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能饮一杯无-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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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你的眼光，我给你挑了一个胸花。”李可说，眼光潋滟，顾盼不止。
　　子文领情，又问：“你的新旧老板都送你礼物了？”
　　“当然，”李可笑得意蕴不明，“虽不及你那条钻石项链，却也都是很上得台面的……”
　　子文转眼看李可，她的旧老板送她很上得台面的礼物？
　　李可话语欢快：“今天你收礼物收到手软吧？”不等子文答话，李可凑近子文耳朵：“过了今晚，我２８你也２７了，抓紧时间给自己挑件好衣服吧！”说罢，笑着走开去。
　　２。
　　赵铭军不知何时站到子文身旁：“小文，生日快乐！”
　　“谢谢！”子文转过身，LILY没跟在他身边。
　　“还记得以前我陪你过生日吗？”赵铭军低声道。
　　“时间过太久，不记得了。”子文笑笑。他陪她过了１９岁和２０岁的生日，当时他送她的惊喜、带给她的快乐，她如何能忘掉？！
　　一丝难堪滑过他的脸，一丝难过滑过她的心底。
　　子文转开眼。
　　片刻，赵铭军表情如常：“我们俩的公司，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心意我领、礼物我收！”子文正色，“生日过后，希望你把我的名字除去，目前我不想离开Ｓ，也无意于自己创业。”
　　赵铭军看住她，露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惑人的笑容，缓慢而坚定地说：“不，你早晚会来我们俩的公司上班！”
　　３。
　　“呵，你的自信乐观不减当年。”子文不欲再说，抬脚走人，听得赵铭军声音追来：
　　“小文，你别打洪亮的主意。”
　　洪亮是赵铭军从北京Ｍ公司带过来的干将，子文牵线猎头将他推荐给瑞典在沪新立的Ｐ公司。
　　子文回头俏笑：“洪亮是谁？与我何干？”
　　礼尚往来，赵铭军在投标的关键时刻挖她墙角，她自然不能白忍了去。
　　李可半遮半拦的带电目光，不显山不露水地时时飞向她的旧老板。
　　某人对此似反应不敏，顾自与他人说笑。
　　４。
　　子文无意中接触到李可的视线，忍不住随之寻找某人观看反应。
　　杜逸飞打断她搂过她的肩，带她去一一见过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对两人的打趣、某人冷淡的眼神、赵铭军不满的反应，令子文倍觉头大。等看到门口出现了叔叔阿姨级人物时，子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
　　杜逸飞没给她机会，拉她迎上去：“是我父母，叔叔和婶婶。”
　　子文心中呻吟，忍不住抱怨：“怎么好意思劳烦老人家！”
　　“我父母这次随我从宁波过来，想在上海玩几天，就住在我叔叔家。”
　　子文猛地停住脚：“你！你不说你在上海没住处的？！”
　　杜逸飞状似无辜：“我在上海是没有比你那儿更合适的住处！”
　　５。
　　子文顾不上与他较真，面上忙扯出最纯良的笑容，端出最温柔的姿态，向杜逸飞的家长们请安问好，心里对杜逸飞狂扁不止。
　　家长们对子文的印象不错，母亲大人甚至当场要将其腕上一古董级金镶玉的手镯送子文，唬得子文暗中狠掐杜逸飞，提醒他及时止住了老人家的冲动之举。
　　幸亏家长们没坐多久就撤了，子文擦汗，这生日过得真刺激。
　　无良朋友大肆取笑子文：“哟，丑媳见公婆噢！”
　　子文有口莫辨，发作不得。
　　6。
　　来客们年龄相仿，彼此间半生不熟，朦胧创造美，众人玩得很疯。
　　后来不知谁起的头，二十来人玩起了文字杀人游戏。
　　虽说是模拟杀人，但在生日这天杀人或被杀总归不大好，子文忌讳不玩，找LILY聊天。
　　子文心想LILY可怜，语言文化隔阂难以融入，而以她老公又是那种豪爽好动、粗线条的性格，恐怕难得会陪在她身边。
　　果然，大厅一隅，是魏南海在陪着LILY。
　　子文向二人走过去，LILY气色很好，子文一身暗色套装站在衣着华丽的LILY身边，倒象今晚主角是LILY而她是个陪衬，子文自嘲。
　　７。
　　子文问LILY来上海后过得如何，没怎么帮她，对她有些歉意。
