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叶已鸣廊(高干) 作者:沉闇,沉暗(晋江vip12.10.02完结)-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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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诗序的准考证一直被白萱攥在手里,她打个牌也不安生,一直不停地打着电话。
直到快两点钟的时候,查分电话终于带来了他们都想要的消息:陶诗序分数远远超过了一本线。
白萱从口里呼出一口气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倒在床上,口里不停地嚷道,“好了好了,终于好了。”
齐子琪则是放下牌,含笑地看了她们一眼。
而陶诗序,看似淡然,那只一直放在身侧的手,终于缓缓地松开了,被夜风一吹,手里的汗水立刻蒸发掉,一阵的清凉。
那边倒在床上的白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拿着电话翻到姜可晨的号码,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他。
那边自然也是高兴了,当白萱把已经打得有点儿烫的电话递到陶诗序耳边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姜可晨温柔中带着喜悦的声音,“陶陶,恭喜。”陶诗序轻轻地弯起唇角,淡淡地应了一句,“谢谢。”
志愿报上去之后又过了几天,白萱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看样子也比她大不了多少,长相平凡,只是眉间满是戾气,让人一看便心生远离之感。
当时那个男人来的时候陶诗序还愣了一下,白萱以为她是不愿意,急忙将她带到另外一间房里,小声说道,“这个人是我老家的同乡,一时没有找到房子,想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她极是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陶诗序的脸色,说道,“我事先忘了告诉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陶诗序摇了摇头,虽然心中的确有些介意白萱不告诉自己便把陌生人领进来,但是也不至于不高兴。
她出狱这么久,好多事情都是白萱在帮忙,如果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就介怀,让她们两个人之间生出间隙,难免得不偿失。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小心的人。既然白萱让他暂住在这里,那肯定是对这个人的人品有了一些了解,也和他比较熟悉。想到这一层,原本要提醒她的话到了嘴边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没有再提起。
整套房子只有两间卧室,陶诗序和白萱已经一人住了一间了,没有再多余的给他住,白萱就找了些垫子,在客厅里搭了个临时的床铺,到了晚上就打开,白天就收回去。
尽管没有说话,但是陶诗序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露出的不满之色。只是白萱都没有说什么,她如果开口,未免显得有些喧宾夺主。这些日子观察白萱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像是厌恶当中又带着几分畏惧,绝不是正常的同乡之间应该有的。只是白萱一直不提,陶诗序提了几次都被她用话给岔开了,陶诗序也看出来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于是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第四十九章 争执
白萱那个叫做白勇的同乡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个大男人,说方便那都是骗人的,只是毕竟白萱都还没有开口,陶诗序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尽量少和白勇单独碰面,因为她总觉得,白勇看她的目光当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每一次和他对视,都让陶诗序禁不住全身发凉。
那个叫白勇的男人在她们那里住了大概有半个多月,依然没有出去找过工作,白天窝在家里睡觉,晚上拿了白萱的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睡觉,总是将门摔得啪啪响。还好她们两个人白天上班都很累了,晚上就算是被吵醒了也不过翻个身就能够睡着,甚至陶诗序还在庆幸,那个男人幸好没有在她高考之前来。
只是她们翻个身就能够睡着,这栋楼里的其他人却是那么回事了。本来就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他的摔门声上上下下几层楼都能够听见,住的又都是老年人,睡眠本身就不好,往往被吵醒之后就睡不着了。慢慢的便有人上门来找,都被白萱和陶诗序好言好语地安慰了。
人是白萱带过来的,陶诗序不好说他,自然就轮到了白萱头上。许是因为怕他,白萱就算是说他,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说两句,只要一接触到白勇阴狠的目光,白萱便有些瑟缩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了。
大概是为了报复这些人,白勇知道了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越发地变本加厉起来,到了最后,连这个小区的居民委员会都来了人,找到他们,要罚他们的款。
陶诗序倒是乐得看白勇被修理,可是他的钱都是从白萱那里拿来的,他自己哪里来的钱?还不是白萱帮他给。付罚款的时候,陶诗序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冷冷地瞧着,看见白萱瑟缩地从包里将这个月最后的几百块钱工资拿给那两个凶神恶煞来收钱的老头老太,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白萱总是这样,说得好听她是善良,说得不好听,她是懦弱。以前在监狱里的时候被王红欺负,后来出来了,眼看过了一段好日子,却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白勇欺负。她的性格再不改,恐怕以后还有亏要吃。
她把钱拿出来,刚要递给那两个老头老太的时候,陶诗序终于站不住了,“等一下。”她走上前去,将白萱手里的钱拿过来,转过头来对那个男人说道,“该付罚款的人应该是你,我们好心好意地供你吃供你喝,又给你钱用,现在是你犯了规定,为什么还要我们来买单?”
