼睑,歪着头看向左方。
一道黑色西服身影像阵风冲了过来,隔着这么远,他脸上的慌张惶恐也看得一清二楚。
顾翊脸色苍白,身子还没跑过来,墨黑的眼睛一直胶住冷双成左掌,等到近了,他抱起冷双成,回头冲着尾随的保镖大叫:“都死了吗?王子鸣怎么还没到?”
王子鸣是他私人医师,他从公寓飞车飚来,为安全起见,指挥银光通知了所有能到位的人,包括辖制这片的地下老大,白寒。
顾翊抑制住火气,朝包厢里冷冷一顿,保镖会意,全数冲进。
康明的人很快被清了出来,不同程度挂彩,五个人围住康盛,一边喘气,一边架起了他的身子。
顾翊紧压冷双成掌心,看着鲜血薄如细缕从他指间渗出,眼色越来越冷。好不容易等到银光携带白衣王子鸣赶到,他转交冷双成身子,快速站立,一把扯开衬衣领口,冷冷朝前走去。
“康明老总受了重伤,马上派人送医院。”
丢下这句话,他微微躬身,伸手拖进疲软无力的匡震,无声无息关上了包厢门。
狂怒
过道里变得冷清,杨美被带走,康明的人已经撤了,只留天成这边几个蹲立的人影,银光扶起冷汗涔涔的冷双成,对儒雅清矍的王子鸣说:“流了这么多血,得开始缝针。”
王子鸣手掌紧按冷双成伤口,点头:“换个安静地方,去隔壁包厢最好。”
正对的包厢是闹事的那个,里面隐约传出压抑喊叫,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角。身后地毯又传来急促脚步的动颤,银光回过头,就看见一身银白西服的男人走上前。
来人是白寒,二十多岁年纪,属于雅痞类人物。年少能登黑道宝位,是源于背后财阀的扶植,比如白家和杨散。今晚,他听到顾翊冷声致电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北区一切街道组织归他管,顾翊打电话时语气非常不耐,声称转接内线已经浪费不少时间,若是冷双成再有差池,一定要抄了他的家底。
飞车赶来,他看到了满地的鲜血,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银光扶抱冷双成,百忙之中没失了礼数,招呼:“白少。”
白寒淡淡点头:“外面场子都是我的人了,顾先生在里面吧?我先进去了。”扭开锁把,带了两人侧身进入。
门只开了一小缝,突然渗出一声惨叫,尾音颤抖低哑,后又被生生掐断。银光有些哀怜地垂下眼,转身说道:“王医师,我们动手。”
四号包厢虽然大,但密密麻麻跪着十来号人,地毯上的空间显然不够。白寒走进来时,灯辉暗淡流转,微微映亮了顾翊紧绷的脸,使之看来冷漠有余,又掩没不了残忍之色。
他侧身以对白寒,衣袖、领口沾上不少血斑,还有一两点落在脸上,透着冷寒。
白寒看了眼地面,地上的人已经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他细致辨认,也只看得出几个混混平时大致的轮廓,而小头目匡震脸部早已青肿,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被人用台巾塞住口腔,压在沙发上打,怎么可能保持原来面目。
真是狠。
白寒淀了淀眼神,不慌不忙开口:“顾先生息怒。今天在我的地盘出事,算我失了管教。别的不多说,就一句,这批兔崽子回去一个也跑不了,您看要怎么下手,尽管放开话,一定做到让您满意。”
杨散早就打了招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顾翊撕破脸,北区负面报道都是此人一手压制的,少了这盏红绿灯,他白寒,地下老大的位子就会坐得不牢固。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他不卖顾翊的面子,堂兄杨散的里子还是要衬起来的。
但是今晚情况的严重性超乎他想象,据称冷双成先被人强灌了酒、言语调戏,后被砍伤手掌,连带着让港旗老总也受了重伤,尤其面对满脸狠绝的顾翊,他突然发现,这个场面很难得善了。
所以他弄明白一切后,当机立断首先请罪。
顾翊淡淡吐纳两次,寒森森的眼睛扫视一圈,冷冷问:“你们老大来了,刚好碰上这个问题——外面那人是我未婚妻,谁动的手?”
