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by白色涟漪-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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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你还好吧?”小三担心地在我眼前招了几下,看到我注意到他后,又说,“你背上伤的好重哦……”
当然重了,两个成年男子拿着棒子那么个打法,要不是含笑一直包着头窝在地上,恐怕脑子都被打裂了。
“你背我回来的啊?”我看着这个孩子问道,毕竟昏迷的我可不会自己爬回来。
“不是,”小三摇摇头,“是张爷爷抱你回来的。”张老头也是个苦命人,自己儿子死后就被儿媳妇赶出来的。年纪是大了点,但抱个八、九岁的孩子还是抱的动的。“张爷爷送你回来后就回去了,卖包子的刘妈看你伤的这么重,还送了 个馒头给我们呢。”
这个房子是城外的一个废庙,离城远了那么点,但只有含笑(以后就是我了)和小三两个人住,晚上关城门前出来,白天开城门后再进去,城门口站岗的门卫都认识这两孩子。城里的其他乞丐都是住在城隍庙里的,例如那个送自己回来的张老头。
第三章
“恩……”我点头表示了解,伸手在背后轻轻摸了一下,有些硬邦邦的感觉,看来伤口已经结痂了吧,不过手上还是摸到了粘粘的东西,伸到前面一看,是一些黄色透明的粘稠物。好似快化脓了。
我皱了皱眉头,伤口必须清理一下,不然就这么放任下去,皮肉烂掉的可能都有。我对小三说道:“小三,你扶我去一下附近的池塘吧。”
小三点点头,扶起我向外走去。因为腿上也有伤,结了痂以后到处都硬邦邦的,走起路来僵直僵直的,只能慢慢地向目的地挪去,难受死了。
好不容易蹭到池塘边,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
古代就是古代,空气污染少了,人为污染也因为这个池塘离城比较远而几乎可以忽略不记,池塘里的水清的我一点抵触的感觉都没,合着衣服就下去了。水微微有些凉,但适应了也就没关系了。
你问怎么不脱衣服?兄弟啊,偶滴衣服和着血什么的,都结到一块了,怎么脱啊,我可没那胆量连皮带肉的一起撕下来,只好先在水里等把痂泡软泡化掉再说了。
好不容易将衣服脱下来,咬牙切齿地将伤口清洗了一边——当然是在小三的帮忙下了,重新回到庙里,我已经是两眼金星直冒了,衣服没再穿,只是在腰上包了块布,其实不包也没关系啦,反正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孩子嘛。
刚才在水里的时候还好,水把汗给化了,现在没水,汗直接落在伤口上,那个疼啊……头昏昏沉沉的,好象脑门上扣了个紧箍,一阵紧过一阵,抽抽的疼,可惜没看过什么草药之类的书,不知道什么草能消炎止疼的,要不然……头好重啊……
模模糊糊地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重的拎不起来,全身都软趴趴的,有伤的地方麻麻木木的,时不时地抽疼一下。抬手撂在额头上,火炉似的,都能做铁板烧了。
“你醒啦。”小三凑了过来,拿一块布拧湿了搭在我额头上,“你发烧了,刘妈说发烧了就要这么做,可以让你好一些的……还有哦,刘妈今天还特地留了两个肉包子给你哦,你快吃吧,吃了就会好起来的!”
小三把手洗干净,小心地捧着肉包子,捏了一小块带肉汁的皮塞到我嘴里。虽然一点都不想吃东西,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可由不得我任性了,硬逼着自己吃掉一个包子,另一个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喝了些水,哄着小三把另一个包子吃了下去,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次醒来,小三不在,头边放了两个包子一碗水,我拿着包子皮醮着水吃了下去;再次醒来,小三居然搞了碗粥给我喝,粥里还有包子馅。
这次张开眼睛,小三不在,头边的包子用碗倒扣着,上面还压着石头,那是怕被老鼠偷吃。我现在不想吃就没去动它。扬着头,窗外是黑黑的一片,小三居然还没回来。
我张着眼迷迷糊糊等了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因为离的比较远吧,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正想着是不是小三带谁回来了,就听到门被人推开了。我扬起头,借着门外微弱的星光月光,只能看出三个黑乎乎的影子,三个影子都很高大,我确定他们其中谁也不是小三。
既然不是,那我没必要那么辛苦地扬着头看了。
三个人好象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我发现屋子里亮了一些,大概是谁点了火吧。
“原来这里是有主人的啊。”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微笑意说道,“可以打扰一个晚上么?”
