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的爱-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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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气很好，蓝蓝的晴空甚至让人觉得刺眼。他并没有特别地想去什么地方，但是与其关在家里，不如到外头来透透气，心情会好一点。他开着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跑着，过了下午两点，他把车停在位于后巷里的咖啡馆的停车场里。
砖造的咖啡馆开幕还不到两年，但是因为地板和柱子采用盖了几十年的废弃房子的坚固木材的关系，从开始营业之初就散发出浓浓的厚重气氛。老板坚持使用的法国制古典椅子和桌子更强化了这种感觉。对古典家俱如此地情有独钟却不致让店内产生笨重沈闷的气息，那是因为南向的墙上镶着玻璃，再加上上头开有天窗，阳光大量地洒泻下来的缘故。
在午餐和晚餐时间通常都挤满了人的店里，一过了乎日的中午时间，在这种不早不晚的时间带里空桌子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大宫一坐到吧台前面的板凳上，这家店的老板高野就上前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今天一个人啊？”
非常适合穿白衬衫和黑围裙的典型侍者服装的高野年纪比大宫大上一轮。因为留着络腮胡的关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但是那略长而端整的轮廓和他的胡须非常搭调，使得他浑身散发出和以前的男演员一般的古典气质。高野和大宫一样．也是同性恋者，是大宫透过千博认识的朋友。
“千博忙。”
千博很喜欢这间气氛高雅而漂亮的店，每当他们两人一起出门时，几乎可以说一定会到这边来。
“最近还好吧？”
高野的问题让大宫露出了苦笑。
“为什么这么问？“
高野带着暖昧的表情，用笑含糊带过。他之所以会这样试探就表示一定也听到了某些传闻。千博和大宫交往之前，也曾经和高野在一起。在和千博交往之初，大宫也曾经对千博寄予极度信任和经常撒娇的高野有过嫉妒之情。可是现在他知道，高野对千博的感觉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一种近似保护者的感觉。大宫没有点饮料，可是高野却很自然地在他手边放上一杯美式咖啡，大宫喝了一口香喷喷的咖啡。
“千博玩到连高野先生都看不过去了吗？”
高野将用来擦玻璃杯的餐巾放到桌上，“呼，”地叹了一口气。
“要说是……玩嘛，我觉得千博似乎很焦躁。”
“我让他随意带着手边抓到的男人回家去玩，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高野应该听到这些话了，可是他却不发一语。
“你觉得我活该吗？”
两年前从高野手中抢走千博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宫自己。他喜欢上千博，不在乎千博已经有恋人，还积极主动追求。没想到高野竟然干脆到让人惊讶的地步，二话不说就放千博走了，只是还一直抱持着对千博的信赖。
“不要讲这种话·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维持下去。……最重要的是为千博好。”
被高野这么一说，大宫不觉低下头去。他对自己的恶言恶语感到厌烦，更觉得很对不起以宽大的胸襟包容他的高野。
店门口附近一阵骚动，一堆客人走了进来。高野离开大宫上前去迎接客人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吧台板凳上的大宫思考着，今后该如何修复和千博之间日益冷淡的关系呢……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就算千博表示想多跟他在一起，他一个人会觉得很无聊，但是大宫就是再也挪不出更多的时间给千博。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换一个时间上比较充裕的工作了，然而他却觉得好像还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坐在大宫背后*窗边的一桌客人发出巨大的笑声。店内变得好热闹，原本非常沈稳的咖啡馆内的气氛整个丕变。大宫想离开，可是又觉得肚子饿，于是点了一客三明治。他想看看杂志转换一下心情，便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书报架旁边，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狐疑地回头一看，发现北泽就在那堆喧闹的客人当中。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发现大宫的视线，便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转向这边，视线和大宫对望。他跟四周的人打了声招呼，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大宫走过来。
“今天轮到你休假吗？”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插肩袖的T恤，和后面那一群人完全融合在一起。他盈盈地笑着，大宫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格外刺眼，应该不只是逆光的关系。
“是啊。”
“我在停车场看到心里在想是不是你的，便到店里来看看。”
“我坐在吧台的地方。”
大宫把视线瞄向跟他一起前来，大约十人左右的集团。当中有两三个人也看着他们这边……大宫这样觉得。
“大学就在这附近。我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你经常来吗？”
“偶尔。”
他以从底下往上瞧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大宫的脸。
“干嘛一脸畏缩的样子？”
