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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夜行-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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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拿去的水瓶仍然摆在蜂屋小市房内枕头边的小桌上。奇怪的是,蜂屋小市一滴水都没有喝,难道他等阿藤出去后,就立即离开房间到小洋房去,结果在那里被杀了不成?

但这样一来,还是无法解释那把武士刀——“村正”上所遗留的血迹。

我们将‘村正“ 放入金库的时间大约是十点半, 照常理来说,没有人能取得”村正“去杀人,所以”村正“上的血迹应该是在我们放入金库前所留下的,那就一定不是蜂屋小市的血。

若不是他的血,又会是谁的呢?

后来根据鉴识组的调查,武士刀上的血型和蜂屋的血型相同……

现在最着急的人就是我了,因为我本来没有打算在古神家待太久的。

我虽然是仙石直记所轻蔑的三流小说作家,但在战后资讯记滥的时局,像我这种三流作家仍有不少工作,若要在这里停留较久的时间,一定要先将一些事情交代好。

所以我要求泽田警官让我回家一趟。

“可以啊!你就回去一趟,处理好事情再来。”

泽田警官很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杂司谷的古寺后,立即和各杂志社联络,处理好相关事情后,我在第二天过了中午回到小金井,此时蜂屋小市被解剖过的尸体已经送回来了。

蜂屋小市没有亲戚,所以那天就由他的两、三个友人、仙石直记、我以及八千代将尸体带到火葬场,当晚照例有个守灵仪式。

不料,在那之后又出事了!

蜂屋小市告别式结束的第一天,住在作州之奥的喜多婆婆因为收到仙石直记的电报,惊慌之余,千里迢迢地赶来古神家。

喜多婆婆外表看来只有六十五、六岁的样子,因为长年在古神家工作,所以完全没有乡下人的土样子,不论气质或服装都很称头。

她在仙石铁之进及柳夫人面前听仙石直记说完事情始末后,很冷静地反问道:

“你是说,守卫先生杀死这个叫做蜂屋小市的男人,然后躲了起来。”

虽然她的语调十分平淡,仍然可以让人感觉到她话里所隐藏的反驳意味。

“目前警方是这样推断的,他们也正在调查守卫先生的行踪。喜多婆婆,守卫先生真的没有到你那里去吗?”

喜多婆婆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以犀利的目光环视着众人,然后才冷冷地说: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守卫先生不会杀人的,他根本就是被害人,而杀死守卫先生的就是你!是你!还有你!还有你……

喜多婆婆伸手依序指着仙石铁之进、柳夫人、仙石直记、八千代,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不寒而傈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家可能都被喜多婆婆的举动吓了一跳,所以静静地不作声。过了一阵子后,仙石直记才发出干涩的笑声。

“不要胡说八道!刚才我不是说过,尸体的右大腿上有遭受枪击留下的伤痕吗?所以,尸体是一个名叫蜂屋小市的驼背画家……”

“不对,就是因为大腿上有伤痕,更可以确定那具尸体是守卫先生。”

喜多婆婆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更加奋力地一字字说着:

“守卫先生在去年夏天买了一把手枪来玩,结果一不小心射中自己的右大腿,只要让我看一眼尸体,就算没有头,我也可以立即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守卫先生!”

手枪失踪了!

喜多婆婆所说的话好像一颗炸弹似地丢向我们每个人心中,正因为这个冲击实在太大了,我全身的肌肉都变僵硬。

喜多婆婆眼中含恨地直盯着在场的众人说:

“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蜂屋的画家右大腿上是否有枪伤的痕迹,如果真的有弹痕,那这件事情就更加诡异了。

他们两人同样是驼背,在同样的部位又有同样的枪伤……反正这其中一定有很密切的关联。没错,一定是这样,这是一个可怕的阴谋,而设计这个可怕阴谋的人就是……“

这时,喜多婆婆又伸出瘦削细长的手,依序指着仙石铁之进、柳夫人、仙石直记、八千代,并尖声叫道:

“主谋就是你、你、你!还有你!”

