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中流下流-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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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本名啊……」柳望的声音模糊的起来,不知道在嘴里咕哝了什麽,这让我突然想到某周姓歌手的唱歌风格。
「是什麽?」我弯下腰凑近柳望嘴边。
没想到耳朵传来一阵温热,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差点没吓到尖叫,这个色鬼居然在舔我的耳朵!
「不要太过份了!」我抓起随手可得的被子用力盖住柳望的头大喊,「对谁都可以这麽做的你,被甩也是活该!」
我决定回家。陪著这家伙在这里乾耗真是浪费生命!而且这也不是美好的事物!
「不要走嘛!对不起、对不起……」柳望推开脸上的被子想爬下床,结果却是用跌的,还发出好大一声『咚』的重物落地声。
睡地上好了,我才不要扶你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嘛……陈敬荣!」
原本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我听到最後三个字,倏的站住脚。
「陈敬荣……呜……对不起……你不要走……」
好、很好,我投降了。我在内心摇了摇白旗,既然终於已经把我的名字记住的话,那刚才的事情就原谅你吧。
我走到柳望摔倒的地方,使劲力气把他从地上撑起来推到床上去。
「我也累了,也让我一起睡吧。」我一定是被那个好听的嗓音给收买了,当他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居然还高兴的那麽会儿。
「嗯……」柳望慵懒的挪动身子让自己躺好,好像看到我终於躺到他身边去,这才满足的闭上眼睛。
「过来一点嘛……」柳望伸手在旁边摸索,直到碰触到我的身体,还想要把我整个人拉到他怀中。
「明天你会後悔喔。」
「才不会……你真可爱……」
「唉、没救了。」
随便你吧,别明天早上哀嚎自己抱了男人在床上就好了。
高浩成陪著陈敬荣到了原住处坍塌的地方,好好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塌了三分之二,而且地面满是泥泞,被压坏的水管还不断的从地面塌陷处涌出水来。
现场围了一大群人呱啦呱啦的谈论不休,甚至还有记者来采访。
只见陈敬荣的房东先生,那个年过六十却依旧精力充沛的老人家正对著镜头大声疾呼,痛骂捷运局。
「真的是捷运的问题吗?」高浩成低声问道。
「我想有可能,因为自从捷运在这里搞地下工程之後,这附近房屋的地基好像都出了问题,其实之前就有人因为墙角油漆龟裂而去抗议过了,但好像也没什麽改善。」陈敬荣眼眶红红的瞪著那堆破烂瓦砾。
那下面有他的为数不多的电子产品、普通多的衣物以及大部分的书。
「那,可以申请国赔吧?」
「应该可以,但鉴定也需要时间。我的书……」
「你差点就被活埋了。」高浩成拍著友人的肩头,「先别管书怎麽样,你没事最重要。」
「我宁愿跟我的书一起被压在下面……」
「说什麽傻话。」高浩成斥道。
「喂!喂喂!阿荣啊!你也来说句话呀!你也是受害者吧?」房东先生眼尖的瞄到站在人群後的陈敬荣,连忙朝他招手。
「……杨伯伯……这就不用、」
陈敬荣忙摇手,但记者却像嗅到肉味的豺狼般扑了过来,而且还把高浩成用力挤到一边去。
「先生,您也是受害者吗?今天凌晨您一定受到很大的惊吓吧?请务必跟我们说说当时发生的情况。」
「……我昨天加班,根本就不在这里……」被拼命塞到面前的几支麦克风差点戳到嘴,陈敬荣像赶鸭子上架般的好不容易挤出声音。
「那您还真是幸运呢,在房子塌下来的时候刚好不在……」
外国记者陈敬荣是不熟,但台湾的记者都有一种通病,非常喜欢擅自解释,尤其是在报导中加入个人独断的意见。一个好的记者是要客观的陈述事实,而非净是只抓到点风、捞到点影,就随便下自我判断。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用头脑想过这里到底发生过什麽事情?
