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系列-第2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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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无法抵御对方强大精神力的压迫,快通知帝国参谋本部,就说黑鹰城发现了……龙将级强敌……
布多林的身影缓缓隐入黑暗之中,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褪白了疲倦的身心,用不了多久,整个帝国领地的人都将为这条惊人的消息而震动。
好强的魔法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霍尔希领队大人,佐勒斯同样气喘吁吁,炙伤的后遗症久久未退,他觉得全身血骨仿佛刺满了尖尖的针头。
哦,佐勒斯,你听过龙神双翼吗?霍尔希的目光灼灼燃烧着切齿仇恨。
听……过,佐勒斯被他的目光烫伤,蠕哩着混浊的音节,那是五十年前的传说,在云大陆上的亚蒂斯战争中,贱……龙人的最后一个龙将风远和有着修罗贤王之称的大魔法师墨雷,仅仅领着五千龙骑军,就打败了云大陆上最强悍的德克大军,为亚蒂斯人复了国,他们的丰绩还被流浪诗人一直传唱至今,后人称他们是龙神双翼……
霍尔希虚唏着,龙神双翼……龙神双翼,龙族最强的魔法师和最强的龙将,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不可战胜的,你可知道他们消灭了多少德克大军吗?四十万,整整四十万云大陆最精锐的军团战士,这支部队就算是在七大陆,也是响当当排得上号的,而当时亚蒂斯和龙骑军联军加起来还不到五万人,他们创造了七大陆最辉煌的战史,他们也创造了创世纪之战以来最大的战争神话……
佐勒斯脸上滚满了汗珠,颤栗的影子将恐惧抖落一地都是,他都忘了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修罗贤……王,传说他同时也是大地上除了矮人族之外,最出色的高级魔法工匠师之一,他制造的魔法结界可以困死一座城堡,他……他旁边的那个女孩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唯一……拥有创世纪之战记忆的转世神童,圣龙女……
话音未落,霍尔希的身子仿佛颠簸在波澜中的小舟,强烈震了震,恐惧的眼里第一次散射出贪婪的欲望,他喃喃自语,圣龙女,圣龙女,唯一被天界诸神赐福的女子,一百年才转世投胎一回,是大地上唯一拥有史前记忆的人,也是龙族唯一知道龙山地理的人,算起来现在的她也该有十七、八岁这般大……如果我们能……
佐勒斯扭头看着他,目光焚着不安和忐忑的情愫,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霍尔希少有的失态正冲塌了埋藏着深沉心思的宫殿,他忍不住提醒,领队大人,对方可是拥有大魔法师级别,强大魔法的人物,我们是不是……
霍尔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彩练霓虹的贪色描绘着海市蜃楼的梦幻,他冷笑,说,就算牺牲了一个营队的士兵,我也在所不惜,圣龙女的价值可不是你所能想象出来的,一千年了,帝国的精锐们翻遍了七大陆的山山水水,就是找不到传说中的龙山,现在,机会到了,只要我们能捉住圣龙女,你的族领梦简直比喝水吃饭还容易实现。
佐勒斯贪婪地舔着舌头,点点头,是的,是的,圣龙女……圣龙女……
你刚才看清了他们的位置了吗?霍尔希声音突然踩碎了佐勒斯摇曳在地的失神落影。
没……哦,不……好象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小丘岗……那可能是在离南城门不远的效外,佐勒斯努力恢复着肃目严态,他匆匆忙忙地翻辗着记忆之书。
霍尔希整个人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声音逐渐缥缈成虚无,你快去准备一下,带上最精锐的亲兵部队,有多少带多少,我们在南城外一里地会合……
佐勒斯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被炸得粉碎的魔水晶球上,这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成就,可是今天却如此轻易被人炸成粉碎,他突然有种落寞颓暮的感觉,大半辈子的心血就真的这么完了吗?魔法大能啊,我渴望拥有你终极的神力,可是,为何我炼了二十年的魔法大能,却依然无法拥有魔法师级别的法印能量?我到底错在哪里?是魔法咒语属系还未参透,还是精神力的修炼无法突破一个崭新的层次?难道……真的要让我再回一趟圣十字魔法院重新修炼吗?我……可已经不再年青了……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如雪梦呓的深沉暗靥之中。