虽然喜多婆婆连续两次当着他们的面指控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喜多婆婆所说的事情实在太令人吃惊;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有勇气和喜多婆婆目前的气魄相抗衡。

仙石铁之进瞪着大眼晴,宽厚的胸膛在敞开的衣襟下急速地上下起伏着。

仙石直记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怒气,情绪勉强保持镇静,但嘴角仍然不自禁地抽搐着。

八千代则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混浊;一向冷静的柳夫人,此时也蹩紧眉头,用力咬着嘴唇。

“喜多婆婆!”

我冷静下来后,清了清喉咙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守卫先生的大腿上真的有枪伤的痕迹?”

我挺身向前,喜多婆婆冷冷地看着我问:

“你到底是谁?和古神家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仙石的大学同学。”

喜多婆婆发出冷哼声,不屑地皱着鼻头,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瞪视我一阵子,然后说:

“你说你是直记先生的朋友,那么你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这件事你也份?”

我碰了一鼻子灰,却又无法对她生气。

这个喜多婆婆如此“死忠”地维护着守卫,发生在守卫身上的事情让她半疯狂状态,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啊!

“你怎么说都没有关系,我只要知道守卫先生身上是不是真的有枪伤所留下来的痕迹?”

我再确认一遍,喜多婆婆却愤怒地叫道:

“我干嘛要说谎!我凭什么说谎,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守卫先生在去年夏天买一把枪来玩,不小心被子弹射中大腿,就在这个位置,那个伤痕……

喜多婆婆隔着衣服指着自己的右大腿,而那个位置正好和尸体上的伤痕位置一样。

“可是……”

仙石直记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他一面舔着干裂的嘴唇,一面往前跨一步说:

“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为何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到?”

“因为是我帮他掩护的。守卫先生的手枪没有执照,如果让你们知道,又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他了,所以我和守卫先生商量好,决定不把他拥有一支手枪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们认为我在说谎,可以去问问内藤医生,当时是他帮守卫先生取出子弹的……“

“这么说来……去年夏天,守卫先生真的有一段时间走路是一跛一跛的。

柳夫人插嘴说道。

“当时我问他怎么一回事,他只说是脚踝扭到而已,还让我看他绑着绷带的部位,那个时候……”

“没错,为了怕被你们发现受伤的真相,所以守卫先生还特别在脚踝绑上绳带来掩饰。”

“可是,守卫先生为什么要弄支手枪来玩?”

仙石直记说出心中的疑问。

他在问话的同时,脑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说话的声调显得有些迟疑。

喜多婆婆正面凝视着他,讽刺地说:

“当时,表面上他是跟我说他害怕会有强盗,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身边有比强盗更令人害怕的人。

我想守卫先生一定很清楚,在这个家里有人比强盗更让人害怕……唉!要是当时我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把他的手枪拿走。“

“是什么型式的手枪?”

“什么型式?我这把年纪的人哪会知道是什么型式的枪,反正是那一种可以放在手掌内,小型精巧的手枪,守卫先生说那通常是女人用的……”

“然后呢?肯把手枪拿走后怎么处理?”

我不禁追问着。

“我把它藏在自己房间柜子的抽屉里,可是……”

“可是什么?”

“后来手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本来以为她守卫先生拿去的,就跑去问他,不料他却告诉我他并没有拿走。

我晓得他有什么事都不会隐瞒我,所以手枪一定是被其他人拿走的,而且就是这四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你、你、你……绝对是这四个人的其中一个!

喜多婆婆又用她细小多骨的手指指着现场四个人的鼻尖,我则因为猛然想起一件恐怖至极的事而隐隐颤抖着。

守卫的手枪,一定就是去年秋天八千代在“花酒廊”枪击蜂屋小市时所用的那一把。

虽然八千代是个好玩、开放的女孩,但年轻女孩到随意取得手枪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想,从喜多婆婆橱柜抽屉里取走手枪的应该就是八千代。

可是真实情况到底是如何呢?

这么一来,凶手把尸体的头取走,就几乎无法分辨身份了,因为蜂屋小市和守卫两个人都是驼背,又在同一位置有枪伤。

这真是巧合吗?还是另有什么恐怖的计划正在暗中进行?