那个男人歪着脸斜了一眼陶诗序,怒道,“你是谁?老子的事要你管?”
陶诗序却并不惧怕他,轻轻拍了拍白萱紧紧握在自己手臂上面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抬起眼睛来盯着那个男人,淡淡地笑着说道,“你住的这房子我付了一半的钱,你在这里住着,也是在花我的钱,人家都说‘衣食父母’,我是你父母,你难道不知道么?”
白勇自然听得出来她是在骂自己,睁大了眼睛冲着陶诗序怒吼道,“小jian人,你想当老子的爹妈,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你爷爷说话?”
眼见着他们两个人越说越僵,站在门外的那两个老头老太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惧意来,只是很快就被他们给压下去了。那个老头儿冲他们两个声色内荏地喊道:“你们要吵关上门吵,快把罚款给我,再不给当心再罚你们的款。”
陶诗序理也没有理他,倒是白勇,听见他这样说,立刻将矛头对准那个老头子,喊道,“老不死的你冲谁吼?爷爷就是不交了你敢把我怎么样?”他说着就提起拳头来,像是要打人一样。真要是打他了,这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五十岁的人肯定不是才二十几岁的青壮男子的对手,生怕那海碗一样大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那两个老头老太连忙转过身去,莫说连话也没有一句,就是门都忘了关,急急忙忙地走了。
见那两个人走了,陶诗序将钱一收,既不给白萱也没有给白勇,反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兜里,转身就要朝屋里走去。
哪知她刚刚走了两步路就被白勇拦住了。陶诗序不想跟他起争端,躲开他要往屋里走,可是白勇打定了注意要拦她,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地让她离开?她往右走,白勇便往右拦;她往左走,白勇便往左拦。
两个人较了这么久的劲儿,陶诗序也觉得恼火。索性抬起头来,一句话也不说地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她的目光像是一支利箭一样,直直地刺进人的面皮里面,饶是那个白勇脸皮后若城墙,也不由得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恼火。偏偏人家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让他连发做的借口都找不到。
大抵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气势上面压倒她,白勇放大了声音就朝陶诗序喊道,“怎么,钱到了你的手里就不想拿出来了了?这钱是白萱的,你拿了干什么,快换给人家。”
他的心思陶诗序又怎么会不懂,那钱要是真的给了白萱,岂不是又到了他的手里?陶诗序才没有这么笨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睛里看不出有多少的笑意,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管不着。”
白勇被她这一句话给顶住了,想要反驳,奈何他做惯了无赖,要是真的讲起理来,什么也讲不赢,如今陶诗序偏偏就不和他讲理,一句淡淡的“管不着”就将他所有的话都给堵住了,让他连反驳都无从说起。到底是当惯了无赖的人,白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伸出脚往旁边一跨,用身体将陶诗序进屋的路给堵得死死的,脸上是一脸的轻浮无赖,“我偏要管,那又怎么了?更何况,我是白萱的亲堂哥,我不管,还有谁能管?”