第十三节
远方,低沉浑厚的牛角正穿越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抵达骨色玄月的天边。
漫天,滚动起凄迷的黄沙,一队队静默肃穆的步骑兵缓缓行入苍然绝伦的风中。
我,听见了一百面牛皮大鼓震天憾地的擂响,流曳的蹄音飞掠在浑圆而悠远的天穹之下,无数的战士们正挥舞着金刀银枪,力拉七石硬弓,胜利之歌涉过了刀丛,涉过了遍地狼烟。
我,看见了天空中,一个冷俊高大的背影,一个气宇轩昂的英雄,骑着金鳞圣甲、遨巡九天的剽傲龙神。
英雄的大手一舞,无数的弓弦声一波波荡漾在弓兵方阵之中,天空中密布的流光将漫天的云翳一扫而光,焚尽了九宵,击碎了阴霾。
长风闪耀,马匹闪耀,刀枪闪耀,勇士们迎接着神光的照耀,以洪荒时候的澜流气势,向远天燃烧的血火快速突进。
什么也抵挡不了我们犀利的进攻,什么也无法阻止我们威赫的锋芒,昂起头,热血中腾起熊熊烈焰,我们是大地上最无畏的战士,任何邪恶的力量都将在我们面前溃散覆灭,我们躇踌满志,我们桀骜不驯……
夜幕渐渐低沉,深深的暗色掩去了英雄们英威的背影,一切喧闹仿佛在风中攒远,静的跫音轻轻回荡在血液之中。
哦,那驾驭龙神的英雄哪里去了?那铁蹄轰鸣、战兽奔逐的莽原哪去了?那流尽热血却依然大声豪笑的兄弟哪去了?
你们……不要走,不要走……别……留下我一人……
风舞的意识渐渐清晰,他听到自己哽咽蠕喃的自语,他也感觉到脸庞上正轻轻滑落冰凉冰凉的泪花。
我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风舞睁开浑浊的眼睛,迷惘着看着这陌生漆黑的小屋子。
哦,我记起来了,我,我被炎魔人俘虏了!
风舞强烈一震。
俘虏!
这个陌生而火烫的字眼正强烈地炙伤他的心,龙族战士的字典里,可从未有“俘虏”一词。
死……也绝不能有辱龙族战士的尊严!
不——我不能死,我曾经许过誓言,为了龙族的昌生,宁愿忍受任何一切屈辱。
龙族的上神啊,请原谅您的不肖子孙做出的决定吧!
风舞渐渐冷静下来,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典型的地牢刑房,他双手被铁链吊在空中,两条腿被分开,锁扣在金属板上,套着钢圈的脖子,正被四根玄索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犹如铁板上的肉,无法动弹,只能任凭别人宰割。
他的边上放着一张虬木做的长桌,一样样奇形怪状的恐怖刑具,一字排开,摊在桌面上,还未褪尽的血污残垢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刺鼻气味。
屋子暗得几乎看不见墙壁轮廓,丁点晕暗灯光很奢侈地从牢门窗缝里流涌而进,他能感到牢外一层有很强的魔法结界能量,空气中缓缓流动的魔法气流将所有了能逃匿的空隙塞死,严密程度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黑暗,海潮般四面八方涌来,他突然感到一阵寒冷,他也感到仿佛有只冰得让人哆嗦的手,正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令他几乎窒息。
嘿,布多林大人,这个臭小子总算醒过来了。黑暗中突然睁开了一双烁烁红光的眼睛,凸现的邪恶光芒正点燃狞笑中的灵魂。
可惜佐勒斯法师不在,和霍尔希领队大人出城去了,要不然,可有这个小子的好罪受了!一个声音仿佛沉浮在虚无之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正汹涌而起,铁尼达,你,为帝国立下了大功,我,将奖赏你,提升你为我的近身卫队长!
谢布多林大人的恩赐,吾将誓死追随大人!铁尼达心花怒放,仿佛春光乍露的容颜,一遍遍浮涌在黑暗之中,他躬垂下身子,做出着深深恭敬的仪态。
布多林哈哈大笑,在时空的展读中,他缓缓享受着寒冰的薄情,他绕着风舞的身子,慢慢行了一周,然后在他身后停了下来,突然,一把用力扯着风舞散乱的长发,说,龌龊的贱龙人,你是我见过所有的贱龙人中最可怜的一个。
你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的家园在哪里?你的亲人又在哪里?你在这儿受尽折磨,谁又会来关心你,解救你?你的族人吗?可惜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而你也将很快见到他们了。
你的族人已经灭亡了,你们的信仰和骄傲也灭亡了,你们现在只是大地上最卑微的流亡者,任何反抗帝国的人,要嘛可怜地死去,要嘛卑微地活着,而你,我将宣判你的死罪!