或许八干代在“花酒廊”射击蜂屋小市,只是这次杀人事件的前奏曲。

我感到一种异常森冷的妖气直逼而来,于是不自禁地转过身去,试探地望着八千代。

仙石直记心中一定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他正用一种要吃人的恐怖眼神注视着八千代的侧脸。

八千代没有任何反应,她仍然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一股森冷、妖媚的气息笼罩着妖艳的她。

喜多婆婆那双狡猾的眼睛探视我们脸上的表情后,又露出冷笑。

“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反正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想什么好事的,那是你们家的事,和我无关。

铁之进先生,我要在这里住一阵子,直到亲眼看到杀死守卫先生的凶手被找到为止,没有找到凶手以前,我绝不会离开这里,可以吗?“

我回头看了看仙石铁之进,想知道他会作怎样的回答。仙石铁之进却异常冷静地回答:

“当然可以,随你高兴住多久都行,不论被杀的是那个笨蛋画家还是守卫先生,若你能凭自己的观察力查出谁是凶手,就好好地帮我揪出来吧!这样一来也可以洗刷我的嫌疑,呵呵呵……”

仙石铁之进说完,表情十分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梦游的人

喜多婆婆的出现,以及她那番爆炸性的无情指证,不但让我们所有人不寒而傈,也使警方感到极度紧张。

泽田警官脸色蜡黄地赶来,我们又—一被叫到他面前,再度进行复杂的侦讯,但无论他怎么问,这些疑点仍然无法找到答案。

先前我们连想都没想到守卫的大腿上也有那么一个伤痕,若是知道的话,我们就会对尸体进行更谨慎的检查,也可以提供警方更多的线索。

但是,我们一直不知道守卫的右大腿上也有同样的弹痕,所以认为大腿上有枪伤的人一定就是蜂屋小市,因而忽略了观察伤痕的特征及详细位置等问题。

不过这也不能说完全是我们的疏失。事到如今,警方虽然很后悔那么快就将尸体火化,但幸好他们留下了尸体的详细照片,其中辨别尸体身分的唯一线索——大腿上的伤痕,也特别放大处理。

警方重新将这些照片拿给蜂屋小市受枪伤住院时的主治医师,以及帮守卫治疗过的内藤医师看,希望他们确定这具尸体的真正身分。

后来我看了报纸的报导才得知,警方这些尝试都没有办法获得具体的结论,因为那件事情都已经隔了半年。以至更久了,医院和诊所不可能保存所有患者患部的照片资料,医生的记忆也很模糊,所以没有人敢肯定地做出结论。

由两位医生不置可否的暖昧态度看来,可知蜂屋小市和守卫的弹痕位置真的很相近,而且连伤口的外形也很相像。

其中,只有喜多婆婆一看到照片就立即断定那具尸体是守卫,她不断地解释说,从驼背的体态以及大腿上的弹痕,都能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守卫。

警方似乎也十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喜多婆婆的证言。因为喜多婆婆很疼爱守卫,她一味地对仙石父亲、柳夫人及八千代心怀恨意,只要能对他们不利,说不定任何没有根据的证词她都说得出口。

此外,守卫和蜂屋小市的驼背体态实在非常相似,不只我们,就连其他的佣人也都承认这一点。

关于喜多婆婆对于守卫的伤痕是否真的记得那么清楚,也实在是令人怀疑,因为那个部位除了医生以外,应该不太可能轻易让其他人看到才对。

不论守卫和喜多婆婆的主仆关系有多么亲密,也不可能随便让她看到。更何况守卫的伤势痊愈之后,即使是喜多婆婆,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见到才是,所以警方对于她的说法持保留的态度。

因此那具尸体不能断定是蜂屋小市,也不能贸然推断是守卫的。

结果,没有人知道死者的真正身分到底是蜂屋小市或守卫,“弹痕”这条线索的出现对于案情仍然没有帮助,一切还是一团谜。

警方对于这桩杀人事件的意外发展究竟持什么看法,我也不甚清楚。但是在喜多婆婆出现后,我们都可以感觉到警方对这桩事件的处理,采取更谨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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