「谁幸运了!里头有我的书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大心血才把那些初版原文书弄到手的!你这个唔、唔唔……」正当陈敬荣克制不住要开始抓狂时,刚被挤到一旁高浩成马上从背後抓住他,然後单手堵住陈敬荣的嘴。
「冷静一点,你想让全台湾观众看笑话吗!」高浩成低低的在陈敬荣耳边警告。
「唔唔……唔唔唔!」
这些记者才是笑话!这起事件才是笑话!为什麽在开挖之前工程评估都没做好!看看高捷出了多少问题,一次一次的老是学不乖!而最重要的是……为什麽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位先生因为家园一夕之间毁於一旦,情绪一时激动……」
高浩成看著这名记者对著摄影机露出的哀伤表情,心里实在是好气又好笑。陈敬荣是难过没错,但不是为了房子(再说房子也不是他的),而是为了里头的书啊。
「呜呜……浩成……」
「别哭、摄影机还在拍。哼、一群混涨,看我在下次的报纸上怎麽整他们……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新闻自由是怎麽个自由法。」高浩成低声对好友说道。他在报纸跟周刊上可是有固定的社论专栏的,就看他这周要怎麽好好的批斗这群不要脸的媒体,擅自下定论也该有个限度吧?
暗暗记下来拍摄的电视台,高浩成像只盘算著什麽的狐狸般眯著眼。
「嗯……我去跟杨伯伯谈一下,现在要怎麽申诉。」陈敬荣揉揉眼睛。
「去说吧,如果要告捷运局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好律师。」高浩成点头。
「柳老师,你还好吗?」
实际上,隔天早上根本就没有机会让柳望惊讶自己抱著个男人睡觉。因为我比他早起。
然後看到他痛苦反侧的的模样,实在是没办法丢下他不管,结果我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幸好今天也没有什麽预定要催稿的作家,真是太好了。
「呃……头好痛……」柳望压住自己的太阳穴呻吟。
「因为你喝太多啦。」我拿著从他浴室拿的毛巾帮他擦脸。
「……那个……请问我们见过面吗?」柳望疑惑的问我。
见过啊,昨天不但自我介绍过了好几次,还被你亲(在脸上)、被舔、又被抱著睡觉,另外还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结果就如同我所料,隔天什麽都不记得。
酒醉的人不可信任,诸君绝对要牢记这点。
「有,昨天一起用过饭,你喝醉了,我就送你回来。」我当然不可能说出昨晚的事情。
「谢谢……」柳望客气的对我说。
「不会。」我也有礼的回应。不知为何,看见柳望疏远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大概是因为他昨天像个小孩子般任性的一塌糊涂,而且睡觉时还靠在我背上撒娇的关系。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用厨房弄点东西给你吃。」我说。
「……可是……冰箱只有奶油跟肉桂粉……」柳望有点困惑的望著我。
「没有蛋什麽的?」
「没有。」柳望笃定的回答我。
「那你平常在家吃什麽?」
「外面电话旁边有餐厅的外送菜单……」
一般想到外送的话,大概就会觉得是披萨等速食之流。当然现在便利商店也有年菜外送的服务啦,但那时不是过年。
「好吧,我出去外头找找看有没有吃的。」台湾什麽没有,就是吃的最多。不过柳望住在传说中的高级住宅区,昨天来的时候就观望过了,附近大多都是好一点的餐馆,要找馄饨面的话可能还没有。
「对了、柳老师……」我突然转回去看著柳望问:「柳老师,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柳望听到我的问题後,仔细的盯著我一会儿後抱歉道:「不好意思,昨天一起吃饭的人蛮多的……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的确是,但我想你应该比较擅长记美女的名字。」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出言嘲讽道。
不得不承认,柳望对昨天的事情毫无印象(虽然也没发生什麽非得逼他记起来的事情)……甚至连明明反覆叨念了好几遍的我的名字,一点也想不起来……这让我感到确实的失落。
「什麽……意思?」柳望奇怪的看著我。
「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自我厌恶罢了。我去帮你弄东西吃。」我平板的说完,大步跨离了柳望的房间。
其实、我後来有记起来。在看到他对著我的书柜露出超级羡慕的模样的时候。
「你喜欢京极夏彦、约翰勒卡雷……还有、高浩成。」
他惊讶的回过神来看著我,那个表情很有趣,瞪大眼睛的感觉好像在宠物店看到的仓鼠。
「柳老师你……」
「你叫陈敬荣。」