布多林恶狠狠地将风舞的头发向下扯,凶煞的恶脸凑近了他,冷冷说,瞧你这鬼样子,看到你屈辱的表现,我真为千年前,炎龙帝和十二龙神所创造的龙族赫赫战史而羞耻,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大地之上真正最强的战士并不是你们贱龙人,而是我们帝国炎族人,天界炎神的子孙,七大陆永远的主人……
你……的屁放完了没有?风舞哼着,苍白的脸上浮起傲然不桀的冷笑,孤灯眼里的风暴将对方包围。
怒色乘坐狂涌的沸血,泊在冬的瞳仁之中,布多林狠狠地踢中他的小腹,暴拳雨点般落在飞溅着血梅的破碎脸上。
生命的红,在风舞的血液中煽情地迸发,满脸是血,他深沉而刚硬的目光在烈焰中窜行,反复提炼的刚烈血性,爆溅出一朵朵意志的磷火。
臭狗屎,别象烂泥一样,那么快就缩水了,我还未玩够了,别睡了……布多林狠狠一脚踹中风舞的肚子。
我……我正等着……你来……风舞奄奄一息,此时,眼前,黑夜压迫着黑夜,时间正变得遥远而模糊,空荡的目光犹如苍白的寒流,深入莽莽白野之中。
哦,骨头还挺硬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布多林轻拍着风舞满是污血的脸庞,狞笑着,突然,他用力一脚踢在了风舞的小腿上。
咯——骨头折断的声音在深邃悲凉的黑暗中缓缓地蔓延着,冰凉的寒气茫茫无际。
刺痛,电击般透着冰冷的风声,一波波袭向心头,风舞疼得将下唇咬破,在冰与火相织的氛围中,他刚硬的神经开始发颤。
他咬紧牙关,涤荡的深沉在冷寂之中跨过苦难的黑夜,以对生命至诚的期待,跋涉在孤独的荒漠之中,他努力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布多林狞笑着,凶暴的目光里堆满了深郁的冬色,臭小子,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要让你尝尝真正的恐怖。
他挥了一下手,铁尼达,拿魔法银针过来。
铁尼达微垂下头,永远望不穿的眼里,轻轻荡漾着无法形容的颤栗,遵命,我的布多林大人。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目光中涌起的是莫名其妙的恐惧。
他从刑桌上取出两根细长的银针,银针通体透明,被一圈圈淡淡的浮光包围着,散发着渗人心肺的恐怖气息。
布多林接过魔法银针,眼里摇曳着肆掠的邪恶笑意,你知道我会用这根银针怎么处罚你吗?
风舞扭过头去,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想陈述生命广淼的悲伤。
铁尼达,给我扯住他的头发!布多林歪着脑袋,眼里散发着不寒而栗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盈盈流光闪熠的魔法针上,从温热的气息中可以感到其中潜伏的邪恶魔法力量。
铁尼达走到了风舞背后,突然重重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然后一把扯住他蓬乱的黑发,狠狠地用力向后扯,让汹涌的暗色湮没在他后仰的脸上。
布多林缓缓地走到风舞的面前,目光从手中的银针移到了风舞的脸上,炙热的目光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瞳眸,仿佛刀锋一般,切割着他心灵的裂缝。
风舞脸色变得苍白,他有些明白,他想挣扎,可是,沉重的铁锁让他无法动弹,他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森森寒意。
他已分不清,是黑夜包围梦境,还是梦境包围黑夜?汹涌起伏的绝望和悲凉正在四处蔓延。
布多林笑了,邪恶地笑了,他那狰狞的笑脸,在风舞的眼里不断恣意放大纵横着。
同时,两道冰冷的寒光撕破黑暗,闪电般飞进风舞惊恐的眸仁里。
长长的银针完全没进风舞的眼里,犹如消失在深深无尽的黑色大海里。血,却并未溢出,但,一股浓烈凄冷的魔法气息,正缓缓从他眼里流出,以优美的轨迹,在不住颤抖的他的周围,飞翔萦绕着。
时间犹如炼狱,烧焦着他几乎崩溃的神经。
风舞并不感到痛,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无边的恐惧和落寞的森寒。
他已看不见对方,他甚至看不见这个世界,他只看见一个淡淡的背影,在晕暗的隧道中奔跑。
很熟悉的背影,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