白寒点燃一根烟,靠在锦缎花面墙上,有一口没一口吐出烟雾。
顾翊等了一秒,突然弯腰,抓住一个小青年头发,把他拖了出来:“你身子抖了一下,看来是你。”
那人抱住头,大喊:“不关我的事啊,老大,我什么都没做啊……”
白寒看了眼抖得筛糠一样的手下,弹弹烟灰:“顾先生,不是我想阻拦您,而是您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顾翊不松手,冷笑:“我自有分寸。”笑容还没传到嘴角,他直盯住白寒,突然弓起膝盖,狠狠将那人下巴朝上面一磕。
沉闷的包厢内,喀嚓一声格外清晰,小青年双手兜住下巴,鲜血像小水流淌了出来。
不断哀嚎。
顾翊丢开手,冷冷道:“别他妈装孙子,你砍女人时,没想过她比你更痛?再喊剪了你舌头!”
包厢里又陷入沉寂。
白寒沉吟着再次开口:“顾先生其实不需要动这么大火气,您把他们交给我就行。”
“不需要?”顾翊转过脸,一双厉眼丝毫不避,“冷双成是罕见的Rh阴性O型血,当年为了让她回血,我曾经从澳大利亚空运一批野生沙参,好好替她温补了一个月,可以说,她现在一滴血值几十万,你的人放了这么多,赔都赔不了,还敢叫我不动气?”
白寒有些吃惊,抖了抖指间烟星,一笑:“我明白怎么做了,顾先生消消火。”
顾翊走到他跟前,压迫性地看着他的脸,强调:“就算被踢碎了膝盖,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今天这事,你一定要给个结果。”
白寒看了看他的眼睛,掐了烟,利索摆摆手:“拖走,全部打断手脚,接好后再打断一次。等顾太太伤口愈合,我亲自登门拜访,双手呈上澳美各地双飞游黄金套票,随顾太太选择,确保让她开心。”
顾翊冷冷撇过眼角,不置可否。
门被推开,银光露出个半身,慌慌张张地说:“少爷你来一下,冷小姐痛得全身抽搐,缝不了针……”
顾翊眼光一冷,像是装了把亮闪闪的刀子,寒意割裂了空气。听着银光说,他本来下意识朝出走,才走开两大步,突然又转过身来,一言不发抓起那个双手捧着破碎下巴的人的头发,猛力朝沙发上一带。
白寒还在惊愕,顾翊的手已经追了上去。
下巴被磕碎,小青年发出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低嘶。
银光大骇,整个人扑了过去,死命地抱住顾翊腰身,喊叫:“少爷少爷,你冷静点,他快被你打死了!过来两个人啊,帮我拉住少爷!”
几人困住顾翊,不让他再出手。银光又着急大喊:“没时间了,少爷过去看看冷小姐吧!”一句话提醒了顾翊,他冷冷掀开身上几双手,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包厢里有一名手下挨近白寒,迟疑问:“白少,现在怎么办?”
“以后记得别惹顾翊。”白寒淡淡地说,走近地面蜷成一团的人影,微微躬下身子查看,“今晚第一次打交道,就知道这个男人和别的商人不一样,不是那么简单。”
那名手下也算得上是个小头目,有些不明白老大的淡然,支吾着没有作声。
“从头到尾,顾翊不问这事为什么发生,不问匡震是谁指使来的,很明显,他知道敢在卡萨布兰卡闹事的人,后台肯定比我还硬。他怕问出来是个大人物,所以先下手朝死里打,泄了愤再说,我要是没猜错,他肯定多多少少能猜到那人是谁,却把追查责任的烂山芋丢给我,真是阴毒得很。”
白寒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戳了戳被打小青年的脸颊,那人痛得嘶喊一声,快要断了气。
“你也看到了吧,阿信?”白寒回头,看着身后的下属,笃定地说,“顾翊只打了一拳,小皮的颧骨就碎了,不是练过的人不可能有这个力道。我看他手肘开合的动作,很像是古琉球的形意六合拳,看来顾翊出身不低,搞不好还能和国外贵族沾点关系。”
他转过身,对着目瞪口呆的阿信,淡笑:“难怪杨散叫我不惹他,这样狠毒又藏得深的男人,真正被惹毛了,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
阿信仿似醍醐灌顶,催促手下把包厢里的人拖走,按规矩来。白寒又摸出一根烟,点燃,看着袅袅烟雾,斜靠身子说:“……看顾翊这身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是哪个,白少?”
“沙小弦,当年北区警校散打冠军。”白寒吸了一口烟,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算起来,我们的沙展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