　　LILY说很适应上海，这里气候比北京好，还说已在外院报了中文班，接着祝子文生日快乐，又祝子文和李可越来越美丽，珍惜及把握住眼前的爱。
　　LILY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温柔地看着子文。
　　子文谢过LILY，不禁失笑。
　　把握住眼前的爱？是怜她形单影支？她刚还在同情别人，却不知别人正同情她呢。每个人过得到底如何，惟冷暖自知。
　　８。
　　魏南海回忆起陈年旧事：他和赵铭军曾在大院的沙堆上挖坑，坑口有树枝撑住，盖上一张纸，纸上再蒙上一层沙，做成陷阱，骗子文从上面走过。
　　魏南海笑：“小文踩上去就掉坑里了。”
　　LILY瞪大眼睛，问坑有多深。
　　子文哼道：“也就到我膝盖，他们自以为陷阱做得隐蔽，其实是我懒得戳穿他们！小孩子的把戏！”
　　魏南海大笑：“懒得戳穿我们？那小文你还一次又一次地掉进去？”
　　子文恨声：“还不是你和小军一人牵着我一手走，我能不从上面过吗！”
　　子文威胁：“子文报仇十年不晚！你和小军小心一点！”
　　“哥哥现在哪还敢呀！”笑够，魏南海才殷切地说：“小文，我们一起干吧？你，我还有小军！”
　　９。
　　游戏中杜逸飞第一轮就被杀出局，仍以冥票的半票资格坐守，杀手混迹于众人之中，大家相互猜疑，游戏紧张刺激。
　　子文瞥见李可斜依着李麟瑞，两人坐在一处，笑得开心玩得投入。
　　莫非李可终于打动了某人、而某人也接受了李可？如是，李可破釜沉舟离开某人这步棋是走对了。可几天前李某人还和她一起同游古镇……
　　某人的心思，连同那日笑脸和今日冷脸，有如隔河彼岸，子文真有些看不清了。
　　１０。
　　游戏玩到第四轮，群众损失惨重，只抓到一个杀手，另两个杀手逃脱。
　　因所剩人数太少，游戏结束。
　　裁判最后公布杀手名单，引得一阵惊呼混乱。
　　众人少不得又兴奋地围绕着每轮杀与被杀细节，议论再议论，回味又回味。
　　子文与李可的生日聚会，在有人尽兴有人失意的热闹之中，就那么过去了。

　　31　接踵而至

　　1。
　　散了聚会，走在最后的两对同乘一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李可小鸟依人地挽着李麟瑞的胳膊，巧笑嫣然，看得出这个生日的聚会很令她满意。
　　子文自问没得罪李麟瑞，今晚莫名其妙地遭遇了几回他的冷脸，故懒得再去理他。
　　子文和李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聚会感想。
　　李麟瑞忽道：“小文，你的生日礼物我忘在办公室里了，明天给你。”
　　“哦，那谢谢了。”　子文随口应付，心道以为谁稀罕你的礼物呢！
　　２。
　　杜逸飞喝到微熏，身体有点晃悠，靠住子文和另一对挥手告别。
　　子文将他送到副驾驶座，自己也上了车。
　　关了车门，子文压了一晚上的火气开始爆发：“我过生日，你喝那么多干嘛！”
　　“我高兴，我替你喝！”
　　“别以为装醉我就放过你，说，把你父母朋友都拉来居心何在？”单方面宣布主权吗？当她是展品吗？他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这笔帐怎么算！子文恼火。
　　这人耍赖地抱住她，子文又气又恼地推搡，这人反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重重跌进靠椅里。
　　这人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一下一下蹭着，一遍一遍呢喃：“小文，今晚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子文再也狠不下心说他什么。
　　３。
　　隔日一上班就忙得不可开交，子文无暇他顾。联合投标需要人，既有项目跟踪需要人，在建项目也需要人，公司人力严重紧张。
　　加之公司刚流失两位骨干，安排任务时，着实令子文捉襟见肘。况且临时也招不来合适的人来顶替，子文暂时只有许以厚利将任务强行摊派下去。
　　公司内部的调整尚未处理完，外部几处业主有不满投诉。
　　一波未平，又起波澜。子文搁下手头事务，亲自登门与业主沟通，吃饭喝茶健身联络感情，努力将影响压到最低。新标要争取，旧的业绩也要维护。
　　整个行业圈是通的，一两句不实传言会导致不可知的后果。没人有耐心去体谅你的困境，更没人有义务设身处地替你着想。
　　这种先例比比皆是，由不得子文不小心应对，唯恐将来因小失大。
　　４。
　　子文这几日忙着在公司灭火，几乎没时间陪杜逸飞的父母。