他笑了。笑着拍拍大宫的肩膀，然后回到那群快乐的朋友当中。大宫听着他们快乐的笑声，转身回到吧台，只觉得背后是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融不进去的世界。桌上放着他刚刚点的三明治。只有培根、蒿苣及蕃茄的纯BLT三明治是千博的最爱。因为千博喜欢吃，所以大宫在家里也经常做……或许该说，他也只会做这个吧。
当他吃着三明治时，高野回到吧台来问道，“刚刚跟你讲话的那个孩子是熟人吗？”
“嗯，是啊……”
高野的视线投向集团中的北泽。
“是一个感觉很开朗很可爱的孩子。”魅
听出高野的语气中有点弦外之音，大宫赶紧否认。
“你再怎么说我都不能介绍给你，因为那个孩子是普通人。”
大宫话声未落，背后就响起一个叫他的声音。“喂喂。”大宫猛然一惊，北泽一跳就跳上大宫旁边的凳子，两只手搁在吧台上，窥探着大宫的脸。
“你是一个人吗？待会儿有事吗？”魅色
大宫一边承受着高野投过来的视线，一边笨拙地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事。”
“让我开你的车。你不是说过下次让我白天开开看吗？反正我有驾驶执照。”
“那些朋友没关系吗？”
他耸耸肩挥挥右手说，“没关系、没关系。”
“大家只是聚在一起聊天而已。刚刚好像听说待会儿要去唱卡拉OK，可是我不喜欢唱歌。”
大宫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边的盘子上。
“那是三明治吗？”
看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大宫便试探性地问道“要吃吗？”他却马上反问“可以吗？”他的样子实在很好笑，大宫一边笑着一边将盘子推到他面前说“请用。”
于是他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好好吃。”
听到他率直的赞赏，站在吧台后面的高野笑着说“谢谢。”
“那份三明治是我做的。”
“啊，是吗？真的好好吃。”
他露出友善的表情笑了。高野的眼光装出沈稳微笑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却好像打量着一道美食似地看着他，这让大宫感到很不悦。
“你跟大宫熟识啊？”
他若无其事地切了进来。
“我在他的书店里打工。”
他很坦白地回答道，高野轻轻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你们好像挺好的。”
“是吗？”
他轻轻闪过高野丢过来的略带一点低级味道的问题，拉了拉大宫衬衫的下摆。
“之前我在中古车行找到一辆口rive。比你的旧了一点，开价要八十万。你觉得呢？”
“中古车大概不用那种价钱吧？”
大宫并没有特别的嗜好，因此在金钱上多少有点余裕。“如果他想要的话，干脆就买来送他吧？”他心里这样想着，随即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害怕。买车固然不算什么，那是他的一种自我满足。可是自己难道不会要求他有相对的“回报”吗……？
“你喜欢车子啊？”
高野插话进来。
“啊，是的。”
他微微地歪着头，似乎不明白高野为什么要一直插话。
“你说的口five是大宫开的那种车吧？”
“是啊，我一直很喜欢那种车，我到处找中古车，可是一直找不到我想要的。而且四轮驱动车又很贵……”
“我认识一个从事中古车买卖的经销商。要我帮你问问看吗？”
“真的吗？”
高野微微地笑着。
“如果有好车的话，我再跟你联络……能不能把电话号码给我？”
大宫还来不及说什么，高野就拿到了他的行动电话号码。大宫当然也知道。因为在录取他来打工时就要求他写在履历表上了。之后高野又跟他聊了一些话题，包括他的年龄和就读的大学名称。大宫心里实在很不是味道，但是，就算高野对他产生兴趣，想要追求他，自己也没有阻止的权利。一方面高野目前是自由身，而且他也有自由谈恋爱的权利。心中觉得不痛快纯粹是自己的一种任性表现。
他和高野聊得似乎很愉快，也不管大学朋友是否要离开店里，迳自对大宫说“我们走吧。”
“那次之后，我也跟朋友借车开了一下，练习过了。”
他丝毫不留恋地对着好像还想多聊一些的高野说了一声“后会有期。”就催着大宫离开了店。由此看来，在他心中的顺序排行就昭然若揭了。他足真的想去开车，比聊天或其它任何事情都重要。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开车这件事的附属品，大宫心中不免一阵空虚。
看着理所当然坐上驾驶座的他，大宫想起一件事。自从上次让他试开口之后，自己就没有再开车上班了。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开车上班，或许他就不会赖求着要去开车了吧？他虽然记得跟北泽有口头上的约定，但是他并不打算再让他开车。就算自己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只要大宫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惹得千博不高兴。
他觉得即使心里一直为自己辩驳并没有花心，但是只要对他还存有一丝幻想，或许就算是一种花心。
大宫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叹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他像个孩子似地露出欣喜的表情。看着那张侧脸，大宫不免猜想着，他是怎么看自己的？就算不能成为恋人，至少当个朋友也不错……他是不是也有一丝丝怀念之情呢？
“想去哪里吗？”
大宫有点在意他在天真地间目的地之前没有先打方向灯。
“哪里都可以，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
他露出沈思的表情，然后低声说道“还是到海边去吧……”随即把方向灯打向左边，把车子开向最左边的车道。虽然打了方向灯，但是立刻就变更车道实在有点太过唐突，经由后视镜，大宫知道后方的来车吓了一跳，放慢了车速。大宫也死命地忍着想去抓把手的冲动，同时心里闷闷地想着，建议他挂上“新手上路”的标志会不会伤了他的自尊？
“前几天我借了大学朋友的车来开。结果开不到十分钟，他就对我怒喊“太可怕了，换我来开！”我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要是老实说确实很差劲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