陶诗序猛地朝身后的白萱看过去,那个女孩子刚刚一触到她的眼神,立刻就低下了头去,一副小心翼翼息事宁人的样子。
陶诗序一看到她的那副模样边猜到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心里立刻涌起来一股无名火,想立刻将兜里的钱给扔出去,让他们两个人爱怎么怎么样,她再也不管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白萱的过往,心就立刻软了下来。白萱的堂哥只有一个,就是当初想要侮辱她、害她进监牢、据说是她亲伯父的儿子,白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跟着别人跑了,是她的伯父伯母将她养大。然而也仅仅只是养大而已,没有让她念过多少书,很小的时候便让她出去做工来养活家里的人,对她动辄打骂,甚至那个禽兽不如的伯父还曾想要玷污她。自从白萱出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来往,却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联系上的,这下,不仅要让这个男人在她们这里白吃白住,连钱也要白给他用。
陶诗序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想撒手不管,偏偏又心软,觉得白萱不容易,于是狠狠地瞪了白萱一样,转过头来冷冷地朝那个男人看了一样,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道,“你是她什么人我管不着,她还欠我几千块钱,这钱我就先拿走了,其他的等她工资出来了再还给我。”她抬了抬下巴,冷冷道,“麻烦你让一下。”说欠钱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们这里是不可能让白勇长住下去的,等过段时间他搬走了,她再把钱全部还给白萱。
白勇又何曾不知道这不过是陶诗序的借口,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也没有办法反驳,干脆不要脸,将耍无赖进行到底。他将胸膛朝陶诗序面前一挺,眼睛里闪过yin邪的光芒,嘻嘻笑道,“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他说着在陶诗序的耳边深深地嗅了一口,赞叹道,“好香啊。老子来了这里,玩的女人都没什么质量,”他打量了一眼陶诗序的胸,说道,“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咱们现在就来吧。至于白萱,她要是想的话,我们,嘿嘿,三个人一起也行。”
白萱被他这句无耻到极点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满脸通红地瞪着他。白勇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朝白萱抛了个媚眼,然后继续yin笑着看着陶诗序。
陶诗序面上却是一片淡然,还朝他笑了笑,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让?”
白勇刚要笑着点头,还打算再在口头上占几句便宜,陶诗序却已经从旁边拎起一条板凳,朝他的背猛地打了过去。她用的力气极大,那个凳子又是少有的实木做的,白勇立刻被打得背心一阵钝痛,朝前面扑去,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刚才被打的那个地方就又被人猛地揍了一拳,将他揍到了地上。
他刚想要爬起来,陶诗序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将那条凳子往他的背上一放,刚好将他整个身体卡在里面,自己又往上面一坐,白勇就再也起不来。他在地上挣扎了几次,都还是没有能够将陶诗序也掀下去,还没等到他说话,陶诗序就已经拿过放在旁边的撑衣杆抵住他的脑袋,冷冷说道,“你现在还让不让?”
撑衣杆晾衣服的那一头正好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够戳穿他的脑袋,白勇自恃陶诗序不敢动他,正要破口大骂,却又听见背后那个冷冷的女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反正我也坐过牢杀过人,再坐一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到时候我只需要告诉那些警察,说是你出言侮辱又对我们两个女孩子拳打脚踢,杀你不过是自卫不当而已。白萱和刚才的那两个老头老太都是证人,你也知道,现在法律对女性的保护更多,我进去不过再呆个几个月而已,而你的命,一旦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跟他说话的这个女孩子,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白勇不了解陶诗序,但是也知道她是因为杀人坐过牢的,又知道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容易冲动,自己刚才对她那样说话,是个女孩子都会觉得受不了搞不好她心情突然不好,就把自己给弄了。。。。。。
这样想着,心里便生出几丝害怕来,他又一边安慰自己,男子汉能屈能伸,被她打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这里又置于他们三个人,她们两个人看样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