　　杜家的两家长就要离开上海，再不露面，子文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了。
　　子文偶然想到这码子事，连忙打电话给杜逸飞：“逸飞，中午伯父伯母有空吗？我请他们吃饭。”
　　杜逸飞答非所问：“小文，返美机票我拿到了。”
　　“这么快？”假期就要完了？早就知道的事了，可事到临头……子文咬唇，她还没怎么陪过他呢。
　　“也一个多月了。”他语气有些萧索，他有怪她？
　　“逸飞……”对不起，子文默念。
　　“知道你想陪我，只是忙不过来。”他替她说了。
　　这人总是知道如何宽慰别人，子文打起精神：“哪天走？”
　　“２８号，这几天多陪陪我？”
　　“好。”
　　５。
　　顾及老人家的口味，子文特意选在绍兴饭店订位置。
　　如今人们吃饭，形式远大于吃饭本身，赶着跟打仗似的。下午还有事呢，子文无奈，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跑出大厦拦出租车。
　　赵铭军的车意外地停在她面前：“小文，去哪？我送你。”
　　子文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了车：“大柏树，绍兴饭店。”
　　“我也没吃呢，一起？”赵铭军说。
　　“改天吧，今天我约了人。”子文想了想，还是不提杜逸飞为好。
　　“切，逗你的，我有饭局。”
　　６。
　　话虽如是说，等车到了大柏树，等赵铭军瞧见赶来的杜逸飞和他父母，他人竟不走了，一起吃了饭不说，还成功地把这顿饭的性质给改了，变成了他请客他要拜见老友的父母。
　　完全无视子文的不满和杜逸飞的明讽暗谴，赵铭军喧宾夺主地吸引了二老的注意力，哄得二老热热闹闹用完这一餐，直至饭后送上车。
　　赵铭军热情洋溢地向二老挥手告别。
　　子文瞥他：“行了吧你，没见你对姑姑姑父这么孝顺过！”
　　“我这都是为的谁呀！”赵铭军瞄着子文笑。
　　“走不走啊你！”子文不耐地催，没心情跟他掰，办公室里还一堆的事，杜逸飞那儿只怕不乐意了不知要费多少口舌解释……
　　７。
　　下午，坏消息接踵而至，常州的标丢了，嘉兴的标也丢了。
　　子文接到消息，一时难以接受。
　　这两个标虽不大，但这些地区本是Ｓ稳固的市场占有范围，如今出现了松动，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为了联合投标，她的确忽略了其它。
　　债多不愁，愁也没用，下班时子文觉得头晕脑涨，故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今天不加班了早点收工，明日再说。
　　回到锦绣，杜逸飞没在家，估计还陪着父母呢。
　　子文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不知该做点什么好，杜逸飞不在，房间里怎么显得空落落的！
　　８。
　　子文打电话：“逸飞，你在哪儿？”
　　“在叔叔家，你呢？”
　　“我在锦绣了。”
　　“吃了吗？”
　　“还没，你呢？”
　　“等我一起吃，我就回来，晚餐想吃什么？”
　　“不知道……”
　　“哈哈，那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半小时后，杜逸飞从叔叔家带回了饭菜，一一打开保温饭盒盖，荤素皆有，还有海鲜羹。
　　子文一见大流口水，吃罢仍满意地回味：“味道真好，看来中国人还是适合吃中餐，肠胃都带识别码了，你在纽约怎么受得了？！”
　　“别担心，等你去了，我天天给你做中餐。”
　　子文双手拿着碗碟，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着用肩撞了他一下。
　　明知真到那时候，他不可能会有这个时间天天给她做饭，可是女人就爱听这样“谎言”不是？她也不能免俗。
　　９。
　　两人一起清理完厨房，在水龙头下洗手，子文说：“逸飞，那个，中午是凑巧碰到小军的，没想到他会……蹭饭。”
　　“恩。”
　　“伯父伯母，他们没说什么吧？”
　　杜逸飞笑。
　　“笑什么？”子文不满，“他们对饭菜还满意吧？”
　　他笑得更欢，她撅起了嘴。
　　电话响了，子文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去接听。
　　子文挂了电话，又冲回来，火烧火燎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