「是的,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务必让敝初版社能取得老师的大作。」敬荣这麽对我说,实在是客套的过份。
而且,昨天他说过的话,虽然不见得一字不漏,不过一旦记起个开头,後面的事情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接连不断的想起来了。
「言不由衷喔,编辑先生,你不是说过讨厌我的书吗?」我捉狭的戏弄著。
「那个只是个人的立场罢了,以出版社来说,当然是有名老师的作品越多越好。」敬荣丝毫没有接受我的挑拨,四平八稳的回答著。我想,对他而言,我写的书是可有可无吧,但看来是个对公司能奉献忠诚的人,所以才做了口头上的邀约。
「你果然是个可爱的人。」我对他笑道。
「多谢夸奖。」敬荣缓缓的勾起一个平和的微笑。「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呢。」
「头还有点痛……」我抓了抓头发。通常在跟他人见面时,我都会刻意的保持整洁的仪容,说老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让人看到自己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皱的要命的邋遢模样。
「这样啊,那麽吃过东西之後,再去休息一会儿比较好。」敬荣中肯的提议。
我看到餐桌上放著与其典雅设计完全不合的圆纸盒装食物,那感觉简直就像拿清代瓷器去装泡面一样有著奇妙的违合感。
「那是什麽?」我问。
「丝瓜面线,我找了很久才有看到稍微清爽一点的食物,搞什麽啊、这附近全都是西餐厅,要不就是南洋风什麽的……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一爬起来吃那种东西不好吧?对了、卡片还你,刚才进来时还被保全盘问了很久。」
敬荣像刚想起般的,将口袋中的钥匙卡片掏出来,我住的这幢楼的安全措施应该算尚可,设施也比较新,所以是使用卡片钥匙,而且若是保全不认得的人拿著卡片开门,也会被拦下来盘查一番。敬荣应该是拿著昨天带我回来时我塞给他的卡片出去买东西,结果回来时被仔细的调查了一下吧?
「其实西餐也有清爽的料理啊,比如说……蒸鳕鱼或是白酒……」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跟西餐不是很熟,最多也只看过『大使阁下的料理人』那样而已,遇到我你就将就点吧。然後我要告辞了。」他很快的说完後,真的转身要离开了。
「等一下,呃、那你吃过了没?」我问。
「嗯、走回来的时候顺便在SEVEN买了三明治吃了。」敬荣点头道。我这时才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外表,中等身材、长相应该属於耐看型的吧,但也就是说,这是在我看过後一天内就会将之遗忘的面孔。
「……你今天没有上班吗?」如果长期的自由业还没消磨掉我对『今天星期几』的敏感度的话,今天是礼拜二。昨天中秋节放假……然後、我也同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怎麽可能?」敬荣对我笑笑,「所以现在我要去上班了,原本想先借用你的浴室冲个澡,不过里面的东西太高科技了,我不会用。」
「为了我……请假吗?」
「没关系,反正我每年都有休假,只是都用不掉,加班的时候还比较多。」敬荣转了下眼珠子,我真的觉得他很像仓鼠。
「你请了一整天的假?」
「原则上是,不过既然你没事了,我也可以回去上班了。」
「留下来吧。」居然会这麽脱口而出的我对自己很讶异。我还记得昨天抱著这个男人入眠的感觉,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想起那张伴著无奈的有趣表情,以及温暖的身体。
「我留下来要做什麽呢?」敬荣一脸奇怪的问我。
「好好洗个澡,然後看书怎麽样?」我一直都对掌握他人喜好很拿手,追求女人也是如此,只要投其所好,几乎没有失败过。而且,敬荣的嗜好又很好看穿,刚刚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盯著我家书柜时又惊又羡的表情。
「可是……」敬荣果然犹豫了。
「我楼上还有个小书库喔,最近刚买了一整套清凉院流水的『世纪末侦探传说』系列,因为台湾还没有出,所以是原文的。」我又多加把劲诱惑著。
「文、文库本吗?」
我看到敬荣那张好像口水都快流下来的脸,暗自在心中笑著。
「我怎麽可能去买文库本那种看完即可丢的东西呢,当然是平装的。」
「……请、请务必让我阅览……」敬荣居然低下头请求著,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就这麽对书痴迷吗?
「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你先过来一下。」只见敬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