沙沙声由远到近,闪着火焰的小棒子在我旁边停了下来,然后我面前烧起了一堆柴禾。我撇撇嘴,都已经进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屋子里亮了起来,也温暖了起来。我半瞌上眼,不想说话,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好象不舒服?”一个斯文的声音问。
“恩……”我软软地应了一声。废话,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看不出来啊。
面前一暗,接着一只手搭在了我手腕上,眼皮被掀开看了看,“身子很虚弱,受了不小的内伤,外伤没有处理好,发炎化脓了。”
声音冷静地说着,好象我现在只是很轻微的病一样。一粒略带清香却苦滋滋的药丸塞到了我嘴里,声音说,“这个药对你的伤有好处。”我立即吞了下去。
费力地张开眼,对着面前这个因为背光而黑呼呼一团的人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对方似乎也笑了一下。伸手帮我扯了一下滑到肚子上的衣服,结果衣服太短了,盖到了肩膀,下面却跑到小腿肚子上去了,斯文人呆了一下,伸手打算帮我往下扯一点,眼睛在看到我脚腕上的东西时愣住了……
“老爷,他……”
突然想起,我为了怕衣服和伤口结到一起,那个五龙环根本就没包好……
话没说出个一二三,我的脚就被抓住一提……
“啊……疼……”娘啊喂,我的伤……
“你脚上的东西……谁给你的!”刚才哪个沙哑好听的声音变得冰寒彻骨,冷的我直打哆嗦。
“娘给的……放手……”真的好疼啊……我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你娘?……你今年多大?”
“九岁……”我看到孩子生下来后到他被打,一共飘了九次雪。
“生辰呢?”
“五月十六日……”我记得好象是这个没错。
“五月十六……五月十六……”男人念了几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就没错了,你是我的孩子!”
啥?
这就有爹了?
天呐,我是病人,受不起刺激啊……
一个迷糊,我又睡了过去。
第四章
我毫不意外地在醒来后看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朦胧白纱笼在红木雕花吊顶大床上,床柱上缕着细致的花纹,镶嵌着翡翠叶子玛瑙牡丹。这玩意要拿到拍卖场去卖,恐怕我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而我就这么趴在柔软的床上,背上似乎给上了药,身上也给擦的很干净,不若我当初在池塘里忍疼粗粗清洗的,这次身上的污垢被清理的一丝不留,露出了下面粗糙苍白的皮肤。
四周很安静,床边一个四脚圆桌上似乎点着什么,幽幽清淡的香气渗在空气里,让人觉得很是舒适。大概是有什么安神的作用吧。
全身软绵绵的,就着趴伏的姿势,手指无意识地抠拨着雕的精细的牡丹,脑子渐渐清晰起来,思考能力也渐渐回来了。因为从“看到”那些画面后醒来,自己就一直发着烧,烧到后来整个人都糊涂了,所以一直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发了这么久的烧,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呢。
那些画面之前,应该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吧。命不该……是命不该绝吧,肉身过损无法还阳……将尔之魂魄附于此子,应该是说自己被炸的粉身碎骨没办法再活过来了吧,至于后面那句,好象是说把我的魂附在谁身上了,有点象是鬼上身的说法。但是那个画面的最后,那个孩子被殴打后的确是死了,那我就是附在死人身上了,而且好象是因为自己的枉死,那个跟自己说话的人特地安排的。
那自己现在的状况应该就是叫灵魂转世了吧。就发烧的那段时间所经历的情况而言,自己好象还是转的古世来着。
一个新的身体,一个新的世界,所有新的事物,一切新的人物……一个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我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是伤心,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我还能怎么着?我可没兴趣再死一次。
四周还是安静一片,醒来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心里浮起一股莫名的慌乱,我开口问道“有没有人啊?”
门立即被推开了,一个长相秀美的少女走了进来,捞着白纱挂在金勾上,恭敬地站在一边柔声问道,“公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奴婢已经叫人去请爷和冯先生了,马上就到。”
……
我承认,我有些跟不上节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所以我只能沉默着看着她。
少女大概是认为我怕生吧,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继续对我说道,“公子昏迷了五天,应该觉得饿了吧,奴婢叫人去盛粥了,马上就能到了……爷。”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在了床前,少女轻巧地道了个万福,退下去了。
旁边凑过来一个斯文的男子,抓起我的手开始号脉,一脸的严肃凝重,害我都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时日无多了。
“爷放心,公子的伤只要再敷用几次药,就会连疤都不剩了。只是公子的身子太虚,需要好好调养,以免日后落了病根。”半晌,他终于开了口,斯文的声音让我回想起那天晚上,同样的声音,却在看到我脚上的东西后失了平稳。
“饿不饿?”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高大的身影在床边坐下,漆黑的双眸温柔地看着我,好象要把人深深地吸了进去。
这个人在我昏过去前对我说,我是他的孩子。当初“看”那些资料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了那两个少年人的轮廓,样子什么的根本一点都没看到,所以现在这个人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居然是他的孩子?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乖乖地点了点头,想坐起来等喝粥,却发现背上好象结了个乌龟壳,腿上的伤口也结的硬邦邦,害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坐起来了,毕竟不用要腰和腿直接坐起来,这个技术我还没掌握呢。
一双大手把我抱了起来,用薄被包着安置在稳健的大腿上,背靠在他挺的笔直的胸膛上。握着那双温暖的大手,我突然想起前世那个“爸爸”,他的双手从来都没碰过我,而我对他唯一的感觉,就只有陌生两字,那个人对我来说,只是路边一个行人甲罢了。
但是这个人……
我抬起头看着头上那张放大的俊颜,他是我的“爸爸”呢。嘴边不自觉挂起一抹笑,安全、宽厚、温暖的怀抱,多少次梦里,爸爸的感觉……
看着我笑,他也温和地笑起来,从刚才那个少女手中接过粥碗,舀起一勺子在嘴边吹了吹,小心地喂到我口中。
鱼肉小米粥,香香的,甜甜的,暖暖的。
直到他问我还要不要,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竟将一碗粥吃光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了,他又将我放到床上,还是让我趴着,开始帮我敷药。
旧药并不擦去,只是在上面继续敷,我说呢,难怪背上硬邦邦的象背了个乌龟壳似的。背上的壳实在厚,我只能隐约知道他的手到了哪里,那双手将包在我腰腚上的布巾解了开,那里也有伤,只是伤比较少,又是伤的边缘,所以我没敷到药的地方很清晰地感到那只温热的手在我肌肤上游来移去,带出一阵酥酥麻麻。
“恩……呼……”细微的叹息从我嘴里逸出,听在自己的耳朵里,细细嫩嫩的,有些柔软。
还在敷药的手定了一下,随即又开始移动起来,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不过再怎么慢,终究还是有敷完的时候。
那块布巾又被包了回去,紧紧贴在我屁股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有些象古埃及那些人吧,他们也只在腰间围了块布来着,只是显然我的比他们短多了,正好堪堪包住屁股。
“我是你的父亲,也是这个国家的王。。”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带着些微的沙哑,透着惑人的味道,让我有些沉醉其中,“以后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子龙含笑。”
“恩……”我应着,意识有些模糊起来,好听的声音又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